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想那些了。伤。
生活在南方的金迷并没有多少机会能看雪,所以望着飘落的雪花觉得新奇起来,这奇怪地方的雪会不会有什么特别呢。金迷笨拙地摊开小手来迎接着天上的来客。小雪落在手上微微凉,不久,金迷温热的手上就聚了一丝水线,顺着小小的手掌流进木盆里。盆子外的水流没有刚才那么剧烈了,隐隐在木盆下柔柔淌过,应该是到了一个湖泊或者运气好的话,是一个浅滩,金迷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刚舒了一口气,金迷的心又揪了起来。她想尿尿了。
果真是,饱暖思**。
婴儿的泌尿系统很薄弱,憋了一下午的小膀胱这时候也抗议起来。金迷努力把意识集中到其他地方上去,期待能减少点尿尿的念想。
伸腿看了看,白白嫩嫩似莲藕。摸摸小脸,也摸不出什么大概,反正手感是很好的。揪一揪胸前的玉佩,是一个黄色的小葫芦,晶莹剔透的,看来价值不菲,以后要是生活困顿什么的就卖了吧。要不买点田种一种,买几个俊男美女来伺候伺候,小日子过得水灵灵。畅想了一下美好的未来,还是憋的慌。
没想到自己平时作恶多端,还能得到一次重生的机会,虽然是穿越到了古代,可是现代那个地方她也不留恋,换一换环境反而有好处。既然老天让她从婴儿时代开始,那她就不能辜负。金迷有一种金盆洗手,重新做人的强大动力,在自己的身体里叫嚣着。这一次,一定要好好活出自己的人生。
不过,在大展拳脚之前,还是要先解决嘘嘘这个问题,因为不论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连念佛经都压不下去这股子渴望。金迷只得夹紧了两条小肉团腿,又开始呼救起来,“来人呐,救命啊,你不救我没关系呀,让我尿个尿就成了啊救尿啊”
喊到这里,金迷突然意识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她颤抖着左手,往自己的小腹下一探。长嘘一口气,还好还好,幸好没有长什么奇怪的东西。大约是动作有点大,苏长安清晰地看到她的左手肘外有一颗黑痣,小小的一点却哄地一下,让苏长安的脑子都要炸了。曾经师父就点着她的手臂说,这颗痣是她被捡来的时候就有的,难道,这是她大唐的身体?
苏长安被自己这么大胆的想法给惊呆了,自己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么奇怪的梦,而且梦里的意识还是金迷的,自己只是作为旁观者在看着这一切。可是这具身体又是自己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里面的疑点太多了,让苏长安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分析了。她自己都不记得这些人和事,而且师父不是在自己七八岁的时候捡到自己的吗?越来越多的疑团在苏长安的脑子里盘旋,把脑子搅地像一团浆糊。想不清楚,苏长安只能继续存着这份疑问,看看事态发展是什么样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小的身体已经在湖面上漂浮了很久了,不论是怎么哭闹,都没有人过来解救她。傍晚的水面很是可怕。鸟和鹿好像都抛弃自己回家了,只有狼群更起劲地叫唤着。在小小木盆里的金迷只能望到头顶的一片天空和飞扬的白雪。突然木盆一阵晃动,金迷一喜,有人来救了。抬头猛的对上一张古怪的脸,七分像人,三分像鱼,脸上似乎还有鱼鳃一样的构造。金迷吓得尿出来了也不自知,只是看着它平静无波的眼睛,蓝蓝的像海洋。那“人”也只静静看着金迷,好像画面定格了一般。
第161章 吉人天相()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苏长安也愣住了,虽然知道这个怪物看不见她,可是她还是往后退了一步,大晚上突然看见这么一个东西,任谁都会吓尿的吧。在苏长安和金迷打量那怪物的同时,怪物也在打量盆子里的东西。它没有动,只是静静盯着看。
不知过了多久,那蓝色的眼珠转了转,它张开了嘴巴,金迷一惊,最后还是逃脱不了被吃掉的命运吗?在那张长着细密尖利牙齿的大嘴咬下来之前,金迷闭上了眼睛,罢了罢了,听天由命。自己想好的未来都来不及实现了,因为她马上就要奔赴天堂了。
血腥的疼痛没有降临,耳边反而响起了尖锐的啼哭声,金迷茫然睁开眼睛,这里还有别的婴孩么。却是趴在木盆边上的它,脸上的腮嗡动着,清晰地发出一阵阵啼哭。难道它是来提醒我哭比喊救命好?婴儿状态的金迷听觉伶俐,不远处好像隐约传来了人声,这方法好,刚想模仿,一阵水雾从它的嘴里喷出,金迷昏了过去。
很热,身上好烫,金迷意识模糊着想把衣服扒拉掉,却有一双微凉的手放在她额上。金迷把脸往手掌里蹭了蹭,好凉爽,好舒服。微微眯了眼睛睁开一看,墨问那担忧的脸就放大在眼前。
一张大约时常在外头晒着阳光,略有些小麦色的脸。周周正正散发着一团的和气,仿佛能让人把一脑袋的焦躁不安都驱散开来。看他紧抿着的双唇,好像有些紧张的样子。金迷的眼睛往上一提,那双沉沉如碧水的眼睛更是让人无法抗拒,虽然不大却好似一口深不见底的潭水,让你忍不住往下坠。
摇了摇头清醒一下,初次见面要给帅哥留下好印象,金迷就极淑女地朝墨问笑不露齿了一下。看着墨问那带点差异的眼神,金迷早忘了自己还是个婴儿。
“咕”的一声,她的肚子很不给面子得叫了起来,婴儿一天除了吃就是睡,折腾了一天的金迷饿的慌,瘪瘪嘴只好哭了起来。墨问又慌了,紧张得捏着木盆子的外沿问徐先生:“先生她怎么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墨问虽然是万花谷里的二师兄,但毕竟年纪小,又没有照顾过小孩子,徐先生哈哈一笑,指着金迷的小肚子对他说:“女娃子肚子饿呀,哈哈哈。”
徐先生的打趣让墨问不好意思起来,这么简单的答案自己怎么没想到。可这小孩子是吃奶的,谷里没有奶娘的,去哪里给她找吃的呢?
