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书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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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书玦-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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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对了,我想再去趟静心庵。”苏笑想起了慈心,想去看看她,还有了心。

    慕容衍这次没有反对,只是嘱咐道:“想去就去吧,带着金牌令箭出宫,再给你几个侍卫。”

    “嗯,好的。放心,最多半月就回来了。”

    “等你。”慕容衍的两个字给足了苏笑面子,毕竟普天之下让一个帝皇等一个女子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三日后宫门口

    “你说说你,这大冷的天,还硬是要往外跑。”怜月与琳琅正在宫门口送别苏笑。

    “行了行了,赶紧回去吧,又不是不回来了。”苏笑没好气的笑道,昨夜就同她们说过了,不要送,不听劝,还是起了个大早来送。

    “笑笑,山上本就寒冷,这是我给你缝制的斗篷,针脚粗陋,不要嫌弃。”琳琅拿着自己熬了两个通宵缝的斗篷送给苏笑。

    苏笑将斗篷披上,与玉华的那件颜色一样,就是布料与做工有些相差甚远,心思巧妙就在斗篷有一股子药香味,苏笑感动的说:“这斗篷怎的有一股子药香味?”

    “山上寒冷虫子又多,我便问太医院拿了些祛寒驱虫的草药,做成香包,塞在斗篷的边缘。”

    此时,苏笑对琳琅的情谊又重了一份,上前握住琳琅的手说:“谢谢你,琳琅,我很喜欢。”

    “那你要快点回来。”怜月依依不舍。

    “知道了。你们回去吧,我也该走了。”苏笑告别了琳琅和怜月上了去往静心庵的马车,这一次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

    到达静心庵的时间差不多实在下午,苏笑好不容易上山到了静心庵门口,却见这静心庵门口围了许多人,甚是热闹。

    “哎呦!我真是命苦啊,这养女如此,我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世上!”一个妇人坐在静心庵门口的石阶上哭闹不止,慈心就站在妇人身边。

    苏笑虽疑惑,但未免影响不好,吩咐侍卫先驱散了群众,这才上前询问慈心:“这位是?”

    “她是我娘。”慈心的神色冰冷。

    苏笑见慈心难得露出这般有情绪的模样,又来了兴趣,问妇人:“既是小师傅的母亲,为何坐在石阶上,现下天气寒冷,若是着了风寒可不好,将人扶到后院休息去。”

    “是。”因为慕容衍提前打过招呼,所以这些姑子都是知道苏笑的身份的,能被当今圣上尊为座上客的女子,断然不简单。

    倒是慈心见苏笑要将人弄进去,就要发作,不解的看向苏笑,而后者则不动声色的抓着慈心的胳膊给了个暗示。

第三十九章:慈心 施念卿() 
慈心虽然不理解苏笑的意思,但是心中却莫名的信任,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低着头。

    那妇人见苏笑身上的斗篷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内心不屑,但见着那些静心庵的姑子对苏笑的话言听计从,也就陪了个笑脸,说:“多谢姑娘体恤了。”

    “大娘不必客气,我向来与慈心要好,如今您来了,自然要招待的周到些。”苏笑面上假意笑着,内心不知道吐了多少的口水。

    那妇人上前拉着苏笑的手,拍了几下,苏笑这下倒是更加厌恶了,满脸的皱纹涂脂抹粉,像是故意的一番,头上戴的珠光宝气,身上还抹了香粉,吐着一口方言味儿的官话说道:“哎呦!真是个标致的好姑娘,哪像我们家念卿。”

    苏笑这才知道原来慈心的俗家名字唤念卿,原先只知道姓施,向身边的姑子使了个眼色,姑子说:“夫人,请随我来。”

    那妇人跟着姑子进去后,苏笑对慈心说:“你跟我来,我有事情要问你。”

    慈心原本以为苏笑会带自己去向后院,没想到苏笑直接来了了心的禅房。

    “了心师太。”苏笑很有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早些时候皇上托人过来交代过,说是苏姑娘要来小住一段时间,你之前住的那间禅房我已经命人打扫出来了。”了心师太慈眉善目的,让人看着不由得心生欢喜。

    “那苏笑就多谢了心师太了。”苏笑说完后又对着周围的人看了一下。

    了心立马会意,叫那些个姑子们都出去,屋内只余下了苏笑,了心,慈心三人。

    “贫尼大致知道苏姑娘要问些什么了。”

    “哦?了心师太这是又算到了?”

