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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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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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口中,他父亲是个惊才绝艳、天才至极的人。就是到了现在,提起他父亲做教主的时候,教中老人神情复杂,却都称那是历来最了不起的圣教教主。圣教这边认为他父亲很厉害,白道那边也认为他父亲很厉害。只是自古天才遭天妒。只是作为至亲,原映星自己不知道而已。

    原映星坐在暗光中,悲观地想:也许我做不到父亲那么惊才绝艳,却会像父亲一样被自己给逼死吧。

    是啊,说是内乱,其实,他父亲是被自己给逼死的。

    也许他也会那样吧。

    上一辈的恩怨情仇,总有再一次到来的感觉——这种感觉,真让人厌恶又无奈。

    人要活多久,才去死呢?

    谁又知道呢?

    扶着额头,原映星感觉头有些痛,刺疼,针扎一样;抽…痒,蚁噬一般——身体中沉睡的另一个自己,在意识的汪洋深海中,轻轻翻了一下身,微笑:也许该是我出场的时候了。

    他沉着脸,对另一个自己说:闭嘴。

    另一个意识微微笑了一笑,像审视自己一样审视着他,漠然道:这些感情太痛苦,你承受不了。换我吧。我没有这些顾虑,我对你的这些感情,感触都不太深。你不能完美处理的时候,交给我吧。

    原映星冷然:闭嘴。我还想呆在这里,还想等月芽儿回来,我还不想休息。

    另一个意识笑一笑,继续沉睡去了。

    他的两个意识在身体中交流自然,和平共处。但他们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希望能寻到一个突破口,将两个意识合二为一吧。否则,一直这么分裂着,大概他什么都还没做成,就因为意识常年混乱,把自己给逼成了疯子……

    ……

    望月当天跟原映星说明,请他代为照顾云门昏迷的子侄后,自己收拾了一下行李,趁夜离开了。离去前,棠小玉找到她,详细告诉了她之前自己把那些人引去了哪里,并说,“不知那些叛徒,我发现,魔门其他几个门派,流月宗之类的,也偷偷趁此跟叛徒们合作,想要彻底把教主打压下去。”

    望月点头,问,“原映星让你告诉我这些的?”

    棠小玉:“嗯。”

    望月神情复杂,只能说,“你照顾好他。”

    棠小玉没说话。

    望月扯嘴一笑,觉得自己多此一举。棠小玉只会顺从原映星,从来就没干涉过原映星。这位右护法跟隐形人似的,指望她,真是指望不上。

    望月重新说,“保护好他。”

    棠小玉这次点了头,“嗯。”

    望月最后看一眼身后的院落,透过院落,好像还能看到那个坐在院中的孤寂青年。然而她也就是看一看,她也做不了什么。她心中说抱歉:我无法看着你伤害杨清,我无法看着杨清遇难自己却无动于衷。即使他是故意这么做,想看我的反应,我的反应,当然会是他希望的。

    她心中想:我向着你很多次,伤到了他。至少这一次,我不能再向着你了。

    哪怕这是杨清算计来的呢。可是算计也没什么,感情总是真的。

    望月潇洒离去。

    棠小玉目送她的背影,心想:这个姑娘真洒脱,真拿得起放得下。跟圣女大人似的。难怪教主把她当圣女的替代品呢。

    可惜,从姚芙出现的那一刻,教主和圣女之间的裂痕,就已经无法修补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

    棠小玉转了身,重新步入阴影中。她素来擅长隐藏自己,藏入黑暗,不被任何人发觉的,跟在教主身后。无论教主要做什么。

    望月顺着棠小玉给的方位一路找去,果然按照她的指点,越走,遇到的四处搜寻的圣教教徒越多。幸而望月不是他们的目标,她又很擅长伪装作假,就这么一路走,也没有遇到太大的麻烦。

    一路细听对方的说法,听他们在抓什么人,调集人手往这边聚集,望月就肯定,自己一定是找对杨清走的方向了。

    等到一个山前小镇上,在茶馆吃茶时,听三两个圣教教徒在吹牛,在说,“那个人武功再好又怎样?有金堂主的机关,还有起码来了三个舵主,打算把他堵死在这里。他就是插翅也难飞啊哈哈哈!”

    望月心下一惊:

    一个堂主,三个舵主?!

    全都来对付杨清?!

    圣教有五位堂主,堂主之下,有十二位舵主。五位堂主,金木水火土,金堂主排在第一,武功自然也是五位堂主中的第一;杨清与原映星势均力敌,不过一位堂主和三位舵主一起过来,他恐怕也吃力了。

    最糟糕的是,金堂主擅长机关,擅长阵法,擅长借力打力。

    这种手法,除非专门研究这些的,很难是金堂主的对手。况且还有三位舵主……

    望月听桌边人还在洋洋得意地说,“那个叫杨什么的,都被困两天了,还没有动静。我听金堂主说啊,这次布下的阵很厉害,原本是用来对付原……那位的。现在这样也不错。”

    “本来就是一个死局,原……都只敢让右护法试探,你说白道人怎么就这么傻,自己过来?这不是找死吗?”

