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一叠在班里收集到的对我校食堂严重不满的抗议书,毅然决然的推开了学生会办公室的门。看到了当时还是学生会主席的沈然。具沈然同学后来回忆说,当时看到一脸愤愤然闯进办公室的我,看那架势,还以为是来寻仇的!
可我们不知道的是,我那一推,推开的竟是我们长达几年纠缠不清的缘分。
很难描述第一次见到沈然时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丝毫无视我的到来,仿佛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事能重要得过他手中的书了。他身后的窗外是一轮沉沉的落日,把他整个人的轮廓镀成了金黄色。桌上的茶杯正冒着热气,袅袅水汽中看不真切他的脸,但神情安详的令人暖心。整个场景让我的脑海中不知不觉的浮现出了八个字: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如果说未央的美是美得出尘,那沈然的美则是美得入世。一直知道不食人间烟火是一种极致的美,而那一刻我才发现,有一种烟火气更能够瞬间抓住人的眼球,让人惊艳。
“请把你们学生会能说得上话的人找来!”我有些无礼地说道。
“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吧!”沈然依旧闲闲地坐在办公桌前,神态一派安然,眼里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你能说得上话?”
“勉强可以!”沈然依旧笑得风轻云淡,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我把事情的大概经过交代了一下,然后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意思是让他快点表个态。
“哦,你是不是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没想到他没有任何表示,反倒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一问。
“我是初一一班的江南。”
“哦,原来你就是江南,今年新生中的第一名!不过,好像和传言中的不太一样嘛!不愧是我校有史以来第一个翻墙出校门的女生,果然不同凡响!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沈然戏谑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那件事!”我急急问道。那件事已经被学校强压了下去,不可能外泄啊!
“别急!虽然那件事学校已经压了下去,但对你们的处理学生会是参与了讨论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传言中的我又是怎么样的?”虽然知道时机不对,我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
“聪明,温柔,随和,笑容甜美”
知道了,敢情这位是在拐着弯儿地骂我呢!我对他的第一感觉所形成的映像已经完全颠覆了。
算了,咱现在是在做大事,要忍人所不能忍,先不跟你计较!
“你还没回答我呢,学生会出面解决这件事吗?”
“会则怎么样?不会又怎么样?”沈然仍然吊儿郎当,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问道。
“会的话,是你们尽到了你们应尽的责任!不会的话,是你们学生会没有原则不负责任徒有虚名玩忽职守低能怕事那么,我也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我一口气说道,心里那叫一个骂得爽。
“哼,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再不答应你,岂不是真的承认整个学生会不如了?”沈然似笑非笑地说道。
“那么,你是答应了?”我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兴奋的问道。
“光我答应你是没用的。实话告诉你,最近学生会内部也正为这个问题争论不下呢!”沈然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正色说道。
“这有什么好争论的?发现了问题便解决呗!”我不解地说道。
“呵呵,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沈然好笑地说道。
“这件事远比你想象得复杂。有些东西我不方便跟你说,我只能告诉你,想用激烈的手段要求更换学校食堂的承包人这是不可能的。我们所能做的只能是协商,通过协商要求改善伙食质量。可你知道吗,就算是协商,学生会的大多数人也是不愿意做的,怕得罪学校!哪像你个傻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地就敢乱闯乱撞!不过,有句话你还真说对了,学生会就是***一群胆小怕事徒有虚名的孬种!”敢情我的到来是为他了一个发泄的渠道了!
看着沈然苍白无奈又带着些许讽刺意味的笑容。我开始明白,他大概也是像我一样,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真正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吧!只是总有那么多的时候就算你自己再怎么尽心尽力,也无力改变局面!
那一刻我竟有一点点心疼他。我初出牛犊,无知所以无畏!而他呢,明明洞若观火,有心,却无力!心里该是很不好受的吧!
“江南,我这么跟你说吧,学生会的全部力量我动用不了,但我会用我可以控制的一部分力量来努力实现你此行的目的!你敢跟着我干吗?”
“敢!”我毫不迟疑地答道。务须怀疑,世上就是有这样一种人,在你明明知道成功的概率不大的情况下,依然能够激发出你的斗志,让你无条件地信任!而沈然,就是这种人!一个天生的领导者!
“很好!我相信我没有看错人!学生会没有实权,所以不能硬碰硬!但我们可以借助学生会的号召力来煽动舆论对学校施压!”