    了心看向了慈心,嘴里感叹着:”真是苦了这孩子了,罢了,还是让她自己同你说吧。

    慈心的神色与往日不同,满脸的疲累与惆怅,慈心说:“我本名唤施念卿,父亲是曾经京城有名的绸缎商施厝。”

    “曾经?”苏笑疑惑。

    “如今已经家道中落,不负从前了。”忆往昔总是会让人的心止不住的疼痛起来,就连曾经时常对自己说已经放下了的慈心也不例外。

    “我猜方才那妇人并不是你生母。”

    “没错,我母亲在我两岁时便已经逝世,我只记得她是个很美丽的女子。”慈心虽未见过,但是施厝深爱着这名女子,画了许多画像。

    慈心的母亲名唤扶风,是江南有名的绣娘,其绣工出神入化,所绣之物栩栩如生。

    那年施厝亲下江南进货,听闻江南圣手扶风刺绣功夫了得,便想前去叨扰一番,却不曾想被扶风的美貌所倾倒,后上门提亲,因着施厝也是青年才俊,又是京城富商,两人便成了天作之合,这两人可谓是一见钟情。

    另外,还有一人同样对施厝一见钟情,那就是扶风同父异母的庶出妹妹扶柳,出嫁前夕求着扶老爷子让自己一同前去,美其名曰,去京城见见世面。

    扶老爷子向来对小辈的子女甚好,拗不过,便答应了,刚开始,这扶柳倒还真是挺安稳的,不过好景不长,半年后扶风有了身孕,施厝在此期间无法同扶风行房事,也不知怎么的就同自己的小姨子搞到了一起。

    扶风捉奸在床,内心悲痛,认定了昔日同自己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名男子已经变了心,在怀孕期间便开始郁郁寡欢,患得患失起来,施厝因觉得自己毁了扶柳的清白,便将其抬入府中做了侧室,并修书一封命人将其快马加鞭送去江南的扶园。

    扶柳刚进施府时还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没过多久,扶柳也有了身孕,施厝大喜,因家中双喜临门,便命人大摆宴席庆祝一番,此事扶柳就想出出风头,而扶风不同,以身子不便为理由拒绝了出席。

    当日,扶风听着前院传来的阵阵嬉闹声,越发觉得心中孤寂,吃过宵夜后,正准备休息时,肚子开始阵痛,即将生产。

    丫鬟也是个机灵的,看这架势不对就连忙将提前安置在府里稳婆,大夫都找来了,院中忙进忙出,派人去禀报,将原来已经在扶柳处歇下的施厝叫了起来。

    投胎较慢,稳婆又说难产,不好生,足足到了天亮,孩子才出生,可此时的扶风已经因为产后的大出血不省人事。

    扶风昏迷了整整三日,醒来时施厝就在身边,施厝见扶风醒了赶紧将孩子抱到扶风的面前,说:“孩子叫念卿,可好?”

    扶风逗弄着孩子,一如既往的温柔,可是却少了温情,扶风说:“相公决定便好。”

    施厝碰了一鼻子灰,心里也不好受,只是嘱咐扶风好好休息,后来据下人说又去了扶柳那里。

    这日大夫照常来给扶风把脉,但是却给了扶风一个沉痛的打击,大夫说:“夫人怀孕之前身子便是偏寒的,本是没什么问题,不过由于产后的大量出血使得原就不好的底子一亏再亏,再加上妇人忧思过多,这身子怕是难好了。”

    后来扶风便拖着这么个病怏怏的身子走入了冬季,而扶柳则在入冬前给施府添了一个小公子。

    京城的冬季很冷,入冬没几天扶风就病了,这一病便是一整个冬天,大夫也是天天的往府里请。

    这一次,还是同一个大夫,他说:“原以为这几个月夫人会好好的调养身子,却不曾想,夫人还是如此,现如今这病情已是越发的严重了,夫人做好心理准备,长则三年,短则一年,甚至到不了明年的冬天。”

    此时的扶风与几个月前的心态不同,此时的她已经看淡了生死,拖着这个病一直到了第二年的秋天。

    那日满园子的枫叶跟染了血一样的红,照亮了一整个秋色,也正是这样的景色,念卿在自己两岁的时候送走了自己的母亲。

    扶风没有什么好交代的,只是要施厝好好照顾小念卿。

    扶风走后,施厝托人快马加鞭将扶风的死讯传到江南,却不料江南的扶老爷子因这个消息一病不起,没能挨过冬天,这一年,整个施家愁云惨淡,连生意也大不如前。

    约莫在念卿十八岁时扶柳被施厝抬为正室,扬眉吐气,往后的几年便开始暴露本性,针对念卿。

    扶柳的儿子名唤旭,在扶柳的教导下长成了一个吃喝嫖赌的花花公子,而施厝的精力已经是大不如前了,只要施旭没有干出过分的事情,一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不过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很快麻烦来了。

    施旭在赌坊遭人欺骗,欠下巨额,施家本就大不如前,这几年又入不敷出,无法偿还债款,扶柳便将歪心思动到了年仅十八的念卿身上。

    扶柳与施厝说要将念卿卖入醉红楼,施厝不肯,两人便大吵起来,扶柳不甘心,在念卿的饭菜中偷偷地下了药,将昏迷中的念卿悄悄送入了醉红楼,林妈妈瞧着念卿模样生的不错,便高价买下了,这个高价正好够还赌债。

