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婉不在意地说着,自从书友们相继知道她很有钱后,她就开始收到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
这十个金珠只是个开胃小菜,真正的大餐是她腰上缠着的毒鞭。
卓婉从腰上解开毒鞭放到他的手里。
“这是印择天用小牙褪皮后的蛇皮一点点融成的长鞭,红衣又让小牙在上面攀咬了数百次。”
“这根鞭子刀砍不断火烧不断。拿着这根鞭子进深林中,野兽不敢靠近。”
“借给你用~”
勒安谦凝视着她的眼睛,把长鞭缓缓地缠在腰上。
临分别前,他的食指放在她的脸蛋上,压了压。
如他所想,软软绵绵。
“二哥!”
卓清在屋外听到幺妹有些沙哑的声音,迈大了步子,看见卓明手上的蜜块,皱了皱眉头。
卓明盯着小妹气嘟嘟的样子,躲开她的手,贱兮兮地把最后一个蜜块放到嘴里,吃完还啧啧了两声。
卓婉看着空荡荡的木盒,情绪突然崩溃地红了眼眶,“我攒了好几年,你怎么一下子就吃完了”
卓明心里一乐,捏着袖子给幺妹擦泪,假惺惺地哄道:“不就是个普通果脯,哥哥给你一车,哭什么哭。”
墨衣冷着一张脸把卓明赶走,就连总是面带笑容的青衣也黑沉着一张脸“砰”地一声关上院门。
卓明摸摸鼻子,感觉自己把这两个厉害丫鬟得罪狠了。
白石子铺成的小路上,卓明戏谑着笑问道:“大哥,我到底吃了什么天材地宝?”直到现在,他还晕晕乎乎的搞不明白。
卓清甩袖,冷着脸大步离开。
卓明心里疑惑,使用内力追上卓清,俯首作揖地讨好道:“大哥告诉弟弟吧,弟弟好知道错在哪里,该如何去弥补这个错误,也好尽早把妹妹哄高兴了。”
卓清停下脚,叹息,“你这几年一直走西域生意,长途跋涉,一走就是几个月,不清楚小妹的情况也是正常。”
卓明苦着脸,“大哥,您有话直说,别卖关子了。”
卓清面色微沉,“南山谷以药炼熊蜂,其蜂蜜以治百病且量少而有价无市。”
卓明一听这个猜测出些许真相,脸上的表情精彩了起来,治百病?也就蠢哈哈的小妹相信。
卓清:“青衣师从南山谷,婉儿又以重金相赠,才得来一年一小瓶的药蜂蜜,红衣快马加鞭三个月方可从南山谷取回蜜瓶。婉儿为防药性走失,亲手熬制药蜂蜜两天两液,得到一小蜜块。”
卓清眼神冷肃地斥责道:“你不以为意,这对婉儿来说,就是天材地宝也换不来的蜜丸。”
卓明脸上没有任何惭愧的神色,心里反而美滋滋道:“大哥,别说的这么严重,我知道你就是嫉妒我吃光了小妹亲手做的蜜丸。”
被说穿了心思的卓清黑沉着一张脸离开。
屋内,卓婉趴在美人榻上,整个人都是闷闷的。
“今晚有奶糕。”墨衣想要安慰卓婉。
卓婉仍然一动不动地趴在美人榻上。
青衣把长外袍给卓婉披在身上,心疼道:“等红衣回来了,我就去南山谷求见师傅,到时候给你十瓶药蜂蜜。”
卓婉摇摇头,药蜂蜜一年只产三瓶,太难了。
青衣挤到美人榻上,卓婉往里蹭了蹭腾出来一片地。
青衣也学着卓婉的样子趴在美人榻上,笑着哄道:“药蜂蜜是我大师兄琢磨出来的,他有很多,十瓶药蜂蜜对他来说不成问题。”
卓婉满眼渴望地看向青衣。
书上描述,卓府败落后,灾难重重,几经波折落定南方落后小村,众人无医可寻,死伤大半。她攒了好几年才攒了这么几颗救命丸,二哥个混蛋!
青衣换了一身灰扑扑的粗布麻衣,把包裹绑在背上,给墨衣打了一声招呼,刚跨出门,又转身叮嘱道:“小姐要是问起我,你别闭着嘴不搭理她,小姐会担心我。你就说我去南山谷探望师傅。”
墨衣皱眉,“去很久?”
