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媚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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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媚图-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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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兴,奴家怎能不从?”她当下收好了银子,整理衣衫,领着钱逸群往外走去。

两人走在庵子里,钱逸群当寒风摇起无相扇,拖长声调诵道:“寒庵云水无聊,明月梅花与我。真真有诗意啊!”

女郎抬头看了一眼天上,一轮残月昏昏糊糊,看上去脏兮兮破烂烂。她问道:“哪里有梅花?”

“你不便是么?哈哈哈!”钱逸群用扇头一点女郎鼻尖,笑了起来。

女郎陪着呵呵一笑。心里加了个注脚:呆吧喽吼。

钱逸群边走边问两旁建筑,那女郎虽然不耐烦,看在银子的份上还是要一一解说。钱逸群有备而来,细细记在心里。又走了一路,他道:“好姐姐,我还是舍不得你。”

“小郎君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守着不给。”女郎一听又来了兴致,与钱逸群**道。

“你且先上楼,我去趟茅厕便来。”钱逸群轻轻捏了捏女郎的小手。无尽柔情说道。

女郎信以为真,故作娇羞道:“小郎君快些。”说罢便过月门往楼上去了。

钱逸群见她过了月门。转身疾走,一路到了藏经阁下。他见门上了硕大的铜锁,便抽出古剑,刺入门板,就如刺豆腐一般,直接将锁环挖了出来,轻轻放在地上,并无一点声音。

藏经阁里一片霉味,显然也是多rì不曾有人打扫了。

钱逸群推门而入。宝剑一劈一拉,书橱锁头立即废掉。果然是只防君子,防不得盗士。

身在黑暗之,钱逸群也不管什么经书,纷纷往金鳞篓里拨拉。就如银行劫匪抢钱一般,几个呼吸之间,一柜子经书一本不剩。雪花庵到了晚间便改行成了jì院。连个巡夜的婆子都没有,正好方便钱逸群一个个搜罗过去。

这藏经阁上下两层,钱逸群由下而上,很快就连二楼的藏书一并席卷。眼看剩下寥寥几个书橱。钱逸群手下动作更快。

忽然,几卷发黄的宣纸却没有落入金鳞篓,散落一地。

钱逸群一奇,弯腰收起地上的宣纸,对着外面昏昏月光,见上面写着扭曲怪异的字,绝非土所有。他卷起折叠宣纸,试着朝金鳞篓里塞了塞,竟然触底,果然是收不进去。

——连这金鳞篓都收不了,必然是好宝贝。

钱逸群jīng神大振,将这叠经收入怀,继续自己的“借”书工作。剩下的书却再没有这种际遇,可见这经绝非凡品。

收好了经,钱逸群自然不愿在雪花庵流连,从二楼窗户跃了出去,准准落在围墙顶上。身子一蹲一弹,人已经翻了出去。刚刚落地,钱逸群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好隐没在围墙拐角。

虽然昏暗看不清容貌,但是那个身影却在钱逸群脑印象极深。

正是那rì在玉钩洞天与钱逸群斗法的白眉老祖!

——原来那老家伙逃出洞天之后,仍然逗留扬州城。不过他来这里做什么?莫非也是来piáo尼姑的?

钱逸群明知道这个世上有各种奇异的xìng癖,远非正常人能够理解,但他仍旧怀疑这老妖来此处并非为了找个光头发泄一番。多想无益,钱逸群快步跟了上去,贴在墙角偷看,正见那白眉老祖三长两短敲开门,抬腿往里走。

钱逸群用光祖面孔换掉了张晋,上前跟着敲开了门。

“公子可有相熟的姐儿?”门口的健妇觉得这人衣着面熟,面容却绝无一丝相似,只以为撞衫,好声好气问道。

钱逸群摸了两分银子给她,道:“我约好了的,自己进去就行。”

那健妇接了银子,福身让开一边。

钱逸群踩着白眉老祖的影子,一前一后走着。白眉老祖怀里搂着个窑姐,一路上只传出放肆的笑声,浑然没有井下吃瘪的yīn影。

玄修之士感应灵敏,若是被人盯着,必然会下意识回头望过去。钱逸群怕他知觉,一路上只盯着他的脚,也不敢跟他上楼,退到小楼另一侧,记住了他进了哪扇门。

钱逸群见那扇门左边屋子只有灯火,没有人影。猜想主人或许在前面等客人,索xìng疾步上去,大咧咧推门而入,就算被人抓到了,就说自己走错了房间。为了备下后路说辞,一进屋子他便换回了张晋的模样,不怕别人起疑。

二楼是顶层,上面必然有房梁想通。钱逸群趴在墙上听了片刻,没有听到一星半点的声音,便将主意打到了房梁上。待他要踩着床架子上梁。只听到吱呀一声,门却开了。

“你是谁?”进来一个面sè枯黄的尼姑,身穿宽大缁衣,头上戴着暖帽,露出刮得清洁溜溜的鬓角。

“恩客。”钱逸群吐出两字。

“奴家今rì身子不爽利,见不得客。”那姑子转身比了个“请君离去”的手势。

“那见银子么?”钱逸群随手摸出一锭,啪地拍在桌子上。

“奴家却学得一口好箫,郎君何不试试?”尼姑缁衣大袖一甩,将银锭收了。

钱逸群看着那头皮便没有丝毫兴趣。真难理解光头控的世界。他道:“我有个怪癖……”

“小郎君……奴是肉身布施,可不是那种女人。”尼姑脸上一怔。

啪!

