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如何逃离破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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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如何逃离破船-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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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末时候,是荣国府史太君的寿辰,这天原本司徒循应该放假休息,不必去上课。可是两天前他刚刚进宫看望过祖父母和姑姑,前一天还跟着母亲去了寺庙礼佛。他当然喜欢祖父母和姑姑,也爱着他的母亲,可他还是想与林先生、贾非在一块。

    他觉得很好玩,不枯燥的时候,就了解懂得了很多东西,所谓寓教于乐就是这样了。可是今天林先生要带着贾非去给什么老太君祝寿司徒循的情绪低落下来,跟着他的太太监劝道:“世子爷,林先生带着小贾公子出门,咱们回去罢。”

    他们刚要回转,就看见贾非先跑了出来,一本正经的交待下人要备好马车,他母亲马上要出门了。然后他就看见了街口的司徒循,贾非使劲挥手,司徒循从马车上跳下,迎了过来。黛玉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个小孩子好像在交换什么小礼物,互相依依不舍的告别。

    “世子送给你什么了?”等到司徒循向黛玉行礼告辞之后,黛玉搂着儿子坐在车里,悄悄问他。

    贾非将东西拿出来,是一枚冻石印章,刻的是“勤学”二字。“阿循哥哥说,这是他祖父送给他的,有好几枚,他送了一枚给我。娘,这就是冻石吗?”

    黛玉接过印章,这是一枚封门青冻石,石色偏黄,手感细腻。她对儿子笑道:“没错,这就是冻石。对了非儿,你要记得,不要当着外人的面叫阿循哥哥,知道吗?”

    贾非点点头:“我明白的,因为他是王世子,而且有好几个弟弟,阿循哥哥都和我说过。”黛玉真的非常好奇司徒循对儿子说了什么,可是不管她怎么问,贾非都不回答,露出小白牙对自己笑,反正是就是不说。

    不说就不说吧,黛玉心道能保守秘密也是优良品质,她搂着儿子,车队想荣国府慢慢驶去。贾敏在前一天已经到了荣国府,而林海会在晚些时候赶来为岳母贺寿,拉着儿子下车的黛玉看向另一队人,她问道:“那是不是南安郡王府上的马车?”

    常跟黛玉出门的佳鹇回道:“正是南安郡王府上的马车,是太妃和王妃都来了。”

    这就奇怪了,按说郡王府正该安分,而且他们家最近一点消息都没有,毫无存在感,怎么今天又跑出来了?

第 91 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黛玉拉紧儿子;心中暗暗警戒起来。她们一进门就被迎入老太太的上房;给老人家拜寿;而往日里被上宾对待的南安郡王太妃、王妃也没有被慢待;被迎入女眷候客处;由二位太太带着儿媳接待。

    “哎哟;非哥儿快过来,到太婆这里来!”老太太别提多喜欢贾非了,将孩子搂在怀里:“咱们非哥儿又长高了;看看,大孩子的样子了。听说你也开始读书了,累不累啊。”

    贾非靠着老人;大声答道:“不累!读书可好玩了。”众人不明所以;都夸赞道,非哥儿真是懂事好学云云。只有贾敏和黛玉失笑;这孩子说的好玩;那是真好玩。这时候正赶上宝玉进来给老太太、姑母问安;向林妹妹问好;也特地来看看他的小外甥。

    “二表舅!”贾非被宝玉抱在怀里;扑腾着小短腿咯咯的笑;搂着宝玉的脖子:“二表舅,为什么很长时间都没来看非儿啊。弟弟满月你也没来,我弟弟可好玩了!”

    宝玉苦笑;随即换上一副笑脸:“这不是来带你玩了。”他笑答:老爷在书房想见非哥儿;叫他带着孩子过去,就先告退了。

    贾敏看着侄子带着外孙退出去,这才低声问道:“宝玉和他媳妇还没好消息吗?”

    提起这个老太太也犯愁,宝玉同宝钗成婚整三年了,却至今没有好消息。平时看着小夫妻也不错,她担心是不是那个“热症”的问题,可宝玉总说什么事都没有,让她放宽心,还说贾琰同黛玉也不是成婚三年多才有的孩子嘛。

    到底老太太如今上了年纪,她也就放过不提,真正抓着这事不放想给宝玉选个好人的是二太太。等到遂了她的心愿,两个宝儿成了婚,如今没给她生个孙子,她又不满意了,隐隐还有些后悔。前年薛蟠死在了流放地,如今薛王氏已经跟着侄子薛蝌返回江南,而宝琴当初借住荣府。

    唉,还不如选宝琴呢,二太太作如是想,当时梅家有悔婚意图的时候,不如顺水推舟说不定自己的孙子都能有好几个了。

    不过在南安太妃问起的时候,二太太还是一脸笑容:他们还年轻,也不是很着急,子女缘分到了的时候自然就来了。自己有想法是自己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看笑话,尤其是这两位,二太太虽然思考方式直线条,可是如今这两位在京中人人躲开的人物来了自己家,必然是有所图。

    寿宴前,各家前来的小辈已经给老太君拜寿了,午间寿宴正是开始,这一日并不是老太太的生日。只是提前一日,专门来招待各家亲友,是专门用来应酬的。以南安太妃和王妃的品级,纵然如今郡王兵败,可皇帝一日没有处分,任谁也不能薄待这对婆媳。

    于是她们还是来到了史太君面前,互相见礼之后,太妃眼圈微红略带激动的回忆往昔。激动时,还不忘拉着史太君的手,感慨当年荣公在世,荣国府如何。而宁国府又是多么的言下之意宁府不肖,还说宁荣二府已经出了五服,宁府若有什么不妥,岂不是带累贾家满门。

    有辱先人呐!

