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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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 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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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在自己这个意识身上。

    有五年的时间了吧,他从来就没有醒过。后来才知道,月芽儿在这期间,受了多少委屈。可是他无能为力。

    他自幼护她,却在她最需要被护的时候,护不住。

    他这样的怪物啊……

    只在黑夜中,看那远方红衣少女的一个轮廓,脑中的那根弦,嘣的一声,断了。他醒过来,飞下楼,甚至与杨清动手。

    可是近了,才知道那不是。

    他的月芽儿已经死了,他哪来的奢望,月芽儿还活着呢。

    心中自嘲,想着这真是没有意思。

    他盯着前面二人,眸中便露出了阴冷之色:一个是月芽儿喜欢的男人,既然月芽儿喜欢你,我舍不得她孤独,我也要你陪她;一个是跟月芽儿长得相似的少女,月芽儿不在了,这世上不该有任何跟她相似的,你也应该去陪她。

    在一刹那,原映星就给身前的两个人,无论是想杀他的还是想护他的,全都判了死刑。甚至因为两个意识在身体中的冲突,快速转变,让他头脑昏沉,周身气质更为暴戾阴沉。

    往日的敏感,现在被更加放大。

    这就是体内有两个人格,两个人格却得不到统一的后遗症。平时再平衡,也会有混乱的时候。没有人能够在意识清醒的时候,看到另一个自己的行事。原映星就能看到。既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知道对方做了什么。对一个人的感觉,时而觉得不过如此,时而觉得她很重要。

    他会疯了的。

    这样下去,两个人格一直不能统一,他一定会疯了的。

    例如现在,望月其实露出了很多破绽。比如她认得原映星,比如她护着原映星。偏偏原映星头脑混沌,根本没有看见。他刚刚醒过来,正处于恶劣情xu占上风的阶段。他现在,只想杀了杨清和望月。

    然而原映星到底没有成功下手。

    高手间的对决,状态很重要。方才与杨清的短暂交手,让原映星体内的毒素发作,他蹲跪在地,目光略微涣散,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额上布满了汗珠,越是想要起身,越是动弹不了。他是个疯狂的人,想要出手,体内真气就横冲直撞,血管被撑爆了般,唇角渗下的血的颜色,也更加乌黑了。

    听得身前二人在对话――

    杨清:“他是原映星,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个小姑娘鼓足勇气,“没没没没太大关系……”

    杨清:“那你为什么救他?”

    小姑娘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日行一善……”

    杨清被气笑。

    原映星即使神志昏昏,也被这个少女的可爱逗笑。

    他的月芽儿如果活着,也能这样……月芽儿死了,所有人都该死。

    原映星想:

    月芽儿讨厌的人,该死;

    月芽儿喜欢的人,该死;

    我也该死。

    这时候,他脑中已经很是凌乱了,几乎听不清前面的人在说什么。他置身一片幽黑中,那黑暗瞬间要吞没他,将他拉去死亡一线。那本是他计划好的。两个意识都对此妥协:原映星该陪着望月一起死。

    而现在,跪在地上,笔直如剑,刀斧加身,火海烧灼,催命一样腐蚀着他的神经。他却不肯倒下去,不肯认输。

    他还不能死。他漏算了两个人,现在自己看到的这两个人不死,他心不甘。

    而那边,杨清被望月气笑,真是无论如何都不想理她了。火势滔天,深吸一口气,青年直接掠入火海中去救人。白衣一角入了烈烈红光中,很快就被吞噬,怎么也看不清。

    杨清一走,望月腿软,心里着实捏把汗:感谢杨清不追究的好脾气。他要是非杀原映星,自己现在的武功,根本,“接下来交给我,你睡一觉吧。”

    望月是想跟杨清继续处理接下来的事情的,然而她确实好累,再加上杨清的声音太温和。他对她,总是有一种致命的蛊惑感,他说什么,她都要听一听。杨清让她睡,望月就脑子混沌地闭上了眼。

    觉得万般安心。

    有他在,万般放心……

    放心个屁啊!

    麻烦事一大堆,她怎么敢放心?

    望月并没有昏睡多久,因为在梦里都不安实,当天下午就醒了过来。彼时,发现他们换了一家民舍借住。是当地官府感激他们救人的义举,在百姓确定无伤亡后,就大笔一挥,将离那处被烧的客栈很近的一处空着的民宅借给他们这帮江湖人住。官府呢,则去应付火灾疑案,忙着与医馆联络,弄清楚客栈大火是怎么悄无声息发生的。

    望月醒后,第一时间,就冲出屋子,路上遇到官府借过来的下人,拉住一人问,“原映星……啊不,有人醒了吗?”

