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回头看了看赵诗允,和落语一起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下楼的时候,她紧紧握着落语的手,本不想再看客厅里的情况,却还是忍不住瞥了一眼。
薄誉恒正和宋许诺坐着,向众人说些什么。
听到声响,他们没有任何反应,倒是薄母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嘴,到最后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都要走出去了,苏清悠却停下脚步,望着薄誉恒,鼓起勇气说:“誉恒,我有话想和你说。”
客厅里顿时安静下来。
薄誉恒的动作一顿,沉静地抬起头,看着她。
“对不起,我们无话可说。”
这句无话可说,可能要比骂她数千句还让她难受。
她沉默着,几乎是被落语拽了出去。
一走到薄家门外,她终于忍不住蹲下来,把头埋在膝盖里。
“清悠”落语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就也蹲在地上,默默地听她哭泣。
过了会,苏清悠抬起头,“落语,我们之前是不是说过,要出去玩的?”
“是啊,不过那个时候你回绝了,说没时间。”落语回答。
“我们出去吧,现在,我想找个地方,好好静一静,你能陪陪我吗?”她睁着发红的眼睛看她。
落语轻轻叹气,抱住了她。
“好,我们今晚就走。”
第120章人无执念,难有所成()
两个女孩在黑夜里,看到一家还在营业的24小时便利店,就走了进去。
落语好像胃口很好的样子,买了两杯杯面,一杯给自己,一杯推到苏清悠面前,向店主借了热水,给自己的杯面里注了水,问她:“吃点东西吧,眼瞅着都已经凌晨四点了,我们再随便聊聊,就能到明天早上了。”
苏清悠抹了下眼睛,支着下巴,朝外面看着,“吃不下去。”
“哎,泡面多好吃啊,吃一碗,什么烦恼都没啦!”
她等了会,把杯面的盖子打开,一股浓浓的香气慢慢散开,她满足地深吸了一口气,“这酸味!真开胃啊!”
说着,她已经拿出了叉子,开始“哧溜哧溜”地吃了起来。
苏清悠皱皱眉,把脸转过来,“落语女士,你不应该安慰安慰我?怎么把我晾一边,自己吃得这么开心呢?”
落语嘴巴里动个不停,好像完全没听到她说话一样,吞咽了食物后,眼睛里有星星在闪耀,“好吃啊,人间极品!”
苏清悠讨了个没趣,也就不理她,一个人静静地发呆。
吃完泡面,又把汤喝了个一干二净,落语把杯面“咚”地放在桌上,擦了擦嘴,无奈地说:“清悠,你说你愁眉苦脸干什么呢,不就是失恋了吗?”
想想她和薄誉恒其实是结婚的关系,她修正了一下,“不就是失婚了吗?你才多大呀,之后还会遇到更多更好的人的!”
她眼珠子转了转,补充说:“只要别再姓薄就好,我觉得,你和姓薄的人相克,真的。”
苏清悠勉强笑了下,“我觉得我谁都克。”
“那你得好好对我,因为你没把我克走呀!”
两个人互相看着彼此,突然笑了起来。
可笑着笑着,苏清悠觉得脸湿湿的,原来不知不觉,她又哭了。
落语的笑容也慢慢敛去,沉默地看了她一会。
“我知道这很难受,谁没经历过失恋呢?只要是真心谈过,最快的走出来的都要半年呢?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但清悠,我们都知道,你俩没戏了,你一定要接受这个事实。”
她坐到苏清悠身边,认真地说:“我不知道你们到底什么情况,但现在闹成这个地步,真的,很难重新在一起了。毕竟,你们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我知道”苏清悠已经捂住了眼睛,抽咽道:“我只是落语,我很爱薄誉恒,而到现在,我连他对我什么感情都不知道”
“他爱不爱你重要吗?至少你知道你爱他。”落语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都不重要了,一切都过去了。清悠,向前看吧。”
“落语,你说,我会不会一辈子走不出这段感情?”苏清悠泪眼迷蒙地看着她。
落语却坚决地摇了摇头,“你不会走不出去的,因为五年前,你不是也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吗?”
她深吸一口气,“再说,走不出来又如何?你就算爱他一辈子又如何?天天看那些鸡汤文,说什么要放下执念,我呸!难道强行让自己放下执念,不也是执念吗?清悠,这事,慢慢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我们要找个地方去玩。”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念念有词,“嗯,去哪里玩好呢,清悠,你有什么建议吗?”
