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香密码:拼图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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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香密码:拼图者- 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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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很可能都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我心里一阵发沉,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都暗无天日,仿佛头顶扣着如来佛祖的五指,怎么逃都逃不出去。

    我越想就越觉得我的整个生活都可疑,但下定决心拿到陈家坞事件卷宗以后回乾州就叫白亚丰和刘毅民想法子查查当时青棋律师事务所外面城管和商贩打架的细节,看看到底真的只是个巧合,还是某个巨大阴谋中的一环。

    我有点受够这种不明不白的拨弄了。

    然后我问黎绪是怎么卷进事件里的。

    她想了好一会还是茫然摇头:“难说。我是从陈家坞的连环命案开始往里掺和的,真的没谁逼我或者诱我,我根本就是自己发疯一头扎进去的。而且夏小雨也是陈家坞命案结束以后才出现的。所以,搞不懂。”

    我问:“那陈家坞命案以前呢?我听他们说,你在那之前就帮着警察做过好几次案件顾问,你那时候还是记者吧?怎么会跟刑警扯到一块儿去的?”

    她说:“我有个同学,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学,后来她考了警校,我考了普通的大学,毕业后回到江城还是很好的朋友,她做刑警,有时一起逛街吃饭会跟我说起一点案情,我帮着分析和出主意,连着两次都是根据我的想法破了案,她的上司,就是常坤,提出见见我,一来二去,后面的事就顺理成章了。石玲当警察是她爸爸的意思,她爸爸就是个老警察,希望子承父业是人之常情,没什么问题的。所以我这方面好像很顺理成章,从头到尾都没有夏东屹可以插足安排的余地。”

    说完静默了一会,她突然睁大眼睛:“高中的时候,石叔叔很希望我能和玲玲一起报考警校。他说我比玲玲聪明,体能也比她强,而且观察力和对人事的洞察比一般人敏锐,天生当警察的料。”

    她说的这个“玲玲”,就是跟她同学很多年后来又做闺蜜的那个姑娘了,石叔叔是那闺蜜的爸。

    咦,“石叔叔”这个称呼,好像有点耳熟。

    再斟酌黎绪话里的意思,我心里一紧,扭过脸去看她:“你该不会怀疑你闺蜜的爸爸”

    她马上摇头:“不。不可能。石叔叔当时只是有那么个想法,就事论事,而且本来就是我自己很想当警察。填志愿时我妈不同意,要死要活,还跑到石家去大闹一场,石叔叔就帮她来劝我,让我听我妈的话,还说条条大路通罗马,以我的能力不管读哪个专业做哪行都会有出息之类的话。回想起来石叔叔没有任何诱导我跟母亲做对非当警察不可的意思。没有。”

    按这样说,那个石叔叔应该没问题。而且夏小雨是她参与陈家坞专案组卷入事件很中心以后才出现在她生活里的,对她之前的任何行为或决定都起不了半点作用,所以黎绪很可能真的只是因为误打误撞才闹到现在这般地步,她不是谁的棋子。

    黎绪却不这样认为,仍旧持之前的观点,认为有谁在摆布她的生活,但一时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默默然瞪着车窗外的景色不吱声了。

    我想想,讲点轻松的缓缓气氛吧,于是笑笑,说:“既然后来你找着你爸爸了,也算幸运。我找了这么久,除了基本确信我妈真的还活在人世以外,半点别的线索都没找到。”

    她阴着脸,不响。

    我因为开着车,没注意到她脸色不好看,很不识趣地又问了一句:“你爸现在在哪?你和他保持联系吗?”

    她还是不响,直到开出两三公里,她才突然回答说:“死了。”

    我听见我的心很重地跳了一下,疼极了。然后猛地想起之前是有听到过这方面的消息,她的生父好像就是死在四年前陈家坞的事件里。

    我真是个猪脑子啊!

    我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空气凝滞在这里,呼吸都困难。

    手机突然响,我的身体不自觉地颤了下,迟疑几秒才接起来,是老懒,问我在哪。

    我说:“在去江城的路上。”

    他说:“我查到些线索,需要和你以前自己调查的那些关于‘鬼症’及别的各种相关报道的材料对照一下。”

    我说:“材料都在家里二楼书房的桌上和墙上,你自己去看。”

    他说:“你不在家我也看不着啊。”

    我笑了一下,说:“小海有钥匙的,你找小海拿钥匙。我江城跑一趟最迟明天下午也就回来了。”

    他嗯了一声准备挂电话,我喊住,问他是不是查到什么重要情况了。他说夏东屹那些画,他可能有点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需要找更多的资料交叉对比来确认明白。

