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帝凡就不一样了。”
孙朝完全同意戴溟的看法：“而且每次换上的人都很棘手，帝凡刚刚适应，师大就又换人。”
“还有体力上的不对等。”戴溟摇头叹息，“欧煜辰已经打了三小节，就算他体力超群，也拼不过养精蓄锐那么久才上场的郑磊。”
“他在场外观察了那么久，已熟悉帝凡的打法，看出帝凡的突破口。”
“郑磊还真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少年。”
一本正经的表情配上这过时的调侃，让孙朝和戴溟直向井远博行注目礼。
“看我干什么，看比赛。”一顿，细长的眼蓦地放大到极限，“糟糕，帝凡后卫传球失误。”
“不是失误，是被抢断。”
姜宇浩的传球一向出其不意，位置角度都刁钻无比，可没想到轻易就被郑磊切了，球离手的那一刻，他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已经丢球。
紧接着孙朝一拍大腿：“卧槽！快攻？竟然投三分！”
郑磊炫技的意图太明显了，帝凡来不及回防，上篮得两分才是最稳妥的。
“我就说郑磊最擅长精神上碾压吧？”
孙朝和井远博纷纷点头。
“真不知道帝凡能不能撑住。”
外线三分球后，郑磊单枪匹马抢到篮板勾手上篮又进一球，不但越战越勇，手风也越来越顺，上场仅一分半钟，师大落后的八分已追了回来。
“挑衅，这就是挑衅，欧煜辰之前也是连进三球的。”罗晓涛边说边翻动手中的秘籍，“我一定要找到郑磊的短处，再把比分拉回来。”
林可哭丧着脸：“我们追平比分追到领先打的那么艰难，郑磊一上场，就把局势扭转了。”
包括欧煜辰在内，其他几名主力也开始急躁，被郑磊切球的姜宇浩被打击的不行，在曾雷之后起跳还是超过了他抢到篮板球的郑磊也让曾雷更显紧张。
“曾雷，拿下一球继续领先啊。”
绝佳的机会，上篮……
师大中锋与曾雷一起跳起，大手挥向曾雷手中的篮球。
砰！
“怎么可能？曾雷竟然被盖了！”
被击出的篮球被郑磊拿到，又一次快攻得手。
罗晓涛痛苦的抱住头：“不要啊，师大又领先了。”
幸运之神倒向了师大，帝凡进攻又被吹了犯规。
“二十四号，带球撞人。”
“教练，裁判是不是判罚错误了，应该是阻挡犯规吧。”
周诚也觉得裁判吹罚有失偏颇，立即提出异议。
裁判与主裁判商讨后，仍旧判定是欧煜辰犯规。
“谷老师不是应该帮我们吗？”林可撇嘴，心有不甘。
球权又交给了师大，纵使帝凡加大了防守力度，郑磊还是投篮命中。
第三节就在师大领先中结束了，队员下场，欧煜辰接过夏嫣递上的毛巾，走到周诚身边。
最后的机会了，周诚只能尽力一搏了。
“必要的时候，四人联防，不让郑磊有投篮的机会。”
“四人联防吗？”乔一脸上的表情已不能用惊讶形容，“可是其他人投篮怎么办？”
“只能赌一把命中率了。”周诚从不冒险，可是为了冠军，他必须冒这个险。
“教练……”
“不能再让师大拉大领先优势，最后的机会了，记住，要死守住这一球。”
“好！”
齐整的口号，在尾音重重砸进几名主力心里时，欧煜辰转头，看了一眼夏嫣。
他知道，她一直在盯着他。
眼神碰撞的那一瞬间，夏嫣扬起一个绝美的笑脸，没有任何杂质，像静静绽放的莲，安然恬静。
这就是她能做的，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只要相信他，只要让他知道她在默默为他加油就够了。
只是不知为何，当欧煜辰又一次站上球场，望着他卓然的身形，夏嫣心底竟涌起一丝难过。
为了教练叮嘱的死守住一球，欧煜辰拼了。
“欧煜辰好像开挂了。”
如烈焰般爆发的欧煜辰让帝凡阵营不自觉的站了起来，被他的情绪感染，所有人屏住呼吸，在他投篮命中时大声欢呼，又在他被人包抄时暗暗握拳为他加油。
郑磊很强，欧煜辰就要比他更强，师大进一球，帝凡就绝不能落后。
被师大打压的士气重新被欧煜辰带动而起，时间推移，距离决赛结束还有最后三十秒，帝凡还只落后师大一分。
第一百九十九章 绝不是巧合（）
“最后的半分钟了，师大还是会把球交给郑磊的。”姜宇浩道。
林楠点头：“全场紧逼吧，有机会就切他，把球给欧煜辰。”