不知为何,从苏清悠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地点就是寺庙。
“我想去寺庙里看看,那里应该是个可以静心的地方”她揉揉头发,“最近心情波动太大,我想静静心。”
“顺便让大师给你开开光,把你身上的晦气都去个一干二净。”落语觉得这主意不错,开始在手机上搜索起来。
“白马?灵隐?嗯,少林寺也不错,我们还能学点功夫”
苏清悠一巴掌拍在落语脑门上,“说什么呢,那些寺院都太大了,每天上香的香客都不知道有多少,我还怎么清净?”
她也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不如找个小的,安静点的,人少点的,离s市近点的比较好,马上要毕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拍毕业照,要是突然叫我们回去,我们也能及时赶回去。”
“还是你想的周到。”落语在s市的周边找了找,“天啊,原来我们本市也有好几处寺院呢,你看看!”
的确,一共有三座寺庙,分别是关泉庙,定云寺,还有清河寺。
苏清悠只想了一秒钟,就指向了清河寺,“这里面有我的名字,应是与我有缘。”
“可它是离s市最远的地方诶!我来查查,去那里要多久”
她用应用搜索了下,皱起了眉头,“这地方不好走,至少要两天才能到呢。”
“那不正好?我们在去的路上随便吃吃玩玩,来他个十天半月的,好好逍遥一番,快活似神仙。”
其实无论去哪都好。
苏清悠现在就想离开这里,离开s市,去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把一切都抛之脑后。
“好!”落语很爽快地答应了,“那我们之前得回下寝室,我要收拾点东西,钱也得拿上。”
天的最远处已经隐隐的亮了。
她们两个算是熬了个通宵。
“现在都快六点了,清悠,我们去找个早点摊吃饭,吃完就坐车回s市,对了,我来,是薄之白载我过来的,你要不要和他”
“我现在不想联系他。”苏清悠拒绝得很干脆。
“好吧。”落语无奈一笑,站起来伸出手,“我们走吧。”
坐在回程的火车上,落语靠着座位已经睡着了。
苏清悠靠着她,想到昨晚薄誉恒说的那句话,心里翻涌起无数痛苦。
泪水滴在座位上,她慌忙抹去,靠在落语的肩头。
“落语,还好有你”她忍住泪,在心里轻轻地说。
#
去清河寺的路途并不顺畅。
因为地方偏僻,去那边的大巴车一天只有两趟。
她们坐了一天的车,好不容易来到了山脚下,却错过了大巴车,只得歇了一晚上,第二日才坐到了车。
坐了车,还要爬一天的山,两个人在半山腰处时已经到了下午,不得不再歇了一天。
虽然路途辛苦,但风景人情还是相当好看,尤其是美食,让落语大饱口福。
苏清悠和她在一起,想哭都哭不出来,经常被她逗笑,虽然心里依旧有片雾霾,却因为有落语的陪伴而淡了许多。
终于,一座古朴的小寺庙出现在她们眼前。
寺庙不算大,从外看上去十分破旧,郁郁葱葱的草地把寺庙围住,寺庙屋檐灰色的瓦片里伸出来些绿色的叶子,黑色的小小牌匾,上面黄色的“清河寺”已然看不大清楚。
“还真是历史悠久呢”落语咋舌。
苏清悠倒觉得这样也挺不错,“走吧,进去看看。”
走了进去,苏清悠才发现里面也是别有天地,从外面看上去很小,但进去后才发现这座古寺还挺大,从里面像远处眺望,还有两处钟楼鼓楼相对而立。
还没进正殿,落语看到一个身穿袈裟的老和尚,先是兴冲冲地朝他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朝他走过去,双手合十在胸前,朝他恭敬地问:“大师,能不能帮我算算姻缘啊?”
她说着还指了指身后的苏清悠,“我好朋友姻缘不太顺,能帮她改运吗?”
黑线似瀑布一样从苏清悠额头倾泻而下,“落语!”
她尴尬地走过来,也合十了手掌,尴尬地道歉,“我朋友心急,如果说话冲撞了你,还请你别生气。”
大师年纪也近古稀,闻言淡淡地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说:“想求姻缘,去正殿求只签吧,会有人替你解的。”
他说完,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清悠,快点,我们去正殿求签吧,也看看你下一个在哪吧?”落语兴奋地要拉她过去,苏清悠皱眉,“我不去,我先随便在四处看看,等你求完了,我再进去拜佛。”
“哼,不求小心后悔哦!”落语翻了个白眼,向正殿走过去。
苏清悠无奈一笑,瞧见正殿后面还有庙堂,就信步往后走。
落语进了正殿,当下,正正经经、虔诚地拜了拜佛,然后起身,把旁边桌上的签筒拿出来,摇了几下,却摇出两个签来。
她困扰地挠挠头,把签拾起来,走到桌子旁,看到有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人坐椅子上,背着她,正玩手机,关键还留了头发,心里立即对寺庙人员的业务水平产生了怀疑,可还是开了口,“大师,能不能问个问题?”
