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殷双足落地,轻微喘息。脸色又是白了一分。
“往那边看看!”远处传来声音,苏殷赶忙踩灭火把,费力将二人尸体拖进树后草丛,而后故技重施再次解决掉对方二人。
待苏殷再次隐身树上,下方走来一髯须大汉,他用火把一照林中,看见尸体面色大变,“头儿!这……”话未说完,后心已被长刀穿过,整个人瞪大眼珠抖了抖嘴唇,轰然倒地。
马贼头目带人迅速赶来,看见地上的尸体面色就是一变。
只见地面上,一名属下被人刺了个透心,另外几名尸体叠在树后的草丛中!
他走上前检查尸体,随后眸中闪过精光,抬头看向茂密的树杈,示意一名属下爬上大树查看。
就在这时,远处的草丛中略有响动,头人眯了眯眼,示意剩下两名属下上前查看。
大树下方,就只剩下马贼头目一人!
夜,凉如水。马贼头目忽然觉得整件事情格外地诡异,他们十数大汉竟是被一名瘦小孩童引进树林,现在已经有数人有来无回!
心,有些发冷。
第27章 王爷回城,再次见面()
第二十七章
身后的草丛突然传来响动,马贼头人心中一惊,提刀转身,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
走得近了,只觉寂静得吓人。
忽然,从中响起一道野猫叫声,这令他心下一松,暗骂自己,难不成被一个孩子吓破了胆?
这时,爬上树梢的下属已经下滑下来,待露头后出声叫道,“头儿,上面没人!”话音刚落,面色忽然像见了鬼似的,直勾勾地看着头目身后!
那马贼头目心中一沉,刚要拔腿,就感觉后心传来剧痛,而后那****身体的刀身竟是一拧,剧烈的痛感瞬间传来,天地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竟然到死,他也没有看见那孩子的脸。眼前陷入黑暗前,马贼头人突然心生后悔,如果没有袭击青北城、如果没有掳了这孩子娘、如果没有跟着他钻进树林……
只是世上没有如果,只有因果。
因为他袭击了青北城,因为他掳走了苏殷的娘,因为他穷凶极恶追杀苏殷钻至丛林,所以,他死了。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只是很多人到死才能悟透这一点。
附近几名马贼闻声回来,将还未抽身离开的苏殷包围起来。
苏殷提着刀,面色苍白得紧,心口处传来阵阵悸痛,该死的心悸偏要在这个时候来!
……
青北城。
定北王大军本来已经离开五日了,但是因宰相苏世宗不适宜长久奔波而耽误了些行程,两日前,不想撞上了撤离青北城的守城军。
待得知青北城近况,定北王当机立断携大军回城,今夜,堪堪赶到。
待定北王大军进城之际,只见城中一派混乱,强盗土匪打家劫舍,街道上,马贼骑高头大马斩杀百姓。
王爷一怒,随行六名黑骑卫一拥而上,带士兵将马贼打得溃逃离城,擒获二人已经关进了府衙大牢。
不顾宰相苏世宗规劝,定北王元翊执意将回程储备的军粮下发于百姓,更命将士将马贼未能带走的粮食分批发到百姓手中。
两日后,城内逐渐安定下来。
正午的阳光分外刺眼,塞北大地干热的空气令人浑身不适。
定北王元翊只身孤立于城墙之上,眸光眺望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他的眸子微凝。
只见远方树林之中,一道瘦小的身影正踉跄走出,手中似是提着大刀,一瘸一拐地朝着城门方向蹒跚走来。
这人正是斩杀马贼后在林中昏迷了整整一天的苏殷。
此刻她面色苍白、嘴唇苍白、浑身如脱水了一般力气全无,捏着大刀的手不觉有些发抖,每一步都踉踉跄跄站立不稳。
这拖后腿的身体!苏殷还不忘朝着地面呸了一口,**辣的太阳刺得她有些发昏。
这时,远处城门开启,一列黑骑快速冲来。
苏殷觉着是自己眼花了,脚下一个不稳,眼前顿时天旋地转,整个人向后仰去。
猛地,跌进了一人怀中,抬头一瞅,髯须壮汉赵虎!
这厮顿时粗声粗气的大吼,“王爷!是个女娃!”
苏殷心中一凛。
此刻她披头散发身材瘦小,长相秀气面色苍白,任谁第一眼看来也不像个男孩。
刺眼地阳光忽远忽近,苏殷最后看见一黑金铠甲的男人从马上跃下,一步步朝她走来。
“元……”话音未落,眼前一黑。
第28章 咸鱼翻身(1)()
第二十八章
苏殷做了个梦,梦着自己杀了一帮马贼,浴血奋战,犯了心脏病,体力也不支,最后奄奄一息快要死了,可最后的最后,竟然被元翊那狗屎给救了。
……
张来顺这两天从早到晚等在城门口,他看着苏子殷骑马从城门口奔出去的,所以也只能在这等他。
可两天下来,张来顺有些绝望了。
被十几个凶恶的马贼追赶,苏子殷还有活路?
