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也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
继续通过齐医生,寻找杀害自己生母的真凶;
如何把薄之白已经背叛了陆之麟的事情告诉他,却最好不要恶化了他的病情。
她忍不住用手按压了下额头,表情显得极其困扰。
“我想陪陪他,就算只有一晚上,可以吗?”她的声音发虚,听起来十分无力。
“当然可以,其实你愿意,再在这里多留几天也是没有问题。清悠,如果你觉得撑不住,可以给落语打电话,她现在恢复得差不多了,如果有需要,落语肯定愿意过来陪你的。”宋歌连忙说道。
苏清悠摇了摇头,“不用了,劳烦你和你哥,我都觉得很过意不去了,他伤好了吗,我刚刚看到他脸上还有不少伤口的。”
“其实不太好他外伤倒是没什么,不过今天做了这么多激烈的动作,也不知道会不会加剧内伤”宋歌耸了下肩膀,随即用宽慰的语气说:“清悠,没事的,我哥的问题不大,主要还是担心你。”
苏清悠向她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也不知道,妈怎么样了,我刚刚看她就那样走出去,也不清楚薄老爷子会做什么事情。”
“这个包我身上,我去看看。阿姨她看上去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其实心细着呢,而且,照薄老爷子那个脾气,就算阿姨去抗议,估计也没什么用就是了,我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宋歌准备把门关上,才想起来苏清悠没带手机,她把自己的手机放到了病房的桌子上,“那就给我哥打。”
她冲苏清悠展颜一笑,关上了门。
病床里,顿时寂静无声。
她就一直看着薄誉恒,时时刻刻观察他的情况。
有时候,她觉得好像有无形的钟摆声,敲击在她的心头,每一分每一秒的印记都那么深刻。
但有时候,她望着他,不知不觉就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
她没有心思吃晚饭,眼皮越来越沉重,最后,在他的病床前慢慢地睡去了。
她醒过来是被敲击声给吵醒的。
当感觉有动静,她第一反应是猛地直起腰,抬头往声源出看去。
原来是有人在修已经坏掉的门。
“清悠。”
她扭头,薄母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病房,正在一旁,认真地看着她。
“妈,你来了,坐。”她把自己的椅子腾出来想给薄母做,薄母摆了摆手,“清悠,我就待一会。”
她把自己带过来的饭盒拿出来,“我回去给你熬了点鸡汤,趁热喝了吧,你晚上肯定没吃饭,现在多吃一点。”
苏清悠觉得眼睛开始热,她走过去,把饭盒打开,鸡汤的香气从里面飘了出来。
她舀了一勺喝了口,“真好喝,谢谢妈。”
顿了顿,她问:“妈,你刚刚是去找誉恒他爷爷了吧,情况怎么样?”
薄母柔和的眉眼露出一抹无奈和苦涩,“能怎么样呢?事情就和小鸽子说的一样,誉恒他已经被薄老爷子放弃了,我再怎么闹,他根本就不会听我的,誉恒他爸直接就把我带回卧室,和我商量了一件事情”
说到这,她没继续说那件事,而是抬眼瞧着苏清悠,“清悠,誉恒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也许,他今晚就能醒,也许,他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苏清悠立即就明白了薄母的意思,她不禁咬住了唇,继续听下去。
“清悠,我们不想拖累你,所以你不愿意照顾誉恒的话,就和他离婚吧,我们绝对全力支持你们。”
她安静地听完薄母的话,掀唇笑了一下,“妈,我之前和誉恒在一起的时候,不管做什么事情,我们为对方设想的期限都是一辈子的。有很多事情,在我难以抉择的时候,我就会想想,如果是他,他会怎么做,很多事情就一目了然了。如果现在在床上躺着的人是我,我想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照顾我一辈子,因为他相信,我会醒过来,不是一辈子,而是下一秒就会发生的事情。”
她依然挂着笑意,“所以妈,我要一直照顾他,我也相信,他会在下一秒就醒来的。”
薄母看着眼前的女孩,眼眶里早就已经蓄满了泪水。
“谢谢你清悠,谢谢你。”
“但如果你们想要我和誉恒分开是因为薄老爷子对我怀恨在心,我可能没办法接受”
听到这句话,薄母破涕为笑,“怎么可能呢,我们从不听他放屁。”
听他放屁!
