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什么吩咐？”
开这种娱乐场所的，最怕的就是警察，最喜欢的也是警察。
连龙山，好歹也算是公安系统内一个重要领导，白主管并不陌生，拿出了最高标准的热情。
连龙山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说话。”
“哎，好嘞。”
很快。
四人被带到了酒吧二层的老板室，白主管殷勤的泡了壶茶，关上厚重的木门，将吵闹和喧嚣尽数挡在门外。
“连队，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您说，但凡我知道的，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为四人倒了茶，白主管率先把话题引到正事上。
连龙山这么大的领导，这么晚，亲自来这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四月一号，这里的愚人节舞会，有三个女人参加了，现在，她们都死了。”连龙山直直盯着白主管的眼睛，语气如古井不波。
听到这话，白主管呆了呆，顿时站起身来，眼神有些紧张起来。
“连队，领导，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倒是也听说了，最近几个月，有几个女人死了，可我……我没想到，她们和我们酒吧有关系啊。”
“您吩咐吧，但凡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全力以赴。”
连龙山审视了他一会儿，开口道：“把那天的监控视频，给我调出来，拷一份。”
“当天所有服务生，也都给我叫过来，让他们一个一个进来。”
白主管诺诺称是。
很快，白主管便是带了一个笔记本电脑，还有一叠白纸，小心翼翼递给连龙山。
“连队，我查过了，那天一共有二十三个服务生，在这里的有十八个，另外还有两个请假，三个辞职。这里有他们的身份资料，您挨个问吧。”
连龙山点点头，安排小李去比对监控视频，自己则是翻阅着那些资料。
周安坐在沙发上，用读心术看了白主管的身份信息，没发现什么有用的。
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商人。
在白主管的安排下，愚人节当天上班的服务生，一个个进门，接受询问。
连龙山和庞兵例行询问，将十八个服务生挨个问了，都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周安也是都以读心术看了，这些服务生，都是身家清白，没有犯罪记录。
接连问了这么多人，连龙山似乎有些累了，喝了口茶，看向小李。
“有什么发现吗？”
小李不断点击着笔记本电脑。
“连队，您看，这是三个死者当时的画面。”
“周慧娟和王思雨，是模特公司的同事，当天周是兔女郎装扮，带狐狸面具，王思雨是学生装扮，戴卡通面具。”
“两人有过交流，这里，这里，同她们一起的，还有五个同伴，都是女人，回头我把身份确认一下。”
“至于这个张淑婷，则是一身黑色紧身皮衣，女鬼面具，流连于不同男人之间，和我们之前得到的信息一致，她的社会关系很复杂。她中间去了一趟卫生间，是和一个男人结伴去的，也是结伴出来的，停留了至少三十分钟。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三个男朋友之一，吴天泽。”
连龙山接过电脑，仔细观察着。
白主管似乎想到什么，脸色蓦然一变。
全身微微一颤，他顿时解释道：“连队，这个黑皮衣女人，我……我有印象。”
“那天，我们服务生汇报，她，和个男人一起去了卫生间，应该是……呃，有过一番激情。”
“这是我们工作的疏忽，主要是那天人太多了，我们服务人员，实在忙不过来，我保证，这种事情，以后绝对不会再有。”
“这个男人就叫吴天泽，我认识，现在就在酒吧里面。听说他是个小有名气的游戏主播，好像是挺有钱的。”
“您看，我现在去把他叫上来？”
白主管语速很快，额头微微冒汗。
连龙山点头。
这个吴天泽，倒也不算什么新鲜线索。
之前就已经查到，死者张淑婷，同时交往了三个男朋友，吴天泽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没有切实的证据，警方仅仅传唤了吴天泽，录了个口供，便放他走了。
在连龙山看来，吴天泽，不太有可能是这个手段残忍，思维缜密的罪犯。
一个沉迷于酒色的男人，大抵上没胆子，也没本事，做出这种事。
