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留眉头微微一皱。有些迟疑的说道:“其他三门都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偏偏只有东门出现这样情况,而且之前明明打得十分胶着,怎么可能突然就变得摇摇yù坠,只怕这其中有蹊跷啊。”
“大司马多虑了。那完全是因为我们攻势勇猛,令那些辽东人坚持不住了。”德来显然对自己部下的战斗力十分自信,连声说道:“大司马难道没有看到吗?方才我们可是连续突破了辽东人的防御,好几次都冲上了城头,要不是后援不住没能坚持下来,也许早就已经破城了。大司马,那公孙康手里肯定还有后备部队,若是等他们的援军赶过来支援,那我之前那么多努力可就白费了。”
“这……好,那我就再调一万兵马去助你一臂之力,希望能尽快破城为我大军打开一个缺口。”晏留犹豫了一下,终于下定了决心,道:“我率领后面这四万将士严阵以待,只等你打开城门,我们就一举杀入城中,将大将军王救出来。”
“好,大司马就等着我的好消息。”一说到可以救出大将军王,德来就感觉浑身充满了干劲,马上带着晏留新配置给他的一万jīng骑杀回东门外继续攻城。
不过,显然现实很快给他泼了一盆冰冷的水,就在他从晏留那里请来援兵之时,城头上的辽东援兵也已经及时就位,这令他们原本已经打开的缺口再度堵得严严实实。不过就算如此,德来也没有显得太过气馁,立刻组织大军朝城头发起猛攻,企图借助兵力上的优势,尽快再度打开局面。
东门在两万高句丽人的轮番轰炸下,显得风雨飘摇,似乎随时都可能被攻陷。在这样的情况下,就连一向十分谨慎的晏留也不禁生出几分希冀之心,手下那四万预备队也逐渐往东门移动,准备随时冲上去支援他们。
“就是现在,公孙将军点燃烽火让文远将军他们出兵,还有让公孙渊少将军也立即出兵,务必截断高句丽人的退路。”唐浩突然满脸激动的说道:“虽然这会使辽东军遭受一些损失,不过只要能全歼十万高句丽大军,我一定禀明大将军,记你们首功一件。”
“哈哈……唐校尉客气了,如今我们都已经臣服大将军麾下,哪里来的什么‘辽东军’?都是大将军的河北军将士。”公孙康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还敢在唐浩面前说什么‘辽东军’,在锦衣卫面前说这些完全是找死的节奏:“都是大将军麾下之人就不分彼此了,我这就去传讯让他及时截断高句丽人的退路,让晏留这小子插翅难飞。”
……
滚滚烽烟平地起,在一望无际的辽东平原显得格外醒目。就算在数十里外依然可以一目了然。
“不好,汉人果然有yīn谋,立即鸣金收兵。”晏留看到这那道笔直的烽烟燃起,立刻意识到不妙了,当机立断的做出了撤军的决定。为防止有的将领听不到鸣金之声。他又忙吩咐身边的将官道:“立刻传讯给各位攻城将领,让他们立刻撤兵,迟恐生变啊!”
“喏!”几个传令兵立刻奔赴各门而去,于此同时响亮的鸣金之声响彻了整个战场。
心惊肉跳的等了片刻,见除了攻打南门的将领开始收拢兵马之外,其他人都没有理会自己的将令。晏留顿时勃然大怒道:“生死存亡之时,竟然还抱着党锢的思想,临阵违抗军命实在罪不容诛。也罢,既然你们一心求死,本司马也就成全你们,不管他们了。我们走。”说着,他率先掉转马头就往大营方向奔走。
回到大营带上干粮,叫上留守的将领和部曲,晏留凑足五万大军就径投北方奔逃。西安平西面临水,也就是现在所说的鸭绿江,南门是乐浪郡、西面有张辽大军,都不是高句丽大军理想的逃生方向。唯有径投北方摆脱追兵。才能尽早返回高句丽,虽然名知道汉人极有可能在半道设伏,也没有办法绕开了。
既然绕不开,那就唯有硬闯了。若是天不绝我高句丽,就请保佑我大军旗开得胜,顺利冲开牢笼,逃回高句丽去。如今的情势令晏留心情沉重,只能在心底如斯默默祈祷。
与此同时,在河北军大营。
早就等得不耐烦的越兮,终于看到安平县城冒起的狼烟。顿时大喜过望,急忙朝张辽说道:“征北将军,安平的狼烟点燃了,现在我是不是可以出击了?那些高句丽人一直在营外窥视,末将的大刀已经饥渴很久了。”
“好。既然越兮将军有如此胆气,那就点齐两万乌桓jīng骑作为先锋,与我击破眼前这些高句丽骑兵。”张辽脸上也显出一丝激动的神sè,道:“阎志、单通你们二人各自领一支万人乌桓骑听从越兮将军调遣,不得有误!”