“不管是外线，中线，底线，篮下，只要投进就好。”乔一道。
曾雷拍了拍欧煜辰的肩膀：“防守交给我们四人，进球就交给你。”
话音刚落，师大持球进攻。
攻进中场，曾雷、林楠两人交换眼神，同时伸手，如铜墙铁壁般把郑磊围堵其中。
“帝凡的最后一搏了吗？”
戴溟起身站起，凝眸注视场上。
郑磊手中的球根本就传不出去，想突破，又没有那么容易，可那扎实的运球又让几人没机会抢断，两方对峙。
计时器上显示的时间只剩十七秒，郑磊忽地把球抛出。
“快抢篮板球。”
曾雷防守郑磊来不及反扑，师大中锋又有身高优势，抢篮板补篮是最佳选择。
篮球朝着篮板的方向飞去，随着郑磊一声大喊，师大中锋高举双手跳起抢球。
“快看，是欧煜辰。”
如猎豹一般的速度，一个身影就在师大中锋即将要碰到球时超过了他，欧煜辰纵身飞起，抢下了这最为关键的一球。
“快，回防，不能给帝凡快攻的机会。”
郑磊高声叫喊，师大迅速回防，欧煜辰攻进中场，只见师大几人阵型变换，以郑磊为首，如帝凡防守郑磊般把欧煜辰围拢其中。
“擦，师大也疯了，竟如法炮制帝凡那一招。”
“比帝凡还要疯好不好？郑磊也上了。”
为了赢球，郑磊也是拼了。
对各自的实力太过了解，就知道这至关重要的一球投进的几率有多大。
“突破试试吧欧煜辰！”
郑磊肆意挑衅的目光在欧煜辰周身盘旋。
“还有五秒了，你还要考虑多久。”
篮下有曾雷，可是七号站的位置正好挡住他，底线有林楠，距离太远，姜宇浩身高差师大一大截，传球一定会被拦截。
那么，乔一！
跑动的乔一从欧煜辰眼前一闪而过，可这个位置……
“欧煜辰带球突破？！”
是欧煜辰拿手的晃杀，没与郑磊正面交锋，而是从力量不如他的控球后卫做突破口。
“我天，突破成功了？带球至内线！”
是欧煜辰拿手的晃杀，没与郑磊正面交锋，而是从力量不如他的控球后卫做突破口。
时间只剩一秒，就连谷峰都站了起来，心脏随着被高举起的篮球悬在半空。
“拉杆？”
这惊人的滞空力！
谷峰的双手猛的落在裁判席上，一个人的名字浮现在脑海。
能投出这么漂亮的栏杆投篮，他只知道一个人……
欧远航！只有欧远航！
欧煜辰，欧远航，两个名字交叠在一起。
还有出现在球馆的董雨秋……
不！这绝不是巧合！
决赛结束的哨声这时响起，球也被欧煜辰投出，直入网心。
是压哨球吗？
几名裁判生怕误判，聚在谷峰身边商讨最后的结果。
那不是压哨球，欧煜辰是在哨声后投篮的。
帝凡输了，一分只差。
只差一秒，只差那么一秒。
红色的数字跳动，定格在七十比六十九，夏嫣抬手摸了摸自己冰凉的面庞，那沾染上指尖的湿，是她的眼泪。
帝凡，虽败犹荣。
欧煜辰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目不转睛的盯着刺目的比分。
汗水滑落至起伏的胸口，泛起巨浪的神情慢慢恢复至平静，这是不得不接受的现实，帝凡……真的输了。
“我们输了，只差那么一点点。”曾雷哽咽，他的最后一个夏天，曾距离冠军是那样的近。
姜宇浩低下头，那低落在球鞋上的水渍，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乔一转头注视着比分，仍旧不相信帝凡真的与冠军失之交臂了。
林楠重重叹气，落寞的神情让场外的苏小小与他一起落泪。
场外的夏嫣，早已泣不成声。
师大庆祝的欢呼声在耳畔回响，就像是来自于遥远的外太空渐渐听不到，这不是痛失冠军的眼泪，这眼泪，是为欧煜辰而流。
好想冲到场上啊，好想给欧煜辰一个大大的拥抱啊，告诉他，你真棒！
他已经尽力了，真的用尽了全力，他拼到了最后一秒。
那是顶着无尽的担忧和压力撑到的最后一秒。
长椅上手机铃声一遍遍的叫嚣，夏嫣许久才回神，梗咽着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恭叔焦急的声音：“小少爷和你在一起吗？比赛结束了吗？雨秋她……”
“伯母她怎么了？”
跳动的心脏差一点停止，夏嫣几步跑到场上，把电话交给了欧煜辰。
突变的脸色像是末日来临的恐惧，手机塞回到夏嫣手中时，欧煜辰的手竟在颤抖。
“我要马上赶去医院。”
“我和你一起。”她不让董雨秋看到她就是了，但这个时候，她必须要陪在欧煜辰身边。
