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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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德妃-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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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太医们趁着王爷醒了,忙把熬好的汤药让他喝下。

    赵宗冕转头看看:“到哪里去了?”

    顾恒道:“皇上先前召见,放心,是公主陪着。”

    赵宗冕道:“这宫里到处都有咬人的嘴,多派几个人跟着,对了泰儿呢?”

    “已经多加派了,里头也有咱们的人盯着,”顾恒道:“小王子给小公爷看着,方才听说已经睡了。”

    “这小子,不管在哪里都会睡着。”赵宗冕喃喃,低头看看自己的伤。

    顾恒道:“王爷”

    赵宗冕见他欲言又止,问道:“怎么了?”

    “王爷当真要等文安王爷回来继位?”

    “不是已经说定了的吗?”

    顾恒淡声道:“但我们并不是跟文安王一条心,如果王爷继位,未必会容得下我们。”

    赵宗冕一怔:“有我在,何必担心。他若想对付谁,我给你们挡着。”

    顾恒静静地看着他:“王爷,恕我直言,到时候,王爷难道就能置身事外了?”

    赵宗冕缄口不语。

    “另外,”顾恒压低了声音,“昨夜王妃前去镇抚司,事先连王爷都不知道,那方家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赵宗冕道:“方家的人可招认了?”

    顾恒道:“废妃只招认了派人想除掉林妃之事,昨夜的事,无人招认。偏昨日作乱的人死的死,逃的逃。”

    赵宗冕道:“他们的武功很好,不像是寻常的门生死士。”

    顾恒冷道:“这也是我所疑惑的另一点,把王爷伤成如此,就算大内侍卫也未必有如此身手。”

    赵宗冕叹道:“算了,一对一或者几对一自然不在话下,只是当时他们招招夺命向着王妃,所以我”

    顾恒脸上流露不悦之色:“就算想救王妃,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难道我们所有人的命都不如王妃吗?”

    赵宗冕笑笑:“当时情急就没有多想,以后再不会了。”

    顾恒叹了口气,想了想,淡淡说道:“先前侧妃跟小王子也来过了,王爷总该知道,不会每一次都这样有惊无险,先前你并无世子,所以不用考虑承继大统之事,可现在有了王子,王爷不争,别人也未必就会容得下王爷。”

    “唉,伤口疼的厉害。”赵宗冕突然冒出一句。

    顾恒瞥着他,虽知道他是故意转移话题,却也无可奈何:“我叫太医过来瞧瞧。”

    “等等,”赵宗冕叫住他,“你去看看,这半天了小闲怎么还不回来?别是那老家伙黄鼠狼给鸡拜年,让她吃了亏。”

    顾恒道:“侧妃娘娘是胸有丘壑的女子,王爷还是担心自个儿的身子吧。”

    “胸有丘壑”赵宗冕喃喃念了一句,突然不知想到什么,眼神变得奇异。

    “你”顾恒毕竟跟他知己,看他眼目就知道他的心意,当即皱眉起身。

    ***

    麟德殿。

    成宗问罢,西闲并没回答。

    成宗揶揄:“怎么,连心性聪慧无人能及的林妃也答不上来?”

    西闲道:“妾身只是不敢贸然答复。”

    成宗哼道:“你说就是了,现在君不成君,臣不是臣。又怕什么。”

    “其实,”西闲道:“这正应了先前皇上跟妾身的话了。”

    “哦?”成宗流露疑惑之色。

    西闲垂眸道:“皇上说‘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如果套在先帝跟当时为太子的皇上您身上,长太子自然得听从先帝的旨意。”

    成宗一震。

    西闲道:“但,当时小皇子还是幼年,不知其德,可当时的长太子却并无过失,所以,‘盛德之士,君不得而臣,父不得而子’,臣妾觉着,太子或许可以抗命。”

    成宗盯着西闲:“你、是说”

    “虽然当日之事妾身并不了解,可隐隐觉着,所谓风水轮流转,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当年情形,想必就如同是今日的情形。”

    西闲微叹了声,“皇上是当事之人,又何必妾身再多说。”

    当年的长太子成宗所处的境地,就如同今日的镇北王赵宗冕所处的境地。

    而当年成宗做出了什么选择,同今日的赵宗冕相比较究竟如何,只有他自己最为清楚。

    良久,成宗哑声道:“章令,你带了林妃去吧。朕有点累了。”

    章令公主才要领命,外头内侍进来:“小王子醒了,正在找娘娘呢。”

    说话间,已经传来了泰儿的叫声。

    那小家伙想必听见西闲的声音,撇开关潜的手快步跑了进来:“娘,娘!”他快乐地大叫着,紧紧抱住西闲的腿。

    成宗在背后,眼皮似抬非抬,看着西闲纤弱的背影在眼前恍恍惚惚,泰儿在她腿边上,依稀竟像极是当年的司美人牵着赵宗冕。

    似真似幻,满心一阵潮冷,成宗望着眼前所见,喃喃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好一个天理循环,因果报应,从他手里夺了来的,终究是要再还给他吗”

    皇帝只觉着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呼吸困难,情不自禁连声咳嗽起来。

    眼前也渐渐地一片模糊,皇帝晕厥过去。

    唤了太医看护皇帝,说是无碍,毕竟皇帝年高体弱,一时气滞而已。

    章令公主陪着西闲出了寝殿,两人走在廊下,关潜跟随身后,再不远处,才是宫女太监,并四名龙骧卫。

    西闲问道:“方才皇上所说的司美人后来是如何下落?”

