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莹光微闪,画中女子自朦胧白雾中走了出来,冲他眨了眨眼:“怎么样,这下可以放心带我去了吧?”
是护身符呀!(八)()
大军出征的时候;褚荞是被揣在怀里带走的。薄薄的一张画纸被折叠着塞在胸口;谁也没有发现。
等到出了城;马车平稳地行驶在土路上;穆尧将画纸取出来小心打开;莹光一闪;画中的女子就出现在了面前。
木簪布衣;却难掩身上的灵气。
她扑到窗边,兴奋地想掀开帘子向外看,被穆尧拦住了。
“别闹;周围都是将士。”他压低了声音道。
“一点点,就一点点,不会被发现的。”褚荞拍了拍他的手;轻轻撩开帘帐的一个角;看见了外面穿着铁甲行走整齐的队伍,一望无尽;肃杀而冷寂。
她很快放了下来;转过头来就见到穆尧无奈的眼神。
“这里是军队;你要听话;不可乱跑。”他当她是初入人间;什么都觉得新鲜;却也缺少防备,容易将自己置于危险当中。叮嘱间难免带了丝给小孩讲道理的意味。
“好啊,我不乱跑。”褚荞贴近了他;将手肘拄在了他的腿上;桃花眼眨巴眨,“我就跟着你。”
穆尧耳侧微红,没有说什么。伸出手来,在她的发间摸了摸。
在现实中的穆尧,要比梦境中正经的多。虽然说过要保护她这种类似于“表白”话,但更亲近的行为却是没有了,平日里顶多也就抱一抱腰,摸一摸头发。
路面渐渐变得颠簸,穆尧看着兵书,眉间也渐渐蹙了起来。
“别看了!”褚荞扯了扯他的袖摆,将手中的兵书给夺了过来。穆尧低下头来,见这人面朝上枕着自己的腿,明明闭着眼睛却好像对他的行为一清二楚,抢了自己的书抱在怀里,却也没有睁眼的打算。
他微微失笑。没有了书可以解闷,所有的注意力便只能在她的身上了。
为了怕她颠的难受,左手还一直插在她的头下,莹白的小脸陷在泼墨般的长发中,愈加白皙清透。诱人的桃花眼此时安静地闭着,看起来十分乖巧的模样,自然向上微扬的唇角红润而饱满,引人采撷
穆尧堵着嘴轻咳一声,不自然地别开了脸,过了片刻,又忍不住将视线投了下来。他发现自己好像对她怎样都看不腻,而且会不知不觉间想起梦中的场景。
他将她压在了桌案上,亲吻从脸颊开始,路过额头、眼睑、鼻梁,最后叼住了柔嫩的唇角她被动地仰头承受着他的重量,水眸氤氲,唇齿相交的旖旎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穆尧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发生了变化。
他想动一动,避开她的身子,可刚一抽身就被某人给拦腰抱了住,侧身间长发流水般倾洒在地,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不动了。
穆尧僵住了身子,没有发现褚荞埋进他腰间的脸上,嘴角勾出狡黠的弧度。
她自然是发现了穆尧的异样,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逗弄他,让他一本正经的脸上露出破绽。
腰间被温暖的触感包围着,穆尧感到某个部位的变化越来越明显了,肿胀感让他微微变色,深吸一口气想要忍耐,却仍敌不过小脸离他的那处仅剩微毫距离的刺激与冲击强烈。
马车再颠一颠,就要撞上了。
刚想着,车轮就压着石头“咣当”而过,穆尧眼疾手快地将手插进了二者中间。褚荞的脸就贴在了他的掌心上。
感到掌心被她的唇所触碰,像是亲吻一样。接着,又变得痒痒的,低头见那人已经埋着头笑的身子微颤,闷笑声从唇间隐隐溢了出来。
穆尧脸一黑。用手将她的脸拨正了过来,见她眼中的泪水都要出来了,想要生气又气不出来,反而被她润泽氤氲的双眸给吸走了心神。
低下头,惩罚般地狠狠吻住了她的双唇,舌尖挤了进去,在她的口腔内极尽侵略,搜刮着每一寸领地。
褚荞被吻的喘不过气来,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轻轻拍打。
穆尧不为所动,伸手将她整个人支撑了起来,放在垫了软塌的车壁上,俯下身子细细品尝。
马车是崇威侯府为了照顾穆尧的身体而亲自定造的,车窗先有木板可以放下挡风,再以厚实的帘帐相遮的。如此一来,不仅风吹不进来,里面的声音也很难被外面的人听见。
两人在车内做了什么别人不知,等到了第一处休息驿站时,穆越来到马车前,等车帘掀开时见到的又是青衣白氅、一丝不苟的清俊公子了。
褚荞早已不知踪影。
用完简单的膳食,晚上就在这里驻军休息。高阶将领可以住在驿站的客房中,其他士兵则在外安营扎寨。
夜间,穆越晃到了穆尧房中赖着不走,眼睛晶亮地盯着他的胸口道:“大哥,你就让我见识见识呗?你放心,爹娘谁我都没有说,嘴严着呢!”
