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继兄一般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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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继兄一般黑-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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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她已经看过了,被她叫做赵玘的小姑娘点着头,也不与她争辩:“看起来挺像真的,”看着顾今朝的神色,也是松了口气,“没想到你这么快适应国公府了,怎么样?继兄继妹都好相处吗?有没有人为难你?”

    好相处吗?

    顾今朝笑,伸手捧脸,学着她娘的口气,眉眼弯弯:“我这么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好少年,谁会难为我,都喜欢我还来不及呢!”

    这样重组的家,兄弟姐妹之间,开始都是生疏的。至于她的继兄,她只见过那么一次,是她娘成亲次日,秦淮远把孩子们叫到了一起,大意说兄弟如手足,要互敬互爱。

    当时她还没大睡醒,强撑着眼皮,一直低着头,也没仔细看他。

    之后他都是早出晚归,也不在一个院里,再未见过。

    她娘说过了,不过是各有所需,不必刻意讨好他们,倘若国公府谁胆敢给她苦汁吃,那她娘随时随地都能给她再换个爹。

    话是这么说,但毕竟是一家人了,她会尽力克制自己别惹事,做个好继子的。

    见她还是从前模样,笑嘻嘻的,赵玘也就放心了,别开了眼:“好吧,我尽力帮你搭上线,五百的话应该没有问题,但是要先说好了,事成之后,我有什么好处?”

    二人合作过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顾今朝扬起脸色就笑:“老规矩,没有上限,超过五百文钱,多余的都给你。”

    赵玘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谁要那个了!”

    顾今朝茫然挠头:“那你要什么?”

    书箱没有背好,勾着挂了她衣襟,眼中少年纯良无害,眉眼间还是从前模样。

    越看越是心乱,赵玘上前一步,抓了她胳膊给衣襟扯平了,:“先卖着,都卖出去了,你拿这么多钱,得来感谢我一下。”

    赵玘是她进京之后认识的第一个人,二人也算志同道合。

    这姑娘比她大了一岁,最早进京之后,景岚租了赵家旁边的宅院,做了两年邻居,近几年也算一起长大的了。如今景岚第三嫁,带着顾今朝进京国公府,才有些日子没见了。

    女学相对来说,更好进一些。

    男学子想进应天书院,不仅对家世有所要求,还需进院考试,顾今朝被秦淮远送进书院,其实也靠自己实力。

    不过她志不在此。

    听见赵玘说让她感谢她一下,也不以为意,一口应下来了:“不用等卖了银钱以后,现在我就谢谢你。”

    说着两手勾着肩带,对少女欠身:“姐姐大恩大德,唯有来生再报”

    赵玘见她嘴贫,横眉立目顿时恼了:“再说这样没边的话,腿打折,胳膊腿都打折。”

    顾今朝嘻嘻笑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只要是女孩子开口,我都舍不得拒绝的,所以你尽量说不用银钱的事,最近我比较穷。”

    说着一口一个好姐姐,多谢你,一口一个好姐姐,拉了她的衣袖晃了又晃。

    少女耳根顿红,一把将她手摔开了,继续瞪她:“不用你花一文钱,行了吧!”

    顾今朝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脸笑意。

    冷不防赵玘又一脚踢了过来:“滚滚滚!”

    那可是求之不得了,今朝笑着转身:“好嘞,小生这就滚,姐姐回见!”

    真是得快些走了,要是迟到了,要挨老夫子的戒尺的。

    别了赵玘,顾今朝背着书箱往回走,脚步轻快,人世间最能令人心情舒畅的,果然还是银钱,有了银钱,能置办田地,能买很多很多东西。

    说起来,这世间除了皇位以外,可能没有什么是拿钱买不来的,如果有,那就是银钱还不够。

    这是她和她娘唯一都赞同的话。

    回了香书院,院子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抬眼看着钟楼上那个弯腰驼背的聋老头又往钟口去了,顾今朝几步冲上了石阶,进了书堂。

    堂中少年纷纷看向她,她没有迟到,得意地扬眉。

    因为个子略矮了些,坐在最前面,就在老夫子的眼皮子底下,今朝落座,将书箱放了一边。案上还有昨日笔墨,才伸手扶平了,后面有人在她肩上戳了一下。

    她回头,后面少年歪着头笑:“今朝,有人看见你往女学那边去了,干什么去了?有约啊?”

    他同她一样大的年纪,是少尹之子。

    平时也总一起玩笑的,顾今朝对着他眨眼,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嘘!别乱说”

    话音未落,只声轻微的咔哒一声,一个人影在她脚边咻的窜了出去!

    有人打开了她的书箱!

    顾今朝立即反应过来,起身就追,另外一个少年手里举着本锦册已经在笑了:“啊哈!看看这是什么,我可都听见了,说上面有咱们书院第一公子秦大公子的题字呢!”

    该死,是她疏忽了!