徐景仲也看出来墨问的难处,指着高处的摘星殿道:“谷主夫人那里有一头母羊,是给云逸留着的,你且去看看。”这位云逸是北堂谷主的独子,六岁的年纪特别爱吃奶酿皮,所以谷主特意在摘星殿里栓了只母羊每日取奶。
谷中没有尊卑贵贱之分,一个人能号令众人靠的是别人对他的敬重。所以墨问也没有迟疑得抱着小金迷乘上凌云天梯往摘星殿而去。南宫夫人听了墨问的来因,二话没说就牵了那头母羊出来,笑眯眯说道:“碰巧今日还没有取过奶呢,够她吃的。”
墨问道了声谢就抱着金迷俯下身去,饿的眼睛都绿了的金迷一看有东西吃了,赶忙抓住母羊的羊毛大口吃起奶来。看着金迷那猴急的模样和吃奶时吧唧作响的小嘴,墨问、墨璃和南宫夫人都笑起来。
“这小女娃乖巧可人,是何处来的,是哪家刚出生的吗?”虽然身为谷主夫人,但南宫画并没有官夫人的派头,相反却与谷中的妇人们一起劳作,所以对谷中的事情也颇为了解。
墨问知道夫人素来心肠很好,没有隐瞒的必要,就如实对她说了,并把信中的内容也念予她听,希冀南宫夫人能给出一点方棋的线索。
旁边跟着的墨璃听得墨问说起捡来女娃的缘由,也插嘴笑道:“就是呢,这孩子一笑连雪都停了。”
本是一句笑言,南宫夫人却微微变了面色,问道:“把那封信给我看看。”嗓音里居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墨问不明其意,伸手将信交到南宫夫人手里。南宫夫人一字一句读着信,拿着信的手在轻微抖动着,带着那封信也荡漾成一朵小白花。
南宫画强撑着一口气看完了信,难掩激动,连话都没有来得及与这对师兄妹说,脚步踉跄着就奔回了屋子。墨问和墨璃对望了一眼,南宫夫人一直是仪态大方的典范,今日怎会如此失态,还差点被自己的衣裙下摆绊倒。
此时,屋子的里间,作寻常打扮的北堂书正在说故事给儿子听,爱妻突然闯了进来站在房门口失魂落魄,“二哥,你出来一下。”大概是外头下雪很冷,妻子的音色有些发颤。北堂书安顿好了儿子就顺手带了件披风出去。
看北堂书出来,南宫画难掩兴奋之情,扑进他怀里,“二哥,碧玲,碧玲姐来信了。”有泪水滴落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北堂书听了扶住她的肩膀一脸难以置信,“真的吗?在哪里。”南宫画就把墨问给她的信交给了北堂书。
寥寥数语,北堂书的眼眶也红了,搂着南宫画轻声道:“这么多年了,原来碧玲姐姐还活着,那女娃现下在哪里?”
南宫画赶紧抹了眼泪领着北堂书到了屋外,金迷已经吃的饱饱的在墨问的怀里睡着了。看谷主夫妇出来,墨问赶紧道了谢,“这女婴是今晚墨璃在落星湖捡到的,不知如何是好?”