    这话倒是透着奇怪,老太太心道东府贾敬修道、贾珍虽然有些风流放荡,可难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隐瞒下来又被外人知道了?老太太叫苦,这可真是,子孙不肖,作孽哟。

    她拉着太妃的手:“瞧太妃说的,孩子们还小呢,太妃不妨同我一起更衣,松快松快,不必扳着长辈的谱。咱们去里头,这外边让她们年轻人也松快松快,她们年纪也不轻了。”说的是彼此的儿媳们,太妃笑纳,跟着走了。

    贾敏有些不放心,叮嘱鸳鸯可得看好老太太,黛玉也上了心,状若无事的观察着郡王妃。她们手里一定有把柄而且是一击必中,一定会让这府里的掌权者们屈服的把柄,究竟是什么呢?黛玉左思右想,已经距离朝堂核心非常远,只能吃老本的宁荣二府,究竟有什么把柄能让这对婆媳有如此自信?

    近来并未听说二府又干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诸如在敏感时期拉拢一大堆人聚众饮酒、甚至淫乐等等。她苦思冥想,却丝毫没有答案,大约半刻钟左右,有人来叫南安王妃说太妃略有不适提前离开。她们就这么走了,而鸳鸯神色惊慌的回来,大太太、二太太和宝钗都站起来,凤姐儿也停下了招呼,没想到鸳鸯只是请姑太太过去,老太太叫她。

    贾敏握握女儿的手,给了黛玉一个眼神,她一走,黛玉也起身请宝钗找宝玉,让二表哥将她儿子带过来。她知道,一会她们也会离开,果然,也就是一炷香左右的功夫,老太太和贾敏都回来了。虽然老太太脸色有些暗淡,但精神还好,而贾敏又陪着坐了一会。

    像是观察母亲究竟怎么样,贾敏发现老太君尚好之后,略坐一坐就叫上黛玉同时告辞,在京的探春自然也在,她还带走了惜春。这一场寿宴,原本大家都是带着喜气而来,最后却有些虎头蛇尾,荣府尽力招待好宾客之后,所有人都神色郁郁地立在荣庆堂外。

    “娘,到底出什么事了?”黛玉搂着非哥儿,贾非已经睡着了,他被宝玉带着去见贾政。那位舅公一见面就喜欢问人又学了什么,然后又让表舅,还有一个比他大很多的表哥陪着玩耍。实际上还是二表舅带着他出去见人,然后去园子里看风景,在园子里可以随便跑。

    贾敏轻捂着孩子的耳朵,低声对黛玉说了几句话,让她神色大变。

    “去年是儿出生那会,咱们家忙忙乱乱也就没有听说,”贾敏一脸难堪:“当时忠顺王司徒延的母亲去世了,那可是前太子妃,虽然陛下只是追封了一个太妃的头衔,可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偏偏”对着自己的丈夫女儿谈起娘家那些破事真是太让人难堪了。

    再难堪也要说,贾敏咬牙道:“谁知道东府珍儿这个不尊重的,带着蓉儿,还有、还有琏儿搅合在一起,聚拢一帮子纨绔子弟,在太妃丧期大肆玩乐。最可气的是,前一天玩乐,第二服都不换,酒气四溢的去王府行礼还不知道忠顺王是否知道。南安王太妃用这个作为交换,想让惜春给她当女儿!”

    “四妹妹同他们王府两个姑娘年纪相仿,”黛玉接着道:“女儿想若是到时候说作为太妃义女、两个姑娘姑姑辈的还没嫁人,当然就将她送出去和亲。南安王府倒是好算计,怕是盘算一周,发现只有宁府最好拿捏,而荣府在这件事上也有把柄,至少能威胁荣府闭嘴。”

    林海沉吟许久,他叹道:“那会我正忙着入阁之后帮楚王熟悉中枢政务,和盐务巡查,而且这样的事情南安郡王能知道,忠顺王自然更会知道。在那位王太妃丧期中行为不谨,罪过可大可小,郡王太妃威胁主要还是在忠顺王身上。”

    不过嘛,这种威胁真是毫无威慑力,虽然算是个把柄,但在可以预计的忠顺王知情的情况下,南安王府只是吓唬一下荣府。主要还是针对宁府,毕竟“聚众”,还是在自己府里聚众,事情就大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到时候人家会怎么看待四姑娘,这才是问题。