    章令公主道:“她死了,宗冕才五岁的时候,先帝病危,司美人有人说是暴病而死,有人说是她自缢殉了先帝,总之司美人死后次日,先帝也驾崩了。”

    西闲听到“五岁”,心一颤,禁不住看看在自己腿边的泰儿。

    西闲道:“应该不是表面这样简单吧。”

    章令公主道:“里头的事情到底怎么样,谁也不敢说。可是在先帝病危那一阵子,宫里头很多流言,都在说什么司美人求了先帝写了一道密诏。”

    “密诏?”

    “是啊,听说”章令回头看看,才又说:“听说是传位密诏。”

    当时的太子是成宗,若先帝百年后,自然是太子继位,也自然不需要传位密诏。

    这道密诏是为了谁,可想而知。

    而司美人为什么死的那样及时答案,仿佛呼之欲出。

    西闲定了定神:“那、密诏可是真的?”

    “谁也没有亲眼见过,或许亲眼见过的人早就不在这世上了,”章令公主长叹了声,“至于那密诏,也许有过,也许也早不复存在了,谁知道呢。”

    此刻泰儿指着身侧,大声叫道:“呀呀!”

    大家回头,却见一名内侍快步拾级而上,关潜早上前一步拦住:“干什么?”

    那太监上前,见章令公主跟西闲同行,忙跪在地上:“参见公主殿下,王妃娘娘,小公爷,是宫门处有紧急消息来报。”

    关潜道:“什么消息?”

    太监略一迟疑,才说道:“他们说,是文安王一行人过了陆县了。”

    陆县在京城外八十里,按照这个行程,最迟大概明日中午时分文安王就会抵达京城。

第100章 0720三更() 
听了禀奏;章令公主喃喃道:“文安王回来的好快呀。”

    从文安王的封地到京城;按理说就算加急赶路,至少也还得一个多月的路程。

    关潜挥手叫那内侍去了;突然抬头看向前方。

    不远处就是赵宗冕养伤的殿阁,此刻有四名内侍头前走出;紧接着又有两名宫女,中间簇拥而出的那位,正是镇北王妃。

    王妃并没有往旁边看;只目不斜视地带着人,浩浩荡荡去了。

    看看他们离开的方向;关潜道:“王妃大概是要出宫。”

    章令公主目送王妃等人远去,不禁回头看了西闲一眼,公主叹了口气:“宗冕对待吴妃也算是情深义重了,竟为了她受那样重的伤;她倒好;就这般痛痛快快地走了。”

    听了章令公主的话,关潜咳嗽了声,示意公主不要提此事。

    廊檐下风大,西闲正担心泰儿衣裳传的少了;低头在问他冷不冷。泰儿因才睡了一觉,越发精神抖擞;丝毫不觉寒意沁人。

    西闲起身的时候才笑回答:“许是王府里有事呢;且昨晚上娘娘也守了一夜了。”

    章令道:“守了一夜有什么用;如果宗冕有个三长两短;却不知道该怎么样呢。至少几千人的性命,都得给她葬送了。”

    “毕竟娘娘也不知道会遇刺。”

    “话虽如此,但堂堂正妃晚上出门又是在这非常时期,唉,虽然我知道她急欲报当年平阳王的仇,不过行事也太不谨慎了。”

    眼见将到了殿门口,西闲缓缓止步:“听说当初平阳王府出事后,娘娘就也给接进宫里来抚养了?”

    章令公主道:“可不是呢?进宫的时候她才八岁,正好比宗冕小两岁。”

    西闲假作不经意问道:“原来殿下跟娘娘那样早就认识了啊。”

    章令道:“是啊,两个人年纪差不许多,那会儿早见过面了只不过宗冕不爱跟小姑娘玩,整天都跟顾恒那些人在练功房、练武场上演戏骑射,练习拳脚呢。”

    关潜也不知这些内情,他本来不愿当着西闲的面,让公主提赵宗冕跟王妃的事,可却按捺不住好奇,于是也问道:“那他们是怎么才成亲的呢?”

