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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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心惑-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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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这碧玉镯送给你,你可喜欢?”

    “无端端的,我不能要你的东西,嗯。”

    想到冥皇,那番两相缱绻的迷离梦境顿时浮现在脑中,她双手抱着头,痛苦地蹲在地上,我不是说过要忘了那一切的吗?

    为何还要想起他?为何还要想起他?

第175章 鸿蒙爱初() 
媚儿推开小径尽头那扇红木小窗,彷如一阵清风,无声飘入琴瑟宫,里面物事和数日前离去时一般无异,可见这几天并无他人进入,她倚在窗边望着宫内熟悉的摆设,念及昨日种种,仿如隔世,复又思量将来明日,只觉头痛欲裂,只得用力揉捏着眉心,缓解着嗡嗡作响的脑仁。

    浑浑噩噩走到床边,她拿起那顶流光溢彩的凤冠,灼灼华光耀花眼眸,她混沌的神思逐渐清醒……附在凤冠上的那个可怕诅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随手将凤冠抛落琉璃池内,这要命的诅咒是为了针对那些不安守本分的天宫新娘,还是刻意为金陵世家的直系后裔而设的?

    帝君可否知道这凤冠的秘密?他又是否已经获悉我身世的秘密…于金陵家族中人来讲,凤冠是夺命的利器,他为何任由这可恶的凤冠约束我经年?

    头两次是冥皇将我从苦海中打捞上来,而最后这一次呢?

    在那个虚无的怨念空间,她在意识迷糊中只看到一抹淡然掠过的红光,轻轻的金玉破裂之声响过后,那锥心的疼痛马上消于无形,此后的这些天,她的头再也没有痛过了。

    是那个远古的传奇女子,金陵家的始祖金铃儿在最后的关头拯救了自己吗?

    手腕上那滴嫣红的泪印,凄艳婉约,媚儿静静看了一会,似乎感到有点不对,仔细又看了一眼,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在床上枯坐半晌,她方恹恹站起沐浴更衣,冥皇为她准备的自是上佳的衣裙,但她现在处身天宫,这幽冥的服饰还是更换了的好。

    梳洗更衣完毕,她走向琴瑟宫紧闭的大门。

    手轻抚微凉的宫门,前后不过十天的时间,她的人生际遇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此刻心境已改变良多,有些事情终归要去面对,去解决,她已不愿再自困在这深宫内。

    门轻启一线,她停了下来,有些迷惘地摸摸头,愣了好一会,回过头来寻找着那顶凤冠。

    那顶她一迈出宫门就如影相随的凤冠,这次竟乖乖地漂浮在琉璃池内,没有丝毫的动静。

    媚儿心内诧异万分,她走近琉璃池,蹲下瞪了凤冠良久,不禁低低苦笑着,现在,你终于不能再约束我的自由了吗?

    只是,她心中并没有解脱后的欣喜若狂,静默片刻,终是把凤冠捞起,甩去水滴,轻轻戴在头上。

    还是戴着好!她心中百感交集…有着这一层的华丽的隔膜,日后面对着帝君时,就算正在泪流满脸,他也不会知晓。

    宫外阳光灿烂,花香浮动,她沐浴在明朗的光辉下,脚步有些踌躇,我该先去哪?

    帝君回宫了,也许和我只相隔着几幢宫墙的距离。

    隔着闪动的珠帘,媚儿看见今天的阳光沾染上迷离的彩色,只是这份绚烂却渗透不入她黯然的心扉。

    稍作思量后,她脚步微微一转,走向前往神庙的路径。

    智者今早去了尘鸣洞里看望守护两老,经过将近一年的调养,他们已经恢复七八成了,看来再多些时日,就可以恢复出洞了。

    他带着欣慰的心情回到神庙,今天他要到清心涧给那个金陵家的姑娘讲道去,对于这件事,他心中稍有微词,按照昔日青铜斗士处事的原则,早就杀了这个狂傲不驯的金陵余孽,以绝后患了。

    可这是帝君的吩咐,他只得遵循主子的意思行事,想起昨天那个女子说的那番话和帝君反常的表现,他心中犹自惴惴不安来着。

    当他踏入神庙大门,眼前不禁一亮,多日不见的主母正静静站立在神庙内,仰着头在瞻仰伫立在神坛上的圣祖神像。

    他趋前两步,老脸浮出一朵融融盛开的菊花,躬身行礼:“主母,你找老奴有事吗?”

    媚儿正在细细端详着那位开创天域的绝世骄雄的形貌,闻言轻轻嗯了一声,她转过头来看着眼前笑容可掬的老人,还没有开口说话,智者已经微笑道:“告诉主母一个好消息,帝君昨日回宫了,帝君言道因此次出外元气消耗颇大,需时间调理内息,故暂时没有惊扰主母。”

    媚儿的裙摆无风而动,纵使她已在那个天宫禁内偷偷见过他,心情早已波涛汹涌了一番,可如今在和暖的阳光下听得智者喜滋滋地提起时,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智者静候片刻,不见主母开言,遂轻轻咳了一声,温言道:“主母有何吩咐?”

