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米多!可是里面有很多淤泥,人下去不安全。”大爷把话说死了,人下去不安全,那什么东西下去啊?我趴下去,把脸贴近水面,朝里面看了看,看起来还有点清澈的,就是底下看不清楚。
“让我来!”
“别冲动,我们再想办法。”浓墨不让。
“没事的,把头伸进去。”我又对一旁的大爷说:“大爷,你回到水里去,给我的舌头做向导。”大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肯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不顾浓墨的反对,在和水面很贴近的地方伸出了舌头,舌头一进人水里,完全可以摆动起来。我听到大娘倒吸了一口气,水里的大爷也被惊呆了,一脸震惊样,看吧,连鬼都觉得我奇怪,“往下。”水里的大爷说。我感觉自己的脚被抓住了,不用猜就是浓墨了,他是在为我担心嘛。
我的舌头继续往下伸着,“往墙一边来一点。”我照办了。
“往东方去一点,好,照直下去!”大爷说道。
我已经感觉到舌头已经累进了烂泥里,继续,下伸!其实还蛮好玩的,我的周围全都是亮点,舌头下钻了好几寸还是没有找到,我都怀疑大爷是不是搞错了,可是一想,他对自己的骨灰肯定是非常了解了,怎么会!于是我继续下钻,终于碰到了一个光滑的东西,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裹住几圈然后猛地用力拉了上来。
“啊呀,不好啦,池塘里有一条很长很长的蛇啊!在里面游泳!”这尖锐的声音就是从楼上传来的,根据亮点观察,是三楼的,“哎你们几个,快走啊!有蛇!池塘里面有条蛇!好长的!快叫保安过来!危险啊!”我的舌头可是这时候收回,大爷的骨灰怎么办?
“阿璇,放掉!”不行,不能半途而废,已经被误会这里面有蛇了,下次他们就会很小心的,注意力会聚集在这里,就不好再做些什么了!我使劲摆动着舌头,忽上忽下,还往池底砸去,很快,水变浑了。我忽的收回了舌头,在骨灰盒接近水面的时候,我伸手捞了上来,往地上一放,这时,已经有很多人到阳台上看下面了。
“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
“水是突然变浑的,是被蛇搅浑的!好长好细!”最初看到这场景女人的声音。
“不可能有你说的那么长吧,吹牛啊!”
浓墨放开我的脚,转而摸摸我的头,对着上面喊道:“没有没有,我们在下面还能看不见吗?幻觉罢了。”
“老头子啊!”转眼间大娘已经满眼泪水地把大爷的骨灰抱在怀里了,幸好浓墨有先见之明,带下来一大块布,包着骨灰盒一来也不至于暴露于大众眼下,二来呢,骨灰盒外面有水,不至于弄湿大娘的衣服。
“既然取出来了,你先带着大爷回家吧,我在这里弄一下后续就好了。”浓墨对大娘说,“大娘,你回家之后,和亲戚邻里联系一下,你怕最迟也是这几天了。”浓墨果然是道士,他好像对生死轮回都不太看重,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就又觉得他冷血了,可有时,他明明很善良啊。难道见惯了生死就麻木了?
大娘连连道谢就走了,“浓墨啊,不太放心她,她就一个人,要怎么安排后事呢?人在死亡的时候,真的很凄凉,都没人陪伴的”
浓墨捏了捏我的手,“你看,到这里就够了阿璇,真的够了,有些事,我们不能参与太多。”
即使这里的天空很难见到阳光,但是,那一对身影,比阳光还要灿烂。从他们身上我学到了一句话:我的生活早在没有你的时候就毁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话至今都无从考证它的来源,但是在增广贤文中有这样一句话,“父母恩深终有别,夫妻重义也分离。人生似鸟同林宿,大限来时各自飞”,个人认为,这才是古话所要表达的意思,大难临头和大限临头有着本质区别,我们不能否认很多夫妻在共苦难的时候,“各自飞”了,但是能同甘共苦的也大有人在,丈夫与妻子就如父母与孩子是一样的,似是同林鸟,是一体的,在遇到困难的时候,要勇于担当,一起面对,而这对老夫妻不仅没有“大难临头各自飞”,就连“大限临头”也没有各自飞,甚至他们还为对方的下世着想,这种情谊,直叫我感动佩服之至,令人向往的情谊,我不求自己经历,但求再见,为这世间的美好感情正名!