“不，你在这。”
“可是……”
按住她的肩膀，那力道压的夏嫣心里也沉甸甸的：“听话。”
他不想让她看到董雨秋的那一刻自责和愧疚，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她。
说完，欧煜辰急匆匆的跑出篮球馆，来不及换下的湿透的球衣，带出一片清浅的光影。
“那是欧煜辰吧？”
“是啊，他怎么走了？颁奖仪式还没开始呢。”
“难道是输球输的不甘心，用行动抗议教练判罚不公？”
“可确实不是压哨球啊。”
“恃才傲物，也太狂傲了！”
观众追随着他离开的身影，议论声四起。
颁奖仪式马上要开始，欧煜辰连声招呼都不打收走就走让周诚很是不悦，走上前，沉着脸问：“夏嫣，欧煜辰怎么回事？”
夏嫣为难的苦笑：“必须马上处理的私事。”
敛眸，周诚斥责的话就要出口，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说出。
夏嫣比赛中途离队周诚曾望了几眼观众席，隐约的，他好像看到了欧煜辰的母亲董雨秋。
双方队员行礼过后，主持人宣读了南部赛区的名次。
冠亚季军分属于师大附中帝凡高中以及海大附中，最优秀球员毫无悬念的颁给了师大的郑磊帝凡的欧煜辰以及海大的戴溟。
曾雷代替欧煜辰上台领奖，举起奖杯的那一刻，罗晓涛长吁短叹道：“欧煜辰想要的一定是冠军，哎呀好可惜啊，怎么就差了那么一点呢。”
……
私立医院内，欧煜辰和恭炎站在走廊的尽头。
窗外一片鸟语花香，伫立在窗前的欧煜辰和恭炎，却似坠入寒冬，被冻住的思绪，暖阳也无法消融。
“小少爷，连你也不知道吗？”
思忖良久，恭炎才有勇气开口。
第二百章 听天由命（）
如果不是董雨秋这次眩晕症发作入院被恭炎强迫做核磁共振，那压迫在脑血管上的细小瘤，也许病情再次加重才能被发现。
虽只米粒般大小，但开颅手术的风险却要乘以数万倍去计算。
“要确定是否良性或恶性，还要进行下一步的检查。”
“如果是恶性的，治愈率有多少？”
“就这位置来看……”
主治教授是全国脑科权威，董雨秋父亲的挚友严瑞修博士，看他欲言又止，欧煜辰和恭炎已无须再问。
“是要有心里准备做最坏的打算，但没有最终确诊，并不一定就是恶性，如果是良性的脑膜瘤或垂体腺瘤，治愈率是很高的。我的建议是尽快确诊尽快确定治疗方案，如果让脑瘤继续发展的话，后续的影响是难以预估的。”
长长的叹息声后，恭炎道：“小少爷，要不要把实情告诉雨秋？”
“她应该早就知道。”董雨秋心思缜密，是她刻意在隐瞒。
“那严博士的建议……”
这几年严瑞修专攻脑部肿瘤的课题，与国外多名脑科权威成立了科研组，董雨秋脑瘤的位置特殊，不论是否良性恶性，严博士都建议去国外治疗。
“病人醒了。”欧煜辰思索间，护士在两人身后道。
病房内，董雨秋靠坐在床头，望着走进的恭炎，恬淡一笑，又在看到恭炎身后的欧煜辰时，凝住了那微漾的唇角。
“你来做什么？去打你的比赛，回你的球队去。”高挑的尾音异样的刺耳，别过脸，董雨秋看也不看欧煜辰。
深沉的眉眼蒙着一沉暗淡和隐忧，欧煜辰动也不动，用行动告诉董雨秋，就算拿鞭子赶他，他也不会离开。
一个口是心非，一个不善表达，还真让人头痛。
气氛越发微妙，恭炎忙开口打圆场：“雨秋，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语气软了下来，幸好恭炎没被无辜迁怒。
“严博士建议你再住院观察几日，我看顺便做个全面身体检查吧，就当体检了。”恭炎开口安抚着董雨秋，就算她知晓自己的病情，恭炎也不愿说破。
“不用瞒我的，我都已经知道了。”欧煜辰预料的没错，董雨秋心知肚明。
幽然的目光扫过欧煜辰凝重紧绷的俊容：“听天由命吧。”
恭炎太过担心，语速不由的加快：“说什么傻话，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要相信自己相信医生。”
董雨秋痛苦的闭上眼：“还有什么值得我去相信的吗？”
“不管是为了远航还是小少爷，你都要坚强！”
苍白的唇，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