“喏!”越兮和阎志、单通三人齐声应和,然后便直奔本阵点起兵马,率先打开营门杀将出去。
“其余众将,点齐人马随我出征。”终于等到要和高句丽人决战的时刻,张辽激动得满脸通红,拔出宝剑振臂呼喊道:“诸公,此番受大将军重托,我河北倾力而来,若是不能以竟全功,岂不是贻笑大方么?”
“愿效死命。”所有将领都齐声答应道。
……
魁罗率领两万部曲集结在河北军大营到安平县城直接的峡谷之中,不时派出斥候打探河北军的动向,可是一直没有看到对方有任何动静,令他甚至觉得这完全就是晏留在故意刁难自己,不给他去攻打安平营救大将军王的机会。
就在他百无聊赖的时候,突然听到峡谷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人影还没有看到就已经听到来人大喊:“将军,乌桓人出兵了,乌桓人出兵了。”
终于忍不住要出兵了吗?
魁罗听闻这样的消息,不仅没有半分惊惧,反而兴起了一丝战意: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打一仗了,再也不用无聊的数着手指打发时间了。想到这里,他打起jīng神朝那飞奔而来的斥候大声问道:“看清楚了吗?他们前锋有多少人马?”
“将军,人数不少足足有两万人,而且装备都十分jīng良,应该是乌桓的jīng锐。”那斥候虽然显得有些惶恐,但还是十分清晰的将越兮的部队描述得十分清楚。
“jīng锐?他们是乌桓人的jīng锐难道我们就不是高句丽的jīng锐了吗?”魁罗脸上显出几分不屑的神采,淡淡的说道:“那乌桓人想必是知道我们藏身于此,故而派出jīng骑想要驱赶我们,我魁罗的部曲可不是一群野狗,不是谁都能驱赶的。”
“将军所言极是,乌桓人有何本事竟敢如此狂妄,待我们去将他们击溃,看他们还敢不敢如此无礼。”有什么样的将军,就有什么样的部下,魁罗不可一世,他手下的部将显然也个个都是目中无人之辈,当即纷纷叫嚣道。
“好,既然大家都有此意,那我们今rì就杀他个痛快。”魁罗顿时豪气干云的拔出佩刀,嘴里高喊道:“大将军王的部下从不退缩,为了高句丽的荣耀,死战!”
“死战!死战!死战!”数万高句丽将士齐声高呼,声势一浪高过一浪。那不但令整个山谷为之震动,就连飞驰而来的乌桓jīng骑也都受到了不小的震撼。(未完待续。(qidian。)。)
。。。
二十五大丈夫当如是()
死战!
能够在辽东以北那样的苦寒之地生存下来的人,从来都不会缺乏血性,哪怕到了和谐社会的年代,这里依然民风彪悍(东北人盛产黑社会,这是笔者受六道影响的)。所以在魁罗喊出“死战”的口号之后,那些高句丽将士全都显出一脸激动的神色,杀气腾腾的嗷叫着要去和乌桓人拼命。
当然,直到这个时候,魁罗和他的部曲还不知道自己的对手不是乌桓人,而是河北军韩枫的部队,否则也许他们就不会有如此胆略了。毕竟如今韩枫的河北军声威日盛,就连强大的鲜卑、乌桓乃至南匈奴都退避三舍,高句丽这样的弹丸小国又如何敢轻捋虎须?
能在苦寒之地存活下来的大都是亡命之徒,但是亡命之徒并不意味着他们真的不怕死,只是他们善于用拼命来掩饰自己的恐惧,其实很多时候他们比任何都怕死。但是他们与人拼命的原因,是为了能活下来甚至活得更好,若是明知送死还去拼那就不是亡命而是送命了。
扯远了,言归正传。
越兮远远就听到了高句丽人的嗷叫,脸上泛起一丝不屑的笑意。很快,双方兵马就在峡谷外广袤的辽东平原上相遇,甫一相遇,双方也不答话就直接展开了骑兵对决。两支骑兵军团组成的巨大方阵剧烈碰撞,顿时火花四溅,血肉横飞。
既然已经注定了不死不休,再多说其他都是浪费时间。所以两军将领没有寒暄的意思,都卯足了劲想要一鼓作气将对方击垮。不过两军兵力相近,实力相当,这一番碰撞只打了个不相伯仲。彼此都没能捞到更大的便宜。
由于乌桓人刚刚归附,韩枫为了防止马鞍双镫技术过早的传入草原,致使北疆外族实力增强,威胁到自己的后方。故而还没有将此技术装备给乌桓精骑,所以使得乌桓人在与高句丽人的骑兵对决上并没有讨到多大的便宜。
强烈的碰撞之后,失去冲击力的骑兵部队之间便开始了相互绞杀。巨大的战场上,随处可见不同阵营的骑兵小队追逐厮杀,被追逐者不一定是猎物,也可能是引诱人上当的诱饵,追杀与伏击这样简单的战术。在错综复杂的战场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只有这些在马背上长大。习惯用各种战术追逐羊群、马群的游牧民。才能将精湛的骑术和各种战术,运用得如此炉火纯青。