第213章 报到()
“浓墨,没有大爷的魂魄镇楼,这栋楼会怎样?”我躺在沙发上问他。
“无碍,风水这两个字你是怎么理解的,阿璇?”他忽然关了电视,来问我这句话。
“科学上解释就是校查地理环境,舅舅提过,这叫相地之术。”我说。
他点了点头,“不过,我让你解释的是这两个字的含义,并不是风水的总体,‘风’指气场也就是元气和场能,‘水’指流动和变化,这两者都有共同点,就是动态,可以理解成风水是在不断变化的,可以改变。”
“可以改变?即使是现在这样,也能改好?”我吃惊地问。我还以为只有一种命运,那就是倒掉或者陷下去呢,既然有解决办法,那还是不要重新搬家的好。
“比如说,风水受到人为和自然两个因素影响,比如一处山环水抱,风水极佳,一个坟地坐落于此,这个坟地的后人必定人丁兴旺,但是由于风水是动态变化的,不会一万年不变动,现在天气越加极端,黄河都会断流,坟地周围的水如果干涸了,那风水肯定不如以前,如果再人工蓄水,就会又变好,所以风水当然是可以改变的。”浓墨细细地解释道。
“那个小区的风水怎么变好?”我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人为改变,有很多方法,这里有两种措施可行。”浓墨认真地说:“两种方法都是要改变‘前昂后洼’的风水格局,这一栋楼比较低,前面的高一点,两个方法是各从前后着手。第一种,改变前昂,可以在小区内部前面再建一栋小楼;第二种方法,改变后洼,即在这栋楼的顶层有人姓高,并且各在左右两边,拉高整体楼气。”
“那第一种肯定不行啊,第二种肯定也没机会了,要是真的顶层左右两家都姓高,这栋楼也不会这么倒霉了。”我忧虑地说。
“这盖楼肯定不行,但是,阴阳两相融,未必是阳间的楼房,第二种嘛,应该是不行的,毕竟我们没这个权利让人家搬走,换姓高的人来住,也不妥当。”浓墨算是赞同了一点我的观点。
“未必是阳间的楼房?你是指烧林?”我问。烧林是什么?这是我们那儿的土话,烧林就是给死人烧去房子,死人住的房子在我们那儿叫做‘林’,用纸扎的五颜六色,可还是蛮惊悚的。浓墨不会是想我们俩偷偷地在小区里烧那个东西吧,那个东西,我看过,还是比较高的,我读初中的个子已经很高了,我见过的林,还比我高了许多。大娘在小区里烧纸钱就已经够奇怪的了,我们干这事儿还不得被这儿居民给轰出去?
他朝我招了招手,“过来。”嘎?又让我过去,这天都要黑了爸妈要回来了吧,不是不让我说嘛,难懂他改变主意了,嘿嘿。我爬起来屁股往他身边挪了挪,表白过后,好像还有点别扭,关系就这么变了?唔,我是不是亏大了?
“想什么呢?”他把我搂过去,我的心跳顿时怦怦成了小鹿,果,果然不习惯啊
“没什么,哎你真的要去烧林啊?”我为了缓解尴尬,还提高了音量。
他揉揉我的长发,“蠢蛋。”我感觉他嗓子里都充满着宠溺,僵硬的身体也软了下去,“有句古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去请小鬼来盖,多花点钱就行了,由于人间的大肆烧纸钱,下面的纸币已经贬值很多了,再者有些人烧纸,有些后人都不烧纸钱了,有钱的更有钱,没钱的更加没钱,只好去抢,这就是我们小时候跟着你舅舅去烧纸,他会拿点给过路穷鬼一样,也是做好事。”啊?阴间这么惨?我真的糊涂了,阴间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很早很早的祖先,后人肯定就不会烧纸了呀,那他们怎么活的呢?那么多累积的祖先,总会到哪一代就停止了吧,搞不懂。
“那风水这件事我就不用担心了是吧,你会搞定?”我指着他的鼻子说。
他把我的手给拿下,放在手心里,“嗯,我会办妥。可是,阿璇,这件事还没完,大爷的事情,我们从他身上也得不到更多的内幕了,他不过也是一颗可怜的棋子,瞎眼算命先生才是我们接下来要追查的。”
“我们还要找斩妖炼呢,好像不太好找。”我叹了口气。
“你这事本就急不得。”浓墨的眸子变得深沉起来,我突然不太喜欢他这个样子,有点陌生。
“浓墨,浓墨!”他终于看着我,“你在想什么?”我很想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这点很让我不开心,他可以看透我的想法,我却看不透他的内心,我突然沮丧起来,就像在酒店门口我不知道他为何突然生气一样,他突然生气了,就丢了我了,虽然之后回来了,可是我仍然担心以后还会出现这样的事。
他唇角一勾,眸子变得清明起来,“你的事啊,我一直觉得很头疼。”
“你也觉得我很麻烦对吧。”我依然沮丧,浓墨都不嫌弃我不正常吗?据说一个正常的人是不会喜欢一个妖精的,而且我还是这样的半人半妖。
“没有,只是觉得解决时间长了,会让你多受一段时间的苦。”他的声音又变得平缓起来,甚至都听不到起伏,“我很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然后我们好好生活在一起!和家奶,和舅舅,思源,还有爸妈,老头”
“好了,叔叔阿姨要回来了。”他放开我的手,在我的脸上抚摸了一下,“我去看会儿书。”
“我跟你一起,我不吵你,就在你旁边陪着你。”我也跟着起身。
“乖,你在我会分心,看会儿电视吧,我一会儿就出来。”浓墨说完就进房间去了。
我无趣地打开电视,无趣地看起了电视节目,我们是真的在一起了吧?
