《好大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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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一锅粥!-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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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穿过一早就人头攒动,车过马嘶的街道,走到沿河高处围栏旁没什么人的地方,栏杆下既可以看到二闸口的水流与船队,又可以俯视临清城这日复一日似乎毫无变化,但却是由完全不同之人组成的繁忙一角。

    时已四月,早上的河风虽然吹得衣袂翩飞,但是丝毫不觉寒冷,迎着初夏的晨光,带着一种惬意的温柔。杂乱的码头,喧闹的人声从不远处传来,好似背景音一般悠悠作响。

    樊可然走在前面,到了栏杆边,回头转身,面对着钟承止三人。

    樊可然其实也算得上是花容月貌,又身材高挑妙曼,即便穿着便于活动的这种袴褶改良衫,依然难掩其姿色。如是放在一般人家,必然也是门当户对之人求亲的。在这样一个崇尚理学的时代,却以女子之身抛头露面做了如此庞大而鱼龙混杂的清帮堂主。如是权欲之人也就罢了,偏偏却是个不从流俗的人。om其中经历过什么,绝非是外人轻易可以窥见一斑。

    樊可然行了一个郑重的江湖礼,阳光洒在其姣好的容颜上,两鬓未有束起的发丝和脑后的马尾随着河风跃跃飘动,也是另一番不同世俗女子的赏心悦目:

    “钟大人,成大人,景兄弟,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尤其钟大人,昨日救在下两次,早非是一命能抵之恩。我们江湖中人讲究快意恩仇,前日同三位说往后如有能相助之处,定在所不辞,虽不为虚言,但是却是以局势为量,未有多加自己心意。而今日,在下再与三位说一次:往后如有能相助之处!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此话真心诚意,上顶天,下抵地!樊可然在此立誓,如三位有任何相求,绝对会尽己之所能,不顾性命全力以赴!以后三位绝不要与在下客气!在此请受在下一拜!”

    然后樊可然也欲跪下行大礼,而一旁的卫书水也准备一同跪下。

    钟承止与成渊赶快走上前,扶住了两人。

    钟承止突然觉得,似乎就好像重涵遇刺第二日早上那对话又重复一遍一般。这世间,也许有很多丑陋与龌蹉。但是同样也从来不缺乏着真情与美好。

    “樊堂主实在是客气了,这些不过是举手之劳,大家既然有缘相见,我定做不到袖手旁观。樊堂主以后也不要与我客气,叫我承止就好。如果樊堂主不介意,我也叫一声樊姐,如何?”钟承止扶着樊可然说道。

    樊可然展颜一笑:“其实我们江湖中人就是喜欢称兄道弟,但是与三位,在下又怕高攀不起。如钟大人不介意,这一声樊姐,樊姐我可就乐得一受了。”

    钟承止笑笑:“樊姐,以后就不要客气了。”

    成渊也在一旁说:“与我也一样,樊堂主直呼本名即可,既然樊堂主说大家叫你小樊,我也不客气的叫一声小樊了。”

    而景曲没有说话,只在樊可然目光望过来的时候,难得地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樊可然从卫书水那拿出一小瓶酒:“说结拜兄弟也太过俗气,但是从今往后,我小樊就视三位是亲兄弟,如有所命,定在所不辞!”然后把酒瓶打开。

    成渊与钟承止对视了一眼。钟承止接过酒瓶,喝了一口,又传给成渊,成渊同样喝过一口,又递给景曲,景曲喝过又还给樊可然,而樊可然大喝了一口又给卫书水,卫书水则把最后剩的一饮而尽,再将酒瓶倒过来,未洒一滴。

    几人都哈哈一笑,虽未言明,这便也算是一个结拜了。

    之后卫书水开口道:“我与几位一起走,不知是否麻烦?我想这后面可能有我能相帮之处,而我也有想弄明了的事情。”

    钟承止略有不解地问:“卫大哥同我们一起走的话,樊姐怎么办?”

    樊可然笑了笑:“承止,你把樊姐也想得太没用了,如果少了书水我便寸步难行,如何可做到这清帮堂主之位。而漕运三帮之事,如果能尽早平下来,才是真帮了大忙。我想昨日一日的事情,也许从中也有一些联系,看那钞关放火三人,绝非是凡人能敌,书水与你们一起去,多少也能帮到点忙。而书水也有他自己想弄清之事。”

    樊可然转头看着卫书水,眼神里多少带着一些不舍。

    钟承止看到樊可然与卫书水对视的眼神,再明白不过。但有时人总是有比眼前的不舍更放不下的东西,就如樊可然前日所说:“人有时自己也不懂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每日所做之事并非己之所欲,但是却无法选择那条看似更简单的道路。”