    媚儿只是望着神庙外随风摇曳的梧桐树林,没有说话。

    智者觉得主母今天的举止有些异样,心想莫非主母气恼帝君昨日没有前去相见?

    帝后成亲将近三年了,始终未能得谐,这的确是一个令天宫上下倍感不安的严重问题!

    那个金陵家的女子言道帝君心中曾眷恋着她的姐姐,这怎么可以,又怎么可能?

    幸好那个金陵家的长公主已被冥皇带走,人带走了,她身上携带的那把夺命魔剑也一同走了,这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否则,帝君岂不是处身在万分凶险的境地之下?

    那个金陵家的长公主,竟然能令帝君和冥皇相继倾心,想必是一个妖魅的女子,那样的女子,绝对是红颜祸水,只会遗祸世间。

    想到这里,智者在心中默念了几遍圣祖保佑,心想帝君心软,不舍得下手诛杀妖孽,既然冥皇喜爱,就此做个顺水人情,让冥皇带走好了,免得让这妖孽扰乱了我天域的祥和。

    媚儿定了定神,又转头望向那尊宝相*的圣祖玉雕。

    “老先生,你可知道,赤莽圣祖的皇后是谁?”

    智者有些愕然,他万万没有想到主母相询的竟是这个问题,忙在脑海中搜寻一番,答道:“圣祖时期的事迹,史册上没有留下记载,有关圣祖当年的一切,皆是口头传颂流传下来。老奴知道的是,圣主母是迦洛山中人,温婉贤淑,世所无双,是后世帝后争先模仿的典范。”

    媚儿轻轻哦了一声,重复一句:“伽洛山中人?史册不载?”

    她好看的嘴角微微翘起,在凤冠下绽出一丝浅浅的笑,带点讽刺。

第176章 我会亲自跟她解释此事() 
智者匍匐在地,向高高在上的圣祖虔诚礼拜:“是,圣祖伉俪的事迹已成为天域不巧的历史,圣祖为人谦恭,不喜歌功颂德,故没有为自己留下片言只字的记载,天域中有文字记载的历史,始于第二代焱弭大帝。”

    媚儿幽幽叹了一口气,低声道:“这历史确实太过悠远了,可为何偏偏遗祸后世千千万万年呢?”

    智者愕然不解,道:“这?主母何出此言?”

    媚儿避而不答,她转身快步走出神庙,智者望着主母窈窕落寞的背影,忙追上前,扬声道:“主母请留步。”

    媚儿脚步一顿,并没有回过头,只是淡然问道:“何事?”

    智者走近,陪着笑道:“老奴年纪老迈,有些典籍可能记不全了,主母心中如有疑惑,可以直接相询帝君。”

    媚儿垂眸望着随风晃动的裙摆,沉默良久,才轻轻道:“不必了,已成定局,探讨亦无谓。”

    似有清风掠过树梢,林海间浮动着一抹淡淡的紫光。

    智者忙道:“金陵余孽已被完满解决,帝君以后可以长留宫内,他昨日回来时,还询问起主母的。不过帝君实在太累了,所以,没有前去相见,主母不必不必多心。”

    他捋着花白的长须,呵呵笑着:“说不定,帝君今晚就会与主母相聚了。”

    媚儿心头一颤,霍地转身,沉声道:“金陵家族的事完满解决?怎样解决的?”

    智者看见主母对这事儿感兴趣,便欢快应道:“是解决了,帝君言道,一切都结束了。”

    媚儿走上一步,厉声道:“那位金陵家的青娥姑娘呢?帝君是否杀了她?”

    智者吓了一跳,这些年来,主母用声色俱厉语气和自己说话还是头一回,他老眼无法窥得主母隐匿在凤冠下的神情,忙问道:“主母,你怎么啦?你也知道金陵家的青娥姑娘?”

    媚儿心头一痛,青娥和我虽不是同一个娘亲生的,可也是自己唯一的妹妹,她冷冷望着神情惶恐的智者,寒声道:“他真的杀了青娥?”

    智者连连摇头,解释道:“帝君没有杀那位青娥姑娘,只是将她囚于清心涧内,吩咐老奴每隔三天去为她讲经布道,以洗涤心中戾气。”

    媚儿绷紧的脸色一展,低声道:“囚于清心涧内,他终是不放心,是吗?”

    智者极为诧异,主母对金陵世家的态度甚是怜悯,这可能是因为她不了解这段血腥历史的缘故。

    他双袖暗拢,恭恭敬敬答道:“帝君这样做已是仁慈,那位姑娘狂傲不驯,如由我处置的话”

    媚儿接过他未完的话,淡淡道:“如是由老先生来处置的话,就是一了百了,一刀杀了,是吗?”

    智者踌躇不答,媚儿瞪了他一眼,道:“你今天要去清心涧?”