“阿傻,二狗没辜负你!将大娘带回苏家了。大夫人、二夫人和少爷小姐们都没回来呢,估计已经到了善州城了,你放心,我二狗以后会把大娘当亲娘对待,有我一口饭吃绝对不能让她饿着!府里谁要是再欺负大娘我张来顺第一个不干!你泉下有知就安心走好吧!”
张来顺跪在城门里,朝着路面上洒了一碗水,顺便抹了抹眼泪儿。
“你说你傻不傻,好死不如赖活着,就算让马贼卖了不也能活着?无端的送了小命!”张来顺说着说着又有些来气,虽然知晓苏子殷是为母亲才闹得这般,但现在命都没了,那是他最好的朋友啊。
“你说,我张来顺一直把你当哥们,到最后连你会两下功夫都不知道,罢了,知不知道你能咋的?你人都他娘的去了!”说着,又嚎啕大哭起来。
周围路人一个个像看啥子似的瞅他。
就在这时,一队黑骑卫冲出城门,片刻功夫,又冲了回来,其中一人手里抱着个娇小瘦弱的身子。
张来顺觉着有些眼熟,定睛一看,面色大变,撅着屁股就冲上前去,“阿傻!”
这声嘶吼,惨绝人寰……
……
苏府第三进的偏房门外,几道声音陆续传来。
“他娘的,我赵虎头一次看见这花花事儿啊?年纪不大一小屁孩子杀了十几个马贼!”
“闭上你的臭嘴,没见这是宰相家的公子?”
“这事儿更奇怪啊!宰相公子住他娘的这种地方?”赵虎环视四周,明显是府里下人们居住的地方,刚才他把那孩子抱进屋的,屋里桌椅床板都掉漆了,房间狭小老旧。
“我见王爷听说这孩子杀马贼的事儿以后,本来有意给他纳入黑骑卫的,后一听是宰相之子这才作罢。”
“嘘,别在这里嚼口舌!”
……
傍晚,苏殷悠悠转醒,入眼便是古色古香的雅致房间,案台上,一鼎香炉内烧着檀香,香味遍布屋子,大有养气凝神之效。
再看足以睡得下两人的大床,床帏幔帐还带着洗过的芳香。
身子上,更是盖着崭新的锦缎大被,上绣百雀和鸣。
苏殷皱了皱眉,这是哪?
刚要起身,却觉得身子绵软无力,无奈再次跌回床上,还喘起了粗气。
忽地,苏殷眸子凝了凝,想起那日从林中出来的一幕。
赵虎!还有那句王爷!
她似乎看见了黑金铠甲,难道是定北王元翊?
不对,他五日前不是已经启程回了金都。
吱嘎……
大门开启,苏殷转头,就见到了蹑手蹑脚往屋子里瞧的张来顺。
第29章 咸鱼翻身(2)()
第二十九章
看见张来顺,苏殷心下微安,“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进来!”她虎着脸开口。
张来顺没想到她醒了,顿时吓了一跳,而后一个箭步冲进房间关上了房门,“臭小子你可醒了!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呸呸呸,瞧我这张臭嘴!”
苏殷皱眉,环顾四周,“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咸鱼翻身了呗!”张来顺嘿嘿一乐。
原来,是张来顺在门口将他截住,然后报出苏殷身份,定北王当即派人去请了苏世宗,后者这才在十几年后第一次踏进了苏府。
起先苏世宗也满心疑惑,他哪里记得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儿子,这才来一看究竟,待见到宋兰才想起当年的风流韵事,想起被长公主丢到青北城的俏丽侍女。
而后定北王元翊又无形之中夸赞了苏子殷两句,言道年纪小小临危不惧。这叫苏世宗有些红了脸,面儿上似乎有些过不去,便命人将苏殷移至第五进的大屋,言语间更是肯定了苏殷的少爷身份。
所以说,苏殷是真的咸鱼翻身了。
听到这,苏殷顿觉屋外阳光明媚,虽然她并不看重在这苏府的身份贵贱,但谁会排斥自己的日子能过得更好一些?
“现在好了,你小子成了府里的小少爷,嘿!我二狗也跟着咸鱼翻身了。”张来顺咧嘴坐到红木椅上,学着二少爷苏秉承的模样为自己挥袖倒了杯茶。
他跟苏殷的关系自然不会因为身份高低贵贱有所疏远。
“定北王和苏世宗……?”苏殷迟疑了半晌开口问道。
张来顺闻言一愣,随即张大了嘴巴,这臭小子是不是脑袋傻了,竟然敢直呼宰相大人名讳,那可是她亲爹啊!