    被拦住的侍女定定神后答,“今早从大火中救出来的人,全都昏迷着,没有一个醒来。”

    望月看到侍女手中提着的食盒。

    侍女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便答,“是杨公子熬的药。我们说要请大夫,但是杨公子说不用。他一个人在灶房熬了一天的药,现在还在那里……”

    望月懒得再问了,匆匆问明白后院灶房在哪里,就赶了过去。她在灶房窗口一晃,看到屋中烟雾笼罩、药香肆意,换了身干净袍子的青年蹲在炉子前烧着火。他被呛得咳嗽,灶上,还熬着一大锅水。

    望月进去,第一句先问,“原映星呢?”

    青年抬起眼,他的样子,让望月吃了一惊。

    眼里全是血丝,形容冷白苍淡,憔悴万分。

    杨清沉默了一下,报了个方向给她。

    望月没有走,而是关心地看着他,“你一直没有睡吗?不如这里由我接手,你去歇一歇吧?”

    杨清淡声,“怕我下毒害了原映星,你要自己接手?”

    “怎、怎么会?!”望月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了,忙向他保证,“你这样的人,是绝不会暗下杀手的。我相信你。”

    他嘴角扯了一扯,没有回应,继续低着头照看炉火,去看熬着的药了。

    望月有些无措。

    她一时担心原映星,想要去看;可是她也担心杨清,怕他累倒。

    且因为她对原映星的过分关注,杨清心情不虞。在这时候,聪明的姑娘,应该懂得去说些动听的话哄男人。可是,她又该说什么呢?

    怔怔看着熬药忙碌的青年,看青年起身,从灶上端了碗刚熬好的药给她,淡声,“你去给原映星送过去吧。他中了毒,这是聆音那里给的万能解药,不知道效果如何,去试试吧。”

    “……”望月手足无措地接过食盒。

    看她不走,杨清揉了揉眉心,说,“我没下…毒。”

    语气之寥落寡淡,望月的心,一下子就揪痛,觉得自己太过混蛋。

    望月咬唇,“杨清……”

    他没有理她,背影如苍白月光,握不到,碰不着。

    明明在眼前,却又在千里之外,好遥远。

    白道与魔道,杨清与原映星,这个选择,临到了望月面前。

    那一晚与杨清并肩看水看灯,听他笑问这样的问题时,不觉得有什么。只想着让他高兴,他高兴就最好了。

    然则,世事弄人。

    这种选择,真的摆在了望月的面前。

    才过了几天啊,望月曾跟杨清保证,原映星是过去,我喜欢的是你。

    然则,世事弄人。

    原映星受了伤,欺骗杨清、提防杨清的人,又是望月。

    她的保证,当时有多取悦他,现在就有多让他失望吧?

    可是,望月自己也没有想到会这样哇。她怎么可能看着杨清杀原映星呢?她不可能看原映星在自己眼皮下,被自己喜欢的人所伤。

    不可能的……

    杨清盯着灶上锅子看的时候,衣袖被身后拽了拽。他不动,衣袖还在持续地被扯。他袖中的手,颤了颤。

    他想,左也是她,又也是她。上前一步是错,后退一步也是错。她真是让他四顾茫然。

    他的睫毛跳了下,遮住眼中幽寂的神情。低声,“阿月,你去照顾原映星吧。别管我。”

    “我心情不好,你不要在这个时候惹我。我怕我控zhi不了自己的情xu。你离我远一点,现在。”

    “不要招惹我。”

    “……”望月眼中微潮。

    这是第一次。

    她为杨清眼中潮湿。

    在这短短一刻,她看到杨清的美好。他该怪她,恨她,怨她。但他只是背着她说,你别在这个时候招惹我,你现在离我远一点,我怕我控zhi不了自己。

    他的温柔,让她欢喜得心头酸涩。

    从后靠上去,望月轻抱了他一下――

    她觉得,她好喜欢他啊。

    她好……爱他啊。

    

58。原映星的梦【二更】() 
在杨清与望月想办法给原映星和云门的小辈们解毒的时候,原映星沉睡在混沌的梦中。他简直是必须的昏睡,因为他给自己下的毒太重了。寻常解药很难将毒素排出体内,而本来,他就是为了寻死,才给所有人下的毒。

    他睡在梦里。

    梦里听到沙沙的下雨声。

    侧过头,月光从很高的天窗照进来。一般来说,下雨的时候,很少看到月亮。然而在梦中,他是看到了的。

    月亮是月芽儿。

    雨声是月芽儿最喜欢听的。

    他在梦中仰着脸,听到雨声,看到月光清晖。

    侧过头,原映星看到少女安静地蜷缩着身体,长发乌黑垂地,她抱着双臂,将脸埋入膝盖中。

    少女时的望月。

    原映星漠然地想:大概是昏迷前,见到了那个跟月芽儿长得很像的姑娘,才会在梦里,看到少女时的望月。

    小小的,软软的。

    他伸出手,抚摸她的长发。以为不会碰到,结果却碰到了。感觉是真实的。真是好梦。

    少女的脸转了过来,看着他。

    她的脸很小,眼角上翘,天然带魅色。望月是清新中的明艳风格,又干净,又艳丽。少女时的她,已经初见长大后的风采了。她轻声,“原映星?”

