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幼幼等了片刻,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便有些不放心的试探:“尚言?”连衣裳都不能给她递么,两个人怎么成了亲反而生分了?她有些失落。
“给你。”傅明礼拿着她的衣裳进来便看到,一个湿漉漉的小姑娘兴致不高的趴在桶沿上,水中热气将她的脸蒸得有些发红,往下便是她大片浸水的背脊,再往下的风光被花瓣挡住,无法再窥视一二。
他的眼神发暗,捏着衣裳的手也不住用力起来,夏幼幼一见他肯进来便觉得高兴了,一边害羞的往水里缩了缩,一边期待的看着他。
对我做点什么吧,快点呀快点呀。
“放在椅子上了,你擦干净再过来穿。”傅明礼别过脸,随手将衣裳放好后便要离开。
夏幼幼急了,忙站起来去拉他,却忘了自己还在水里泡着,脚下一滑便掉进桶中,整个人都淹了进去,她一时慌乱开始挣扎起来。
傅明礼听到声音后便猛地转身,几大步迈过来,一手将她从水中捞起,沉着脸道:“可还好?我去叫大夫!”
夏幼幼一边咳嗽一边摇头,最后眼里噙泪道:“我没事,不要去”若是叫了大夫,估计整个府邸都要知道她洗澡差点淹死的事了。
傅明礼脸色毫不放松,伸手拍了拍她的背,直接将她从水中抱了出来,夏幼幼惊呼一声,赶紧去挡自己的身子。只是还没等她挡住,傅明礼便将她放在了椅子上,转身去拿了被单将她裹起来,捏着她的下巴问:“可还难受?”
“还、还好。”他动作够快,自己只是喝了两口洗澡水,所以不算难受。
傅明礼眼神松快了些,蹙眉看着她:“看来以后你沐浴时也要给你安排两个丫鬟了。”就这样粗心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自己给淹死了。
“别别,今天只是意外。”夏幼幼忙道,开玩笑,洗澡时找俩人看着可还行,她又不是小孩子,她话刚说完便心下一动,突然发现此刻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十分适合那什么了。
这么想着,她软软的看着一脸不认同的傅明礼:“以后我沐浴时,你都在这里守着好了,这样我就不会受伤了。”
傅明礼指尖一动,拇指轻轻的擦过她的红唇,夏幼幼第一反应便是后退,但想到今日的目的,她又是试探又是小心的咬住他的指尖,怯怯的看向他的脸。
“你可知此刻在做什么?”傅明礼哑声问。
夏幼幼眨了眨眼睛,唇角勾起一个狡黠的笑:“知道,咬你。”
此刻她身上裹着薄薄的一层被单,因为身上的水迹被单变得透明,紧紧的贴在她身上,她娇娇柔柔的咬着他的指头,还不怕死的舔了一下,看到傅明礼表情的变化后笑得更是开心。
不管了,不要脸就不要脸吧,今天就是死也得先睡到自己男人再说。夏幼幼松开口,放过他的指头,下一秒扑了过去,傅明礼怕摔到她,立刻揽在怀中,夏幼幼打蛇上棍的抱紧他,两条修长纤细的腿紧紧缠住他的腰。
两坨鼓鼓的柔软贴在身上时,傅明礼几欲燥得发狂,背后立刻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夏幼幼像个天真的无赖一般,揽着他的脖子不肯放:“你将我抱到床上去吧,我不想走路了。”
傅明礼缓缓的呼出一口沉重的气,深深的看她一眼后便直接托起她的屁股,像抱孩子一般将她抱在怀里,夏幼幼被这动作闹得有些羞耻,趴在他肩膀上不肯抬头。
傅明礼一路将她抱到床边,她才趴在他脖颈处小声道:“放我下来吧。”
傅明礼沉默片刻,并没有放开她,而是抱着她坐在床边,绷着声音道:“抬起头,看着我。”
夏幼幼脸蛋红红的看向他的眼睛,对上里面漆黑的瞳孔后又飞快的低下头,暗啐自己就这没出息的德行,竟然还敢引诱男人了。
傅明礼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夏幼幼只好再次看着他的双眼。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寝房里一时间陷入沉默,不知过了多久,夏幼幼觉着气氛怎么好像尴尬起来了,她犹豫着开口,试图缓和一下。
“我”
刚出口一个字,剩下的便被傅明礼堵在口中,夏幼幼猛地睁大眼睛,反应过来后便揽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都贴了过去。
房间里翻动着暧昧的声响,傅明礼的一双手在她身上游走,不断的点火夏幼幼被他惹得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哼嘤,眼泪似掉似不掉的挂在眼角。傅明礼眼底的火更旺了些,托着她的头和腰将她放倒在床上,双手覆上她喘息的胸口。
“尚言”夏幼幼的唇终于被放过,她摸了摸傅明礼的脸,感觉到身下有东西抵住自己,并未多想便抬腿蹭了蹭,等她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时身体一僵,随即害羞的不敢动了。
同样一僵的是傅明礼,他猛地放开夏幼幼,沉默许久后将被单重新裹在她身上,自己掩饰着双腿站了起来,垂眸道:“不早了,你擦擦头发快些睡,我去沐浴。”
“”什么?夏幼幼怔怔的看着他,直到他消失在屏风后还没有回神。
直到听到里面传出水声,她才沉默的起身,从柜子里拿了件新的亵衣换上,再用被单仔细的擦拭头发。
傅明礼沐浴比自己想的要久,她的头发都干了他还没有出来,夏幼幼只好先躺在床上。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莫名其妙又有些悲伤。
奇怪了,尚言喜欢她,她也喜欢尚言,只不过没有像正常夫妻一般过性*生活,她怎么就悲伤起来了?
