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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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德妃-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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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儿大声道:“我没有胡说,我只要母妃就好了,才不要别的女人。”小孩儿的声音响亮,又清脆,有些认真生气的口吻,仿佛在恼柳姬不信自己。

    周围的宫女太监们自然也都听见了,有人便偷笑起来。

    ***

    自从文安王进京献上遗诏之后,赵宗冕就将他留在了京城,并下令把文安王的满府亲眷等也都迁来京内同住。

    后,又将他原先节度使的官爵卸了,正当户部尚书年老告休,赵宗冕便让文安王领了户部尚书的职位。

    另外,又让他兼领了五城兵马司里的西城指挥使,这都算是极有实权的职位了,足见厚爱。

    起初,赵宗栩恳切地辞了好几次,赵宗冕都是不肯。

    今日文安王又提此事,赵宗冕才说道:“都说皇家没有血脉亲情,可我觉着我跟王兄却是最好,从小都是你提点着照应着,有我不懂的、周全不到的、甚至冒犯了别人的地方,王兄都为我收拾残局就连最后,也是王兄出来祝我一臂之力,若不是你及时雨一样,哪这么容易就让那老家伙偃旗息鼓。”

    文安王道:“你是几个兄弟里最小的,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横竖你不要怪我先前知情不报就好了。”

    赵宗冕叹道:“那天王兄在御前所说的话,哪一句不恳切?将心比心,如果我是王兄,也未必一早把那遗诏拿出来,好好地岂不是引出大乱来吗?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用的恰到好处,才是真的有勇有谋,令人钦佩呢,比如这次就用的最好了。”

    文安王笑道:“得亏你是个心宽的,如果是太子一样心胸狭窄的人,这会儿要做的第一件事只怕就是砍我的脑袋了吧。”

    赵宗冕道:“所以他才爬不到那个位子上去。”

    说到这里,赵宗冕顿了顿,道:“王兄,你知不知道,当初我传信让你紧急上京,其实是想让你来继承这个皇位的。”

    文安王道:“我只当皇上有事,或者是你被太子为难无法脱身,所以才着急赶来救援的,没想到你哪里需要人救援?这种话以后千万不要再提,否则就是陷我于粉身碎骨的境地了。再说,你一则有为帝王的能耐,二来,也有先帝遗诏为正统,哪里轮得到别人指手画脚,又还有什么可说的?”

    赵宗冕道:“遗诏这件事着实出乎我所料。那会儿我受伤过重,生怕撑不到你进京就一命呜呼,岂不功亏一篑,所以豁出命来跟他们父子两个熬着没想到结果却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文安王笑道:“谁是命中注定的真龙天子,由此可见,天命当头,是什么也阻不住的。”

    两人且说且走,不知不觉从奉先殿转出,眼前不远就是甘露宫。

    赵宗冕仰头看了眼,道:“可话虽如此,王兄你一定要留在京中,不为别的,一来让天下人看看,朝廷还是有手足情深的,二来,我毕竟是行伍出身,治理朝政却是一窍不通,如果有王兄辅弼,那可就是如虎添翼,再也不用愁了。”

    文安王忖度半天才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暂且留下罢了。只是有一件,俗话说万事开头难,等一切都安稳下来后,我若想离京,你可不要再劝阻了。”

    赵宗冕笑道:“怎么着,还没开始干活,就也想到‘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给自己想好退路了?”

    文安王道:“我虽从不怀疑你,但毕竟人言可畏,本朝开始,从来藩王都是离京在封地居住的,我突然大喇喇地跟天子同居,怕有人闲话,闲话多了,未免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不愧是王兄,凡事都想的深远,好了,我答应你,给你留了退路就是。这样你可不怕了吧?”

    文安王笑着拱手:“陛下一言九鼎,臣遵旨,也安心了。”

    赵宗冕哈哈一笑:“别急,登基后再叫不迟。”

    两人且说且走,彼此已经望见甘露宫前有人影闪烁,这会儿隔着不远了,文安王略略止步:“是林妃娘娘”

    赵宗冕道:“听说丈母娘今儿进宫探望她,大概是才走了。”

    文安王点点头,突然说道:“对了,登基大典一日日近了,礼部魏尚书前日还在跟我打听,皇后位应该不会变了吧?还有太子”

    赵宗冕道:“这些人真烦,整天盯着人家家事。”

    “这可不是家事,皇后母仪天下,皇后的册立,是正经的国家大事。”文安王说着,迟疑问道:“怎么,难道真如他们所说,你也不满意王妃?”

    “什么叫‘也’?”

    “到处都在传,说是太上皇不喜欢王妃。”文安王顿了顿,“王妃的品行倒是无可挑剔,就只有出身,犯了太上皇的忌讳吧。”

    赵宗冕道:“什么忌讳,平阳王那也是隔世的事了,而且,颍川王既然是可以给冤枉的,平阳王也保不齐”

    “嘘。”文安王忙打断他,“行了,太上皇能给颍川王翻案,是因为这件事涉及到遗诏,所以太上皇可以顺着台阶下来,这叫顺水推舟,可平阳王则是真的犯了功高震主的忌讳,这会儿千万别再随意提起了,免得横生枝节。”

    赵宗冕笑道:“又有什么枝节?”