不过，现在既然碰上了，不如再叫上来问问。
或许，会有新发现呢……
想到这里，连龙山揉了揉脑袋，长长叹了口气。
案情没什么有价值的突破，周安也是兴奋不起来，捂着嘴巴，轻轻打了个哈欠。
连龙山不由看了他一眼。
“小周，困了？”
“回去睡觉吧，反正你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
连龙山恨不得，周安现在就认怂，好早点激周爸爸出马。
周安面不改色，笑眯眯道：“领导，我没事儿，年轻人火力壮，还顶得住。”
“倒是您，可得注意身体。”
“您饿不？我给您去整点吃的？”
第十一章 网络主播（）
听到周安的话，连龙山也是无语。
说你胖，还真喘上了。
真拿队长不当领导啊。
“那你去吧，正好饿了，去给我弄一份老周记的麻辣小龙虾。”
连龙山点上根烟，淡淡说道。
听到这话，庞兵也是乐了，转头叫道：“嘿，小周，我也要啊，要五斤装的，麻辣，多放点辣椒！”
“我也要，三斤五香，记得带个醋包，谢谢啊。”小李也是笑嘻嘻道。
周安呆了呆。
办公室里，两块五的泡面是必需品，五块的泡面是一般品，五十块一位的烤肉自助是上等品。
老周记的麻小，一斤八十八块，那妥妥属于奢侈品了！
自己一个月就那点工资，真要让他们敞开了吃，也就够管一顿的。
周安忽然意识到一个极其严肃的问题。
“领导，给报销不？”
周安小心翼翼问道。
连龙山眉毛一横。
“不是刚给你发了十万块奖金吗？请客了吗？还有没有一点组织性纪律性了？”
周安脑子一懵。
级别所限，他和连龙山很少有交集，平时在队里，也都是很少说话。
一直以为，大队长挺正派挺威严的，没想到，还有如此脸厚心黑的一面。
果然，不愧是领导啊！
“连队啊，麻辣小龙虾对身体不好啊，那么油腻，还不卫生，要不，咱换个别的？”
连龙山瞥了他一眼。
“我肠胃硬，就想吃小龙虾。”
周安咬咬牙，正一门心思想借口。
就在这时。
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打扮时尚的年轻人，左拥右抱进门，颇有些浪荡公子的派头。
两个姑娘，都是打扮暴露，笑颜如花。
他左边的姑娘，手上还拿着个平板电脑。
是开着直播。
他径直闯了进来，看到连龙山，微微呆了呆，旋即兴奋起来。
“吆，这不是连队长吗？”
“原来您也逛夜店啊。”
“快快快，给连队一个镜头，大家看啊，这是咱们连队，大警官，刑警队的一把手！”
进门的正是吴天泽。
大概是喝了不少酒，他语气显得很是夸张。
听到这话，连龙山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严肃点！我们执行公务。”
周安飞快上前，想要将平板电脑拿过来。
那美女也是机灵，眼疾手快，高高将平板举了起来，涂了大红指甲油的手指，点向周安胸前。
“警察叔叔，别那么凶嘛，我们又没犯罪。”
另一个美女，则是索性抱住了周安，娇嗔道：“警察叔叔，要乖噢。”
吴天泽笑得更加厉害。
“连队，我开着直播，可是有几十万粉丝看着呢，您慎言慎行啊，听说你们单位，现在管的挺严的？”
“那可得小心，现在刁民可多，您逛夜店这事，万一被人传网上，不是闹着玩的。”
连龙山眉头紧皱，不由站起身来。
庞兵和小李，都是有些紧张起来。
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此刻，周安只觉一股子香水味冲入鼻端，胸前两团坚挺的软肉，触感倒是极其舒服。
他一记黄金一指就上去了。
现在可不是享受的时候。
那美女全身一哆嗦，瞬间酥软了，站都站不稳，狼狈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尖叫。
周安看向另外一个美女，伸手道：“给我！”
另一个美女，根本没看清周安怎么出手的，就看到同伴躺在地上。
被周安气势所慑，她有些畏惧的把平板电脑递了过来。
周安看了一眼。
画面上已然有一大片弹幕。
“真的假的？真是警察啊？”
“大新闻，绝壁大新闻，天哥威武！”
“警察叔叔，这个主播装。逼，快抓他啊！”
……
身为人气主播，现在又是黄金时间，发生这样的事情，此刻直播画面已然炸了锅。
周安心道不妙。
现在的网络环境，他很清楚，刑警队长逛夜店，这事要一旦炒作起来，连龙山算是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更何况，周安也不知道，刚才是否有人截屏。
断章取义，向来是无良媒体的拿手好戏。
连龙山也是意识到了事情严峻，沉声道：“小周，把这直播关了。”
“不能关。”