    望月苦笑:是啊,杨清就是在找死啊。以自身为诱饵,看能不能诱出我来啊。

    可是他恐怕也没想到,我会追过来吧?

    望月满满靠近旁桌人,以天真无邪的嘴脸,好奇问,“那人真的必死无疑啊?你们都说武功很高了,怎么敢这么肯定呢?”

    旁桌人说的兴起,望月又加入话题加入的太和谐太自然,他吹牛吹得没有防备,就说了出来,“金堂主布的阵法,再加上他那些机关,还有木堂主临行前,给的金堂主好多苗疆的毒啊什么的,三位舵主带了上百人过来助阵,你说……”

    “咳咳咳!”旁人有人提醒。

    说话人话一停,发现自己这一桌混入了一个小姑娘,当即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要不是看小姑娘眉清目秀长得漂亮,他当场就要发火了。饶是如此,此人也大惊站起,脸涨红,“你是何人?!怎么偷听我们说话?!”

    少女无辜眨眼,“我不是偷听啊,是你们说话声音太大。我听得很光明正大啊。”

    圣教几个教徒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位小姑娘,有心要杀了对方,可看她这么漂亮,又不忍心。

    而少女冲他们飞了个媚眼。

    垂下头,绕着手指半天,又鼓足勇气般抬起脸,忧伤道,“几位阿哥,你们是将人困在密云林中吗?我实际是有要事,需要穿过密云林。现在密云林被圣教控着,我是不是进不去啊?”

    “你还想进密云林?做梦吧!现在密云林外面全是我们圣教的人围着,一只苍蝇都别想进去!”

    望月心想,那可未必呢。

    她面上笑容更楚楚可怜了,“阿哥,我武功这么差,进密云林,难道还能帮了你们的敌人吗?阿哥能不能帮我说说好话?我只是借个道。”

    她一口一个“阿哥”,酥酥软软的,又眨着水雾大眼睛,叫得人心都化了。

    几个年轻小哥都是圣教的普通教徒,被她叫得脸红,最后打量她半天,一咬牙,“成吧,反正你就一个小姑娘,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我帮你跟上面说一说……”

    “嘻嘻,阿哥你人真好!”望月甜言蜜语张口就来,“阿哥,等我办完事,回来谢谢你哦。”

    其实武功高强的,全都入了密云林。守在密云林外的,都是这些武功不怎样的普通教众。望月又施了美人计,再送了些礼物,终在她忍不住下毒前,被小哥引起求的对方冷笑一声,连问她要做什么、为什么非要进密云林都懒得过问,直接凉凉道,“想进密云林就进去吧。别怪我没提醒你,里面现在全是我们堂主这一类的高手,你进去了,可是有进无出啊。”

    望月甜甜笑,“谢谢好心的阿哥。”

    她自然知道现在密云林之所以不介意自己这种小喽啰进去,是里面的情况,在所有人看来,自己一个小姑娘,是没什么办法的。

    望月也知道凶多吉少,想自己真可能没办法。

    她昔日是圣教圣女。

    五位堂主都在她之下,然而五位堂主中,她和金堂主,算是最没有交情的。其他几位堂主知道她是圣女的身份后,可能疑心留守;但在金堂主这里,对方还判了教呢,知道她是圣女,恐怕下手的更快。

    而三位舵主。

    望月昔日层次太高,那些舵主,根本没机会见她几面,恐怕也不认识她。

    这是重生以来,第一次,望月得拼武力了。

    她常常希望世上有可以完全拼武力、不用动脑子的事情,如今事情到了她跟前,她却只剩下苦笑的机会了。

    抹了把脸,少女背着包袱,进入了层云笼罩的密云林: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杨清。哪怕是一具尸体呢,她也要把杨清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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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听来,杨清是被逼入密云林的,望月自己却是主动进去。进去之前,她就写好了关于圣教行踪线索的信,分发了出去。不管收到信的人是哪一方,只要不是圣教的,都会过来插一脚。尤其现在圣教式微,为了收割好处,西南这边来了不少白道门派。圣教在前围堵杨清,白道完全可以黄雀在后。只要有第三方利益者来横插一手,他们现在的危机就能化解了。

    望月心中感叹,真是难以想象,某一日,她居然有借助白道来行狐假虎威之事。不过转眼想到要对付的一方,是圣教中真正背叛的那一方,又觉得白道就白道吧,那也没什么,她未来夫君还注定是正道楷模呢。