    “总之行事多仔细谨慎些,没有坏处,”文安王说了这句又问:“说了这么久,你到底属意谁?说到底太上皇虽不喜王妃,但只要你愿意,他也不至于横加干涉。不过,你如果喜欢的是林妃,想扶她为后的话”

    “怎么样?”

    “她生了小皇子,可毕竟不是正妃,除非你、你先废黜了王妃。”

    赵宗冕听在耳中,抬眼看去,却见甘露宫门口,西闲,泰儿,以及柳姬不知在说什么。

    正泰儿提高声音叫嚷了一句,随风只听到“我只要母妃,不要别的女人”之类。

    赵宗冕哑然失笑:“这臭小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又在瞎说什么。”说着竟快步往那边走了过去。

    文安王见他又顾左右而言他,无奈一笑,也知道赵宗冕的脾气,当下不再打扰,转身自去了。

    那边赵宗冕人没到甘露宫,先扬声说:“瞎说八道,你母妃是你的吗?再瞎说小心本王揍你。””

    宫人们早跪地:“参见殿下。”

    西闲跟柳姬回头,纷纷行礼,泰儿仍抱着西闲的腿,拧眉望着赵宗冕。

    “你这小东西,见了父王怎么也不行礼?”赵宗冕笑着低头,在他的鼻头上刮了一下。

    泰儿忙闪到西闲身后,鼓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西闲忙道:“您何必跟小孩子玩笑,他什么也不懂,别吓到他。”

    赵宗冕道:“若真那样胆小怕事,就不是我的儿子了。

    这会儿柳姬早也识趣地告退了,赵宗冕看西闲身上只穿着一件夹棉的藕荷色对襟褙子,袖管口露出柔细的纤纤素手,也没戴什么首饰,素白的皓腕一抹无瑕玉色。

    赵宗冕不由自主握了一把,果然小手冰凉。

    赵宗冕不禁道:“天越来越冷,你怎么反穿的这样单薄起来?还站在这风口里说半天,是想诚心得病吗?”

    西闲道:“只是来送母亲出宫,遇见柳夫人多说了两句,料想不妨事的。”

    赵宗冕攥着她的手,一块儿进了甘露宫。泰儿始终跟在西闲身边,有点警惕地盯着赵宗冕。

    宫女送了茶上来,西闲才要去端给他,偏偏给泰儿一把拉住,竟是不许她去的意思。

    赵宗冕发现了,便道:“这小家伙今儿是怎么了,当本王是仇人似的?”

第106章 0722三更() 
却说原先跟赵宗冕分开的文安王赵宗栩;本是要往宫外去的;不料走到半路,突然听见两个太监闲话。

    其中一个道:“王妃的那位表妹;生得的确不错,等王爷登基了;怕不立刻就也要封妃的吧?”

    另一个说:“王爷登基后,后宫自然是得添人,我可也听说了;这会儿京内那些高门大户的姑娘小姐们,可都蠢蠢欲动着呢。”

    “谁不想趁着后宫空虚;赶紧进来抢个好位子?只不过不知道有没有那个福气罢了。”

    赵宗栩听了这几句,心中凛然。

    他略一想,竟转身快步往回。

    文安王疾步流星,不多会儿到了凤安宫;进了宫门;便瞧见躺下王妃在座,旁边坐着一个面生的女孩子,两人正不知说什么。

    门口太监扬声道:“文安王到。”

    王妃早看见他,此刻已经站起身来;那女孩子也随着起身,虽然规矩地低着头;却仍偷偷拿眼睛瞅向赵宗栩。

    文安王扫了她一眼;见果然长相不错;算是千里挑一的美人了;且胜在年轻,看着不过十四五岁,浑身上下透着青葱灵透的气息。

    王妃已问:“王爷如何突然驾到?”

    文安王道:“突然有一件事想跟娘娘商议。”

    王妃微笑点头,先对那女孩子道:“你先去吧。规矩行事,记着别失礼就是了。”

    “是,娘娘。”女孩子行了礼,转身出门去了。

    文安王转头见那少女离开,才道:“这是谁?为何突然进宫来了?”

    王妃说道:“昔年从老王府远迁的宗亲,千里迢迢进京来投奔,总不好不见。”

    文安王皱眉:“这么说,并不是娘娘你特叫进来的?”

    王妃笑道:“我虽然愚笨,却也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上做这种招人恨的事。”

    文安王听她否认,半信半疑,突然又道:“她方才去了哪里?”