夏幼幼为这突如其来的低落感到难受,又一边不断在心里开解自己,一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等了许久,傅明礼带着一身凉意回到她身边,她摸了摸他发凉的胳膊,心疼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水都凉了吧。”
“嗯。”傅明礼躺在床边闭上眼睛,“睡吧。”
夏幼幼的心缓缓沉了下去,她深吸一口气往里面躺了躺,小声道:“我不挨着你了,你往里面睡点。”
以为她没有发现的傅明礼身体一僵,睁开眼睛便看到夏幼幼已经对着墙壁睡了,他们之间留了巨大的空隙。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痛楚,但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往床中间挪了挪,伸手将她揽了回来。
“睡吧。”傅明礼抱着她道。
夏幼幼抿了抿唇,朝他笑了笑:“嗯。”
夜渐渐深了,等夏幼幼睡熟后,傅明礼猛地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没有丝毫的睡意,他看着面前安静的睡颜,像之前的每个夜晚一般看了许久,才起身去外面冲了冲凉水澡。
“若你不是西河提督的女儿多好,若你只是一个与朝廷势力无关的普通姑娘多好。”傅明礼身体冰凉,眼底一片沉静。他便可以毫无顾忌的将她关在府里,与她分享自己身体的秘密。
夏幼幼不知道傅明礼在庭院里独坐多久,只知道一睁开眼睛他就又出门去了,身旁的床褥整整齐齐,仿佛一直都是她一人睡一样。
她想起昨夜的一切,黑着脸起床了,刚出门便看到刘成站在外面,她顿了片刻问:“你那有刀没?”
本来被督主留下陪夏幼幼说话的刘成一愣,不知道她怎么起床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但还是回答:“回夫人,奴才的兵器是袖中剑,不是刀。”
“不行,要刀,最好沉些、锋利些。”剑她自己有,不足以砍断某人的脖子。
刘成立刻道:“守卫那应该有,夫人等我片刻,我去借来。”说完便快步去找刀了,不出片刻便拿了把长刀过来。
夏幼幼立即接了刀,沉着脸朝后院去了。她要找某个说他的办法一定奏效的人算账,把他欠她的脑袋要回来。
周书郊正喂猪的时候,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他立刻放下手中东西,颠着莲步跑过去,娇滴滴道:“谁呀?”
刚开门,迎面一把大刀袭过来,周书郊被吓了一跳,赶紧出手拍开,同时迅速的往后退了几步,夏幼幼拿着刀要砍人,还不忘用脚将门踹上,以免被人看到。
“你发什么疯?!”周书郊怒了。
夏幼幼也不高兴:“老子砍死你算了,你那什么破办法!”
一看便知她昨夜又没得逞,周书郊的脾气神奇的熄了,毕竟他不能对一个欲求不满的女人要求太高不是。他笑嘻嘻的一边抵挡,一边道:“不是吧,你男人怎么这么耐的住,这样都没能让他冲动起来?”
“少特么说风凉话,你这招没用,把欠我的脑袋给我!”夏幼幼瞪眼去砍。
周书郊忙左闪右避,边躲边看笑话:“我那招百试百灵,可要是程宴不喜欢女人,那必然是没用的,除非换个男人去。”
“放屁,他喜欢男人的话娶我做什么?”夏幼幼将长刀立住,微微喘息道,“就是你的招烂,还敢诬赖我男人,信不信我揍死你?”
周书郊撇了撇嘴:“小姑娘你还是见识的少,这世上不少喜欢男人的男人都家里娶个媳妇儿,外面养着男宠,你不信就算了。”
“你少胡说”夏幼幼底气不足了些。
周书郊斜她一眼:“当初我勾引他他不为所动,可以说他是君子洁身自好,可对自己拜了堂成了亲的妻子还不动情,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莫要被人当做傻子骗了。”
他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敲门声,两人对视一眼,周书郊捏着嗓子问,“谁啊?”