那人回头,落语看到那张妖孽的脸,以为见了鬼,惊呼一声,“你怎么在这!”
“叫什么叫,声音小点!”宋许诺连忙站起来把她拉到一边,“我是来修行的,你是来干嘛的?”
“烧香拜佛咯,你会来这种地方?”落语压根不信。
“你以为我想来,我们一天前就来这了!要不是誉恒强迫我,我应该在家睡觉的!”
他透露出的消息却让落语大吃一惊,“你说,清悠前夫也在这?”
宋许诺的眼睛也瞪得老大,“你不会告诉我,你好朋友也来了吧?”
#
因为清河寺在山上,一路上,有许多早应凋谢的花才施施然开放。看到那些花,她心里觉得开心,忍不住勾起嘴角。
正殿后面有五六个庙堂,她站在原地考虑片刻,往最右边最小的一间庙堂走去。
还没走进去,她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大师,我觉得你说的不在理,人无执念,难有所成。我倒觉得,这句话很有意思。”
第121章给她上药()
那声音温润清雅,一旦听过,就很难忘记它的主人是谁。
苏清悠在门口呆立半晌,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她和落语这三天来清河寺的路途中,特意把不必要的社交平台关掉了。
她对s市,对文渊,对薄家,对陆家的消息一点也不感兴趣,更不想知道。
但想想也能知道,薄誉恒一定会被这些事情弄得焦头烂额。
所以,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
她自嘲地勾勾嘴角,也没了进禅房的心思,正想离开,里面又传来对话声。
“施主都想好了,又何必来这里呢。我瞧着,施主和前几次来的时候,都不太一样。”
“大师怎么说?”
“前几次施主来,意气风发,年少轻狂,可这次过来,眉宇间都好像有股化不开的愁意。”
苏清悠停下了脚步,皱了皱眉,觉得自己刚刚并非幻听。
她就静静立在门口,听到那个温润的男声笑了起来,“大师,你们出家人说话都这么文绉绉的?”
另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叹息了一下,“反正,施主自己应该有了答案,大概也不需要我与你论经辩道了。”
禅房的窗户是老式的,刷上的红漆早已斑驳陆离,堪堪开了条缝。她小心翼翼地走到窗户边上,踮起脚,努力让自己能从缝里看到些什么。
果然是薄誉恒。
他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坐在一张简陋的凳子上。
他脸上没有表情,却让人觉得平静,甚至带了点安详的意思。
依旧是深邃的眉眼,白皙的肤色,以及他抿着的薄唇。
他是真的好看,就算穿的像个乞丐,他也应是乞丐里的王子。
苏清悠的心如同在钢丝线上走着,尽管脚底已经发麻,似无数只蚂蚁噬咬,她却还像跳芭蕾的姑娘那样,踮着脚尖,想再看他几眼。
另一方面,她也的确害怕自己会被发现,脑门已经沁出几丝细密的汗珠来。
不想什么来,什么就偏偏来了。
“施主。”一个年轻的和尚从旁边的法堂里走出来,一眼看到举止滑稽的苏清悠,问道:“施主,你在那干什么?”
“哎呦——!”
苏清悠被他一吓,向后退了一步,正好踩到细碎的石头,整个人摔了个四脚朝天。
她的头正好摔在了柔软的土地上,所以没什么大碍,可后背却蹭到了坚硬的地面,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倒抽了好几口冷气。
没等年轻和尚反应,她咬咬牙,双手撑地,一下子站起来,也不管他惊异的眼神,龇牙咧嘴地朝正殿跑去,不超过一分钟,已经无影无踪。
“怎么了?”
禅房的门被打开,原先落语上去搭讪的那位身披袈裟的和尚走出来,看外面只有年轻和尚,疑惑地询问。
薄誉恒也低头从禅房里走出来,看向年轻的和尚。
“师傅,刚刚有个姑娘,好像在你们门前偷看什么,见我来了,吓得摔了一跤,然后就跑了。”他老老实实地回答。
闻言,薄誉恒颇有兴味地挑了挑眉,“大师,你这边也有女香客来上香吗?”
“不多。”老和尚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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