    我心里舒出一口气,心想总算有一方面是顺利的。

    挂完老懒的电话我给小海打个过去,交待她把家里钥匙给老懒。她问我要不要她跟老懒一块儿回去。我说看你那边的安排,你要是腾得出功夫就跟他一块回去,要腾不出,让他自己去没关系,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不能让老懒看的东西。她答应下,挂了。

269、终于拿到陈家坞卷宗() 
事赶着事,真的很着急,所以油门越踩越大,飚到最快,连连超速。黎绪看了眼路边的限速牌,皱着眉毛说你悠着点,两个高智商的脑袋死在车祸里就不划算了。我笑笑,说哦,原来你也怕死。她说怕,怎么不怕,细论起来我比谁都怕死。我说哟,之前看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死不怕生不怕的样,怎么这会突然谦虚起来了。她说人嘛,活得差不多就行了,别太认真,这世界不是我们能认真得起的。

    闲扯了一会,突然静默下来,你看我我看你笑,也不知道笑些什么。

    她那句话听上去好像很有哲学意味的样子,活得差不多就行了,别太认真,这世界不是我们认真得起的。

    可有些事情,不认真不行啊。

    这时黎绪的手机有响动,是绑匪留给她那部智能机。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电量微弱的提示,便问我借充电宝充上,她说她的充电宝之前逃命的时候拿来当武器使了,说着苦笑,骂一句脏话:“操,还得买个新的,真他妈费钱。”

    我噗地笑出声,说:“你有个花店开着,大小也是个老板,不缺钱花吧?”

    她说:“是,不缺钱,但怕连累米兰,不敢让她打钱,每次没钱都找常坤,挺不好意思的。”

    我看她的样子,好像还不知道常坤现在被关起来进行强制治疗的事情,不忍心告诉,只说:“再缺钱别找常坤了,我给你拿吧。”

    她歪过脸来看我,笑得很邪门,说:“哟,你倒真够大方的,家里有金山银山啊?”

    我又踩一脚油门,说:“都是苏墨森的钱,趁他没回来赶紧花,万一他回来了,我们想花都没门。”

    她放声大笑,说:“操,就你这花法,怕苏墨森还没回来呢,钱就光了。”

    我也大笑,说:“那没事,到时事情也该结束了,我要是真到了没钱吃饭的地步,就上你花店要点钱花。”

    她说:“嗯,你这么说我就释然了,一会进了城找个提款机给我取一万块现金。”

    我抿着嘴笑,说:“哟,你嘴挺大啊,张嘴就一万。”

    她斜眼看我:“对你来说不就九牛一毛么。”

    互相看着笑了一阵以后,我把话题扯回到绑匪留下的那只手机上,问她这玩意里会不会有窃听设备。她说她早找懂行的人研究过,没有,纯粹联系用的。我问她有没有叫研究中心的人查过这个号码的来源。她说想是这样想过,但没真去查,对方既然敢留个手机给她,要么就是不怕她逆向追踪,要么就是压根追踪不到,所以干脆还是算了。我想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这年头连卖菜的大妈们都从电视剧里知道有逆向追踪这回事,绑匪没理由不知道。

    说着话就下高速了,我打电话问丁平在哪,他说在江城市公安局开会,叫我到了拐角的路口打电话给他,他把资料送出来。

    我就按黎绪的指挥往公安局开,想起丁平上次叫我问黎绪的话,问问她陈家坞最后那天晚上,在地下墓葬里,她跟付宇新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情。

    我问了,并且把丁平当初的话一字不漏如实告诉她,说这事不弄清楚,丁平信不过他们两个。

    黎绪望着前面的路,歪嘴苦笑,说:“一会你拿了卷宗,找个地方,我们大家心平气和坐下,我配合卷宗和相关资料照片什么的,把四年前发生的事,全都跟你说,到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我点头:“行。早盼着这天了。”

    到了丁平指定的地方,我给他打电话,等了近十五分钟他才出现,从旁边一条小道里步行穿出,单独一个人,手里提了袋看着就很重的东西,目不斜视径直朝我的车走过来。

    我把车窗摇下,他一眼看见了副驾驶座里的黎绪,眼神一紧,表情都厉害起来了。

    黎绪跟他打招呼:“嗨,小丁,好久不见啊。”

    丁平动了动嘴唇,眼神软下去一点,但没说什么,只把东西递进来给我:“陈家坞事件的始末和细节,包括跟它相关联的‘人皮x案’的全部卷宗材料,都在里面了。”

    我郑重其事接过,很认真地道谢,真的很感谢。

    他没说不客气的话,而是严肃地叮嘱我别什么人都传看。

    我想了一下,问他哪些人可以看,哪些人不可以。

    他突然轻哼了一声,说:“这个只能由你自己把握,出了事情别连累到常队长就行。”

    他说完又看黎绪一眼,这才跟她打招呼:“好久不见。”

    黎绪问他:“一切都好吧?”

