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修之旅- 第14部分

　　　　凶牛兽怒气冲冲低头望着小兽，血盆大口张开，獠牙巨齿，随时吞噬小兽。小兽前爪伸出指着凶牛兽，小小的身躯里隐隐有着让庞然大物的凶牛兽十分忌惮的威严，凶牛兽欲攻击又心存顾忌，想必那刚才的对攻，凶牛兽并没有占据绝对上风。

　　　　小灰惊诧莫名。

　　　　这根本是不成比例的对决，凶牛兽只需吹口气，便能将小兽吹得无影无踪，更不用说其他攻击手段。小灰感应到了凶牛兽强悍的肉身以及灵力波动，既然产生灵力，那么至少是灵兽，相当于修道者通灵或成道境界，这已经是掌门师伯等人的修为了。这远非小灰能企及的高度，即便观望这样的强者对决，小灰便是能走多远便走多远，省得被波及受伤。

　　　　小灰一时不能逃离，仿佛有什么牵扯让小灰坚持驻足观看。

　　　　对峙依旧。

　　　　凶牛兽作为灵兽的威严遭到挑衅，凶威阵阵发起攻击。不管面前是什么样的兽类，总之一巴掌就能拍碎的小豆丁，根本不足畏惧。凶牛兽一声低沉的咆哮，震动峡谷，有如雷霆，巨口中声浪如实质般冲小兽而去。

　　　　小灰看出凶牛兽使出的是声浪攻击。

　　　　小兽没有小灰想像中的慌乱，那只小小的爪子挥舞起来，仿佛结起手印，小灰看不懂其法诀，一股微弱的灵力带起周边狂暴能量，与凶牛兽的声浪攻击撞击在一起。轰然声响，余音阵阵响彻山谷，直震得小灰一时耳朵麻木。

　　　　声波消散，小灰犹感觉峡谷内余音袅袅不绝。凶牛兽庞大的身形岿然不动，小兽被震出丈余，小小的身子翻滚中沾满尘土草木，狼狈不堪。更让小灰触目惊心的是，血……小灰看到了血，小兽身上血迹斑斑。

　　　　内心深处的触动，小灰双眼顿时布满血丝，凶厉之气从木然的脸上显现出来，体内的灵力奔涌不能压抑。重剑乌墨已在手上，右臂凝聚着挥动山岳般的力量，小灰沉重的脚步，身影出现在巨石前，已在平地边上。

　　　　小兽再次与凶牛兽撞击在一起，是身体的碰撞，没有任何技巧的互攻手段，完完全全的肉身相抗。小兽如撞向石头的鸡蛋，倒飞出数丈开外，带着鲜红血迹飞扬，毛绒绒的像风中飘絮，翻转着落地。

　　　　凶牛兽身形庞大却不显笨拙，身形一动冲向小兽，只要那巨大的前蹄踏下，小兽将毫无疑问成为一摊肉泥。

　　　　小灰一声低喝冲了上去，没有任何犹豫，灵力催动到极致，苍空剑诀第二式在冲击之前已蓄势待发，厚重的一剑，代表着小灰迄今为止最强的攻击，尺余剑芒包裹着的乌墨，重重撞向凶牛兽即将踏落的前蹄。

　　　　并非势均力敌的对撞，更没有想像中的奇迹出现。

　　　　小灰的情形比小兽好不了多少，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染红了整片胸前衣衫，风中飘絮已不足以形容小灰的身形败落，灰头土脸被血迹混杂，脸上竟出现了一股股泥泞。

　　　　好在小灰被击飞前做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一把将毛绒绒的小兽揽进手臂，一人一兽翻滚出十丈远近才停下来，小灰大口大口喘气。

　　　　凶牛兽的前蹄只是受到稍稍阻碍，击飞小灰后重重落下，尘土飞扬，半丈大小的深坑出现。只是那么一踏，如果踏在小兽或小灰身上呢？结果只能是一摊肉泥，连块完整的皮毛都不会留下。

