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这个时间,他肯定已经回来休息了。哪怕是要拒绝自己,也总该出个声吧?
可是她敲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一点动静。
“难道他还没回来?这都十点了。”乔君下意识拿出手机,想给滕东宇挂个电话,这才发现,居然有三十几个未接电话,显示都是妈妈打的。
糟糕,她忘记给父母报个平安了!都快十点了,还没看见她回去,电话也打不通,他们一定急坏了!
可是她从来不给手机设置静音的,今天怎么偏偏就静音了?
难道是秦笙改的?
没心思细想,她连忙拨回去,才响了一声就被接起,“小君,你去哪儿了?为什么还不回来,也不接电话?你再不打电话过来妈妈就要报警了呀!”
电话那一端,路芳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语气又焦急又担心。
乔君又内疚又不安,连忙出声安抚母亲,“对不起,妈,我去找银行贷款了,所以手机设了静音,刚刚才看见。您别担心,乔氏的危机会过去的”
“唉,我怎么能不担心?你是不知道,你爸爸从中午到晚上,都抢救了两回了。医生甚至都下了一次病危通知书,差点要把妈妈吓死了幸好现在终于稳定下来了,刚刚吃了药,才睡着”
路芳沉重地叹气,语调中充满了疲惫。
什么?
病危通知书?
乔君如遭雷击,整个人几乎呆住了,“怎么会?爸爸的身体一向很好的啊!中午医生不是还说不严重吗?不是说他只是一时受了刺激,突发性心脏病,只要静养就会好起来吗?!”
“还不是担心公司吗,唉。要是明天还不起秦家那2亿,我们家的公司怕就保不住了,你爸爸肯定接受不了这个噩耗的”
路芳又是一声重重地叹气,“对了,你和银行谈贷款的事情,顺利吗?你爸爸每次醒来,第一句话都是问这件事”
“顺利的,我已经和他们谈的差不多了,您告诉爸爸,让他别担心。”
乔君难得地对母亲撒谎了,“不过您也知道,要通过贷款申请,需要准备不少材料,所以今晚上我得加班,大概不能去医院照顾您和爸爸了”
“医院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还有何妈陪我,还有佣人。”路芳听闻乔君申请下来了银行贷款,顿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你专心准备申请材料就好,弄完了也早点休息,别累坏了身体,知道吗?”
“我知道的,妈妈您放心吧。”乔君鼻头酸涩,温声哄着。
挂断电话后,她抓着手机,久久立在原地发愣。
一夕之间,人生剧变。
就在中午以前,她还有一个温馨幸福的家庭,父母身体健康,公司虽然陷于困境但还不至于要倒闭破产。
可是现在
背靠在墙上,她忍不住捂面悲戚。
“乔君小姐?”不知道多久后,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在她前方响起,“您是在等滕先生吗?等很久了?”
她这才恍然回神,慌忙用力抹去了眼眶的湿润,然后抬头看向前方。
“是的,宫先生,我有事要找滕先生。”乔君点头应道,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如平常。
而就在她回答宫帜的同时,滕东宇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径直进了房间,仿佛没看见她这个人。
乔君心里的不安便扩散开来:他果然还在生气。
这态度,是根本不想理会她吧?!
她无声地苦笑一下。
“乔君小姐,请进。”宫帜此时微笑地开口道,并站在门外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了?她怎么觉得他的眼神有些鼓励的意味?
但哪怕宫帜不开口,她也还是会厚着脸皮硬跟进去的……因为现在能帮她的,只有滕东宇了。
“谢谢。”她礼貌地对宫帜点点头,然后快步地走入了房间。
隐约的水声从浴室的方向传来,她知道,滕东宇在洗澡了。
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乔君有一种心虚又尴尬的感觉:他肯定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来的吧?
所以他这是准备好要‘吃’掉她了?
那一夜的记忆,一下子就回到了她脑中,她甚至能清晰的回忆起,自己浑身仿佛被撕裂了、被碾压碎了的那种酸痛。以至于她后来连续两三天,走路都时不时腿软。
哪怕是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周了,她每每想起,也依旧觉得某处酸酸麻麻的难受着。
019赖在男人房里()
难道以后的每一天,她都要忍受那样的痛苦?
乔君不由的感觉到一股寒栗,从脚底直窜到头顶。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大叫着:乔君,趁滕东宇还没出来,你现在跑还来得及!