    钟承止隔着衣服摸了摸脖子上的小玉钟,希望这一切能有一个不坏的结局。

    几人走到码头边,来时的安帮漕船已经过闸,停在岸边。本湛大师如昨日所约,在码头不远处等候。钟承止又对樊可然说了关于昨晚的毒酒,有可能下毒的人,须全都一一仔细盘查,待有了确定结果,立即从清帮内部联系卫书水。

    上船之前,卫书水丝毫没有在乎旁人,回过身把樊可然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在樊可然耳边耳语了一会,似乎又在樊可然脸颊上轻吻了一下,才放开转身上船。

    船工在船上喊着寻常人听不懂的口令,缆绳被放开,船锚被提起。漕船缓缓地与岸边拉开了一波碧水,隔开了那一腔思念与不舍,再次混入了繁忙的大运河。

    卫书水在船尾望着樊可然的方向,一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跟着船头去了给他安排的房间。

    船头正在莫名其妙的,为何下去三个,上来就变成五个了?

    钟承止还一直站在甲板栏杆旁,看着岸上随着出临清便逐渐稀疏的房屋。

    成渊走过来站到钟承止身旁,一同望向远处,然后说道:

    “其实前日我还想问,承止与樊堂主说的那话难道也是承止自己的肺腑之言?”

    钟承止望向成渊,不解地问:“何话?”

    成渊也转头看着钟承止:“又或者退出这纷乱的江湖,管他们斗得你死我活,与心爱之人隐于尘世,做个简单的人便好?”

    “”

    钟承止沉默了一会,笑着摇摇头,又转头看向岸边,才回道:

    “这江湖纷纷扰扰,其实何是一人之力能改变得了。而这更朝迭代,战起云涌又岂是一人之力能阻挡得了。始皇灭六国统天下,难道仅是始皇一人之力?千古风流人物英雄气概也好,儿女情长也罢,不过是这幅江山墨水画上的那小树小亭,占着一纸小角却改不得这画境景意。人走不出这墨纸之中,不过是为尽自己一份人事,了自己一个安心罢了。”

    钟承止再次看向成渊:“成大人又何尝不是?”

    然后笑了笑,拍了拍成渊的肩膀,回房,补觉!昨日半夜才睡,一早就起来,又未睡好!

    等等,得先找景曲把平安给抓着,不然一进房间定会被吵个半死。

    漕船顺流而下,向临安驶去。

61。模范生(附图)() 
我们视野转回京城。om

    翰林院这届的新科庶吉士,出了一位整个翰林院上上下下都知道的大大模范生!!

    每日早早就到,不单派下的任务好好地做完,还找事做!而且不管什么事都做!找书、抄书、起草文书不谈,连给长辈翰林们端茶跑腿无一不做得乐乐呵呵,做完了又继续找事做!

    整翰林院的长辈们无不对其赞不绝口,就连平常满脸肃然,不苟言笑的此次守和全览总纂修翰林院掌院学士方晴方大人,提到此人都面色稍缓,摸摸胡子点点头:“恩孺子可教也。”

    而此人居然还并非出于寒门,并非是为了爬上一层而拼搏努力,也绝非是为了趋炎附势而讨好巴结。

    因为此人乃是当朝枢密使重绥温的二公子――重涵。

    不单是韩玉与张海云,对重涵这绝对不正常的举动表示不可理喻,连李章明都表示“自愧不如”,需要“多多学习”。

    如若放到寒门庶子,如此这般免不了被人背后说个虚假势利,表面功夫之类。而放到重涵,谁敢说重家二公子还需要虚假势利做表面功夫了?所以只有长辈点头:“可教,可教。”晚辈摇头:“不如,不如。”

    钟承止离京已有十来日,重涵一大早在家做好了每日的功夫早课,又来到翰林院,平常仆役并不敢多动桌上的文书史籍。于是重涵每日早上来会先把桌面适当清理一下,又开始新一日的工作。

    修书这档事从来都是繁重枯燥的活儿,前期的整理修撰又必须由有学识之人来负责,到后面集合成书倒是可以找些抄书手、书写官来誊抄。而现在修书才刚刚开始,正是在整理归类现有各种书籍的时候,基本都在清点归整类目,对于这些文人来说,这不单是脑力活,还是个体力活。

    这些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把这些书给搬上搬下拿来拿去,就已经是一件苦不堪言的事。基本一个个爬几下梯子,取几本书,就累得气喘嘘嘘。

    不过这事对于自小习武的重涵倒是轻松得很,重涵那点在钟承止来看连花拳绣腿都评不上的轻功,到这一圈翰林眼里,个个都成了神功!居然可以不用梯子就跳上跳下拿书?那可教可教、不如不如喊得便更是厉害了。

    中央藏书又不只一处,除了宫里太清楼,清心殿,御书院这些,还有些分散在其他馆阁与国子监之类的地方,当然大部分时候不用重涵跑远腿,不过有时候实在吩咐不好下人的情况,重涵那轻松快速还丝毫不表现出厌烦的办事效率与态度,又让各个学士侍读侍讲们点头点头。

    今日重涵又一如既往地准备让人点头点头了,一大早收了仆役们送来的一些文书信件,在其他人来之前做下整理,不同的放到不同的地方去恩居然有封给自己的信!!