　　　　凶牛兽只是轻微惊异一下，凶光毕露看向一人一兽，放慢脚步走了过来，凶光中带着不屑，仿佛对到手猎物的戏谑。

　　　　一阵阵绝望从小灰心底升起，身体如散架一般不能动弹，小灰甚至忘记了捏碎传讯灵珠，或者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动用保命的工具，即便在当前如此危急的情形之下。

　　　　鲜血与狠厉，愤怒与绝望，冲动与暴虐，种种思绪交织在一起，让小灰灵力匮乏的身体更显虚弱，脑袋似乎被束缚一般，头痛欲裂；那失忆两年来一度被压抑在心底的东西，无物无形，隐隐有抬头的迹象；那见血狂躁的恐惧和凶厉，那凶厉中不管不顾的决然，小灰突然爆发出不知以何物来支撑的力量与勇气，豁然提剑站起。

　　　　充血通红的双眼，颤抖着的持剑手臂，凶厉与决然不知道触动了什么，那丹田气旋中神秘的不明之物，突然间暴动起来，瞬间将匮乏的灵力充盈，充盈之势不减，旋转越来越快，气旋更加凝炼厚重，小灰的丹田远远不能满足暴涨的灵力，灵力向全身经脉冲击而去，青莫经功法数条没有打通的经脉在这一刹那被贯通。

　　　　修为暴涨，小灰不知道自己突然间达到了什么境界，体内灵力奔涌有如神助，信心大增，面前庞然大物的凶牛兽在小灰眼里似乎根本不堪一击，甚至不值一提。

　　　　重剑无锋，没有任何招式，小灰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击，在凶牛兽愕然不知所措的呆滞中，重剑轰然而至，凶牛兽应声飞出十丈开外，轰隆隆又翻滚出数丈才停下来，凶牛兽没有任何停留，庞大的身躯灵敏如飞，一声啸叫腾身消失不见。

　　　　小灰长舒一口气，趁着灵力还没有完全消退之际，抱起小兽御剑飞进密林，找一棵高大冠深的巨树，重剑挥舞，顷刻在树冠内搭建出一处仅仅容身的平台，将小兽放在一边，青莫经刚刚运起，眼前一阵眩晕，靠着树干昏迷过去。

第31章　贪吃贪睡（）　
脸上一阵潮湿温热，小灰醒来，毛绒绒的小脑袋凑在脸前，小兽正舔着自己，黑亮的眼睛宝石般可爱，一脸亲昵。

　　　　浑身酸软疼痛不已，小灰摸了摸小兽，又用精神力检查一番，发现小兽已然痊愈，放下心来，同时心底暗暗诧异。

　　　　精神力内视，小灰检查自身除了皮外之伤，脏腑筋骨无碍，经脉似乎宽阔了许多，先前不曾打通的经脉，经过一番打斗再次贯通数条，丹田厚重充扩了许多。灵力已恢复得七七八八，只是境界依旧停留在入道之境大成。

　　　　小灰暗暗愕然，记得当时实力明明暴涨了么？最起码应该有所突破才是，现在怎么还在原地踏步呢？真是费解。暗暗嘀咕几声，随即释然，尽管修为没有提升，小灰依然充满劫后余生的喜悦，看着脸前毛绒绒的无名小兽，嘴角抽动，小灰脸上罕见的出现了进入青莫门以来第一次笑容。

　　　　笑容僵直，比哭难看。

　　　　小兽挥动着小爪子，咿咿呀呀不知道叫唤什么，小灰看着小兽的手势干着急不解其意，顿时头大如斗。直到肚中咕咕声起，小灰才明白小兽饥饿难耐。

　　　　算下时间，已经昏迷两日，若非小兽唤醒，还不知昏睡多久，像前两次一样，三天三夜么？

　　　　小灰手臂一伸，小兽嗖的一下蹿上来，三步两步稳稳坐在小灰肩上，一只小爪子摸了摸小灰头发，又紧紧抓起一缕，另一只小爪向前一指。这次小灰领会小兽意思，是指挥带它下去。下去干什么呢？自然是找吃的。