是啊,来得及。
可她跑了,乔家怎么办?
她苦笑的望了一眼门口,那房门打开着,她要走随时可以走。
但她不能走。
她必须等滕东宇出来,然后,和他好好的谈判,尽量争取对自己、对乔家有利的条件。
她一定要说服他答应帮助乔家。
否则爸爸将会一蹶不振,一病不起。
妈妈也会崩溃的。
她的家就完了。
在沙发上如坐针毡地等待,时间就显得格外漫长。
但实际上,滕东宇洗澡很快,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
一听见浴室门打开的声音,乔君立刻紧张地一下站起身。
微垂着头,她的目光下意识不与他正面交汇,只是将心中已经演练了许多回的话,飞快地向着他脱口而出,“滕先生,很抱歉这么晚还打扰您”
“出去!”滕东宇冷漠吐出两个字。
乔君用力咬了咬嘴唇……她早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了。
所以她假装没有听见,只是继续快速地说道,“滕先生,我想和您最后确认一下,我们乔氏集团与滕飞集团合作的工业园区构建项目。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马上签字了”
“我说出去,听不懂?”滕东宇冷漠地再次开口。
虽然声调依然没有起伏,声音依旧是听不出情绪的,但乔君分明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场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比空调冷气还要冷劲强势。
驱逐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是个正常人都无法假装听不出来。
可乔君今晚,只能死皮赖脸了。
没办法,谁让他是乔家唯一的救命稻草?!
深呼吸一口气,乔君无视他的驱赶,正准备继续自己的话题,手腕却蓦地被他用力攥住了。
“滕先生”
没等她再次开口,他已经用力将她压在了墙上,整个人重重地、紧贴着她的身体,低哑的嗓音,落在她耳畔,“一个女人这么晚了还赖在男人的房里不走,你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吗,乔小姐?”
温热的呼吸,伴随着他暧昧的话语,诱人的嗓音,轻柔地拂过了她脖颈上的肌肤。像是被羽毛抚摸过,带来了令人心惊的颤栗。
乔君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然后就感觉到一股热气,‘轰’地一下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疯狂地钻出来。
她知道自己的脸,现在一定很红,很烫。
自己的神情,也许还很狼狈,尴尬。
但她还是努力地维持着平静的语气,“滕先生觉得是什么意思?”
“是我在问你。”滕东宇伸出两指,用力地钳住她的下颚,抬起,逼她与自己目光对视,“什么意思,嗯?”
“当然是公事”
“可我现在不想谈公事。”他倏地抽身离开,走向酒柜倒了一杯鲜红的johnniewalker,在手中缓缓摇动,“出去。”
他背对着她,冷漠道。
乔君,“”
他说他不想和她谈公事。
孤男寡女,半夜三更,共处一室,不谈公事,那就只剩下私事好谈了。
而他和她之间,只有那一件私事。
乔君紧张的吞了口口水,双手也下意识地绞在一起:可是,她还想挣扎一下
“昨晚是我失约了,滕先生对不起。”
低头,她违心地向他‘认错’,知道自己现在有求于他,所以态度上必须先服软,“可我也是逼不得已,滕先生明明都知道的。”
并不是有心要故意装可怜,对他撒娇,可是乔君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就带上了一些委屈的情绪,因为她是真的委屈:这几天的事情,于她,于乔家而言,只能用天降横祸来形容。
先是她在舞会上莫名被人下药,被迫失身与他;然后公司本来已经申请成功的贷款,也莫名被银行驳回;还有秦笙,那位秦二少,突然就说要娶她,要她以牺牲婚姻来保全乔氏集团。
她自然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草包大小姐,也没有玻璃心。可到底也是父母捧在手心溺爱了二十几年的宝贝,短短一周多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谁又能够做到坦然接受?
在父母面前坚强,在外人面前逞强,到底都是迫不得已。
潜意识里,她并不想对任何人泄漏出自己内心的委屈,不安,尤其是不想被滕东宇看见。
可是他如此态度,让她一开口,那情绪就不自觉的从心底涌了上来。
滕东宇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委屈,但开口,依旧是漠然,“乔家的事情,我为什么要知道?”
020床上合作r床下?()
乔君深吸一口气:她怎么知道为什么?