    念卿本就有些心高气傲,在里头逃跑了许多次,说来也巧,那年婉言正好成为了醉红楼的花魁,念卿与婉言相识后婉言帮念卿脱了身,这事儿林妈妈至今也不知道,只是疑惑念卿哪儿来的这么大的本事,等到施厝知道这件事后去找念卿时,念卿已经不知所踪。

    念卿离开醉红楼时身无分文,又时常遭人欺负,此时遇到了正下山化缘的了心师太,决定脱离红尘俗世,入静心庵为尼,在这个地方一呆便是两年。

    “起先我还托人去打听过我父亲他们,听说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最后还是败光了父亲全部的家产,而弟弟也因为还不上赌债遭人毒打,据说没扛过伤痛,年纪轻轻便离世了。”慈心今年二十岁,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孩子,心性未定,心中有怨,平时又藏着,慈心冷哼道:“我这二娘此番前来是因为前几日在街上偶然瞧见了我,认了出来,便偷偷跟踪,今日才知道原来是我那父亲病重,没钱看病,这才想起了我。”

    “你还是放不下,对吗?”苏笑问道。

    “起初的那些日子的确有过怨怼,现如今,也只剩下了些许的不甘心,其实仔细想来,我那父亲虽然从未待见过我,但那些吃穿用度在我十八岁前还是正常的。”慈心终究还是那个通透的人。

    苏笑说:“这样吧,你父亲那里我偷偷地派人请个大夫过去瞧瞧,至于你二娘那里,就将她置于静心庵内也无妨,只是不要向她透露你父亲的病情。”

    “这是为何,万一她闹起来,那又该如何?”慈心对扶柳还是了解的,这个二娘发了疯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无妨,静心庵乃皇家寺庙庵堂之一,若他敢闹,那便是对皇上不敬,那可是杀头的大罪,若是她能明白这一层憋着不闹也没事,顶多呆个几天按捺不住也就会离开了。”苏笑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第四十章:喧闹() 
“虽然她的确是心怀不轨,但终究是我娘的妹妹。”

    “你不与人计较,他人便会与你计较,我答应你,不伤及性命,只是给个教训。”苏笑心想,原就不关自己的事,只是见不得有人撒泼耍无赖才管起这档子闲事。

    慈心闻言并没有反对,只是默认了,但终归父女情深,慈心还是放不下自己的父亲,同苏笑商量:“我想过几日去瞧瞧我父亲。”

    “可以,届时我陪你一同前去。”

    “慈心,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体己话要同苏姑娘讲讲。”了心支走了慈心。

    “是,师父。”慈心并无多问就离开了房间。

    “了心师太,何事需要询问?”苏笑一脸茫然。

    “莫言的事。”了心是莫言的师妹,昔日莫言进宫之前曾与了心的关系最好。

    “莫言师傅已归极乐,所有的事已尘埃落定。”苏笑的这两句话了心明白了,也不枉了心为莫言诵经祈福多年。

    “另外,便是慈心的事。”了心回想起了两年前的场景,便开始心疼这个姑娘了,了心说:“静心庵中修行的姑子大多都是官宦世家出生,家中人将其置于此地也是为了修身养性,等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纪时,她们的父母便会领她们出去,所以这些姑子大多都是带发修行。只有慈心不同,虽说原来出生在富商之家,但我在两年前遇到她时却已是落魄的模样,衣不蔽体,干瘦干瘦的,因为实在饿肚子,抢了小摊贩的包子,正在遭人毒打。”

    苏笑心中惋惜,好好的一个女子昔日竟让后娘糟蹋成了这样,真是罪过。

    了心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慈心与她娘一样,是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子,经不起他人一再的伤害,内心脆弱,这种性子不浮躁,入佛门是再好不过的了,现如今不过两年,她的心已经不再那么软弱,我很欣慰,所以,苏姑娘,劳烦你将那妇人看住,我不想让慈心再受到伤害了。”

    “了心师太请放心,慈心我很喜欢,她是我的朋友,我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苏笑明白,其实在众多弟子中慈心的资历虽不深,但却是与了心的性子极为相近,也难怪了心这么喜欢慈心,若说两年前是同情,怜悯,那么现在就是将慈心当作了自己的儿女。

    与了心说完话后,苏笑哪儿也没去,回了自己的房间整理东西,当看到乾坤袋时,又想到了玉华,手不由自主地便摸到了发髻上地那支步摇,苏笑将其取下,捏在手心里,眼神中满满地都是对玉华地思念。

    “怎么,又在思念你家尊上了?”婉言突如其来地出现在苏笑面前,着实将正在出神地苏笑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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