薄誉恒之前说过这句话,苏清悠现在才明白,这也许就是他们三口之家的口头禅,也跟着薄母笑了起来。
“清悠,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先问问你,愿不愿意继续照顾誉恒,如果你的回答是‘是’,我们就想办法让你和誉恒离开这里,也离开s市,不要再陷入永无止境的家族内斗中了。但是,这可能需要你放弃不少东西,你愿意吗?”
苏清悠垂下眼帘,思索了片刻。
当她再次抬起头,面色平静而坚毅,“没问题。”
薄母忍不住抱了一下她,“谢谢你清悠,让你做这样的决定,真是为难你了。”
没有为难或者不为难,只是她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她想陪在他身边,就是这样简单而已。
那边,门口的锁也修好。
“清悠,你把鸡汤赶紧喝完,今晚你好好休息休息,我来看着誉恒就行了。”
“妈,我没事,我想多陪陪他。”
薄母也没有多坚持,轻轻点头,“那你注意点,别太累了,我先走了。”
苏清悠看着薄母离开,也依言把鸡汤喝完了。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已是浓黑的夜色。
她在椅子上打了一个盹,醒过来后,见薄誉恒还在睡觉,就伸手为他掖被子。
突然,薄誉恒就在此刻捉住了她的手
第166章苏醒()
苏清悠先是惊了一下,然后欣喜若狂地喊出了声,“誉恒,你醒了!”
薄誉恒依然闭着眼,只是眉头却紧紧地蹙起来。
他并没有意识到苏清悠的声音,只是嘴巴张了张,好像在说什么。
苏清悠俯身,耳朵贴近了他的唇,想听清楚他说的话。
可极力的贴近,他的话语依然含糊不清。
“mu,mu”
mumu?
过了好一会,苏清悠才勉强辨识出,他一直持续地、重复地发出这个音节。
苏清悠仔细地在脑海里回想这个词,却百思不得其解。
她不知道,薄誉恒此刻正在做梦。
他的头部被敲击的一刹那间,就陷入了长时间的昏迷状态。
一开始,他没有任何意识,过了很久很久,他好像隐隐约约听到了身边有人在哭泣。
可即使如此,即使心里有某种声音告诉他,他应该快点醒过来,他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再然后,他突然就出现在了那片小小的村庄里。
他一下子就看到自己和那个小女孩坐在地上,玩着泥巴。
他恍恍惚惚地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在做梦,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朝他们走了过去。
小女孩正在用泥巴堆一个小房子,而他,则在尽力地捏着什么东西。
两个小孩子脸上都有泥,不时地相互看看,然后发出呵呵的傻笑声。
可笑着笑着,小男孩就哭了出来。
“你哭什么呀!”小女孩用她的小手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脑袋,这下,他头上也糊了好几块泥。
不过小男孩没有在意,他哭得很上心。
“我马上就要回城里去了。”他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你在哪呀,我去找你。”小女孩奶声奶气地问。
“哪?”他茫然地用脑子想了想,“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我妈妈明天就要接我回去了。”
“你真笨!连这样的事情都不记得,那你肯定很快就会忘了我的。”
小女孩嘴一撇,脸耷拉下来,泪珠子已经从眼眶里冒了出来。
“你放心,只要是你的事情,我都会记得的,我会铭记在心的!”他慌慌张张地把她的眼泪擦干,把自己做好的土镯子套在了她的手上,“我会回来的,我会娶你的!”
画面一切,薄誉恒看到自己被母亲牵着手,就要坐进车里面,他的一只脚已经踏了进去,却听到后面有人在大声喊“言言”。
“言言!言言!”小女孩跑到离他还有十几米远的地方,因为他身旁的人,怯怯地止住了步伐,“言言,你要回来找我!”
“木木,我一定会的!”