“相爷已经入住苏府,今天王爷也住进来了,据说是嫌衙令在府衙自杀晦气呢。王管家受了些伤,倒是没什么大碍,已经派人赶往善州城通知大夫人和二夫人了。”
元翊和苏世宗都已经住进来了?
苏殷眸光轻闪,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如果筹备得完善,说不定很快就能报仇雪恨。
因果因果,老天爷真不诓她,如果不是因为城内突发混乱,如果没有强盗来袭,定北王元翊的大军只怕都快抵达金陵了,哪里还会重返青北城?
“现在相爷因为你进了苏府,阿傻,你在苏家的地位毋庸置疑了!只怕以后连夫人们都不敢得罪你!”张来顺将手中茶杯重重搁在桌面,眉飞色舞地兀自叨叨,好不快活。
苏子殷明明是相爷的儿子,但在府里的地位还抵不上那些个奴仆,夫人少爷们更是从来不将她放在眼里,现在得到相爷垂爱,张来顺是打心眼里替她高兴。
而他哪里晓得,此刻的苏殷正在计划着怎么取了他口中的相爷狗命。
苏殷起身想要下地,但这个动作却做得异常艰难,粗喘几声便再次软倒在床上。
“你别乱动!”张来顺上前为她盖好被子,“大夫说你旧病未愈又添新伤,简直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就是王爷的随行医官都道你命硬,一般人还未必能挺过来。”
第30章 再见苏相()
第三十章
苏殷闻言一愣,“你说什么?王爷的随行医官?”天知道她有怎样的秘密,这些年来无论大病小病都是那位母亲买通的大夫过来问诊,哪里敢让他人看病?
“是啊,王爷特地叫了随行医官为你医治,这是多大的恩赐?不过也只是给你肩上的刀伤上了点药就被大娘带来的大夫给替下去了。”张来顺一边为她掖被子一边念叨。
苏殷心中有些突突,如果只是给肩膀上药,应该看不出什么吧?毕竟这副身子骨还没开始发育……
苏殷在这第五进的大房间里休养了两日,宋兰每日都来为她换药送饭,据说这位母亲就住在她隔壁的大屋里,虽然苏世宗还未许以她妾的名分,但态度上足以令府里下人刮目相看。
两日后,苏殷才勉强可以下床活动,不过浑身骨架子如同散了一般,走起路来很是勉强。
这日夜里,苏殷实在不耐躺在床上,便想着去找宋兰说说话,她倒是想试探宋兰想法到底为何,如果她愿意日后离开苏家,苏殷也不会弃她于不顾。
毕竟这些日子的相依为命悉心照料,加上这具身体原有的记忆,苏殷已经对这个一心为她的女人产生了感情。
走到宋兰门前,苏殷就觉得有些不对,远远地,就见到窗纸中映衬出两条人影。
苏殷走到窗户下,窗户没有关严,从缝隙中可以看见屋子里除了宋兰外还有一道男人的背影。
这道背影就算化成灰苏殷也不会忘记——苏世宗!
这是重生至今第一次再见苏世宗,心中腾地就窜上怒火,令她双拳紧握,本就苍白地面色更染满了寒霜。
她永远不会忘记城头上苏世宗那张卑劣的面容。
“相爷……”宋兰深吸口气,面色有些发白,低着头,眉间尽是小心翼翼地神色。
“兰儿,十几年了,你还是没有变化。”苏世宗走近了一步,今日他穿了一身棕色锦缎长衣,白色腰带间挂有三颗佩戴玲珑紫玉珠,手腕处白褶挽起,显得整个人修长且气场雄厚。
苏世宗长得并不难看,即便已经这个年纪依旧很是英俊,浓眉大眼棱角分明,端得是仪表堂堂,只是那双沉浸了太多世故的眼,令苏殷打从第一次见就不喜欢。
语罢,苏世宗抬手捏起宋兰的下巴,后者的身子就有些发抖,哆哆嗦嗦地道了一句相爷。
宋兰怕他,恨他,但也爱过他,只是穷其一生都无法令这个男人真正地怜惜自己。
而这句相爷,配上那张美丽的面容,就令苏世宗小腹微紧,眸子一沉。
见到他的神色,宋兰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而她的举动也令苏世宗面色一沉,声音带了些寒意,“你不愿服侍本相?”
宋兰面色惊慌地摇了摇头,想到母女二人日后的命运都掌握在这个男人手中,她就强颜笑道,“只是相爷十几年未曾记得奴婢,今日反倒是让奴婢有些惊慌失措。”
苏世宗闻言露出笑容,再次上前一步,一边解开腰封道,“这么说,你是在怪本相无情?”
宋兰哆嗦着手去为苏世宗宽衣,小心翼翼地低头道,“奴婢不敢。”
宋兰又颤抖着手脱下外套,穿着亵衣亵裤坐在床上,抬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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