“是我,刘成,夫人可在里面?”刘成高声答道,他见夏幼幼独自拎着刀走了,实在是有些不放心,便顺着她来的方向寻来了。
夏幼幼听到他的声音一怔,脑子里突然浮现他与傅明礼平日相处的画面,脸色猛地刷白起来。
她脸色变得实在太快,周书郊奇怪的看她一眼,便去开门了,看到刘成的脸后掩唇一笑:“刘管事,夫人在我这里,您进来吧。”
此刻夏幼幼正拿着刀背对门口站着,刘成看到她后担忧的问周书郊:“夫人这是怎么了?”
周书郊也是不解,只是打圆场道:“夫人拿了刀过来,说要帮我切草喂猪,若不是刘管事过来,我们正准备做呢。”
“这样便好,那我不打扰你们了,你照顾好夫人,莫让她太劳累。”刘成确定夏幼幼没事且不是来找周书郊麻烦后松了口气,嘱咐两句后便离开了。
周书郊笑眯眯的目送刘成离开,这才关上门转身道:“刘管事真是个好人,自从我们解除误会后就对我很是关心你这是做什么?”他绕到夏幼幼面前时,被她眼含热泪的悲怆模样吓了一跳。
“我真傻,真的这么久了,我竟然没有发现”夏幼幼哽咽道。此刻她的眼中看不到对面像看傻子一样看她的周书郊,只看到刘成和傅明礼平日相处时的模样。
他对尚言的无微不至,他对尚言的忠心耿耿,还有她初来程家时,刘成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敌意,再加上她和尚言成亲后,每回她想多与尚言相处时,刘成都会来以各种名义叫走尚言。
她真傻,真的,这么多细节都摆在眼前,她却从来没有放进眼里过。若她是个普通姑娘也就算了,可她是混迹江湖十几年的老江湖,再加上上辈子活了那么久的社会经验,竟然连这点事都看不出来,她真是傻透了。
夏幼幼丢了手中长刀,失神的坐在石凳上,喃喃道:“我竟然都没有发现”
“你没发现什么啊?”周书郊忍不住问。
夏幼幼怔怔的看向他,心想一定要冷静,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结果一开口就是哭腔:“尚言该不会是个骗婚gay吧?!”
“什么玩意儿?骗婚什么?”周书郊再次被她吓一跳,天知道他最怕女人哭了,也顾不上嘲笑她了,赶紧安抚起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幼幼嚎了那一嗓子之后瞬间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道:“我突然觉得你说的可能是对的。”
“?”
“尚言该不会是喜欢男人吧。”夏幼幼嘴一撇,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周书郊眨了眨眼睛:“刚刚我胡说的啊,你还真信?”他就是喜欢满嘴胡咧咧而已,那个程宴对她有多不同于旁人,恐怕瞎子也能看得出来。
“你不懂,”夏幼幼抹了抹眼睛,认真道,“虽然这话说出来有些唐突了,但我真的一直觉得刘大哥怪怪的,跟普通男人不太一样,你懂那种感觉么?对尚言也照顾过头了,整日跟在他屁股后面。”
“怎么又突然说到刘管事了好吧,我懂了,你觉得他们有一腿?”周书郊的脸色变得奇怪了些,随后憋不住笑道,“想多了吧,那是他的职责所在,自然要护好你家程宴。”
“不一样,”夏幼幼摇头,“尚言对他也十分信任,还提过要他来照顾我的起居,你见过有人派男人照顾一个女子的起居么?”
“这倒是挺奇怪的。”周书郊托腮。
夏幼幼吸了吸鼻子,颤声道:“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尚言知道刘大哥不喜欢女人,所以对他十分放心,一种是尚言根本不喜欢我,他一直在敷衍我,所以对我不上心,觉得丢给一个男人照顾也没事。”
亏她一直觉得是尚言对她重视,所以才将自己的心腹派给她,现在想想真是太年轻太天真。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但莫名其妙被你说服了怎么办,”周书郊无言半天,最后贱兮兮的笑了起来,边笑还边一脸愧疚的道歉,“对不起我忍不住,怎么觉得你又怂又可怜,记住你是杀手好么保持你威严的形象哈哈”
夏幼幼幽幽的看他一眼,生无可恋道:“如果真的是我想的这样,那我干脆不要活了,不过死之前我要带一个人黄泉路上作伴,你猜我会选谁呢?”
“自然是程宴了,他竟敢骗你,怎么也得让他付出代价才行。”周书郊瞬间收住了笑,满脸正色的提议。没办法,在碾压他的实力面前,他向来都是识时务的俊杰。
“不要,不舍得。”夏幼幼果断道,一双眼睛依旧盯着他。
周书郊讪笑一声:“或许并非你想的这样呢,你看程宴对你那样好,你也是能感觉到的,若非动了真心,一个男人做不到那么细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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