　　　　此时已是黄昏，夕阳刚刚从山边落下，赤红之色如浓墨重彩之笔，将整片密林勾勒出朦朦胧胧的金黄色彩，宁静而安详。

　　　　小灰带着小兽御剑而下，半个时辰后，篝火上烧烤着一块香喷喷的兽肉，小兽馋不能忍，急不可待。

　　　　小灰将木枝举到小兽面前，小兽前爪像小手般灵巧，抓起木枝滋滋有味啃食起来。小灰第二块肉刚刚架到火上，小兽的木枝早已空空如也，眼巴巴看着小灰，眼睛随后盯在火上的烤肉，目不转睛。黑亮的眼睛在火光映衬下，璀璨如宝石。

　　　　小灰微微一笑，笑容比先前自然了许多。

　　　　小兽直到吃掉七八块烤肉，才心满意足，美滋滋躺在一边，人性化的将小腿架起来，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慢条斯理啃着最后一块烤肉，满足口腹之欲，小灰忍俊不禁。

　　　　腹中饱暖，身上酸痛顿然消失，小灰盘坐于篝火前，看着舒舒服服躺在一边的小兽笑道，“吃饱，是不是该回家了？”

　　　　小兽显然听不懂小灰所言，看着小兽没有表示，小灰只好学着小兽比划，边比划边咿咿呀咿，不伦不类的兽语。小兽顿然明白，眼中满是不悦，狠狠瞪了小灰一眼，毫不客气爬进小灰怀里，双眼闭起睡了过去，不时小呼噜打起，自是香甜非常。

　　　　小灰摸着小兽毛绒绒的小脑袋，不禁暗暗苦笑，“这小东西，倒是惹人喜爱。”

　　　　其实小灰打心底不愿小兽离去，即便小兽真的要离开，小灰并不会强行拦阻，那心里的不舍是肯定的，难以用言语表达。这一人月余的试炼，一个小小的伙伴，是件非常幸福的事，让小灰从此不再孤单寂寞。

　　　　小灰对怀中小兽充满好奇。

　　　　这是一个神奇的小兽，能与庞然大物对抗，而且是灵兽等阶，虽力有不逮落败，单单那几次悍不畏死的相撞，足以说明小兽不凡。可令小灰百思难解的是，精神力和灵力探查，均不能发现小兽体内有一点点灵力波动，看其表象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兽，只能当作兽宠的小兽，仅此而已。

　　　　小灰迷惑不解，难道这小家伙体内也有神秘的存在，不知什么时候令其实力暴涨，然后回落又恢复如初？看来这样的解释似乎更能让小灰接受，或许回归师门之后，问问师尊或长老。想到这里，小灰又摇了摇头，小兽有小兽的秘密，小兽更有小兽的尊严，让其自然存在，对生命的尊重莫不过如此。

　　　　小灰看了眼怀中熟睡的小兽，既然它愿意跟着自己，这或许也是种缘分，就当其是伙伴，或朋友。

　　　　小灰不再费心神想小兽，静静入定修炼，灵气像从四面八方吸引过来一般，丝丝缕缕吸纳入体，丹田充盈起来，经脉也通畅了许多，半个时辰不到，小灰已将灵力完完全全恢复，隐隐有增长趋势。

　　　　小灰突然想起师姐温雨珊的经验之谈。

　　　　道修一途，灵力为基础，境界是关键。境界的关键之处在于丹田经脉脏腑等同于容器，只有容器扩大，才能接纳吸收更多灵力。境界的提升就是容器扩充，灵力充盈，力量增强，相应的法诀神通水涨船高，整体实力增长。

　　　　温雨珊这样的比喻通俗易懂，小灰深深理解这一精髓，如今自己需要的就是境界提升。通过与凶牛兽一战，不管何种原因，丹田厚实经脉宽阔，看来不久就能突破，最多结束试炼的时候，稳稳突破入道之境圆满。

　　　　小灰对修为增进充满期待。

　　　　小灰结束修炼不到一个时辰，天边已现晨曦。

　　　　小家伙睡得香甜，直到小灰揉弄毛绒绒的脑袋数次，小兽才心有不甘睁开眼睛，犹自咿呀嘟囔，大有不满之色。这个贪吃贪睡的家伙，小灰作势轰撵，小兽才乖乖跟在小灰身后，寸步不离。当小灰微微给个笑脸，那僵直的笑容如果让温雨珊看见很难理解为笑意，小兽却深深懂得，咿咿呀呀叫了数声，欢快蹿上小灰肩头，一脸陶醉得意。