“你是想策划全校大罢餐?”我若有所悟地问道。
“聪明!”沈然打了个响指,“江南,我知道你在你们初一年级里有不小的影响力。初一年级就交给你了!在组织的时候就打着学生会的旗号好了!至于初二初三由我负责!”
“好!应该问题不大!其实大家早就对学校的伙食怨声载道了!没有起来抗议就是缺少一个集结起大家发起运动的统一组织。有了这个组织相信大家是很乐意响应的!还可以借此机会提高学生会的声望呢!”我颇有信心地保证道。
“呵呵,看不出小丫头莽撞是莽撞了点,还挺有想法的嘛!”大问题一敲定,沈然又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对着我调笑道。
我撇了撇嘴没有理会他,既然大问题已经商定,也就可以走人了。我跟他道了个别,转身就准备离开了。
“喂,你貌似忘了做一件事啊!”
“什么?”我转过身,疑惑地问道。
“你都不问问我是谁吗?那你准备下次怎么我呢?”沈然看我还是迷迷糊糊的样子无奈地问道。
哎呀,竟然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对啊,你是谁?”
“我是现任学生会的主席,初三一班的沈然。记住了?”
这就是我与沈然的第一次见面。如果要问我对他的映像,那么只有两个字,就是矛盾!他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淡然却犀利,安静平和却又狂放不羁,看似吊儿郎当实则心怀天下。一直都不明白,这么矛盾的东西为什么能够在他身上得到如此和谐的统一,丝毫不显得突兀!
第91章 带兵()
若是说昨日他是绵里藏针,不动声色间压制全场,那么今日便是彻底将声势外放,连眼睛里都是让人不敢直视的锋芒。ggaawwx
这日开始,长安正式介入到了士兵们的训练中去!刚开始的时候,士兵们也许还有犹疑和不适,渐渐的,适应了长安的带兵方式、看到了训练成效后,这才真正从心里认可了这位颇为神秘的“教头”。
在士兵们的眼中,“教头”是个有些奇怪的人。训练的时候,严厉得近乎苛责,六亲不认,用一个老兵油子的话来说,看人的眼神都像淬了毒一样。
下了训之后,却又是另外一幅样子了,吃住都跟他们一起,毫无架子。这位教头不太爱说话,但他们说话的时候,他会很认真地听。有一次,几个兵聊着聊着,松懈随意了起来,直接说起了荤话。旁边的人对着他们一阵猛咳,他们回过神惊慌地看向长安,却发现他低着头在那里脸红!这可惊呆了一干人等!当兵这么多年,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教头。这可给他们增添了新的乐趣,平日里无聊的时候,总喜欢逗这位教头。他们开他玩笑他也不介意,也就腼腆地笑笑,像个邻家小弟。
下训的时间,长安也常常会给他们听,他们想听什么,她便吹什么,都是一些她平日里从不会去吹的民间俗取或是乡间小调,她却乐在其中。偶尔有士兵想写信回家,她就帮着代笔,一笔一划都不敷衍。她会主动地教士兵们识字,士兵们也都兴致高昂地跟着她学,毕竟谁都无法保证他们会在军营里呆多久,也许下一场战争就会夺去他们的手、他们的脚甚至他们的生命,多一项本事,就多一个傍身的技能
时间久了,他们便摸出了彼此之间的相处之道。长安在他们的心里,早已不是最初的模样,所以即使训练的时候,长安对他们再狠,他们也不会往心里去,因为他们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心里是有他们的,他是真心希望他们在战场上可以活下来的!
长安有时站在校场之上,不由自主地就会有些走神。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跟当年的云起离的那么近!她站在他曾经站过的位置,做着他曾经做过的事他们都怀着别样的目的站在这里,但看着这些兵士在校场之上流血流汗的时候,她相信他们的情感和心情是一样的!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走进军营,走近这些兵士,她想她现在有些明白云起的那些跨越民族的大爱从何而起了。这么一群人,他们或是为了守家卫国、或是为了封侯拜将,或者仅仅是为了能让自己和家人吃饱饭活下来,为着自己的目标每天每天,枯燥地打滚在这块尘土飞扬的校场之上,风雨无间!你怎么能够想象他们有一天或许会永远地闭上眼睛,再也不能说话,再也不会对着你笑哪怕他们的立场与你对立!