    黛玉和贾敏母女也赞同林海的说法,所以南安王太妃的思路还是:反正你们四姑娘兄长是这样的,纵然在荣府长大又如何?还不如给我当女儿到时候风风光光的嫁出去,想也知道这种小国并不会亏待好不容易求来的公主。

    “想得倒美,”贾敏气道:“他们南安郡王打了败仗,用别人家的姑娘顶缸?亏她想得出来!”黛玉劝母亲不要生气,林海也道:还是要看荣府怎么决定,若是他们咱们再动手,其实这事也好解决,皇后不是常叫夫人入宫吗?将这事当成新闻说一说。

    黛玉对母亲笑道:“是啊,娘,南安王府这不也是公然作假?宁荣二府要看忠顺王如何追究,可归根结底要看皇帝的意思;南安王府也是一样。”好听的说就是秋后的蚂蚱,往难听说,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今日压着二府交人又如何?

    一次败仗,哪怕主动上缴和亲人选,郡王府的败落也只是时间问题,皇帝会放过他们吗?难道要给将士们树立一个榜样:打了败仗不要紧,交人就能活?

    注定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还没到那一步,”贾敏道:“老太太让探丫头带着四丫头回家,说是孙女婿不在让她们姐妹做个伴,还不是不想让四丫头做什么义女。现在就看东府珍哥儿会怎么办了,若是他想把妹子交出去换得一时太平,哼哼。”

    过了几天,黛玉刚刚给司徒循讲完了三都赋,还带着讲了些汉末三国和竹林七贤的典故,正在给他简略的说了一下魏晋“清谈之风”。司徒循听的津津有味,还提出问题“魏晋改朝换代和之后的八王之乱真的是因为士人清谈吗?”

    “阿循知道,为什么魏晋清谈之风大盛吗?”

    要回答这个问题,又要从汉末、三国、魏晋的整个时代,和选拔人才以及官制变化说起,这等于从一篇文章讲到了政治史和思想史,还带着职官史。其实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种串讲是相当艰深的,可黛玉将这些当成故事讲给司徒绪,考察的时候也只是限于名篇背诵,其他的东西让留个印象就好,目前这位世子接受不错。

    他们这边说的高兴,那边贾非正在背诵孝经,因为有底子,如今串起来背诵到也不难。他一边背诵,一边竖起耳朵听母亲给阿循哥哥讲的东西。唉,可是一知半解,不是完全听得懂的,贾非捧着书又翻了一页,还是接着背诵吧。

    上午的课程要结束的时候,雪雁急匆匆地过来:“姑娘快去瞧瞧吧,太太被气坏了,您快过去劝劝!”

第 92 章() 
黛玉安顿好两个孩子;急忙穿过园子来到了贾敏的正房;她一向矜持冷静的母亲被气的发抖。黛玉心里咯噔一声;难道是怕什么来什么;能将她母亲气成这样的大概只有惜春那件事了。

    果然;在当日在场的尤氏知道情况并转告贾珍之后;这位贾将军决定找个好日子让妹妹惜春拜义母!史太君大怒;贾政、贾赦也不赞同,虽然贾珍是族长,可如今荣府势大;贾珍也就怂了。没想到两天没到,贾珍不知道与贾赦说了些什么,贾赦倒戈说这主意不错

    他改口了!

    现在史太君真是没办法;不过就在她着急上火的功夫;谁都没想到的,贾政爆发了:“你要做这种混账事;那就分宗!”

    贾存周已经知道贾珍、贾蓉和贾琏这三个混账玩意干什么了;把他气的恨不能掐死这伙祸头子。可是一个是族长、一个是宗子;还有一个是侄子;而侄子的亲爹显然也不靠谱;贾政忍了又忍最后拍案而起:分宗!

    这可是杀手锏;不仅对于贾珍,对于贾赦也是。一旦分宗分家,宁国府顿时失去依恃;而贾赦虽然他是嫡长子。然而;有道是县官不如现管,他这个将军只是虚衔,连个实在差事都没有。至于分家财物都是小事,谁家眼皮子那么浅,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有权就会有钱,宁荣二府能有今天靠的不就是祖上因功封爵,又有官职吗?所以,尽管贾赦偶尔会说母亲偏心,可真到了紧要关头,分家,那是绝对不能分的。不过分宗可以,宁国府越来越透着一股子败象,贾赦也想把这个麻烦踢开。

    但是,如果不听贾珍的,南安王府那边将事情透露给忠顺王知道,这这原本两边就不太对付,到时候很难办呐。因为这事难以抉择,所以事情就僵在那里,贾敏听到的就是暧昧不明的信息:二府还是倾向将姑娘送出去。

    这可给她气坏了,如果是认了义母,出了事情,荣府又无能为力,替人顶缸也是无可奈何。现在算怎么回事?难道他们以为,让惜春出去了,会有人夸他们为国分忧?算了罢,不直接说他们没长脑子就不错了。现在还能以为忠顺王不知道他们那些烂事,真是,贾敏都不知道怎么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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