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莲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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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莲传-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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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悬天真人道:“各位是否记得那方仲初到时,乃是由两个道者陪同而来,是什么茅山派的。”

    卢公礼道:“此二人一名普玄,一名定观,自承本教旁支,说山门被夺前来求援。当时见他没甚么本事,虽不曾留难,也不曾重视,难道与此有关么?”

    玉机子道:“是了,当日我曾问那两个道者渊源,他说茅山与天师、太乙都是一脉相承,俱是张顺传下。那张顺可不是数百年前擅闯八宝天光楼的逆徒么?偷看宝典秘籍,才被逐出的昆仑。”

    悬天真人道:“虽然逐出昆仑,却非真的一无所获。那张顺后来传下三门,茅山便是其一。而茅山二道得其所学,说不定便传了给方仲,才有今日这符纸之事。”

    周公望讶道:“这么说来,这张顺也是符宗弟子了,可是茅山二道若是师承张顺,却修为浅薄,与渡危不可同日而语。”

    悬天真人道:“此事非关修为深浅,而是符法已然外泄之事。请师弟稍带,我取一物下来。”起身上了七楼。那七楼都是珍贵绝密之典籍心法或前人所留墨宝,非掌教真人自己上去,谁都不得入内。

    不久,悬天真人手托一个紫檀木盒走了下来。在众人之前,缓缓打开木盒。

    盒中垫着锦绸,躺着一卷书轴。

    卢公礼道:“这是何物?”

    悬天真人道:“这便是符宗心诀,一直藏在此楼七层之上。”

    周公望道:“楼内为何会藏此物?”

    悬天真人微微一笑道:“须知符剑本为昆仑双绝,楼内留有符宗典籍一点不奇。不过……”把书轴拿起,在众人之前缓缓展开,淡淡的道:“除了开卷总纲之外,阐宗明义一概皆无!”

    只见书轴打开大半,开始一段文字写着:“道源总纲”四字,“道者,万物之道,万法之门,总括天地,胜过五行。源者,三乘之外,五行之内,别有乾坤,另塑风雷……

    后边空空荡荡,竟然是一大片空白!

    周公望道:“这……这是什么心法了?”悬天真人把古轴全部打来,只见卷尾上一行写着:“妙文精彩,张顺楼内览阅,豪兴所挥。”一行小字。

    几人愕然半晌,不明所以。

    卢公礼道:“这张顺好大胆,不只私阅宝典,还信手涂鸦,留下罪证。”

    玄春子道:“张顺分明语含讽刺,这样一轴空卷,又是什么妙文了。”

    悬天真人道:“这卷心诀前几句确是妙文,可惜言语不全,不能窥其全貌。张顺看过此卷乃是确定无疑之事,故此才有废其修行驱逐下山之举。”

    卢公礼奇道:“废其修行?我只听说昔年掌教为正典法,不过赶他下山,不再认做昆仑弟子罢了,何来废其修行之语。”

    悬天真人摇头道:“此事说来不雅,试问当时符剑相争方休,岂能让张顺私阅此轴而抽身事外?当日之事我与紫阳师兄亲眼所见,那张顺被各位师伯打断天根,震碎泥丸,形同废人,今生今世休想提一分真气出来,只有如此才不虞他借此作乱,祸患昆仑。”

    旁人都是吸了一口凉气,原来张顺遭遇非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玉机子道:“既被打断天根震碎泥丸,张顺比之凡夫俗子尚且不如,怎么会传了三门下来?”

    悬天真人叹口气道:“先师出于谨慎,暗遣弟子探查张顺行踪。那张顺下山之后,不久便去了蜀地,浑浑噩噩,与一众蛮夷相处,那蛮夷之地,只知弄巫作鬼符水救人,他以书生之才,略通笔墨,倒也博得幸名。先师确信无碍,这才淡忘此事。不曾想这张顺自己入了道门,取名桐梧真人,收徒授艺,传了三门。此事我也是后来才知。”

    玉机子点头道:“虽然传了三门,只是这张顺根基被毁,就算胸藏万卷亦无能为,上辈师伯倒也想得周全。”

    卢公礼沉吟道:“掌教师兄问起茅山之事,是否怀疑张顺自己不能修炼,却传了给徒弟?这茅山二道便可能是符法传人,甚而方仲亦是。”

    悬天真人道:“正是如此,只是茅山二道从张顺所学,本领低微,运用符法有心无力,这才有遣方仲来此学艺之举,不过是假昆仑之手返修昆仑之法,真是打的如意算盘。当日陆师侄拿此符纸给我,便被本座悉破此谋,十分恼恨,又念方仲年幼,只想废去修为后赶走了事。”

    周公望因渡危之故,对符法最是恼恨,说道:“既知茅山二道与方仲居心不良,何不当机立断,如先师一般,打断天根震碎泥丸,让他一世也练不成高深符法。”

    悬天真人道:“茅山二道也许不无此谋,但这方仲小小孩儿不过是适逢其会,虽习符法,毕竟根基浅薄。况且符剑双绝本就是我昆仑绝学,为了四灵之争而起,才迁延百年。”

    卢公礼道:“然则掌教师兄欲如何处置方仲。”

    周公望道:“自然是赶下山去。”

    悬天真人温言轻轻一笑,拿起身前书函,向周公望一点,那封书函飘至其身前。周公望招手拿了,缓缓拆开,一看之下吃了一惊,愕然道:“无念师侄为何会传书掌教真人,为那方仲求情?”