    是钟承止的来信,重涵顿时把手上的东西一放,啥也不管了,去寻个小角落看信。

    重涵躲到御书院的藏书楼里面,穿到个窗户旁边,靠在墙上,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信封,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生怕撕破了。纸张都是官家统一的那些,没什么特别的。

    ――

    涵儿:

    我已到临清,要在此耽搁几日再去临安。漕船中毒案这事果然比表面看来复杂,这趟应该未有来错。

    成大人是个材优干济善文能武之人,一起定能事倍功半,希望能尽快处理一桩是一桩。

    另外,我看邸报上所书,皇上已下旨开修守和全览。你在整理书籍时如看到一些医史著作或各类资料里有关尚药局与卢医堂的记载,请一定全部记录,我回来一一查看。

    再者,约莫夏末我们能得以一见。

    若回信,发往临安。

    时想。

    四月  承止。

    ――

    信很简短,一页纸便是全部。重涵看了一遍又一便,落款上除了印章,钟承止没有署名而是直接书上自己的花押。

    钟承止的花押并没有玩太多心思,只是把承止两字的草书结合写了在一起,看起来就如同一个字。但配上钟承止那有点玩味的书法,相当的漂亮。om

    重涵把拇指摸在花押上,思念之情如泉水般涌出。虽然才短短十来日,但是比起前两个多月几乎是形影不离朝夕相处。这十来日已是近乎煎熬般地难渡。

    虽然自己说过要一辈子都等着钟承止但是也太难受了点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古人说话真是精湛。然后信也太短了吧!要是自己一定要写大几页纸!还有为何要提到那个成渊!还是夸他!还有夏末可能相见是为何?夏末就回来了吗

    重涵在思绪乱飞

    “喂,涵儿。”李章明在重涵眼前挥手。

    重涵完全没发现李章明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

    “我看桌子上的东西就知你已到了,正想为何四处不见人。”李章明看了一眼重涵手里,“若非是承止的信?”

    “恩。”重涵点了点头,把信又小心地折回放入衣服里收好。

    “刚刚宫里内侍来过,皇上下午要点书拿到御书房去,点名要你拿去。”

    重涵略微惊讶,虽然这算是跑腿的事,但是毕竟是亲见皇上,一般也排不到庶吉士。不过自己也算是皇上的小舅子,原来四皇子还未登基之前,倒是很见过几次,只是登基之后便身份有别。可能是这层关系?

    “干嘛要我去?”重涵在李章明面前也不多加掩饰。

    “”李章明皱眉认真想了想,也是不明,转过头来反问,“可能因为你是国舅爷?”看来也都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李章明是来拿书的,钟承止便帮着一起拿。本来庶吉士进翰林院等于是继续读书,进修学习政务。多为跟在某个学士后面打杂跑腿背书做文章,三年满期还要再被考核,合格后才正式授官。只是此次撞上修书,整个翰林院都忙了起来,不过每个庶吉士还是有相应教习的学士,多是侍读侍讲。但重涵与李章明可能因为李云从加上重绥温两者的关系,直接就挂在掌院学士方晴之下。要说方晴这人要求可谓严格苛刻,若是以往,重涵那定是样样都要被训斥的。但自进了翰林院来这表现,方晴可谓对自己这两新学生甚是满意,连眉毛间的皱都似乎平了一点。

    方晴的这两得意门生把书拿到专门腾出来修书的房子,该来的人已经都来了。平常重涵、李章明、韩玉、张海云也都坐一起。此时重涵刚一坐下,张海云就凑了过来:“看你这几日这么认真,可别忘了,今儿晚上要在白矾楼吃饭。”

    别说,重涵真忘了。

    这正是前几日说的同科的散伙饭――‘曲江会’。除了各种原因不去的,已外派走的或归家的,参加的也有一百来人,一般寻常小地方根本就坐不下,而霞凌阁又太花银子。最后便定在了‘京城七十二家正店之首’‘京师酒肆之甲’的――白矾楼。

    白矾楼在京城自然是人人知其大名,但历史已有上百年,民间外地多有误传成樊楼的,所以前几日钟承止与成渊看到小樊楼才会有想与京城的白矾楼是否有关。

    白矾楼盛名远播,与霞凌阁的名声可谓不相上下。乃大华著名的天下第一‘亭台楼阁’中的这一楼一阁。与霞凌阁特殊的地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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