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叫夫君》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乖,叫夫君- 第2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张五和吴四撇撇嘴,很不屑的“切”了一声。

    秦六儿却不愿再多说,只是继续摇着骰子:“来来来押注了,押注了,你们俩这回买大还是买小?”

    张五和吴四两人没回应。

    秦六儿有些急了:“我说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儿怎么墨墨迹”他抬头刚要咒骂,却见张五和吴四两个人此时站得笔直,两人低垂着头,跟犯了错一样。

    他隐隐感觉情况有些不妙,下意识回头,却迎上邵恪之冷峻的目光。

    邵恪之今年虽只有十岁,但平日里寡言少语的不说,对下人们也很少露笑脸,阖府上下便没有不怕的。

    秦六儿哆嗦了一下,麻溜儿从地上爬起来:“二,二公子!”

    邵恪之淡淡扫了他一眼:“到我房里来一趟。”说罢,径自离开了。

    秦六儿尚有些摸不着头脑,傻愣愣站在那儿。赵源瞪他一眼:“呆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

    ——

    阅朗轩

    长浚伯和邵恪之父子二人在正前方坐着,秦六儿跪在正中央,头也没敢抬,浑身还止不住的颤抖着。

    长浚伯冷目望着他,问了这一会儿,他已没了耐心:“你突然得了那么多钱,到底哪儿来的。可别说自己攒来的,你平日里花钱什么样子府里不少人都清楚。你若再不说实话,就莫怪我送你去官府了。”

    提到见官,秦六儿有些怕了,忙磕着头乞求:“伯爷恕罪,小的招,小的全都招几日前,奉议郎家的管家突然找上小的,说让小的帮他一个忙,然后给了小的三十两银子,说事成之后再给五十两。”

    说起这位奉议郎韩。正,他原本只是一介平民,前段日子其女韩才人滑胎,陛下为了安慰韩才人晋封她为婕妤,这个韩。正也被升为了从六品上的奉议郎。奉议郎是个闲散官职,平日里不用干什么实事。

    长浚伯眸光一沉:“奉议郎府的管家找你帮什么忙?”

    秦六儿回答:“那管家说今日二公子从宫里回来,他马车里会藏一个小姑娘,等马车从后门入府时,让小的帮忙接应,只需将小姑娘从马车里放出来莫要进了长浚伯府便可。小的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就,就答应了。”

    “那这个忙,你可帮了?”

    秦六儿摇头:“今儿个公子的马车回府时并没有什么小姑娘在里面,小的起初还纳罕,后来又想着左右银子到手了,便也没在意。”

    “马车里的小姑娘是什么身份你可打听了?”

    “不,不曾。”秦六儿心里发慌,隐隐感觉那人找他帮的不是什么小忙。

    长浚伯突然猛地一拍桌面,目光冷肃地瞪着秦六儿:“连身份都没搞清,居然为了三十两银子答应旁人做这样的事。你可知道今日安福郡主乘二公子的马车出宫,若是因为你走丢了,我邵家满门全都跟着遭殃!”

    秦六儿的身子也随之一个哆嗦,头皮一阵发麻。那个管家让他帮忙从马车里拯救出来的小姑娘居然是是安福郡主?

    谁人不知,萧国公为国捐躯,独女被圣上接入皇宫,封为安福郡主,宠若珍宝。

    秦六儿脊背一阵发寒,若今日他真的帮忙把安福郡主从马车里放出来,让她在宫外走丢了,那龙颜大怒之下会酿成什么样的后果,他已经不敢去想了,只对着长浚伯磕头道:“伯爷饶命,伯爷饶命,小的是真不知道,若是知道那是安福郡主,借小的一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做这种事啊!”

    长浚伯转而看向一旁的邵恪之:“二郎觉得此事该怎么办?”

    邵恪之大拇指腹随意摸索着腰间的玉佩,听到父亲的问话抬眸:“孩儿认为,先给他三十板子,明日带他面圣。”

    一听说面圣秦六吓得直哆嗦,脸色都跟着白了。

    长浚伯却顾不得他,只让人拖他下去,先给三十个板子再说。

    长浚伯叹了口气:“看来此事依然明了,是韩婕妤做的。不过,你既然说上回三皇子落马跟这回郡主的事乃同一人所为,韩婕妤为何搞这些事情?”

