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等到那四人来到面前时,她才回过神来,但眼前的四人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或者说大跌眼镜。
头一个前来的是个衣着随意,或者说不整的男子,他虽长得俊美,发型却不敢恭维,脸洗没洗都说不定,他叫颜之,是个极其不修边幅的人,云皇看他的眼神总跟看个长不大的儿子一般,然这年岁足够当她孙子了。
接着来的是个长得娇小玲珑的名为涅嗔的男子,他不如旁人的身高,也就鬼沉灭这个头,生的细皮嫩肉,白胖白胖的,笑起来两颊有酒窝,看年岁应该也就十多岁的样子,至多不到十五岁,鬼沉灭瞧着云皇拉着他的手,又是摸摸脸,又是拍拍肩的,总觉得一阵恶寒,胃里翻江倒海。
然后来到是一个长相极其妩媚的比方,穿的真叫一个姹紫嫣红,上来就往云皇的腿上坐去,而另一边颜之打着哈切,坐在鬼沉灭身边,单手撑着头,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而涅嗔则被桌上的一盘糕点吸引,根本不在意身边发生的那些亲亲我我的事。
鬼沉灭瞥了一眼转向另一边,刚好一个身着淡蓝色衣裳的男子走了过来,他名为鸥啼,具体来历并未表明,只朝鬼沉灭作个揖,就坐在云皇的另一边,极其自然的将头靠在她肩上,眼神却深邃的看着鬼沉灭。
“地狱之子,不,应该是鬼王大人,本皇的这一众家眷,您觉得如何?”
“很好。”
“那。。。。。。今晚由谁来侍候您啊?”
此话一出,鬼沉灭当即愣住了,心里暗道:原来如此,在大囚牢里套上一个小囚牢,这可如何推脱是好?难不成。。。。。。
“呦,这天色也不早了,您也选一个,好在他们屋里摆饭,您好单独享用美味啊。”云皇见吸引了对方的注意,便狡黠一笑道:“既然各个都好,那就轮番伺候也行,今夜呢。。。。。。总得吃个头食才好,不如就。。。。。。良渡?”
鬼沉灭挑眉,直视着云皇,似是要把对方看穿的架势。
云皇又道:“来人!告诉良渡,侍寝地狱鬼王!”
鬼沉灭压低声色道:“慢着,云皇这是何意?”
“夜深了,床上寒。”
鬼沉灭冷笑道:“沉灭生来不知冷。”
云皇又道:“乖,夜里寒,以后日子长着呢,慢慢品。”
鬼沉灭冷笑道:“品?品出你这副年老色衰的德行?”
云皇也不急,爱抚着比方的腰背。
“就这么定了,不然叫上乌辰也行。”
鬼沉灭拍案而起,厉声道:“你敢!”
云皇也起身道:“这由不得你。”
一旁被惊醒的颜之揉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人,刚想再打个哈切,就听鬼沉灭说:“我要他!”
颜之一愣,不明何意。
云皇大笑道:“好好好!不过那得明天,今儿个啊,我们还是过了良渡那关再说吧。”
鬼沉灭笑道:“您今天既然都准备好了,何须问我如何呢?”
云皇说:“不急不急,待你将这二十八种滋味都尝遍了,还不死心,还不现形,那本皇只好腾出个地方来,让辰夕院的人住进来了,这有乌辰、断梦、隐涸。。。。。。算算有六个呢!”
鬼沉灭心头一惊,暗想这老妖婆竟然将须眉也算上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毕竟您老了。”
见云皇奸笑久了,鬼沉灭都忘了自己也有狡黠的一面了,她也有一段时间没被腰间的鬼磷带蛊惑了,这么长时间的精神戒备,并没有预知或者避免什么,从而她觉得既来之则安之。
第94章 夜未眠()
“你们都给我小心伺候着,这鬼王还没有用膳,该上的上,该拿的拿。”
在前往良渡住处期间,云皇正式将鬼沉灭加封为:‘鬼王’。
她只说古书上记载,她原是地狱之王的孩子,乃是冥界皇族鬼家之孙,只因现世不知地狱之王是个什么职位?所居何处?疆域多广?子民多少?故而只称其为‘鬼王’,不过在她心里,这古书上记载的无论何处,都将是她云皇的东西。
临近楼下,鬼沉灭挣开了云皇的束缚,转了转手腕,最后抚上鬼磷带。
“那就有劳陛下了。”
云皇见其也不反抗,心里早就转了一百八十圈想了两百六十个对策,纵使今夜的结局是把良渡杀了,也心甘情愿,故而说:“哪里的话,这望观楼原是他们三个住的,如今另设一处小院分与你二人同眠,也。。。。。。省了你们脸皮薄,磨不开。”
她并不急着去拉扯对方,后者只是面容带笑,瞧着那些侍女端着的各色瓜果糕饼,彼时良渡也从这望观楼中下来,一行人往小院去了。
这小院并不华丽,反而有些偏远,像是某个侍女住的屋子,如今转让出来,并做了一番精心装扮,连熏香都格外‘别致’。
良渡早一步进屋,面色冷凝,云皇也不搭话,道:“把东西送进去吧,想必良渡公子和鬼王都饿了。”
鬼沉灭瞥了她一眼,也抬脚进去了,并幽幽的说:“云皇就不怕损兵折将?”