    此言一出,旁边的几人也露出惊奇之色。那无念一向不问世事,如今更是在彤霞大师死后接任天玄宫之位,没想到第一件事便是传来书函一封,为一个小小弟子求情。

    悬天真人道:“这是今日一早,无念师侄飞剑传书给本座的书函,故此本座才决定召几位前来,把此事说一说,免得各位对本座所做之事不满。”

    玉机子道:“既然是无念师侄求情,她如今已是天玄宫宫主,的确不好驳其颜面。”周公望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悬天真人道:“本门符法凋零,渡危远遁,心诀已空。所以本座思量之后,决意收回先命,留方仲在我昆仑,一来虔心教导于他,使之心向我教。二来从他身上,反传我数道符法,虽无大成,亦有小就,更卖一个人情给那无念师侄。”

    卢公礼道:“不知掌教师兄想把方仲留在何处?”

    悬天真人道:“既然要卖个人情给无念师侄,本座看钱师侄多智机变,是个可造之材,不如把那方仲放到他的名下。”钱文义虽然修为不是很高,但年岁不大,更重要的是钱文义乃玉虚宫弟子。昆仑内即便同是内门弟子也多有分别,如巴文吉就是铸剑堂弟子,陆文甫是三清殿弟子,能够成为玉虚宫弟子的,更是万里无一。若方仲拜在钱文义门下,那岂不是说方仲也是玉虚宫弟子。一介外门弟子一下子成为玉虚宫弟子,绝对是一飞冲天了。

    周公望不悦道:“掌教师兄不嫌太过,即便留下那方仲,随便打发他到那一殿那一堂便是,何必留在玉虚宫?”

    卢公礼是极聪明之人,一听此言便知悬天真人虽留方仲,却另有深意,笑道:“方仲若在玉虚宫,随时都在我等的眼皮子底下,有什么事岂能瞒得住掌教真人。”

    悬天真人笑道:“还是卢师弟聪明。”

第48章 玉虚宫弟子() 
一行人走在去玉虚宫的大道之上,过紫霄宫,到昆仑台,在九龙桥之前停下脚步,等候掌教真人召见。

    数通钟声响过,无数弟子从玉虚宫涌出,排列于宫门两旁。

    玉虚宫大殿之上,悬天真人高坐八卦台,左右列着卢公礼、周公望、玉机子、浮尘子、玄春子等人。钱文义也在八卦台一侧,只不过有些无精打采心不在焉的样子。

    悬天真人道:“让那些新晋弟子进见。”早在宫门外等候的诸多弟子鱼贯而入。

    这些弟子仰望高高在上的悬天真人,一个个神情兴奋,叩拜施礼。这些弟子人人都是刚刚突破炼精化气的外门弟子,按规矩成为内门弟子之后,便要指定传承恩师,从此就是正式昆仑弟子了。也有洞天福地的弟子虽然突破了炼精化气却不愿留下的,继续返回宗门修习本门高深道法,但大部分弟子都会留在昆仑,甚至于脱离原本门派而一心一意留在昆仑,毕竟昆仑底蕴之深,又是道统正宗,远非其他门派可比。

    方仲杂在这些新弟子之中,感觉如同做梦一样。自天玄宫回到住处,直至接到玉虚宫召见法旨,方仲便已浑浑噩噩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那些三清殿弟子看自己的眼光明显不同,人人露出羡慕之色,连同那一向对自己不对眼的陆文甫,也少见之极的露出一丝尴尬笑意。

    方仲跪在殿上,只听得一个个弟子被点名而出,分派至各宫各殿,却迟迟轮不到自己,心中顿时又有些七上八下起来,按理自己修为不够,还没资格成为内门弟子到指定师承之人。

    这些弟子指定师承之后,又向掌教真人及卢公礼、玉机子一班高辈逐一行礼,已过去不少一段时候。当只剩下方仲一人时,台上的悬天真人终于沉声道:“跪下之人可是方仲?”

    大殿之上针落可闻

    方仲回道:“正是弟子。”

    悬天真人冷冰冰道:“方仲,听闻你在三清殿学艺时,不听言教,不尊师长,可有其事。”

    方仲道:“弟子一向不在三清殿听讲,何来不听言教不尊师长?”

    悬天真人道:“那你本事从何而来?”

    方仲道:“是铸剑堂巴师叔所授。”

    悬天真人面色一沉道:“巴文吉也传你符法么?”