    邵恪之思索片刻,正欲开口,长浚伯夫人张氏突然端着点心进来了。

    看到张氏,邵恪之眉头几不可见的拧了拧,旋即默默拿起一旁的茶盏喝着。

    “这么晚了,怎么没睡?”长浚伯见她将点心搁在案上,诧异地望着她。他还是第一次见自己夫人会主动端着点心来看二郎,实在让他觉得奇怪。

    张氏莞尔一笑,烛光映着她如珠似玉的脸,一双凤目秋波潋滟,望向邵恪之时难得透着身为人母的慈爱:“知道你们父子俩没睡,我便让膳房做了点宵夜。”

    妻子这般贤惠,长浚伯自然是开心的,这些日子对她的不满消散了些许:“夫人有心了。”说着又对着恪之道,“晚膳便没用多少,如今多少吃些。”

    邵恪之的态度与其父长浚伯相比就天差地别了,他看也没看那宵夜一眼,只捏着手里的茶水饮着,神情很是坦然:“我还不饿,母亲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张氏表情微僵,旋即脸上的笑越发浓了:“霆儿聪慧,不愧是娘的儿子。”

    邵恪之依然默不作声,眼底却似有几分轻嘲。

    长浚伯却是明白了,他原以为夫人是突然开了窍要跟二郎重修母子关系,却原来是别有所图。他脸色一黑,明显有些不悦了。

    张氏背对着他,自然没瞧见丈夫的神情,只一脸期待的望着邵恪之:“霆儿,是这样的,娘今日瞧这安福郡主实在讨喜,就想着你日后能不能多跟郡主搞好关系,也让郡主多到咱们家坐坐。”

    长浚伯对着妻子的背影瞪了一眼,厉声呵斥着:“郡主是何等人,还能因为你的喜欢就屈尊到咱们府上来?”

    张氏却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转而对着长浚伯道:“这有什么,你没看今儿个郡主对咱们家霆儿多亲近,小孩子嘛,多哄哄她,说请她来家中做客她会不答应?”

    “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长浚伯问她。

    张氏媚笑着过去在长浚伯旁边坐下,伸手挽着丈夫的臂膀:“伯爷,您想啊,咱们家霄儿跟郡主年纪相当,若他能和郡主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那将来圣上为郡主挑选郡马时肯定也能想着咱们霄儿。安福郡主是陛下的心头宝,霄儿将来若能娶到安福郡主,那可不就从此飞黄腾达,平步青云了吗?”

    邵恪之唇角扬起一抹讥诮,说出的话不带情绪:“两位公主也和四弟年纪相当,做个驸马岂不更好?”

    张氏叹了口气:“我也不是没想过,可尚驸马也不是谁都可以的,你父亲只是个伯爵,上头有那么多王公侯家的公子们等着呢,圣上就两个女儿,怎么也轮不到咱们头上不是?可郡主到底比公主低了些,只要郡主和霄儿关系亲厚,倒也是般配的。”

    “母亲还真是深思熟虑。”邵恪之唇角的那抹嘲讽更深了些,一双眸子阴沉沉的,捏着茶盏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

    长浚伯也是怒了,这妇人太过无知,这两日可真是要把他气死:“四郎才多大,你想得倒是长远,与其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倒不如好好教教你的宝贝儿子读书做人,靠自己闯出个名堂来!”

    张氏被噎的有些悻悻,却又不敢回嘴,只那么干站着。

    长浚伯又呵斥一句:“愣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回去休息?”

    张氏这种人虽然有些不着调,被丈夫一呵斥却也是乖乖听话的,此时不敢再多什么嘴,灰溜溜的出了阅朗轩。

    待她走了,长浚伯起身过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嘴上没说什么,却也算是安慰了。

    邵恪之抿着唇,眸光盯着案上摇曳的烛火,始终一语未发。

    “你别听你娘的,圣意难测,安福郡主无论如何也落不到咱们家。”

    邵恪之抬眸看着自己的父亲,眼底很是困惑。

    长浚伯提醒道:“萧国公是太后养子,圣上的结拜兄弟,又为救圣上死于疆场,作为萧国公唯一的血脉,凭着陛下对安福郡主的喜爱程度,即便被封公主也不为过的。可为什么陛下却只单单封了个郡主?”

    邵恪之沉默着没说话。

    陛下想从自己的儿子里给阿宁选夫婿,这已是摆在明面儿上的事了。

    ——

    长浚伯回房时,张氏躺在床上还未睡,听到脚步声娇哼一声,翻了个身背过去。

    然而迟迟不见长浚伯过来哄她,张氏明显更生气了,坐起身正要对他发脾气,一扭头却见长浚伯在衣柜里找衣服。

    “这么晚了,伯爷这是在做什么?”她隐隐觉得情况不妙。

    长浚伯头也没回,将衣裳一件件叠起来,语气淡淡:“这几日我睡书房,你自己睡。”

    伯爷居然要冷落她?!张氏这下急了,赤着脚从榻上跑下来,可怜巴巴抓着长浚伯的胳膊:“伯爷这是做什么,还在生妾身的气?妾身知错了,你别走好不好?”

    长浚伯拉开妻子的手,面上表情依旧清冷威严:“你自己好生反省,想想自己究竟错在哪儿了,这几日你不必去书房找我。”

    他说罢,带着整理好的衣物出了房间,只留得张氏黯然神伤,楚楚可怜。

    ——

    因着漪宁险些失踪一事,顺熙帝又将人接回了承乾殿里居住。

    好容易熟悉了椒房殿,如今这乍一回来漪宁有些认床,怎么都睡不着,圆溜溜的杏眼睁得大大的,眼睛都熬的泛起了红丝,却仍旧不想睡。

    时不时想到今日没见到阿爹阿娘的事,眼底还会有晶莹的水汽弥漫。

    顺熙帝瞧了心疼,自然舍不得数落她今日一声不响跑出宫的事,只是她床边坐着陪她说话。

    方德宣从外面进来禀报:“陛下,皇后娘娘说郡主晚上未曾用膳,担心郡主饿坏了,便熬了肉粥送过来。”

    顺熙帝看了眼方德宣端着的肉粥,问:“皇后人呢?”