“这场无论胜败,损的都不会是本皇的棋子。”
鬼沉灭向前一步,笑道:“但愿如此。”
“殿下,禁川公子请殿下去喝茶。”
“是该去喝茶了,今儿,天色也暗了,不如早早歇了吧,明日再换颜之伺候,不然就请。。。。。。你自己掂量吧。”
也不知怎的变化,外面的日头竟瞬间暗了下来,四处灯火也已开启,雍容的姿态又向前两步,伏在她耳边说:“别轻举妄动,有些人的命运可是掌握在你手里的。”说罢又朝她耳边吹了口气,径直走向门口。
“我的存在对于你来说有什么用处吗?这么大费周折的软禁我,如果你动了他们也应该知道我的存在对于你又意味着什么吧?”鬼沉灭不深不浅的言语了一声。
云皇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道:“你也应该知道不配合的下场会是什么,总之,一切在你,不在本皇。”
这门是用灵术上了锁的,并且能感觉到里三层外三层的灵术叠加,使整个屋子整个人都负有压迫感,鬼沉灭怒目瞪着门口,由于密闭,熏香的味道越来越浓重,即使她有镇魂香护体,也挡不住这烟熏与腻人的香味,她只抬手一挥,就听啪的一声,香炉一个抛物线被摔在侧壁的玻璃窗上,窗未碎,只是那种压迫感颤了几分。
对于鬼沉灭的这种反应,良渡视而不见,依旧面色冷峻的站在窗前,看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其内心的燥热也随着香炉的粉碎而渐渐消退。
这间屋子略微偏僻,按理说距离那个禁川的屋子甚远,但门外传来的嬉笑打闹声,就好似在隔壁一般,这声音伴随着云皇与禁川的娇喘声,慢慢悠悠的传入了这个安静的房间,气氛直线下滑,已接近冰点。
虽说这一切都是云皇的安排,但良渡哪里有妓子的特质,进门时什么样,几个小时后依旧什么样,鬼沉灭也乐的自在,原以为这关会很难过,没想到会这么轻松就熬过了一夜。
然而一切却并非如此,按照鬼沉灭的推算,这夜至多也就十二个小时左右,再不济也就十三个小时,而此刻,良渡换了个姿势,坐在窗前,单手撑着额头小憩,而她也并了两张椅子靠着,但天却没有要亮的意思,鬼沉灭晓得,这门,算是出不去了。
“我不会配合你的。”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窗前的人开了口。
“谁要你配合我了。”鬼沉灭白了他一眼,这人虽是样貌出众,但也真是没什么人味。
她单手抚上了鬼磷带,并能隐约感觉到右手神经的跳动,手指已经有意识的上下移动,心想:这手既然已经转好,是不是就说明一切都在向好的一面发展,区区一件屋子就想困住她?
她抬手抽出腰间的匕首,这是断梦临行前塞给她的,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场,且正在研究一出好戏。
“听了一夜,您可真有耐性,如今也该给您弄出点动静了。”鬼沉灭调笑着在屋子里游走,这倒是吸引了良渡的目光,对方冷声道:“你要干什么?”
鬼沉灭提着刀,沿着房间划行,并未理会他,反而自顾自的道:“您派来的大将可并不配合啊,既然如此就赶紧给我调换了,这二十八人我可要摸索个遍才不枉在此待过。”
良渡听了皱眉冷声道:“下流。”
鬼沉灭赐了他一剂白眼说:“这门要是再不开,可就别怪我。。。。。。胡闹了。”
虽说这几句话是间接传入云皇耳朵里的,待她赶到时,小小的屋子已经被鬼沉灭拆了小半个了,屋里的一切是坏的坏,砸的砸,就连那张床都被肢解甚是零碎,半面木质的墙壁早就掏空,人虽出不去,但足以欣赏外面的风景。
“哎呦呦,您可真是能折腾,就这么想被大家观赏吗?”云皇抿嘴笑道。
鬼沉灭也不搭理,继续对另一面墙壁做着破坏,力度不减,速度加快。
“我说鬼王,您这香。。。。。。”云皇说罢,朝屋里扔了个东西,就在落地的一刹那,香味四溢,此次浓度加大,只见良渡浑身僵直,面色潮红,步步朝鬼沉灭走来,并边走边解开衣服。
“这一招对我没有用的。”鬼沉灭提着匕首起身朝云皇走去,隔着那一层无形的结界,道:“啧啧啧,您还是自己享用吧。”
说罢抬手就朝云皇的衣领抓取,将其甩进房间,而自己却从结界中走出来,惊得周围一众人向后退了几步远。
其实鬼沉灭在墙上挖开一点点小缝的时候,就将手指伸出去试探过,这小屋原本就有一扇窗户,被良渡霸占着,她又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不敢在其面前贸然试探,她不能用聚忧烟穿墙而过,故而只能费尽周折挖开墙面。
她放话试探便知云皇并不在院中,故而实施了下一步计划,便是当着对方的面大摇大摆的走出结界,而不被对方怀疑身具灵术。
“我说了,这招没用的。”
良渡退尽了上衣,俯身枕着云皇的肩膀眼神迷离的看着前方,这样子倒是是让鬼沉灭有些心疼。
“您是打算带我去呢?还是我自己想去哪就可以去哪儿了?”