    章令公主道:“这个却是先皇后做的媒,因为一直是皇后抚养着吴妃,对她十分宠爱,在宗冕十三岁要外封那年,就给他两个拉线订了亲。本来这门亲事皇上是不太满意的,只是那会儿先皇后病着,皇上不忍让她失望,所以就答应了。后来他们成亲后不久,皇后就病故了,那次皇上召他们回京,也是在那次,吴妃大概是因为车马劳顿的小产了。”

    关潜又问:“听说舅舅的兵法、武功,还曾蒙吴老王爷的教导?”

    章令公主道:“可不是?当年老王爷活着的时候,只见了你舅舅一面就喜欢上了,说他是天生的将才,只可惜老王爷去的早”

    泰儿因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便有些无聊地张望。

    此时顾恒从殿内又走了出来,一眼瞧见他们在此处,便走了过来。西闲转头,同关潜低低叮嘱了几句,关潜点头答应。

    顾恒欠身行礼,章令问道:“镇北王好些了吗?”

    “先前服了药,才睡下,已经大有起色。”顾恒回答这句,转头对西闲道:“多亏了娘娘先前那番话,太医们才能放手救护,我们到底是粗莽之人,差点误了大事。”

    西闲道:“大人们也是担心王爷的缘故,关心则乱而已。其实我也并没做什么,就算我不来,太医们自会想通。且王爷体魄强健,一定可以撑得过去。”

    关潜道:“大人借一步说话。”

    顾恒这才同他走到一边,关潜低低地告诉了几句,顾恒道:“有此事?”

    关潜抬眸,见章令公主跟西闲已经领着泰儿进殿内去了。

    关潜就把方才西闲跟成宗在殿内唇枪舌战一节说了:“皇上既然能在大人眼皮子底下传递信息,证明宫内仍有他可用之人,私通信息,许又有隐秘图谋,如今王爷又伤重,大人一定要警惕。”

    顾恒道:“说的很是。”又道:“宫内如今缺乏心腹人手,小公爷不如祝我一臂之力。”

    关潜即刻行礼道:“愿意效命,大人若有驱策,只管吩咐。”

    据太医们说,已经给赵宗冕伤口用了药,头两天是最凶险的,因为怕伤口会感染之类,他的伤有偏是在心肺地方,一旦生变,那就神仙难救。

    西闲不敢离开,抱着泰儿在旁边守着,赵宗冕睡得很沉,太医说这样很好,有益于他体质恢复。

    泰儿起初还小声地问东问西,又给奶妈带着在殿内转玩了会儿,渐渐也有些发困,便又奔回西闲怀中,不多时居然睡着了。

    西闲本要把他抱到别处、或交给奶妈,谁知他死死地抓着衣襟不放。西闲亦不敢把他放到赵宗冕身旁,因担心泰儿睡相不好,会碰到伤处,所以只抱在怀中,靠在床边撑着。

    如此不知不觉已经天黑,有内侍进来掌灯。

    西闲心中不停地想着近来以及今日的事,一会儿看看赵宗冕,一会儿看看泰儿,这一大一小的睡容倒也有些肖似,只不过西闲平日里见惯了赵宗冕飞扬跋扈的姿态,如今看他很安静地躺在榻上,直挺挺地动也不动,无端有些心慌,本能地想过去看看他是不是还好。

    偏偏因为坐了半晌,半边身子已经麻了,也没办法欠身,只勉强探臂出去,试着想碰碰他的手试试看温度之类。

    艰难地伸长手臂,手指尖微微一碰,却试不出温度,反而差点从椅子上歪倒过去。

    正在这时一名太医进来,见状忙将她扶住:“娘娘可无恙?”

    西闲双腿酸麻难耐,忍着道:“无事,你你看看王爷。”

    太医忙过去试了试赵宗冕的脉,回头道:“娘娘放心,王爷脉息强而沉稳,而且也没有发热,只要熬过了今晚上,就不至于有事了,只不过王爷一直睡着,这会儿可该吃药了,倒是不好叫醒他。”

    西闲道:“劳烦把药拿来。”

    等太医吩咐端药的功夫,西闲唤了奶娘上前,把熟睡的泰儿交给她抱着,泰儿的手还紧紧攥着她的衣襟,西闲好生地哄骗着,小心翼翼地才终于挣了出来。

    两名宫女上前,给她轻轻地揉腿,渐渐地血气才算畅通。正太医端了药回来,亲自奉上给西闲。

    西闲看着那深褐色的药汤,舀了一勺,才要尝一口,太医笑道:“娘娘不必亲口尝过了,方才端进来的时候,顾大人已经亲自尝过了。”

    西闲倾身,亲自舀了药汁地喂给他喝。

    只是赵宗冕正半是昏睡中,药汁入口,总是不肯咽下。

    西闲只得先叫众人都退了,自己喝了一口药,俯身渡了过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甘心情愿地主动,他的唇瓣有些微凉让西闲心中悸动,可想到太医说他并没有高热乃是好事,这才又宽慰。

    赵宗冕虽然睡着,却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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