长安深深呼了口气,幸好,幸好她现在还能安慰自己,他们如今有着共同的敌人,不管她最终的目的是什么,至少现在她要做的是让他们变强!
“老大,外面有妞找!”守门的兵士突然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对长安道,眼睛里冒着兴奋的光。
校场上的众人手上做着自己的事,耳朵却都一下子竖了起来。
长安微微皱起了眉,想不出来会是谁,不耐道:“打发走了!”
众人一下子都失望地耸拉下来耳朵。
“没听到吗?”看报信的小兵还站在原地,长安眉头的结打得更深了。
“是。”小兵颇为低落地转身去了。
没过一会,小兵又过来了:“老大,不好了!属下拦不住啊!那妞闯进来了!”嘴里说的委屈,那满脸抑制不住的兴奋是怎么回事?
校场上的众人耳朵又都刷的一下子竖了起来。
“拉下去,杖刑十下!”长安看着小兵,面无表情道,“不分轻重!不看场合!”
校场之上,顿时一片肃静,教头说的是守门的小兵,何尝没有敲打他们的意思。
小兵原本以为长安责罚他是因为连个女子都拉不住,后面一句话一出,他只觉得脸上发烫!他把女子放了进来,何尝没有想看长安的热闹的意思?长安平日里对他们随和惯了,下了训后,他们跟她几乎是没大没小,随意玩笑的。小兵的行为正如长安所说,是不分轻重、不看场合了。军队最讲令行禁止,上了战场也来个没大没小,谁担得起这个后果?
“先生!先生!”长安只觉得一阵香风吹来,手臂便被人抱住了。
长安推开了缠在他身上的人,仔细一看却是南平!她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那日之后,南平就没再来找过她。她以为南平一定是对她彻底死心了,却没想到今日她会找到这里来,满脸笑意,好像对之前的事不再介怀似的。
南平不顾长安的反抗,再次抱住了她的手臂,理所当然道:“我来找你啊!你怎么一声不吭就来了这里!我到处找不到你,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南平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
长安头疼地拧起来眉,往下一看,果然所有人都想笑又不敢笑地看着她。看到她眼锋扫了过来,立马又收回了目光,若无其事地接着做起了自己的事!
长安收回目光,看向南平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吧!”
南平不接话,看着一身戎装的长安,眼睛发光:“先生这么穿可真是不一样了!真俊!”说着便在长安脸上亲了一口。
长安被她吓了一大跳,之后脸色便难看了起来,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兵士们原本还看得高兴,发现长安脸色难看的跟锅底似的,知道他是真的动怒了!真怕她一怒之下,把人家小姑娘给怎么招了!
大将军忙过去安抚道:“兄弟诶,可别冲动啊!人家千里迢迢找来也不容易!这娘这姑娘我先带下去安顿了,你接着练兵吧!姑娘,跟我走吧!”怕人家姑娘心里委屈,还小声安慰道,“他不是针对你!他练兵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等下了训你再来找他,他保管就不生气了!”
“好嘛,好嘛,你先忙!我一会再来找你便是了!”南平原本想撒泼拒绝,看长安的脸色实在吓人,只好不甘不愿地同意了。
大将军长松了口气,带着南平回后营休息去了。一离了长安的视线,八卦之心又开始复活。拉着南平东问西问的,非得挖出点东西来。
南平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刚刚长安这么对她,她正满心的不高兴呢!听人这么一问,立马编了套声泪俱下的故事来。什么从小被买进家里当童养媳,什么夫君进京搏仕途,将发妻留在老家,不闻不问好些年,什么上有老下有小,家里实在撑不下去了,只好让她上京来寻他。
大将军原本听着还满心同情,愤愤觉得他真是看错人了,亏他还当他是兄弟,简直忒不是个东西了!后来一想,不对啊,怀止自小在山中长大,哪里会有什么童养媳?这么一想,嘴里便说了出来。
南平一听,火冒三丈,指着大将军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瘪犊子什么意思?看不起俺们山里人怎么地?俺们山里人凭什么就不兴买媳妇了?”
可怜大将军多少年没有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了,都忘了生气了,被吓得傻愣愣道:“兴!兴!兴!买!买!买!”
南平哼了一声,揪了一下大将军的胡子,这才大摇大摆地进了长安的帐里。
大将军龇牙咧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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