穆尧被闹的无法,只得将画纸取出来展开。穆越兴奋地凑到近前,仔细观察着画中的女子和真人有什么区别。
“荞荞?”穆尧轻唤道。
穆越听的身子一抖,不知怎么就觉得大哥这声音跟往常的温润不一样,明明表情还是那么的正经,好像方才那里面的一丝沙哑勾人是他的错觉。
画卷中一片平静,什么也没有发生。
“荞荞,出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下颌。
穆越咽了口吐沫。这种自家大哥正在调戏人的既视感,也是他的错觉?
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画卷给转移走了。画中的女子动了,可却是背过了身,留给了他们一头乌黑的秀发!
穆尧:“”
穆越:“”
“好了,你不受欢迎,可以回去了。”穆尧很快就下了结论。
“真,真的吗?”穆越瞬间气弱了下来,无辜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自己真的这么不受待见啊?可是之前在府中时,大哥不在了她还会找自己玩儿的啊
今天只是从来没见过她是如何从画中走出来的,想来见识见识罢了。
直到被人给推了出去,他还是想不明白,之前还说会给自己变戏法的姑娘怎么就忽然不愿搭理人了?
等到房中清净了,穆尧重新回到画前,面上的笑意更不加掩饰。
“荞荞,你确定不要出来?”
依旧是果决的背影。
“那好吧,我就只能把自己画进去了。”
褚荞听了,猛然转头怒视着他,小脸圆鼓鼓的,羞涩中带着可爱。
穆尧忽地就笑了,见她着实是羞恼了,也不再逗她,柔声道:“好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然后恋恋不舍地看着她,直到她又转过去了头,这才轻手将画折了起来,贴身放置。
栖身黑暗的画中,褚荞脸上的红晕也不是那么明显了,她噘着嘴质问道:“系统,他如果把自己画上,也会进来吗?”
“不会”
“哼。”
系统球还没见过自家主人这副模样,问道:“主人为何要待在画里?”这里不比透明空间,虽不狭窄但黑漆漆的,并不是什么让人舒适的好地方。
“”褚荞的脸更红了。
系统球不懂男女之事,而且过程中还会自动打上马赛克并屏蔽声音,是以并不知道她在马车上都发生了什么。
那人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本事,除了最后一步把能做的都给做了,硬是把她给弄的神志不清,丢盔卸甲。
说好的端庄温润的病弱公子呢?本以为可以撩到自己满意,没想到却遂了别人的意。
一整晚,褚荞硬是蹲在小黑屋里,没有从画卷中出来。
行军的路越走条件越艰苦,已经很少有驿站可以住了,基本都需要在外面露宿。这样以来,褚荞就不方便随意出现,再加上离敌军越来越近,穆尧也忙了起来,晚上常常商议军情到很晚才回来。
褚荞借着这个功夫,回到透明空间复习了一遍后续的进程。从接收的记忆来看,期间对战场的描写并不详尽,只是粗略提到了几场战役,其中与敌军的第一次照面就是峡谷中的伏击。
羧国派出了精锐小队事先潜伏在了络伊郡附近,在郊外三十里的峡谷两侧设下滚石和弓箭手。原世界中穆尧有所防备,虽有伤亡但并不严重。
如今她既已知晓此路会有难,便打算让他避开或先下手为强。
系统球提醒她,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有预知能力,以免对世界造成破坏。
这就意味着,她不能直说。
那要找个什么理由呢以排兵布阵来说服他绕道?她恐怕还没有这个见解。
“想什么呢?”穆尧回到帐内,见褚荞正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笑着问道。
“你回来啦,络伊郡之事商量的怎么样?”
穆尧脱下了大氅,挑眉看来:“怎么今天有兴致关心这个。”虽然跟她讨论兵法常有启发,但可以感受的到她并不是真的喜欢。
“因为我觉得,那里不太对劲。”褚荞的表情认真了起来。
是护身符呀!(九)()
穆尧知她并非寻常闺中女郎;见她这般说了;也换上了认真的神色。
“你们是否打算从峡谷中走?”