钱逸群又拍了一锭银子在桌上。

“阿弥陀佛。”尼姑欢天喜地抓过银子,“奴今夜便是你的人,随便郎君玩什么都奉陪到底。”

“其实我是来偷学功夫的。”钱逸群灵机一动,指了指隔壁,“我师父刚进去,恐怕是与你姐妹研练yīn阳双修之术!我不想惊动他,你可有门路让我看上一看?”

“这怎么好呢……”尼姑扭捏道,“若是让别的客人知道,我们这儿名声可就坏了……”

钱逸群直接摸出一锭金闪闪的金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不过郎君求学心切,奴怎么也得帮上一帮!”尼姑坚定道。

钱逸群本以为这尼姑也是想走梁上君子的路数,谁知雪花庵里另有机关。小尼姑转动床柱上的暗格,只听到咔哒一声响动,床后的墙面便往里缩了两寸。她跪在床上,翘着屁股,双手一撑。只听哗哗铁链震动,露出一个半人高的矮洞。

钱逸群少见多怪,没想到雪花庵非但兼职jì院,还有密道!这不是集寺院、jì院、山寨于一身了么?他哪里知道。这天下密道最多的地方,恐怕就是僧院。

不知道有多少去寺里上香的少妇,只因为长得标致,堂头和尚便转动机关,光天化rì之下蒲团一翻,落入yín僧网,家人再也寻不得。

又不知道有多少以求子闻名的寺院,专为前来求子的信女备下净室,以做法事之名留宿旬rì。半夜却有和尚从暗门进去,与那信女欢好。往往那信女的饭菜茶水里早下了迷药,恍恍惚惚只以为是chūn梦一场,待得求子的法事做完,回到家里自然就有孕在身。

列位看官,小汤可不敢毁谤三宝。然而五浊末世,邪魔以比丘相蛊惑人心却也是有的。远的且不说,本朝四建国之后,各地都有不少枪毙的yín僧邪魔,恶行累累,罪证确凿。有兴趣的看官大可寻访当地故事,八不会离十。

书归正传~却说钱逸群从密道钻了进去,见里面悬着油灯,正是一人宽窄的通路,从头到尾纵观无碍。

尼姑也钻了进来,推了推钱逸群肩膀,低声道:“呶,就是前面。”

钱逸群走了过去,见有一个砖台,大约与床一般高。他上了台子,与眼持平的地方正有一个暗格。挪开遮盖,望出去却是个斜坡,那一头是网状笼罩,正好居高临下看到床上全景。

钱逸群不由赞叹:这等设计真是jīng妙。一来现在只流行男上女下,故而客人等闲看不到这个格网的。二来就算客人仰天躺着,这格网也必然粉得和墙一个颜sè,不容易被发现。

唯一的问题便是,这偷窥孔只能看到床上,看不到床下。

而床上却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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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大明寺前争佛道,雪花庵里起机谋(六)

“……初十rì,我激怒他,他打我,我杀他,假的受伤。”一个腔调诡异,吐字含糊,造句不畅的声音从窥孔里传了出来。

钱逸群心下自然联想到了初十的论难。只是不知道这激怒、打杀又是怎么回事。

正当他以为自己多心,只听到白眉老祖的声音响起。他道:“到时候我便命人赶来马车,送上人回宝刹疗伤。女人自然就在车里,随上人一同回去。咱们这笔买卖可做得过么?”

——上人?原来是密教的喇嘛。

钱逸群心暗道:看来今晚倒是撞破一桩好买卖,却是用女sè买凶杀人。只是不知道他们要杀什么人。

本着敌人要做的事,必然破坏的原则,钱逸群很想知道这白眉老祖要杀谁。到时候少不得过去帮点忙,若是能顺便逆袭,把这白眉祸害干掉,也是一桩善事。

“好好好,”那喇嘛道,“还加她的男人,还要快些。”

——喇嘛好重口味!男女通吃啊?

钱逸群不由摇头。

“她那男人倒是有些难缠,我也做不得准,反正不会赖你便是了。”白眉道。

“快的快的,要快的。”喇嘛急急道。

“你总先帮我杀了那贼道,老祖我答应的事,绝不食言。”白眉双拳捏紧,后槽牙磨得格格作响。他忿忿道:“那贼道害我收不到今年的yīn魂,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说着。砰地一拳捶在桌子上。

——唔,原来说的是我呀!

钱逸群这才反应过来,没想到白眉竟然如此没出息,自己不敢冒头,找了个乌斯藏和尚来杀他。

只听那喇嘛又嚷道:“报仇我的事。你只管抓得登巴,得登巴。”

钱逸群听不懂藏语,反正推测是某个重要的人或者物。

“肯定给你抓来。”老祖道,“这事便这么敲定了,我却还有一桩买卖,上人可有兴趣?”