    方德宣回道:“娘娘还在外面候着呢。”

皇后() 
见顺熙帝不言语;方德宣小声提醒着:“陛下;可否让皇后娘娘进来看看郡主?”

    漪宁眼底也有了期待;她一声不响的跑出宫;岑伯母肯定都急坏了;方才在长乐宫都没怎么跟岑伯母说话;她也想见见岑伯母。

    不料顺熙帝却只轻描淡写道:“皇后有心了;让她先回去吧,今日郡主乏了。”

    方德宣张了张口还想为皇后说两句话,又见龙颜不善;到底没敢多嘴,只应了声诺把肉粥呈上去默默退出寝殿。

    顺熙帝端起肉粥,只见那粥熬得糜烂;上面洒了些青菜和细碎的肉沫;似乎还滴了香油,只那么闻着便让人食欲大增。

    他用白玉瓷的勺子舀了一勺;温柔的吹了吹;这才哄着漪宁道:“阿宁乖;喝些肉粥垫垫肚子;你今晚上跑出宫去;回来也没用膳;是饿坏了才睡不着的吧?”

    漪宁看着那肉粥此刻却没什么食欲。她在邵哥哥那里吃了很多琼花软糖糕,现在根本就不饿。想到方才岑伯父不让岑伯母进来的事,她目中神色黯淡几分;小心翼翼道:“岑伯父;我以后都要住在承乾殿了吗?”

    顺熙帝搅拌着碗里的肉粥,眉眼间皆是慈爱:“是啊,岑伯父就住在你隔壁,你晚上若是睡不着了,或者做梦了大叫一声岑伯父就能听到,然后立马过来找你。这样不好吗?”

    “那我还能经常见到岑伯母吗?”漪宁仰着巴掌大的小脸儿,头顶帷幔的流苏在烛光映照下在她鼻尖留下阴影,摇摇曳曳的。

    顺熙帝脸上的笑意淡了淡:“漪宁那么喜欢岑伯母?若非她识人不明,派了孙嬷嬷在你身边,你哪能出这样的事?”他说着慈爱的帮她理了理头发,“你今儿个真把岑伯父给吓坏了,若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该如何对死去的景旗交待呢?

    后面的话顺熙帝没说,生怕再引起她对父母的想念。

    漪宁倒是还没想到这些,只是继续为皇后说话:“可是岑伯母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孙嬷嬷是坏人的。而且孙嬷嬷以前伺候我的时候真的很尽心,阿宁也没想到她是在骗我。”

    “你看不出来是因为你还小,皇后统率六宫,这是她的责任。若她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楚,还如何母仪天下?”

    漪宁一本正经的摇头:“岑伯父这样说不对,朝中那么多大臣,有好官也有坏官,可在他们犯错之前岑伯父你不是也不知道他们会做坏事吗?”

    “你说什么?”顺熙帝神色骤然变冷,望着漪宁时的那份慈爱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寝殿之内,温度似乎一下子变得冰冷异常。

    漪宁小小的身板儿瑟缩了一下,望着顺熙帝的目光里带了惧意。

    这一瞬间,尚且懵懵懂懂的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叫做皇权的至高无上。

    岑伯父不同于寻常人家的父亲,他首先是一个帝王。而作为帝王,他永远都是没有错的。

    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所有的皇子公主都怕他惧他。

    她吓坏了,泪眼汪汪的看着她,嘴巴一撇一撇的,却又因为害怕不敢哭出声儿来。

    顺熙帝也发觉自己太严厉吓着她了,神色渐渐变暖,将肉粥搁在一旁的床头小圆桌上,将小姑娘搂紧怀里:“乖,阿宁不哭,岑伯父没有怪你的意思。对不起,刚刚吓着你了。”

    做了九年的帝王,这些年他早已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所有人对他阿谀奉承,战战兢兢,如今骤然听到小姑娘这样说他,他自然是有些难以接受。

    恍惚间他似乎又想起了阿宝,那个丫头也曾指着鼻子对他说:“阿爹,你这样不对”

    那个时候,他尚且不是君王,只是一个小孩子的父亲。对于女儿的指责和反对,他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容易愤怒,反而还觉得小姑娘年纪不大道理却知道不少。

    如今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

    低头望着在自己怀里抽噎的阿宁,他鼻头莫名觉得酸涩。温柔的亲了亲小姑娘的眼泪,轻声哄着:“阿宁对不起,岑伯父不该吵你的。”

    顺熙帝不哄还好,一哄小丫头哭的更凶了:“阿宁想爹娘,他们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还不回来”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