    听悬天真人这语气不善,方仲心忖难道真如那无念所说,在昆仑使用符法是禁忌,皱着眉头道:“巴师叔并不曾传授符法,弟子来昆仑之前便已学得,是两位茅山道长传给弟子的。”

    悬天真人与卢公礼、玉机子等互望一眼,心道果然如此。悬天真人道:“既然是入门之前所学,自然怪不到你头上。前日在阆风台比试时你出手救人,本座特意嘉奖,准你入门。但你修为尚浅,欠缺管教,必要一严师方能导你入途,卢师弟,你说谁人可当此任?”

    卢公礼道:“为人师者必须身端行正,钱文义常在玉虚宫行走,行事武功可足师表,不如任之。”其实这早已是商量好了的,现在说出来,也就是给人看看而已,连钱文义自己都未露出惊讶之色。

    悬天真人点头道:“就如师弟所言,着钱文义督导方仲,在玉虚宫学艺。”此言一出,其余弟子们议论纷纷,杂音四起,想不到入玉虚宫学艺的殊荣竟然归了方仲,许多人露出了嫉意。只是掌教真人一言既出,无人敢去质问,有不平之心也只能放在肚内。

    钱文义首开授徒,虽承师命也颇为慎重,受礼毕,领着方仲出宫门,直至一座小楼才停下。

    钱文义面色冷淡,殊无笑意,对方仲道:“你我名虽师徒,亦做良友,达者为师,互相借鉴。便是我这做师父的,本事也十分勉强。”

    方仲欲言又止,钱文义道:“有话直说无妨。”

    方仲道:“弟子只觉这两日突兀的很,很多事都不明白。”

    钱文义哂然一笑道:“不只是你,连我这个做师父的都糊涂的很。按理你已入门,该是子字辈弟子,但你修为不够,还不到练气还神,故此还用原名。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既然掌教真人亲口应允此事,就不会有假。只要你勤加苦练,数年内再有精进,别人自没话说,反而会认为掌教真人慧眼识人。”

    方仲道:“弟子这几日不曾见巴师叔,不知他去了哪里?”

    钱文义心中一窒,想到巴文吉已带着那渡危远走高飞,已去了那遥不可及之地,淡淡道:“这个……你巴师叔离山远行,短期无法回山,自然见不到他了。”

    方仲不疑有他,只道巴文吉真个下山去了,问道:“不知道弟子什么时候有机会下山?”

    钱文义道:“若无尊长吩咐,是不许随便下山的,那些有门有派的弟子学艺有成之后或可离山,你比别人不同,须要禀明掌教真人才能定你行止。日后长住此楼,你在三清殿时有何物什尽管拿来,若缺了什么,与管事的说一声。”

    方仲道:“那弟子出去收拾。”

    钱文义挥手道:“嗯,去吧。”方仲告辞之后,寻着玉虚宫的大道,复往前殿而来。钱文义看着方仲远去背影摇了摇头。

    方仲径来关着小狰狞兽的那间兽栏狰狞兽一见方仲到来,在栏内一纵而起,挨到栅栏前不停吠叫。方仲把栏门打开,先自抚慰了一番狰狞兽,随后拨开地上茅草,取出自己隐藏在这里的包裹来。

    打开包裹,上面是两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尚是初来昆仑时的穿着,早已不合身,总是舍不得扔掉。衣服下面,一个裹好的油布小包,正是普玄临别时所赠那两卷书轴。书轴旁边,一只白皙葫芦静悄悄躺在那里。方仲拿起葫芦抚摸了一会,叹了口气,把它拴在腰间,这才拿起书轴,解开来细细浏览。这两卷书轴早已熟记于心,内中所载的诸般法门略通大概,可惜随身没有纸笔,不好尝试,原本身边留有的几张旧符也莫名其妙的失去了,身上再无一张符纸。

    方仲看了数遍,收拢了重新包好,心想:“天玄宫无念师伯说我施展符法惹下祸事,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把这两卷书轴带在身边,被人看到,总是不好。”犹豫了片刻,单把包裹拿了,油布小包放入茅草堆中重新遮掩。

    方仲刚要离开兽栏,远处走来两个道士,一问之下居然是长平子吩咐二道来兽栏接班的。那狰狞兽日渐长大,方仲不可能总是带在身边,便央求二道多加照顾,两个道士忙道:“贫道一定好生照顾,请方师弟放心。”这二道不知从何处听闻方仲已被玉虚宫收为弟子,虽然羡慕嫉妒,却不得不着力巴结。方仲告辞去了,二道尤自互相感慨道:“同人不同命,羡慕不来。”

    方仲重回钱文义所在小楼,钱文义道:“这楼下数间空房,你挑间中意的便是。”

    方仲安置好自己的东西后,来到钱文义面前随手侍立。

    钱文义正在书案上泼墨挥毫,淡淡道:“为师俗务繁忙,没空传你什么本事。我昆仑剑法以气御剑,气足剑精才为上乘,再精妙的剑法若这两样不行,学得再多也是无用。你安心炼气,平日里多去看同门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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