周安下意识回道。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事情问清楚。
否则，任凭网友想象猜测，那事情铁定失控。
咬咬牙，周安飞快将直播镜头对准自己。
“各位网友大家好，我们是江南市的刑警，现在正在调查一起杀人案件。”
“死者是吴天泽的前女友，也是一位著名的网络女主播，对于吴天泽，我们是例行询问，暂时还不能确定他有犯罪嫌疑，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所以，请大家不要误会。”
“为了满足大家的好奇心，调查取证的全过程，我会全程开着直播。”
说着，周安便是将镜头对准了吴天泽。
听到这话，吴天泽呆了呆，瞬间出了一身冷汗，酒也是醒了不少。
网络主播，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明星了。
虽然，他的节目定位就是夜店浪荡向，但……谁愿意和杀人案扯上关系？
更何况，死者还是他的前女友！
这个时候，周安的话已经说出去了，传到了每个人耳中，他也感觉到棘手，先前的轻松放荡，荡然无存。
心思飞转，吴天泽迅速做出反应。
“大家听我解释一句。我认识那个死的女孩儿，但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们之间，只是纯洁的朋友关系。”
“我愿意接受警察叔叔的调查，反正，我一定是清白的！”
“相信我的朋友，请扣个1支持天哥，也给警察叔叔们看看，我们天家军，绝对都是最正能量的好同志！”
吴天泽到底是知名主播，能够从万千主播中杀出一条金光灿灿的大路，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三言两语，便是将自己摘清了，顺便还拉了一把人气。
一时间，屏幕上到处都是1。
“支持天哥！”
“天哥女朋友千千万，总不能死一个女的，就说是天哥女朋友吧？”
“本来都要睡觉了，没想到看了大戏，这比电视剧精彩多了！”
……
听到周安的话，连龙山心中微微舒了口气。
还好，周安机灵，不仅交代清楚了事情，还把网友们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到吴天泽身上了。
直播审讯……
虽然有些超前，倒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第十二章 意外发现（）
“小周，你不是审讯专家么，你来。”
连龙山沉吟片刻，开口说道。
他不想在直播镜头前露脸，担心影响不好，节外生枝。
更何况，在连龙山看来，吴天泽的犯罪嫌疑，几乎可以排除。
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是例行询问而已。
周安点点头。
“行，我来吧。”
于是周安看向吴天泽，下意识开启警神系统，读心术。
“吴天泽，男，二十七岁，江南市人。”
“四项违法记录。”
“一、侵犯他人隐私权，偷拍女性裙底，八次。”
“二、酒后驾驶机动车，五次。”
“三、聚众赌博，十九次。”
“四、吸食毒品，十三次。”
每条违法记录下面，都有极其详细的记录。
时间，地点，人物……都是应有尽有。
为了提升直播的活跃度，吴天泽曾在地铁内，公交车，购物商场电梯，多次偷拍。
酒后驾驶机动车，时间大都在午夜，倒是从未被交警抓过。
聚众赌博，地点是他自家的公寓，以及以微信红包的形式，进行网络赌博。
吸食毒品，吴天泽所抽香烟内，含有4号海洛因，该香烟由其好友段刀提供，本人并未知情。
看到这样的记录，周安也是不由呆了呆。
没想到，这个吴天泽身上，还有这么多事儿。
虽然，没有和连环杀人案中的死者张淑婷相关，但这些违法记录，也足够他喝一壶了。
尤其是，最后一条。
他吸食的香烟内，竟然含有4号海洛因，而他自己还不知情。
这……应该是被人盯上了。
只是，周安有些发愁的是，这些信息，自己该怎么向领导解释？
沉默片刻，周安将平板镜头，对准了吴天泽。
不管怎么说，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反正就是例行询问。
“吴天泽，现在是例行讯问，你不要紧张。”
“我问你，死者张淑婷，和你是什么关系？”
听到周安的话，吴天泽当即有些恼火。
“我都说了，我和她是朋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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