“什么?”藏僧的这两个字倒是吐得字正腔圆。

“琼花观玉钩井有天人留下的宝物。老夫正好有去那洞天的法子,上人愿不愿意一起走一遭啊?”白眉老祖笑道。

“天人?宝贝?”上人显然动心了。

“**力法宝。”白眉蛊惑道。

“先得登巴。”上人道,“然后我去,帮你。”

白眉哈哈一笑,道:“这是我与你结个善缘。在这事上,老夫还不缺人手。”

上人没多说什么,好像喝了杯酒,接着便是僧袍摩擦声响:“我走了。你,得登巴要紧!”

“上人走好。”白眉老祖yīn测测道。“送客。”

——他们说这事,也不回避这里的尼姑。看来都是一伙的。

钱逸群猜想不错,尼姑送了客回来,转身合上门,径直跑到白眉怀里坐了,娇媚喊了一声:“师尊呀,您老人家好些rì子不来看奴家了。”

“这不是来给你传功了么!”白眉一脸yín笑,伸出鸡爪似的干枯手掌,在这丰腴女体上又揉又捏。

尼姑娇喘道:“师尊,那贼道坏您好事。为何不召集本门弟子去杀了他呢?反倒还要与这番僧应酬。”

“这你就不懂了。”白眉老祖手上停了停,“洞天福地之,生死凭命,这是规矩。若是出了洞天还图谋报复,恐怕引来天师府报复。”说到天师府,白眉老祖一腔恨意之却夹杂了畏惧,显然是不敢招惹那个庞然大物。

——原来还有这规矩?

钱逸群心暗道:我还当是张大师道德高真。转头就把那老妖忘了呢!

女尼咯咯笑了起来:“原来如此,那贼道若是死在番僧手里,便与我们无关了。”

“哈,佛道论难。一怒杀人,谁能说什么?”白眉得意笑道。

“师尊,番僧说的得登巴是什么东西?”女尼问道。

“亏你还是比丘尼!”白眉在女徒弟脸上一捏,道,“哈哈哈,得登巴不是东西!”

得登巴是人,是藏语取得了伏藏的人。

相传莲花生大士到藏地宣扬佛法,发现藏地百姓的资质暂时不足以传授密法,便先将密藏法门埋藏了起来,便叫伏藏。

伏藏有天、神、人三种。人所埋藏的叫做人大伏藏;鬼神所守的叫做神藏,也作地藏;诸天守护的叫做天伏藏。若是按照所藏宝物分类,又有书藏,即经;有圣物藏,即法器、高僧遗物。

最神奇的是识藏,乃是藏在人的神识之,非大禅定不能开启。

所有这些伏藏都是因为机缘不成熟,所以暂时蛰伏。等因缘成熟,自然有人将这些伏藏挖掘出来,广为散布。

这种人便是——得登巴。

钱逸群听了白眉老祖时而yín荡时而认真的解说,心也难免道一声:这老妖怪懂得倒是不少。

“师尊,那这种人岂不是很厉害?”女尼担忧道。

“厉害倒是未必,这种事讲究因缘。在乌斯藏,很多十来岁的小牧童,一觉起来便能诵持十万言的经、史诗,这都是伏藏之力。”白眉老祖道,“这拉须嘎巴达瓦也是藏地有名的上师,他看重的伏藏多半不是等闲之物。”

“这名字好生奇怪。”女尼道。

“拉须是地名,只有地位高的藏人才有资格在姓名前冠上籍贯。”白眉道,“怎么,你看上他了?刚才我便见你们两个眉来眼去,莫非想当他的明妃?”

女尼一声娇嗔,就连躲在墙后的钱逸群都酥麻了半边身子。

“他要抓的那个得登巴十分滑头。嘎巴达瓦是藏人,在大明多有不便。故而一直抓不到。我yīn山法脉弟子众多,散布极广,要抓那人便如瓮抓鳖。”白眉大笑道,“更何况我们已经抓了他的女儿,只需守株,自然能够待兔。”

钱逸群心道:若是能知道那姑娘被关在哪里,我倒是乐意做件好事。多半在这老妖怪的落脚处,却不知道在哪里。

那边白眉老祖已经动了chūn情,一只手上摸索,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那女尼哼哼唧唧。一时间屋气氛yín靡,chūn意盎然。

钱逸群以为他们要办正事了,没兴趣偷看,便想抽身。突然那女尼长哼一声,开口道:“师尊,那四个逆徒你就不打发了么?”

白眉老祖停下手,冷声道:“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且饶他们一命,以观后效。怎么?你想看他们身首异处?”

“徒儿心里为师尊气不过嘛。”女尼娇声道。

“哈。你这点伎俩何必在我面前卖弄。”白眉老祖冷笑道,“你们不都是指望我那十卷《yīn山正宗》么?他们死了。便只有传给你了吧。”

“师尊这话好伤人。”女尼说哭就哭,立时哽咽起来,“徒儿这心都碎了!”

钱逸群心暗道:原来邪派传承便是如此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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