有好几天都不见大娘来小区了,是的,她再也不需要来了,牵挂的人已经在自己身边了,这就足够了。后来,我们她过世了,她在去世之前,很平静地给近处的亲戚打了电话,亲戚赶到时,她就已经去了,怀里还捧着大爷骨灰盒,我问浓墨,他们的运势会怎么样,浓墨说,自有安排。当我们当地一个有名的妇产科医院一妇女生下一对龙凤胎的时候,浓墨暗示了我大爷大娘事件的结局,龙凤胎,那家人女儿是唇腭裂而且还很瘦小,小男孩却健健康康的,浓墨说,他们感情太好,不愿分开,就变成这样了,而这个女儿是大爷投胎的,他把自己的运势都给了大娘,也就是小男孩,至于前世缘,今生续,就成了这样。
“这不是造化弄人吗?”我替他们不值当!好好的一对恩爱夫妻,变成了兄妹,这不是情人节大家开的玩笑嘛:祝天下所有情侣都是失散多年的兄妹。这还带到下世了!
“这未必不是好事,其中缘由,你可能现在还不能理解,虽然不是他俩的本意。但运势这件事,我相信,是大爷自己求的,他甘愿如此,我们也无需多说。”浓墨说。
“龙凤胎这件事其实我知道个中缘由的。”我撅着嘴说,“小时候,家奶给我说过,她说,其实龙凤胎没有一胎性别一样来的好,因为有种说法是,上辈子的有情人无法做夫妻,这辈子投胎在一起,其中不乏殉情的,前世无缘,今生来续。可是我不知道大爷大娘这种前世有缘的还能如此啊。”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是你我能参透的。”这是浓墨留给我的关于这件事的最后一句欠扁的话。
******我是鬼推磨的分界线******
对于早就开学的学姐学长来说,大一开学总是比较迟的,他们是九月一号,我们是九月十号,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爸妈都没上班,带着我和浓墨去学校报到了,虽然我们极力认为自己可以搞定报到的事,但爸妈坚持有我在,就不太放心,就这话把我的鼻子都快气歪了。
我们除了寡寡的两个人加证件,就什么行李都没带了,结果爸妈开了四十分钟的车才把我们送到学校门口,我真想喷出一口血,不是说很近很近,就在家门口吗?这个我们以后要住家里是要每天甩着舌头来上课?然后我妈一脸愧疚地跟我们解释道,这是新校区,在郊区,老校区离我们家就二十分钟路程,我顿时心塞不已,我亲爱的妈妈,二十分钟难道就不远了?看着学校大门口那些提着行李的人,我猜浓墨的内心也在默默流泪吧。
一个黄头发学姐敲开我们的车窗,“你们是来报道的吗?”我明明趴在车窗跟前,可是她眼睛看的却是另一边的浓墨,我郁闷地嗯了一声,“把你的通知书给我看下好吗?我带你们去该去的报名点报名。”她友好地对我伸出手,眼睛当然还在看着浓墨oo。
第214章 核弹学姐()
一个黄头发学姐敲开我们的车窗,“你们是来报道的吗?”我明明趴在车窗跟前,可是她眼睛看的却是另一边的浓墨,我郁闷地嗯了一声,“把你的通知书给我看下好吗?我带你们去该去的报名点报名。”她友好地对我伸出手,眼睛当然还在看着浓墨oo。
“同学,我们的车能开进去吗?”我爸爸问她。
“可以的,就是今明两天开学,有很多车辆,要小心一点。”她笑着提醒道,“我能上车吗?这样可以带你们去报名点。”她又要求道。
“何单。”外面有男生在喊她,应该是和她一起来接人的。
“我先送他们去报名。”学姐回道。
然后她就绕道浓墨那边,拉开车门,没错,她坐了进来,还是坐在浓墨那边!这,这么大胆开放?我看起来很像他妹妹吗?怎么着也不能这样直接就
后面有两个座位,但可以挤三个人,浓墨的脸色不太好,他往我这边挪了好几下,我几乎被挤得贴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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