    脸被青年掐住。

    少女吃痛,在他手上飞快打一下,捂住脸往旁边挪。她眸中带着怒意,“你干嘛掐我?”

    原映星微微笑,“看你是真的假的。”

    她怒气冲冲,“你才是假的!”

    梦里的青年说,“是啊。我本来就是假的。”

    这就是个梦而已。

    梦醒后,你早已死了。我早就见不到你了。在能看到你的时候,掐一掐你,又怎么了?

    原映星说,“月芽儿,你过来,让我抱一抱。”

    少女眨着眼,疑惑看他。也许在她眼中,原映星是少年时的模样。她很相信他,原映星手支着脸,懒得动弹,沉静地看她。她就当真磨磨蹭蹭地挪回来了,结果她一过来,青年展臂,将小小一团的她搂抱在怀里,上手,又在她脸上重重掐了一把。

    望月快气疯了,“你有病啊?!”

    紧窄的空间,她抬起手肘撞他,被原映星拽住两只手腕。空间很小,武功很难施展开,便特别挑战人的天赋。望月自小就不如他,她五岁时不如他,十五岁时更不如他,二十五时,他已经远远把她抛到了后面。

    两人在暗中拆招。

    然而很快,望月就完全落入了原映星的手里。

    她的手脚都被制住,整个人落入他怀中,娇嫩的小脸,被他上手,狠狠掐了一通。

    望月快要被气哭了,“放开我!”

    原映星漫不经心道,“我很久没这样掐过你了。梦醒后你就不见了,我很想念你,你就让我多欺负欺负吧。”

    少女仰脸看他,“你想念我的方式,就是欺负我?!你为什么要想念我?你不是每天都跟我在一起吗?”

    原映星笑一下,冷淡道,“是啊。”

    他说完,就不吭气了。

    梦里的望月是假的,是他想象出来的。可是她落在他手中憋屈的样子,跟记忆中真是一模一样。他掐着她的脸,将她娇嫩的肌肤掐得通红一片,看她恨恨看着自己、却打不过自己、无能为力的样子,原映星意兴阑珊。

    掐不下去了。

    他手放在她面上,望着她半天,冷漠道,“我真是讨厌期待品。任何替代品都讨厌。即使是梦……”

    他的想一出是一出,阴晴不定,常常是这样的。

    上一刻还很愉悦,下一刻,就能翻脸。

    原映星看着梦中的望月,虽知不可能,却仍说,“月芽儿,你别怪我。”

    “……嗯?”

    “日后你长大了,我欺负你的时候,你别怪我。你就当我疯了,但是别怪我。”

    “……我听不懂。但是我不会怪你的。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青年望着她,月光照在她面上,背景是沙沙的雨声。心中之寡淡无趣,难以描述。他目光留恋,将她抱在怀中。

    他心中想:无论是圣教,还是你,我都想永远保护。

    可我天生有缺陷。我无法护住圣教,也无法护住你。父亲当年叫圣教交给我,我还没有拿到,就已经失去。而现在,我又失去了。

    我是个运气太不好的人啊。

    他在梦里搂着少女,坐了一晚上。次日,前后十寸大小的石屋终于被打开,外面的天是阴沉的,还下着雨。而即使是这样的天气,刑司的人能前来带他们这帮圣教的罪人去生死决杀。原映星跟望月,从小就是这么长大的。在梦中的十五岁,他们都已经很习惯。

    原映星心不在焉地起身,先出了屋子。雨水落在他的长睫上,他眯了眯眼,也不知道这个梦什么时候结束。

    他心里正这样想着,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大力,将他往前重重推去。那力道又巧又大,原映星一时没有扛住,被推得往前趔趄几步,踩入了水坑。他回头,看到少女的笑脸。

    站在屋门后的望月,将他重重往前一推,得意说,“让你欺负我,掐我的脸!”

    在这一推,原映星便被推出了这个梦境。

    “月芽儿……!”他眸中露出惶恐之色,往前伸手。然后梦里的少女化成了光点,这个梦碎了,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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