青衣:“说不准,手头缺一味药,需要去雪山找一找。”
“速去速回。”墨衣转身离开。
卓婉早就把全部的钱票交给青衣管理,知晓青衣去找药蜂蜜,欢天喜地地把药炉从她的小库房里搬出来,把冬日里剩下的银骨炭也从大库房里搬到她的小库房。
秀衣去农庄指导花田施肥,红衣休假去外面游山玩水,青衣去找药蜂蜜,墨衣又不管她,卓婉自力更生地整理自己的房间。
卓婉的四个大丫鬟总是潇洒如风来去自如,她整理房间的业务能力也是熟能生巧,待香气随着汗冒出来时,房间已经明亮干净的墨衣踩不下脚。
卓婉换上深色旧外衣,业务领域从屋内扩展至屋外。墨衣扎紧袖口,拿着大扫把帮着清扫小院地面。
卓婉手上拿着抹布直着腰给墨衣鼓掌,“墨衣好厉害,扫的真干净。”
墨衣冷眼横了卓婉一眼。
青衣离开卓府,隐匿行踪走了半日来到一处荒凉的大宅。
“师兄,熊蜂蜜,十瓶。”青衣熟门熟路地在橱柜中翻出十二瓶熊蜂蜜,直接拿走十瓶。
青衣目的达到,把腰上的包裹扔到她师兄眼前。
梁思礼打开包裹,惊讶:“你把大财主的库房搬空了?”
青衣:“我家小姐的全部财产。”
“小财主没哭?”
青衣自豪:“我家小姐心有沟壑,不把这点钱看在眼里。”
第120章 120.借鉴()
卓婉睡的满足;在床上打了个滚;起床时脸上带着笑。
“秀衣~你今天好漂亮。”
软软糯糯的小嗓音里像是含着糖。
秀衣好笑地拍了下她的头,“嘴巴甜的擦了蜜似的。”
卓婉眉眼弯弯,笑的更甜了。
青衣端着洗漱用的热水进来;又给卓婉倒了一杯水;“睡饱了就这么开心?”
“嗯~”卓婉水灵灵的眼睛看向青衣;抓紧一切阐述内心真实想法的机会,“睡到自然醒是人生最幸福事情之一。”
卓婉看向秀衣,眨巴眨巴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秀衣笑着摇头。
卓婉叹气,七天只能享受一次的自然醒;美人娘定下来的规矩;没有通融的余地了。
不过;想想天不亮就起来读书的大哥和看账本的二哥;她还是很幸福的。
红衣天不亮就收拾好行李去南方的盯着以赵家为首的军队实力。
离开前;把她做好的小草发卡放在石桌上;让青衣转交给卓婉。
青衣把小草发卡别在卓婉的头上,“红衣昨夜给你做的,确实可爱。”
卓婉坐在梳妆台前,用手戳了戳用银丝缠成的小草,三指高的小草颤巍巍地晃了晃。
卓婉看着这根小可怜,笑的贼兮兮。
秀衣随着这根小草来打扮卓婉;从衣柜中找出简朴的棉裙给她穿;没有在她脸上进行刻意的妆扮;只抹了一层滋润皮肤的花膏。
青衣站在她的身后,慢慢地给她打理长发。
“小姐,摄政王什么时候回来沙城?”
“他说,我及笈的前一天晚上能赶回来。”
卓婉以为青衣在考虑及笈时的流程安排,继续道:“他还惦记着亲手给我梳发,我觉的这事儿悬,老爹肯定会看他不顺眼百般阻挠的。”
卓婉想着老爹在信里提到的女婿要求,勒安谦基本都满足了,就一条还不满足,追根究底,勒安谦没钱,即使她帮他攒着,也还差好多。
娶个她,差不多得有半个国库的彩礼。
青衣看向秀衣,秀衣点了点头。
“小姐,蛮族毒障逐渐消散,他们有可能在水里和风里洒毒,下游的老百姓会遭大罪。”
卓婉仰头看向青衣和秀衣,“需要我来解决?”
秀衣脸色严肃地看着她,“摄政王不在,这事儿需要小姐用城主这个身份出面。”
卓婉有点小兴奋,这等国家大事她还是第一次办。
卓婉压住这股即将喷发的小亢奋,谦虚道:“我第一次处理朝廷大事,业务不熟练,你们多提拔提拔我。”
秀衣和青衣都没想到小姐听到这些事儿后不仅不忧心还一脸兴奋蠢蠢欲动的模样。
卓婉矜持道:“有固定的办事流程吗?我能全部做主吗?”
“小姐想怎么做就可以怎么去做。”
卓婉回忆着在商场上产生利益冲突时那一整套流程,借鉴一下。
“青衣,我需要跟蛮族首领谈谈话,你有办法把我带过去吗?”
第121章 121.学堂()
仗着今个有国家大事要解决;卓婉顶着墨衣黑气沉沉的目光;比平时多吃了一半,吃饱了,才冒出点心虚;对着墨衣挤笑。
秀衣忍着笑;对墨衣道:“多吃些无碍。”
话罢;笑意从秀衣的眼中溢了出来,套用了一句卓婉的话,继续道:“小姐今日要解决国家大事。”
卓婉连连点头,头上的一根银丝小草也跟着不停上下晃动。
墨衣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小草,糟心不已;小姐到底是戴上了这根草。
“小姐;你知道头上插根草是什么意思不?”墨衣扫了眼其他人;其他人都低着头装作没听见。
卓婉奶萌奶萌地摇头。
“自卖自身。”墨衣凉凉地看着她。
卓婉一副醍醐灌顶的样子;她隐隐记得有这个说法;但她跟着大哥二哥巡查店铺的时候;都没看见头上插草自卖自身的。
卓婉本着求真务实的学术精神,追问道:“京都为什么只有牙婆,没有插草自卖自身的?”