他郑重地向她承诺,依依不舍地和她就此分别。
几年后,他再来到这里时,小女孩和照顾她的那个奶奶都不见了。
他再也没有过关于“木木”的任何消息。
薄誉恒看到曾经的自己在那已经没有人住的破房子外面蹲下来,伤心地流下眼泪,他感觉心底蓦地一痛,也一下子从地上倒了下去。
他是真的以为自己找不到她了
就在此时,一个人走到了他面前。
他抬起头,看到苏清悠正笑看着他,但神色里有些担忧。
“誉恒,你醒了?”她浅浅地含着笑意,问他。
他从地上慢慢站起来,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她。
“木木。”
他轻声唤着她,眼底迅速聚集了一抹湿润。
如果说他们有缘,那他们不会童年时相聚在一起,却又很快失去了彼此的联系。
如果说他们无缘,他们也不会通过奇妙的联系,再次通过邮件联系上。
他署名“y”,因为他被她叫做言言;
她也只简简单单地起了个“m”,因为她曾经有个昵称是木木。
他们有多久没有联系了,却在潜意识里,用这样的方式为自己贴上了标签。
而冥冥中,她就在那样的雨夜,出现在了他的车前。
他一下子抱住了她。
苏清悠原本以为他是在做梦,看他又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床上,心里划过一抹黯然。
她在心里暗自嘲笑自己太过异想天开,就想重新拉了被子给他盖上,却没想到,他忽地起身,一下子抱住了她。
苏清悠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僵,不确定他是否是在梦游,只是也把手伸出来,轻轻地拍他的背,也不确定他能不能听到他说话,温柔地说:“我在这里陪你呢。”
过了会,她感觉到他好像是在她的肩头再次陷入了沉睡,就想把他慢慢放下来,他却突然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
她眼睛瞪得圆圆的,看到他没有睁开眼睛,却再次低低地说了一声,“mumu。”
这一次,她确信,他是在叫什么人的名字。
她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mumu,mumu会是谁呢?
她脑子里还在乱乱地想着种种的可能性,他却已经在她的唇上印了一个痕迹。
苏清悠很确定,薄誉恒现在依然没有清醒。
他也许在昏昏沉沉的梦里,和一个她并不知道的女人开始翻云覆雨起来,而她,也许只是他现实之中的一个替代。
李赫哲说的话又在脑海里不停地,不停地回响,让她想把他推开,跑出去。
可她最终还是强忍住这样的冲动,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他现在是出于梦游状态,她激烈的反抗惊醒了他会怎么样?
她听说过,如果把出于梦游的人给吵醒,那个人就会出现不好的事情。
还有另一个原因。
她现在,特别特别想给他生一个孩子。
如果他明天早上没有醒过来,依然是植物人的状态,那她要等多久才能让他苏醒?
但如果今晚她幸运地怀上了他的孩子,即使他依然没醒过来,她也能把他的孩子抚养成人。
尽管
他并不是因为她产生的冲动,而是为了一个她不知姓名的女人。
苏清悠从这一刻明白,原来在薄誉恒的心中,的确有一个女人,他深深爱着,即使他的意识已经模糊,他却还会锲而不舍地叫着她的名字。
她想,他是喜欢她的,但也许,这种喜欢,不及他对那个女人的十分之一。
泪水从她的眼角缓缓划过。
她顺从地吻住他的唇,很快,他的攻势从温柔逐渐变得狂暴,舌尖的触碰变成唇齿间的极致纠缠。
她的衣服被他慢慢褪去,他的手掌里不断触碰到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寸滑腻的雪肤。
潮水涨了又落,他的冲撞也一次比一次更深入。
她闭着眼睛,双手紧紧地贴着他的背部,在他的身后留下深浅不一的抓痕。
原本静悄悄的病房里,出现了男子粗重的喘息声,还有女子低低的嘤咛声
等万物再次归于宁静,深深的夜却掩不住一屋的旖旎春色。
薄誉恒抱住她,紧紧地,像是稀世珍宝一样地搂着她。
她却没有睡着,在黑夜里睁着一双杏眼,不知在想什么。
翌日一早,她快速地下了床,去洗手间把自己洗净。
睡眠不足让她有点头重脚轻,她轻手轻脚地把自己的衣服穿好,仔细地看了看薄誉恒。
他依旧闭着眼睛,不过,不知道是陷入昏迷,还是只是在睡觉。
她把他的衣服也穿好,然后盖上了被子,悄悄从里面走了出去。
要把门关上时,她还是冲他看了一眼。
没有任何反应。
她嘴角轻轻地翘了一下,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关上了门,在走廊里,用宋歌的手机给宋许诺打了个电话。
毕竟是清晨,估计宋许诺还在好梦,过了好几声才接了电话,“喂?”
“宋总,我是苏清悠。”
她的话让宋许诺清醒了些,“清悠,是你啊,这么早打电话,誉恒那里怎么样了,是清醒了吗?”
“不是,宋歌在你身边吗,我想叫一下她。”
她用力地抿了下唇,说。
“好,你等着。”
过了会,宋歌接了电话,口气里也是浓浓的睡意,“清悠,怎么了?”
“不好意思,不过我现在就想回s市,你可以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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