    顾今朝顿时恼了,追着他去了:“喂!”

    少年被她追着到处乱窜,胡闹之余喊着让人来看秦大公子题字,竟然跑了出去。

    今朝拔腿就追,眼看着人跑出去了,听见一声惊呼。

    快步跟上了,才到门口一下站住了。

    少年跑得很太快,跟来人撞了满怀,摔了一边去。

    门外来了三人,旁边一个正捂着鼻子叫骂:“瞎啊,往你爷爷身上撞!”

    锦册掉落石阶下面,看着已经摔裂开两页,花叶和小石头也有掉落的,顾今朝顾不得别的,赶紧跳下来捡。

    可惜还是迟了一步,才弯腰,一人已先她一步将锦册拿了起来,那只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是真个好看,她站直了身体看向来人。

    一身锦衣,看束发已是弱冠之年。

    紫玉琉璃青羽冠,两侧垂着红石珠玉串起来的流苏,随着他一转身,身上佩玉也是叮当作响,若是旁个身上挂了那么多红石白玉的,怕是庸俗不堪。可此人虽有笑意,却是眉清目也清,天生贵胄,多少配饰也只当锦上添花,一身清绝之像。

    今朝抱拳:“还请公子还与我”

    话未说完,人已先笑,指尖在锦册上点了一点:“初见卿卿,惊鸿一瞥,再见卿卿,南柯一梦我却不知,秦凤祤竟然还会做这样的情词浪调。”

    念了锦册上的两句话,本就是调侃,他语调不快不慢,声音也是好听至极。

    顾今朝却是脚下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了。

    因为这人一错身,露出了他背后之人。

    秦凤祤一身白衣,正是看着她。

    公子如兰,目光呃目光如炬。

第 3 章() 
学子频中第俊才擎宋廷,应天始兴学书院冠华夏。

    牌匾是先帝亲书,应天书院。

    当——当——当——

    沉闷悠远的钟声响了起来,顾今朝微低着头,乖乖站在石阶上面,没敢动。

    眼底入了一抹白,秦凤祤袍角动了一动,又站住了。

    偷偷抬眼,他冷冷目光正是停留在她的脸上,赶紧又垂眸。

    耳边是摔倒少年的哀嚎声,顾今朝小声说:“我没闯祸,他抢我东西。”

    秦凤祤没有应她一句,倒是身边的锦衣公子笑了:“凤祤,这就是你那新进门的弟弟?”

    什么叫新进门的弟弟,顾今朝再抬眼,这人也在看她。

    他笑意浅浅,微勾着唇。

    那双凤目直瞥着她,这般风姿的,单单站在面前,虽是一身锦衣玉石的,也是个雅,看着真真赏心悦目。

    她压下心中恼意,尽量保持神色平静,趁机认兄:“两位哥哥好。”

    秦凤祤嗯了声,当然了,他应的也应该不是她,多半是答人那句新进门弟弟的。

    那人轻笑着,口中还默念了声哥哥:“哥哥?呵”

    顾今朝不以为意,只在心里猜着,秦凤祤要是看了锦册,是会训斥自己一顿,还是要等回府里再问,左右也是恼了她吧。

    她一副好少年模样,低眉顺目的,希望他别太在意锦册上面的那两句词,别追究下去才好。

    很显然,秦凤祤也真没太想理会她,他错身一步,完全没有理会今朝和那本锦册的意思,光只是伸手来请锦衣那人了:“时候不早了,大公子请。”

    神色淡淡的,也看不出恼还不恼。

    听见他说要走,顾今朝暗自窃喜,可真是巴不得他快点走才好。

    锦衣男子嗯了声算是应允,手里的锦册一下按在了今朝怀里,还在她肩头轻按了一按:“长得真不错,嘴也是甜,你这弟弟倒也有趣。”

    说着,错身离开。

    锦册失而复得,顾今朝大喜过望,赶紧搂紧了。

    那二人进了学堂偏门,看样子是奔着后院去的。

    秦凤祤低声说了句什么听不真切,回头还瞥了她一眼,目光冷冷的,大抵是有过后算账的意思。

    她叹了口气,自认倒霉。

    也是才要进屋里去,地上少年一把抱住了她一条腿,不让她走。

    与此同时,背后又响起了一声怒斥,直叫她叫苦不迭。

    “你们在干什么!”

    “诶呦夫子救命,我流了好多血!”

    “跟我来君子堂!”