　　　　一人一兽的身影不再孤寂，小灰带着小兽出了密林，向青莫山深处进发。刚刚走出树林，小兽又咿咿呀呀比划起来。

　　　　小灰不觉大奇，是凶牛兽找上门来讨战吗？还是出现了更为强大的灵兽。须知在兽类出没之地，小兽的感知远比身为人类的小灰更为敏锐。

　　　　小灰放开精神力探查一番，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正在疑惑间，却见小兽从肩上蹿下，直直向左边冲去，回头见小灰没有立即跟进，又折身回来，咬着小灰衣角不放，小灰会意，跟在小兽后面一来前行。

　　　　未行多远，小兽再次蹿上小灰肩头，一只小爪指指点点，带着小灰直奔一处山崖……

第32章　小兽的手段（）　
小灰收获颇丰，不由得兴奋起来，将赖在怀里小兽毛绒绒的脑袋反反复复揉弄了数遍，这贪吃贪睡的小家伙，真是拣到宝了，是货真价实的宝贝，只是太过贪吃，供养不起。

　　　　小灰依然不明白小兽为何会具有如此敏锐的感知，哪里有灵药清清楚楚，并且等阶兼都不低，仿佛青莫山就是它家花园，该去哪里如数家珍了然于胸，胜似闲庭信步。

　　　　不过收取灵药的时候却并非那么轻松，第一次得手让小灰胆战心惊，小灰清清楚楚记得当时情景。

　　　　那道山崖边上，一人一兽还未近前，小灰已然敏感小兽带自己到这里的意图。灵药，小兽肯定发现了灵药，小灰感应到了凶兽的气息，灵兽等阶的凶兽出没之地定有灵药，灵药的等阶定然不低。

　　　　小灰暗暗一声苦笑，这记吃不记打的小家伙，刚刚从凶牛兽手中逃得性命恢复过来，又来招惹强悍的灵兽，不知是淘气，还是惹祸的根苗。不过看着小兽毫不退避，小灰只能跟着上前，大有同甘苦共患难的样子，准确地讲，更像同生共死的兄弟。

　　　　大不了，打不过狼狈跑路，这又不是首例。

　　　　小兽一个手势，小灰心领神会。只见小兽倒背双手直立起来（貌似双爪吧，小灰暗暗腹议），施施然大摇大摆出现，一副傲然之态，盛气凌人，仿佛天地之间，那小小的豆丁身姿，唯我独尊。

　　　　如同凶牛兽般强悍庞大的灵兽，皮甲厚重，眼如铜铃。小灰躲在暗中看见那对铜铃巨眼看向小豆丁般小兽的时候，一阵阵诧异迷蒙。

　　　　小兽骄傲地挥动小手，示意灵兽滚开，灵兽没有动静。几经告诫未果小兽勃然大怒，小手眼花缭乱挥舞，一道灵力裹起有如实质般的能量轰向灵兽，灵兽晃动一下凶性勃发，一声咆哮扑向小兽。

　　　　小灰大惊失色，那惊心动魄死里逃生的一幕又将上演么？灵力翻涌，重剑乌墨已在手上，小灰正要从暗处跃出，却听见小兽咿呀嘟囔一声，一道白色的小小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小灰哑然失笑，紧接着看见暴怒的灵兽追了出去，便不再迟疑，一跃而起直奔灵药。小灰的右手伸向灵药的时候微微颤抖，四阶黄玉火凌草，至少需要数百年甚至上千年才能长成，这次大发其财，一株四阶灵药，胜过先前所有收获。

　　　　灵药收入乾坤袋，小灰没有任何停留御剑疾驰而去。半个时辰后一人一兽在一处山坳中会合，小灰心花怒放揉弄小兽脑袋，小兽则懒洋洋躺在小灰怀里，双目半闭，一脸陶醉享受。

　　　　第二次得手之轻松超乎小灰想象。

　　　　还是那般配合，同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