她只知道,本该是属于乔家的私事,乔家的秘密,偏偏就不止一个外人知晓了。
秦笙的目的很明显,伺机要吞了乔氏集团。
可滕东宇的目的是什么?
她吗?
如果说在今天之前,她是这样认为的;那么此时此刻,她反而不确定了。
因为他刚才,叫她出去,连续三次!!!
而她可以确定,他并不是欲擒故纵。
如若她刚才真的被他吓走了,他会毫不犹豫的立刻关门。
但她赖着不走,他却也没有强硬的让保镖把她轰出去
她真的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了。
深呼吸了好几下,她才再次开口,态度已经放的极低,“滕先生,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如果不是上午发生意外,乔氏与滕飞的这份合同,下午就该顺利签署。现在乔氏真的非常需要与滕飞集团的这次合作,我恳求你,按照约定”
“我说了,我现在不想谈公事。”滕东宇仰头喝完杯中的红酒,冷淡打断她的话。
转身走向卧室,他一边吩咐宫帜,“送乔小姐回去。”
“我不回去!”
乔君眼看他就要踏入门内,知道那道门一旦关上,她就再也没有任何机会救乔家了,所以想也不想,立刻冲到他面前,不管不顾地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臂,“那我们就谈谈私事!滕先生!”
“私事?”
他终于低头看她,但表情却是冷漠依然,“我们之间有私事吗?乔小姐。”
“当然有!”乔君用力点头,生怕他反驳一般,急急地说道,“前天晚上你说过的,要我做你的女人!”
“是吗?”他嘴角微勾,面色似笑非笑,“你也说了,是前天,不是今天。而且,你已经拒绝我了。”
呵,第一个拒绝他的女人。
真让他印象深刻!
说完,他拂开她的手,继续走进卧室。
乔君紧追进去,“我已经知道错了!滕先生!我后悔了!”
“可我不后悔。”
“为什么?”
“因为你不值两亿。”
乔君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睛:他果然知道,她是为了什么来求他的。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拒绝了她。
幸好,“我也觉得我不值两亿。”
乔君鼓起勇气,直视进滕东宇的眼中,“但乔氏集团的价值远远超过两亿,您非常清楚,帮乔氏您不亏。如果最后乔氏偿还不了这两亿贷款,您大可把乔氏收购了便是!更何况,这两亿根本不需要滕飞集团另外挪用资金,因为这两亿本来就在滕飞集团的既定支出中,只不过提前一个月预支给乔氏而已!”
“所以滕先生,我恳求你,帮乔氏集团这一次,帮乔家这一次,帮我这一次。这与您而言,只是顺水推舟的人情而已,可您的举手之劳却关系我们一家人的生死存亡、我们集团公司几百人的前途未来。”
“求您了。”
乔君深深地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服,声音近乎于哀求,“求您了,滕先生。”
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反应,乔君一颗心七上八下,充满了忐忑不安,以至于连呼吸都谨慎小心。
每一秒钟,都像是被无限的放大,拉长。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等待了多久?
似乎是一个世纪那样长,又或者根本不到一分钟?
“你”他终于开口,可下一秒逸出口的言语,却叫她瞬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快把我的浴袍,都扯掉了。”
啊?
乔君被他的话惊的猛然抬头,这才发现他袒露着胸口,原本穿的整齐的浴袍,领口大开,歪歪斜斜,松松垮垮。
甚至连系在腰带的腰带,都已经散落开来,隐约能看清,那睡袍遮掩之下的蜜色肌肤,紧实健美的八块腹肌,以及迷人性感的人鱼线
等等,他浴袍下面好像是光的?
“啊!”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乔君,这才羞的惊叫一声,双手飞快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急急地背过身去,“你里面怎么不穿衣服的!”
这个暴露狂!
“不喜欢穿。”滕东宇挑眉:他还什么都没对她做呢,她就羞成这样?
更何况,“扯掉我衣服的人是你吧?我还没怪你占我便宜,你倒好意思嫌弃起我来了?”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乔君自知理亏,那声音不由自主就低了下去,“我只是太心急了,一时没注意力道”
“心急什么?”
他忽然紧贴她的背部,灼热的呼吸扫过她敏感的耳垂,意料之中地看见一片绯红,从耳际蔓延到脖颈,直至飞红了整片白皙的肌肤。
“心急要睡我?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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