    “”

    真是屋漏偏逢雨,书院君子堂的夫子老远看见,正好赶上了。

    地上那个还捂着嘴,简单处理了下发现是撞掉了颗牙,这老夫子一怒之下,直接将她们两个都叫了来。

    书院的前院筑有山门、讲堂、经堂,因男女不同堂,院中还有女院。后院还有状元殿,明成殿,藏书阁,大文堂,圣贤屋,其中一个院落最为别致,坐落在藏书阁旁,叫做君子堂。

    君子堂是专门惩戒学子的堂口,顾今朝进学院之后,还是第一次来这里,难免好奇四处张望了下,墙上挂着忠孝礼三个大字,一根金蝉丝的藤鞭高高摆在堂前,据说此鞭打天下所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是先帝御赐的。

    老夫子走在前面,进了君子堂,回身就坐了案前。

    啪的一声,从顾今朝手里搜走的锦册被扔在了案上,他伸手抓过一把戒尺,在案子上面敲了敲:“来来来,让老夫看看,是谁这么能,钟声敲过几次了?不在屋里坐着跑出来干什么?嗯?过来,到这来!顾今朝!周行!怎么回事?”

    之前抢她锦册的少年名叫周行,这会止住了血,捂着嘴还一脸气愤。

    顾今朝乖乖上前,快人一步:“回老夫子的话,周行抢了我的东西,我追了他才出来的。”

    周行看着她,恨恨地,说话有点漏风:“顾今朝伪造秦大公子字迹,传淫诗浪句,败坏秦大公子名声!夫子你看,那册子上写着呢,我亲眼看见她去女学那边送了人了!”

    老夫子一听秦大公子四字,当然知道他口中说的是谁,伸手拿了锦册翻看了两眼,也是皱眉,一下将锦册摔了今朝身上!

    “顾今朝!这是谁写的?秦大公子还能写这个东西给你?你说说,你送了谁了?这是书院!书院!”

    闯祸了,这是她唯一念想。

    如果闹得人尽皆知,可就真无法挽回。

    恰好秦凤祤还在书院当中,谎话只怕很快就被戳破,别的她不怕,她只怕牵连赵玘进来,是以低着头,闭口不言,也不作分辨。

    在人最生气愤怒的时候,不要分辨,等他把话说尽了,乖乖认错就好。

    见她不言语了,周行咬牙切齿地指着她,声音也大了起来:“夫子可要给我做主,都因为想要揭穿他,免于败坏秦大公子的名声,若不是他在背后推了一把,我怎能撞到人!”

    认错可以,但是可不能无中生有。

    不是她的错,她不认,她可以忍夫子,却不能忍周行。

    他门牙漏风略有点口齿不清的意味,顾今朝抬头,看着他气急败坏还直遮着嘴,轻轻摇了摇头,一脸平静:“周行,你可真行,我什么时候推你了?我要是能抓到你,直接给你拽回来了,还能让你摔个狗吃屎?有理不在声高,你抢我的东西,还敢做不敢认了?”

    周行瞪着她:“什、什么?什么敢做不敢认”

    眼见着他就要吵起来了,老夫子戒尺在案上狠狠又拍了一下:“闭嘴,你给我闭嘴!”

    他气的不行,拿着戒尺这就站了起来,顾今朝向来识时务,立即乖乖闭嘴,周行抻着脖子还要再吵,戒尺奔着他就抽了过来,他扑腾一下跪下,又可怜兮兮起来:“夫子息怒,周行实在冤枉!”

    老夫子到他面前,抖着戒尺啪的一下抽在他腿上:“你还冤枉?你可知今个是捡了一命?若不是世子侍卫走在前面,你怕是要撞世子身上了,他那样的人,就连太子都让着他三分,本来身子就不好,撞上了,还能有命在?”

    世、世子?

    顾今朝想到那人曾按过自己肩头,打了个冷战。

    周行也是吓得不轻。

    京中只有一位世子,他是大周唯一的异姓王,谢晋元之子谢聿。是出了名的病秧子,因母不详,身世成迷。

    他是出了名的谢扒皮,轻易无人敢沾边的那种。

    此人有毒,真是一言难尽。

    一听是自己差点撞上他了,周行腿抖,一咧嘴牙槽又疼了。

    打定主意是要拉今朝下水,指着她嚷道:“夫子还要严查,此事全因她而起!”

    不用说,老夫子也没打算就此放过,回身再次坐下,他一捋胡子,戒尺就放了锦册上面:“顾今朝,你可知错?周行摔掉了一牙,回去告诉你娘,出些银钱就是。”

    意思不言而喻,老夫子这就是在做和事佬,也趁机得些银钱。

    也不仅是息事宁人,京中人人都知景岚一女人守着个儿子家财万贯,恨不得都来捞一把。嫁入国公府之后,更是多少人都等着看笑话,就算国公府再没落,于世人眼里,她们也是高攀。

    那戒尺就压在锦册上面,此事分辩,定然用此事压她一头。

    坏就坏在秦凤祤就在书院,他若是不认,甚至翻脸,只怕后果更严重,顾今朝握紧双拳正是暗恼,门口突然响起了轻扣声,她循声望去,一抹白出现在了门口。

    秦凤祤一身白衣,翩翩走了过来。

    顾今朝看着他走近,别开了眼,横竖这样了,什么事受着就是。

    秦凤祤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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