“呦,还不知道鬼王有这等能耐,真是小瞧了您了,来,本皇带您去,带您去颜之那里。”
一场闹剧过后,云皇再不敢小瞧这人,她明白这人虽没有灵术,但却身怀天生的异能,是一种比灵术更高级的能力,自此便请到了颜之那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去了颜之阁的鬼沉灭,再没有见过良渡,起初来到时候还在研究要不要把那人也一并要来,但那时颜之半梦半醒时的一句话,点醒了她。
“你能护他一时,却护不了他一世,故而你在时,能保他清白,但云皇必定不会那么轻易就放掉这个不听摆布的棋子,所以,人各有命,这夜妓园不知更换过多少代,死过多少人,良渡来的时间不算最长的,那些有些资本的都是些油嘴滑舌的主儿,专能讨好云皇,但他不一样,只是一味的清高,这样的人,挺不了多久,即使不被糟践,也会寻来各种油头,放入暗流,要么就只有死亡等着他,这夜妓园中不缺年轻貌美的男子,三界也同样不缺,她云皇也同样不缺。”
鬼沉灭愣愣的看着床上翻了个身的颜之,眼神有些失落。
“你呀,心肠就是太好,太软了,看不得别人受委屈,遭迫害,你若是能拿出在你们府上杀人不眨眼的劲头,如今就会好过许多,这里的人如同你杀的人一样,没什么等级贵贱之分,哪怕有哪一天,你要亲手杀了良渡,杀了我,杀了战臣府中的人时,也依旧不要眨眼,就如同斩断一根杂草般,去了挡在你面前的任何荆棘。”
“可我办不到。”
“那你怎么杀了那些侍女和侍卫的?他们只不过不与你亲近,你杀了不是同样没什么顾虑吗?等到了那一天希望你依旧没什么顾虑。”
“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猜术。”
门外侍女扣了两声门道:“殿下请鬼王和颜主子到湖中庭小聚。”
第95章 脱妆()
鬼沉灭在颜之阁住了三日,也只是住着,颜之也没有要侍寝的意思,不过在这小小的地方,可真就是一张床,屋里原有的桌椅都被搬走了,起初颜之并不愿意尽地主之谊,只让她睡地上,后被云皇得知,就在外面下了一天的雨,地上的潮气孕育了一层青苔,颜之见状,才让她也睡在床上,虽说中间没有真的放了一个水杯,但也相距甚远,睡得相当拘谨。
而这期间云皇也没有让任何人过来侍寝,这几日云皇倒也是格外的忙,虽没人通报外面的局势,但颜之通过猜术得知,外面已经乱作一团,大张旗鼓的将人请进宫城是需要代价的,虽然这代价延后了数日才浮出水面。
“云皇这几日忙,忙着应付其他两界上来的使者,猜是想要掠夺你,不过都被打发走了,明的不行,自然就要来暗的,今日的聚餐呢。。。。。。你可要小心了。”
颜之打着哈切,艰难的抬起手臂,梳理了几下自己的头发。经过三日调理,鬼沉灭的右手臂已经有明显的感觉了,并且已经恢复到能抬起的程度。
“你为什么要帮我?”她不解的问。
颜之睡眼惺忪的说:“哪里是帮你,我是在帮自己。”
未等鬼沉灭继续言语,颜之就做出亲密的样子,拦着她的肩道:“做做样子,出去的时候,别那么毛手毛脚的,别被那些话激怒,不过你若想暴露呢,随你,我猜。。。。。。你已经好了。”
鬼沉灭抬头不解问:“什么叫好了?”
话还没说完,门口的侍女向前两步,做出请的姿势,两人的谈话也就此打住。
“怪不得你最初想要他,如今看来,还真是那么回事啊。”云皇坐在众人中间,今日的她换了一身金色的衣裳,像是刚刚从外面会客回来。
“多谢您这几日的盛情款待。”鬼沉灭任由颜之揽着,缓步上了水中亭的台阶,与云皇相对而坐,看着周围的一众夜妓,她略显头疼,除了第一个见过的希雨和云皇极宠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