“正是。”穆尧有一瞬间诧异;此事方才才议定的;竟会被她给猜到了。
褚荞搜刮了下脑中记得的兵法战术;结合着此处地形特点将羧国峡谷设伏的猜想与他讲了。她于此道知之甚浅;但收益于成熟稳重光环buff的加成;在说正事时浑身上下就不自觉地散发出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说罢后,穆尧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连夜派了精兵上山搜查,竟然真的趁黑活捉了羧国派来的伏兵。
穆越知道后也吓了一跳;急忙召集部下一同审讯。穆尧自然也亲自到了主帐,直至清晨方才回来,本就苍白的面色更像一张纸了。亲卫将他送到了门口;还一脸不放心地想要跟进来;被他制止了。
他从来都是一派温和从容的模样,并不以自己的身体而特殊;却没想到这副模样看在将士们的眼中;更觉得钦佩而心疼。
天已经亮了;大军即将开拔;穆尧简单洗漱了一下;便离开了营帐。
直到众军平安而顺利地穿过了峡谷;穆尧提着的心这才放下,再也支撑不住地倚靠在马车中睡了过去。
褚荞摇身从画中走出来,轻手轻脚地将他的身子平放;头枕在了自己的腿上。手心放在他的额头上;柔和地精神力缓缓地输送过去,见他紧皱的额头松开了,一副得到舒缓的模样。
“都这样了,就不能少操点心吗”褚荞低怨一句,手中将他搂的更紧了些。
到了休息起火的时候,穆越来到马车前叫他用饭。在外面叫了几声没有人应,心里一紧掀开了帘帐,见里面的白衣公子正斜躺在榻上睡的正熟,身上盖着青色的大氅,脸色苍白的不见一点血色。
大哥在人们的心中,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存在,仿佛任何难题到了他面前都不再是问题,军中有他坐镇在前冲锋的将士们心里都更有底气。可穆越却知道,他真实的身子究竟虚弱到了怎样的境地,人前的一切,无非都是为了士气在强撑罢了。
这一瞬,他忽然很厌恶自己。都是因为自己太没用,才会导致大哥这般操劳。
一定要变强,要变的不再需要大哥的处处维护,可以将他反纳在羽翼下,安心的休养。
曾经的穆尧是多么的惊才绝艳,军中无人不知。大哥能做到的,他穆越也一定可以!
穆越眼神微沉,摆手制止了想要出声的亲卫,下令马车附近不准大声喧哗。
等到休息的时间过了,副将询问是否启程,他又让众军原地休息待命。副将不解,直到马车中传来细微的声响,一双白皙干净的手掀开帘子,俊秀无双的人从中走了出来。
穆尧见众人都在静静看他,愣了一瞬,然后就见自己已经做到大将军的弟弟像个孩子一样扑了过来,手中端着一碗还温热的白粥,舀起一勺就要往他嘴里喂。
“”伸手将碗夺了过来,在对方认真监督的目光和身边将士们不时飘来的目光下,穆尧保持着风度优雅地用完了餐。
又过了三日,大军终于到达了前线,安下了营地。
交战初期一切都十分的顺利,穆越虽然是第一次领兵,但从小在父兄的影响下,又哪里会是初出茅庐的傻小子?在穆尧的实际指导下,不论是布阵派兵还是领军突袭都做的有模有样,火焰军中的老部下们也很快对这个少将军有所改观,真正接纳了他。
只是有不了解实情的士兵会有所低语,将军好像对军师“看管”的格外严了些,寻常军务不许人去打扰,只有在重要的对战前才会将他请来讨教。
有人难免会猜测是否是将军好不容易掌控了火焰军,不想再被兄长?可后来见将军百忙中也不忘亲自询问军医军师的身体情况,战事稍松时还会跑去一同用饭,便又消了这种心思,只感叹兄弟情深。
这一日,穆越亲自率兵攻下了羧国的一座城池,心情大好,提着酒来到了穆尧的院中。
他们在局势稳定下来后,便收了一处文人宅所,让穆尧住了进去。这里离前线军营,但又人不多,很适合休养。
一进内门,见院中一个布衣姑娘正坐着包饺子,不由扬眉喊了声:“大嫂!”
褚荞头也不回:“又有什么事来麻烦你大哥?”
穆越心里一凉,急忙谄笑道:“没有没有,这不是打了胜仗,急忙来报喜讯了么!”
睨来一眼,见他眉眼间全是掩盖不住的飞扬喜色,褚荞觉得好笑,忍不住嘀咕了句:“真是个小孩。”
“嘿嘿”穆越坐到了她的对面:“大哥呢?”
“还在屋里。”
“噢,我来帮忙!”
“别动!脏手拿开!”
被狠狠抽打了一下,穆越呲了呲牙,笑呵呵地收了手,只是坐着看着她擀面皮。
军中都道他对大哥“管得严”,其实他冤啊!这些全都是这位“隐形”大嫂的手笔。大嫂不叫大哥过于操劳军务,许多时候他缠过来求计策时连大哥的面都见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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