墨衣被问的一愣,在京都确实没有自卖自身的,即使从京都走到沙城,他们也没碰见这种事儿。
秀衣揉了把卓婉的头;解释道:“京都戒备森严;活不下去来京都谋生的;在城门处就被牙婆子带走了。在京都里的人都知道没有营生没有手艺活不下去的,可以去卓府店铺找活儿,不可能逼到自卖自身的地步。”
在京都,如果路上有了这样插草自卖自身的,路上巡逻的官兵会告诉他们可以去卓府店铺找活计暂时养活自己。如果不听,那说明这个人可能别有居心的人,官兵便会抓起来调查审问清楚了再放人。
这几年下来,好巧不巧的,凡是被官兵抓起来的都是有问题的人,或者是逃窜的流贼,或者是靠谋杀主家盗走钱财的惯犯等等,渐渐的,京都就没了自卖自身的。
居住在京都,却活的穷苦的,没了心的直接把孩子扔给牙婆子得到一大笔银子,有心却养不起的就把孩子放到卓府店铺让孩子去做些跑腿轻巧的活儿,虽没有银子,却管饱还能学点手艺,跑到十岁,还能根据本事领工钱。
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卓府在京都的名声胜过了其他所有的权贵之家。也因这层原因,卓府虽是商户,官家小姐举办诗会或者其他丧娶之事,会送一份请柬到卓府。
这些请柬在别的家族可能是非去不可了,在卓府却有所不同,想去就去,不想去就给份礼。
卓府的当家人都看的明白,虽给了请柬,官宦出身的也是看不起卓府这种商户。
就如卓府的姑娘们参加诗会,轻的会碰上冷遇或者忽视,重的则会被嘲讽。
卓婉的二堂姐要强,越是这样,越要参加诗会,乐此不疲得在才华上碾压他们。
还是小团子的卓婉跟在二堂姐身后,递上千金难买的雪狼笔,再送上卓府生产的有价无市的飞香纸,等着二堂姐作诗把她们的暗讽诗讽刺了回去。
卓婉尽管看不懂这些诗,但她起码会察言观色,这个时候,她就一副萌哒哒的样子给二堂姐鼓掌助威,把一群官家小姐看的眼红气的脸红。
卓府老祖宗从下人口中知道了卓曦每次在诗会上都会与其他官家小姐闹的不欢而散,同样的,卓府的小子们也不爱去跟那些没本事却趾高气昂的公子哥一块玩。
老祖宗嘴上没有多说什么,只在李氏闹心小女儿一天到晚只知道贪玩贪吃时,把卓婉送去了官学,跟其他官家子女一齐学正儿八经的文章。
对于老祖宗的这个决定,卓婉只觉晴天霹雳,在老祖宗和了李氏应诺不限制她吃甜食后,她欢欢喜喜地背着小书包提着一篮子的甜点去官学了。
初到官学,夫子对这个仰头笑看他的雪团还算狠的下心,没有完成学业任务,该罚的时候罚,该打掌心的时候就打掌心,真正地做到了一视同仁。
夫子虽是严厉,耐不住卓婉是真的没有一点基础,一上来就背那些她连字都认不准的官学文章,她死命刻苦了两天,认清了现实。
“我知道自己即使熬一夜也不会记住夫子要求的文章。”
“其他人都提前在家学里启蒙过,我在他们辛苦认字背书的时候还满院子玩,背不会也只能认了。”
“但我还是孩子,只有好的睡眠才有长个子的希望,所以不能耽误睡觉时间。”
在矮墩子刚到李府,受惊发烧躺在床上时,卓婉跟他讲她在官学的光辉岁月。
“被打了两天的掌心,手肿成了猪蹄。我美人娘抱着我哭的天崩地裂。”
卓婉想起她娘掉不完的泪,无奈道:“你可能不知道,女人是水做的,哭起来很吓人。”
“美人娘哭的再凶,我也不能答应她从官学里退学,不限量的甜点就是我的梦想,为了梦想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病恹恹的矮墩子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扭过头来看着她,无声地催促着她。
卓婉趁机塞进他嘴里一勺药,语气甚是活泼道:“我老祖宗看到我的手,敲着拐杖要找夫子麻烦,不过被我劝住了。又不是只有我被打,丞相家的大孙子也照样被打,能有个视金钱如粪土、视权贵如无物的夫子是福分,要好好宝贝着。”
矮墩子被她有异于其他人的语气吸引,整个身子都扭了过来的,正对着她。
“我继续跟你讲,你自己喝药,我端的有点手酸。”卓婉把药给他。
矮墩子皱着眉头喝了一口,抿了抿嘴,看着卓婉,不再喝第二口。
卓婉也不催促,知晓他在等她讲她在学堂中的事儿。
卓婉盘着腿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