    密云林地处景谷县,是一处高山森林。林外有标牌,用三门语言书写地名。

    远些是白雪皑皑的雪山,近处则层林尽染,一年四季在短暂地交替中。此处绵延数十里,草木浓郁,树枝粗犷,高可遮天蔽日。进入其中,像是进入巨大的绿色迷宫。在林外与圣教弟子说话时,就已经感觉到了阵阵寒气。等进入林中,满山的葱郁中,水随山走,路随水行。植被很密,乔木、灌木、藤萝、棕树。在翠绿欲滴的绿树云雾交映中,顿有神清气爽之感。外方已是六月暑天,林子里抬起头,太阳光都被高耸入云的树木挡得严严实实。

    远处人间烟火,而脚下,绿意润湿。

    青翠与林中鸟声融在一起,万物皆是静静生长,互不相扰。

    此间之繁之盛,望月有片刻恍惚之感——她感情丰富,素来容易被自然万物所震撼。

    但只是短短一瞬,当嗖一声弩响在背后,一个人夹杂着方言的喝声“什么人?”响起时,少女身子一跃,凭借极快的反应飞身上树,脚在树上一踏,整个人在半空中大回旋,躲过了那支箭,自己却成了离弦的箭,向身后弩藏着的灌木中扑了过去。

    不知名的鸟从树上惊起,扑腾着翅膀冲上云霄。

    而林中,望月已与三个穿着苗疆银饰衣服的男人打斗了起来。

    其实在看到身后偷袭之人是三个,不只有一个时,望月心里一动。当交手后发现对方武功在自己之上时,心中更是一沉。

    坏了。

    三个自己打不过,还得想办法逃。

    一个人张嘴,手放在口边,望月眸中一狠,迎着旁边两人的杀招,就向这个人冲了过去,阻挡他发声,喊来更多的人。袖中一卷,身子半低,靴中匕首就被少女横在了手中,血气扑鼻。

    望月这种拼命的架势,真是吓到了对方。没想到这林子里会冒出来一个小姑娘,想着解决这个小姑娘,没想到对方不是好对付的。当下就有些犹豫:实在望月的杀气太过凛冽,太过一往无前,完全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无所谓的架势。她这种放开手脚、无所谓生死的打发,在交战时,往往是人最头疼害怕的。

    很少有人像望月这样打斗起来是拼着生死去的。就是白道和魔教多年的恩怨,除非那种世仇,一般人也没有“我就算自己死了也要拉着你一起”的概念勇气。

    眼线望月这种打法,三人就有些露怯了。

    而他们一露怯,望月打得更加无顾忌,更加酣畅淋漓。

    其中一人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话。望月听出对方是在说“你是什么人,这里被圣教包了,闲杂人等不要搅事”,她却故意装听不懂,笑吟吟道,“几个阿哥一出手就是杀招,真是吓到妹妹我了。且让妹妹会会阿哥们啊。”

    几个人打得难解难分。望月有两门顶级武功在身,身法精妙,时而轻盈若飞,时而攻势如疾风骤雨。密密丛树间,她一身黑白衫子飘扬若仙,乌发雪肤,手掌翻动间,眸中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杀招却早已快成了血影。

    对方自然不甘示弱,三人配合,相间缠着她,令她无法脱身。其中一人惯用的是章法,对望月紧追不舍,每一掌都堪堪到她眼皮下,如万马奔腾之势,一波比一波强,逼得望月难有反应的机会。

    望月使着云门轻功“蹑云梯”后退,手上武功套路,回的却是正宗的魔教路子。

    既是冰雪凛然,又是刀势如锋。

    看得三人眼皮惊跳,一时猜不透她的武学路子。

    正是打得酣畅淋漓之际,场中之平衡被打破。

    见那少女口中喊打喊杀,一副跟他们拼命的架势,却是再次寻到机会,冲了上来,向其中一刚受了伤的人拍出一掌,五指若利刃,血海滔天。再手碰到对方胸口时,少女后背也挨了一刀。然她轻飘飘的噙着笑,回望身后人一眼,只眉间戾气更浓了。此间煞气,让身后二人一阵寒意冒上心头。

    一招得手,在强杀了一人后,那少女口上说“好哥哥,再接妹妹一刀”,两人忙严正以待,不料那少女飞身后退,上了树梢高处,却再没有回来,而是就这么飞纵而走。

    走得潇洒肆意,无牵无挂。

    被留在地上的两个人:“……”好无耻!

    嘴上说要杀我们,逃命却逃得比谁都快!

    两人对视一眼,“追!”

    密云林是为杨清布下的陷阱,万不能让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姑娘坏了好事。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看着的,不是说一只鸟都不会放进来吗?现在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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