    智者垂首道:“是。”

    媚儿心中一动,道:“今天你歇歇吧,我去清心涧看看那位金陵家的姑娘。”

    智者伸手抚额,顺带将不经意泌出的冷汗拭去,脚步一转,拦住媚儿,道:“主母身份尊贵,何必跟那妖族余孽一般见识,她对我们积怨极深,定会出言不逊,主母还是不要前去,免得被那些污言秽语扰乱了心情。”

    媚儿浅浅而笑,悠悠道:“妖族余孽?这几年我身边没有一个可以聊天的人儿,日子过得实在是气闷,现在难得来了一位姑娘,我和她说说话解闷去。那就不必整天胡思乱想,这有何不好?”

    她不再搭理那个张口结舌的老人,走下台阶,径向清心涧而去。

    智者暗叫糟糕,撩起袍裾,就要拔脚追去。

    手腕忽觉一紧,智者回头一望,天帝不知何时已站在身旁。

    智者跺脚道:“帝君,你来了,主母去清心涧了,这”

    天帝淡然望了智者一眼,道:“你怎么啦?她爱去就去吧,你紧张什么?”

    智者挠挠头,望着神情自若的主子,呐呐道:“老奴只是担心那个饶舌的姑娘像昨天那般胡说八道,主母今天心情似乎欠佳,如被那些无聊语言所困,我怕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天帝望着媚儿远去的身影,眸光转作黯然,低声道:“她说的也是,这些年她身边确是没有人相伴,现在有人可以和她说说话儿,也是一件好事。”

    他刚才到琴瑟宫寻她,宫内只余一室淡雅入怀的清香,他在宫内逗留片刻,观赏着宫内寂寥的优雅,思量着过往的日子她独个待在这方寸之地,心境定是郁郁寡欢着。

    她不在宫内,想必到外面散心去了。

    在神庙外的梧桐树林内,他恰好听到了她和智者的谈话……“这几年我身边没有一个可以聊天的人儿,日子过得实在是气闷,现在难得来了一位姑娘,我和她说说话解闷去。那就不必整天胡思乱想了”

    那一刻,天帝心中忽觉盈满愧疚,是的,他确实亏欠了她,她曾两次问自己:“帝君可真心相待否?”

    那时他心内还纠结着另外一个影子,并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

    如果,你今晚再问我这个问题,我定会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轮廓深邃的俊朗脸庞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也许我的答案来晚了,可是,日后岁月悠长,我会把亏欠你的情意慢慢弥补给你。

    他转身走入神庙,智者紧跟在后:“帝君,你任凭主母前去清心涧?”

    天帝嗯了一声,转头睥睨了焦灼不安的智者一眼,揶揄道:“老先生你担心什么呢?有些事情总要摊开说清楚的,我和她之间的事,我自会处理,你不必操心了。就算那个青娥不说,我也会亲自跟她解释此事。既然如此,何必阻拦她去那里?”

    智者闻言喜道:“帝君终于想明白了?那老奴放心了。我先前还担心帝君坠入魔障,所幸帝君为大智之人,这么快就参悟了,真是圣祖保佑啊!”

    天帝不语,只是仰头望着圣祖的神像。

    智者眼眸内闪过亮光,道:“主母刚才向我问起圣祖的事迹。以往主母从不关心这个,今天却似乎很有兴致。可惜有些历史年代太过久远,老奴也不甚清楚,帝君你稍后可以和主母慢慢细谈。”

    天帝眉眼掠过一丝笑意,没有说话。

第177章 我要保护她() 
青娥坐在树下的磐石上,昨天她被天帝和智者接连拂落溪水中,呛了几口冷水,今早醒来觉得喉咙发痒,随即咳嗽起来,咳嗽时牵动胸前未曾痊愈的伤势,令她感觉十分辛苦。

    她倚在树旁,神情恹恹地望着眼前的绿树。

    清心涧名如其实真的很安静,除了溪水流动时的潺潺声响和风过树梢时的声浪,就再没别的动静了,只是青娥此刻的情绪极度躁动不安,心内充满愤懑和不甘,和清心恬静的境界实在是相距太远。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动着那片苍凉萧肃的废墟和那几间和母亲相依为命多年的简陋小木屋,不觉长长哀叹一声:“我这一生,再也没有机会回去了。”

    她抱着头,放声大哭起来。

    媚儿站在清心涧入口,这个地方她曾来过几次,里面景色清幽别致,确实是一个养心怡神的好去处,她正要举步入内,旁边忽然闪出两个青铜斗士,向她躬身行礼。

    天宫历来对金陵世家防范森严,帝君将此女囚于天宫内的清心涧,尽管没有特别的吩咐,但自有青铜斗士日夜守在出口处,防备她逃走搅乱。

    媚儿眉头一皱,颇为不悦地道:“是帝君吩咐你们在此看守那位姑娘吗?”

    两个青铜斗士颌首道:“看守妖族余孽,本为我等职责,无需帝君嘱咐。主母,现时清心涧内囚禁着金陵妖族的余孽,主母若想入内游玩,可有点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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