    王妃道:“是去甘露宫给林妃行礼去了。”

    “这时侯去?”文安王又是意外,“方才宗冕已经过去了,这时候去怕是不妥。”

    王妃略露出诧异的神色:“怎么王爷也去了甘露宫么?我竟不知不过,罢了,还是让那孩子去吧。毕竟年纪小,又仗着生得好看,心高气傲的,若是拦着不许她去,她还以为我嫉妒林妃,或者拦着她的好路呢。”

    她的表情虽然无奈,但更多的是泰然。

    甘露宫。

    赵宗冕因见泰儿似跟自己生分,半是疑惑。

    西闲听了他那句话,虽知道是他的戏言,但仍是心头一紧。

    于是忙把奶娘叫来,让他领着泰儿到里间去玩,泰儿别扭不肯,西闲轻声哄了几句,又将关潜送的那绣球给他拿着,泰儿才不情不愿地跟着去了。

    赵宗冕在旁瞧着:“那球是哪里来的?”

    西闲道:“是小公爷给了泰儿玩的,上回跟王爷提过,如何忘了。”

    赵宗冕才笑道:“是了,你跟我说过,只是近来给那些事忙的头昏,一时不记得了。关潜倒是有心,很知道怎么哄孩子。”

    西闲亲手将茶递给他:“王爷今日回来的早,可是事情少些?”

    赵宗冕垂眸望着她端茶的手指,玉指白腻,指甲光润透明似的。

    赵宗冕听了皱眉:“哪里少了,先前那阵子忙的跟狗一样,本以为总算可以喘口气了,谁知一天又有一天的新鲜事故,累积成山,偏偏翰林院那些家伙倚老卖老的,要给本王讲什么书,恨不得一天到晚不叫本王闲着,真叫人半点清闲也没有,早知道这个位子不好坐,现在骑虎难下,后悔也晚了。”

    西闲笑了笑。

    先前因为要养伤,有一些事不用赵宗冕亲自料理,有文安王,顾恒,关潜,青乡侯,苏霁卿以及东宫一些人等帮手。

    他还得以偷闲了半个多月,但自从发现他的身体无碍后,所有事务便都排山倒海似的挤压过来,忙的分/身乏术。

    西闲道:“万事开头难,等理顺了就好了。”

    赵宗冕哀叹道:“不知是不是旧伤复发了,最近总觉着满心烦闷,今日实在受不了,把那堆围着嗡嗡乱嚷的老夫子赶了出来,才跑出文华殿,就又给王兄追上了,跟我说什么家事国事。”

    西闲听到最后,瞥他一眼,却并没有开口询问,只道:“有文安王在,殿下该轻快许多吧。”

    “好歹是物尽其用,别暴殄天物就是了。”赵宗冕笑笑,回头看一眼里间并无动静,便道:“小闲,你过来,给本王揉揉肩。”

    西闲依言走到身后,轻轻地给他揉肩搓背。

    赵宗冕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给她揉捏两下,却不禁甚是受用,端着茶闭上双眼。

    只嗅到她身上淡淡幽兰似的香气,一阵阵若有似无,随着动作,自袖底飞出,他喜欢这味道,暗暗将呼吸放的绵长,却只嗅到一点就又没了,跟他捉迷藏似的,总是不能尽兴。

    这瞬间,赵宗冕想扑到西闲身上尽情地闻个够,但又舍不得那双在自己身上轻揉软捏的手离开,如此天人交战,耳畔只听西闲道:“王爷小心”

    赵宗冕还不知如何,西闲已忙俯身探手,将他手中的杯子握住了。

    原来赵宗冕只顾胡思乱想,竟忘了自己手里还端着茶杯,热热地茶水一晃,洒在西闲的手上。

    赵宗冕一惊,忙把杯子甩开:“怎么样?”

    幸喜冬日的水凉的快,但就算如此,西闲手背上仍是很快红了一团。

    赵宗冕忙唤宫女进来,喝道:“快去,拿烫伤药来!”

    西闲道:“不打紧,并没有伤着,用凉水泡一泡就好了。”

    赵宗冕皱眉道:“你怎么这样不小心?”话一出口,想起原本是自己先弄出来的,“你管我做什么?”

    他的皮肉自然不比西闲娇嫩,到底是糙些,区区热茶水还不算什么,只是情急之下,反而有些词不达意。

    “是,”西闲道:“下回臣妾会留意。”

    赵宗冕拧眉望着她:“忙着认错干什么?又不是怪你。”他叹了口气,把西闲的手捧着,在唇边轻轻地吹了吹:“本王是在心疼你,这个都不懂?”

    他轻声说了这句,便觉着那股兰香又从西闲的袖底传来,越发心旌神驰。

    赵宗冕情不自禁在她的手上亲了两下。

    “小闲,”他低头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些日子里,本王忙归忙,得闲总是要来一次的,只是你不是身上不适,就是那小孩子闹腾,总没有成事的。你还记不记得本王伤重那次,你对我说什么?”

    西闲道:“臣妾只是为了王爷的身子着想,毕竟伤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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