在这样犬牙交错的战场上,越兮单枪匹马仅凭掌中那杆三叉方天画戟。在敌群中来去冲杀如入无人之境。直将高句丽原本极为紧密的骑兵阵型,给搅得天翻地覆,杀得那些悍勇的高句丽将士胆战心惊,最后只要他出现的地方就吓得他们四散奔逃。
魁罗原本还在后军指挥作战,见到如此场景顿时气得鼻子都歪了:“一群废物,就那么一员小将就把你们打成这副模样,待本将亲自上去将他斩杀。”说着,他绰起一根长枪就朝越兮杀了过去。
越兮正在敌阵中追逐那些高句丽士卒,杀得不亦乐乎,突然眼见一员高句丽大将朝自己飞马追来。立即来了精神。打了半天没有遇到一个像样的对手,这样如何能算立下了什么大功?要是这样空着手回去,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叫韩枫释放自家返回兖州。没想到,正瞌睡的时候就有人送来了枕头,于是他立刻毫不犹豫的将眼前被追得四处乱窜的高句丽士卒放弃,转头迎向那员将领。
“来者何人,安敢冲我阵营,莫非作死不成?”魁罗依足规矩,出战之前先来了个通名受死,也省得最后杀了什么人自己都不知道。当然,顺便也拿出自己的威名吓唬吓唬对方,好占据心理上的优势:“可是本将乃是大将军王麾下第一大将魁罗,某枪下可不杀无名之鬼。”
越兮眼前一亮,第一大将?看来此人分量不轻啊,想到终于可以给韩枫一个交代,然后堂堂正正的离开河北返回兖州,他眼神中就多了一丝兴奋的神采。
“某乃兖州大将越兮,今奉韩大将军之命,特来剿灭你们这些犯我大汉天威的蛮夷。”越兮威风凛凛的说着,突然觉得自己很喜欢这种感觉,征伐外族扬威异域,这也许才是武将最终的梦想:“你高句丽不过撮尔小国,竟敢冒犯我大汉军威,简直自取灭亡,待某前来取尔狗命。”
“狂妄之徒。”魁罗在高句丽也是有数的名将,一身武艺也是拜名师所赐,在军中那也只有德来能与他相提并论,哪里能受得了越兮的侮辱?当即暴喝,催动战马就朝越兮扑了过去,寒芒一点先到,随后枪出如龙呃!游戏后遗症么。
“来得正好。”越兮挥动手中的方天画戟就和魁罗战到一处。
越兮这一身武艺实乃家传武学,他父亲越老夫子就是兖州武学大家,自幼浸淫这一套戟法,早已经被他修习得滚瓜烂熟,一出手就轻车熟路顺手拈来。就算当年在濮阳和吕布一番大战,两个同样是使方天画戟的人,竟然斗了数十回合不分高下,就知道越兮的武艺之强悍了。
三叉方天画戟有如魔龙探海,将魁罗的枪法搅动得七零八落,虽然他的方天画戟是单手执戟,力道并不是很大,却总能借力打力连消带打,让魁罗的攻势消弭于无形。也正因为单手执戟的缘故,使得他招数更为灵动,变换莫测,令人防不胜防。
缠斗了几个回合,越兮见魁罗的枪法已经散乱,心知对手的能力也就只有如此了。他自从被张辽俘虏之后,想要与之一战而不可得,心中一直憋着一团怒火,本想趁此机会好好发泄一番,没想到对手竟然如此不济,这实在太令他失望了,那就早点结束吧。
想到这里,越兮原本不甚猛烈的攻势突然加速,一杆画戟幻化出朵朵美妙的花朵,绽放出迷人的容颜。只是这曼妙艳丽的花朵虽然明艳夺目,但是其中更潜藏着说不出的危险,稍有不甚就有可能取人性命于无形。
魁罗此时早已经没有了刚刚那样的神采,在越兮诡异飘忽的攻势下,左支右绌,好几次躲闪不及被锋利的戟刃划开破皮肉,顿时鲜血淋漓。原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受了伤之后手脚沉重,更是难以抵敌。
不行了,再不走就真的要交代在这了。
想到这里,魁罗瞅准一个机会虚晃一枪,然后拨马就走。越兮没有想到魁罗竟然走得这么干脆,不过他也没有策马追上去,只是嘴角泛起一丝冰冷的笑意。随后,一直闲着的左手往后背一捞,扯出一支短矛顺手甩了出去。
魁罗正拼命策马奔逃,突然听到耳后风生,正回头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物什,只见一支黑影直插自己的后背,随着一阵刺骨的冰冷传来,随后疼痛就如潮水一般涌遍全身。下一刻,他眼前一黑,就一头从马背上栽倒下来。
“将军战死了,将军战死了。”
附近那些高句丽将士惊恐的高呼顿时响彻了整个战场,数万高句丽将士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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