一个小小的婴孩窝在墨问手臂里,短短的身量惹人怜爱。看墨问抱得别扭,南宫画连忙接过手来,柔柔注视着金迷道:“看你一个大男人也不会照顾小孩,这女娃今晚就跟我睡吧。”
墨问也没有多说,领着墨璃走了。
下了凌云梯,墨璃抓住墨问的袖角问:“谷主他们,好像对那女娃很不一样啊。”
墨璃才堪堪十一岁,不及墨问高,墨问看她辛苦得仰着头,细碎的月光洒在她脸上,让他想到了谷主夫妇看到女娃的时候,那在眼眶里打转,隐藏不了的泪水。粗心如墨璃都能感觉到谷主夫妇的不对劲,墨问觉得这件事肯定和那封信有关。方棋、锦颜,这两个名字里定是蕴含了许多。
第162章 来历()
以谷主的品性,和刚才谷主他们的神情,这女娃对他们来说也许是有因缘的,断断不会害了女娃。墨问仰望了摘星楼一眼,隐隐觉得,谷里怕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当天夜里,有一个男子匆匆来到万花禁地,寄忧谷。黑灰色的衣裳似乎要融进漆黑的夜色里。
东方棋一袭青衣委地,坐在石凳上悠悠品着茶。看清来人不免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谷主进了禁地,被人发现可不好交代。”
北堂书站在他的身后,晚风拂过东方棋的衣衫,扬起的袖子像夏日里的荷叶倨傲的立着。看着那消瘦的身影,这还是那个当年叱咤风云,潇洒倜傥的“墨意丹心”东方棋吗?
梳理好了心情,北堂书尽量用最平缓柔和的语气慢慢说道:“大哥,碧玲姐来信了。”
“啪”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寂寥。东方棋猛得转过身,目眦欲裂,“你说什么?!”
“大哥你冷静点,这是碧玲姐给你的信。”看着东方棋攥紧的拳头,北堂书的心都提起来了,从前可没少挨他的打,至今还记得那痛楚。
东方棋死死盯着发在桌上的信封,却怎么也提不起勇气去看。十三年了,整整十三年,碧玲你终于回来了。
北堂书看他那样子,微微叹了口气,说起今天万花谷的发生的事情来,“万花谷今日下雪了,我已经派星辰出谷去查了。”
东方棋听了稍稍有些诧异,难道是碧玲看到了这场雪回心转意了,或是老天终于怜悯他东方棋的一片痴心,才下了这场雪。
当时的东方棋不过二十七岁的年纪,已经是万花谷的谷主。可抛进世间一切荣华名誉,都挽留不住执意要走的朱碧玲。碧玲只说了一句,“如果万花谷下雪,我就留下来。”东方棋在谷中等了八年,终于相信了那个令人痛恨的传说,万花谷从来不下雪。
松开拳头看了信,东方棋一向沉着有力的手还是不可控制地颤抖着。
方棋是他的本名,自从出了那件事情以后,碧玲再没有叫过他“方棋哥哥”。
东方棋的拇指摩挲着锦颜两个字,当年他们五个人一块儿游走天涯的时候,碧玲就指着满地美丽的锦葵花对他们说:“以后生了女儿,我定要唤她锦颜。”画儿和琴儿就扮个鬼脸捉狭道:“对啊,东方锦颜,方锦颜,哈哈哈。”然后三个人就扭成一团,留他和北堂书在旁边无奈地笑。
碧玲她,已经有了女儿呢,该是幸福的吧。待看到那处天水碧,东方棋转脸问北堂书:“孩子可有不好?”万花谷又名药师谷,碧玲把孩子送到这里莫不是来治病的?
北堂书摇摇头,“孩子很好,只是体内好像被种了一种蛊,所以我才来找你。”
当年东方棋的一家是被五毒教所伤,所以他自小就到处学医立志要克制五毒教的阴毒蛊术,那解蛊的功夫可是天下一绝。
济世救人本是医者之德,更何况是碧玲的孩子。东方棋敛了敛衣衫就出了他锁足十三年的寄忧谷,毫无留恋。
一番望闻问切之后,东方棋锁着眉头“嗯?”了一声。北堂夫妇紧张地问:“可有什么问题?”
东方棋摆了摆手,“这蛊我从没见过,怕是我不在的这些年新创的,待我打听些五毒的消息再做打算。”
彼时天色已晚,北堂夫妇就留了东方棋在西室歇下,将金迷也放在那边。虽然东方棋表面没露出什么,但北堂夫妇知道他必是想和孩子多处一会儿的。
夜已经沉沉落下幕来,东方棋却半点睡意也无,坐在床边守着小锦颜出神。小小的身量,软软的一团,眉眼像极了她的娘亲,口鼻应是像那一位吧。碧玲啊碧玲,你为何要把你与他的孩子交付与我,你可知我看到你们俩的孩子会有多痛心。东方棋的双手握紧成拳。
一夜无眠。
吃饱喝足的金迷睡的那叫一个香,第二天一早就蹦跶起来了,不是她勤劳早起,而是她想尿哇。故技重施又哼哼唧唧起来。
坐在窗边的东方棋听得哭声手足无措,忙跑去东室寻了南宫画来,却看见北堂两口子在抹眼泪。看东方棋进来,两人不自然地四十五度角望天,南宫画偷偷擦了擦眼角去抱了小锦颜来,哄个不停。
东方棋僵硬地看着北堂书,“淳于恕,你老实跟我说,碧玲她出了什么事情。”
淳于恕是北堂的原名,后来他们四人结拜之后为了行走江湖的方便才改了四方化名。东方棋如此唤他,必定是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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