    他苦涩地笑笑:“能好到哪里去。”

    到这里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气氛挺尴尬,我说我赶时间,得走了。丁平便往他刚才走出来的那条小路里退了几步,挥挥手道别,我也挥手说再见,摇上车窗把车开走。

    天黑透了,满街霓虹璀璨。

    眼看着九月也到底了,天还热得像蒸笼一样,网上天天有言论,说今年高温持续太久,天气热得异常,怕是要出事。

    我本来打算直接开回乾州去,但黎绪要我跟她去几个地方,我想应该耽误不了几个钟头,就听了她的。

    第一个地方,就是她那间花店,门面不大,但远看着就很温馨,开在繁华路段的十字路口,生意一定很好。我们把车停在对面往那里看的二十几分钟里,就有好几拨人进去,出来的时候都捧着花。我问她要不要进去看看,她说不了,省得给米兰添麻烦,也省得她号天号地哭。这样说着时,店里面走出一个把头发编成独辫垂在胸前的年轻女人,腰身圆润,隔得太远看不清楚相貌。黎绪指着她说那就是白米兰。

    我没追着问她白米兰是谁,但她告诉了。

    白米兰是陈家坞村民,四年前连环命案里面被凶手锁定的受害人之一,也是唯一的幸存者。案子结束以后,村子被封锁,所有剩余村民都解散下山,有的到现在还住在政^府当时安排的临时宿舍楼里,有的自己租了房子另外过活,白米兰原先在陈家坞时就没亲没故很可怜,从鬼门关闯过来后,黎绪就收留了她,把家和花店都交给她打理。

    黎绪说着笑起来:“那女人,心眼实在得要命,都不知道怎么说她好。今天打电话给她,她跟我说,这几年里花店赚了好多钱,刨掉各方面的开支,还存了三十几万。”

    我默默然无语。

    她又说:“这花店不是我的,是老苗的。老苗以前想娶我妈,我妈因为他是警察死活不肯,老苗想着退了休,我妈就会肯的。可到底也”

    她的声音越来越颤,突然一下失控哭了出来,我没想过她这样强悍的女人也会哭,一下手忙脚乱,连连抽纸巾给她,想安慰又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跟个傻瓜样看着。

    她把脸扭到那边,后脑勺对着我,又接着说:“老苗有前妻还有孩子,我本想把花店还给他们,可石叔叔不答应,石叔叔是老苗的遗嘱执行人,老苗在遗嘱里面写得清清楚楚,房子车子和剩余的存款给儿子,花店给我和我妈。这几年我总是在想,要是那时候我听他的话,退出专案组,说不定他也会跟着离开,再过两三个月办完退休,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说着又哭,泣不成声。

    我靠过去抱抱她,慢慢发动车子往前开,她稳下情绪以后开始指路,前面十字路口往右,往前,十字路口往左,再往前,开进一个住宅小区,绕过中心花园停在一幢楼前。她前后左右查看一遍,没发现什么异样情况,然后把头发盘起来又戴上帽子和墨镜才下车,叫我等她。

    我看着她窜进楼道,倏然没了影,鬼鬼祟祟像是要去行窃,免不了替她捏把汗。

    我盯着时间等,二十五分钟过去她才终于下来,手里拿着两个塑料袋,一个装了梳子,一个装了牙刷,全都放进我的背包里,告诉我说都是夏小雨用过的东西,叫我见着常坤的时候交给他拿回研究中心做dna鉴定,不必告诉他是谁的样本,只要把结果反馈回来就行。

    我心里讶然,把头伸到窗户外面朝上看了一眼,原来这里是黎绪的家,难怪她熟门熟路。

    我把东西接过,放好,说:“dna鉴定王东升就可以做,为什么要费劲送到研究中心去?”

    黎绪说:“不一样,研究中心的仪器设备以及标准都更严格更精确,能查出很多一般设备查不出的内容。”

    我虽然不是太清楚,但想到之前常坤跟我说的两条染色体的事,想必普通的鉴定是做不出来的。但常坤现在的情况,我怕一时半会是难见着面了,所以问她交给丁平行不行。

    她静默了一会才说:“也行。”

    看她的神色,应该是隐隐感觉到常坤有什么不好了,但忍着不问,大概觉得不问还能有点希望,怕一问就只能绝望。

    有时候,我们都有点自欺欺人。

    这世道,不自欺欺人,真活不下去。

270、李家后院() 
黎绪又静默了一会,淡淡然开口说:“丁平应该是个靠得住的人,我知道他因为我跟付宇新的事情所以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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