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在意,又不是第一次。”墨衣说着风凉话。
卓婉委婉地提醒道:“这一次比较严重。”
墨衣清凌凌地站在门边,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以后还会有更严重的时候。”
“说的也是。”卓婉肯定道:“他性格太羞涩腼腆了,容易受委屈。”
墨衣扭头,不想再跟傻子说话,糟心。
卓婉在火炉房又失败了第七十二次和第七十三次,被红衣喊了过来帮忙喂饭。
红衣捂着胳膊,“羞赧”道:“昨日没注意,睡了一觉起来,才发现我的胳膊也被摔伤,现在一动就疼。”
“你别动,好好地靠在这里,我喂给你。”卓婉小心翼翼地把小勺举到红衣的嘴边。
墨衣不屑地扫了一眼红衣的小把戏,抱着剑倚在榻上,小眠。
这几日里,红衣被卓婉伺候的上了瘾。
夜晚,她一身粗布黑衣,趁着夜色,飞马加鞭地赶入反贼内城戏耍对方。
白日,她一身棉质寝衣,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享受着卓婉端茶倒水的小勤快。
继脚筋扭伤、胳膊摔伤后,她又痛呼着肌肉挫裂,反正就是疼,下不了床。
卓婉大半的空闲时间用来陪红衣,小半时间炼她的宝剑,挤出来的时间来帮青衣泡制药草,还要抽出吃饭时间来鉴赏秀衣提取的香液,她忙的团团转。
红衣躺在床上无事可做,在她胳膊“好”了后,就毛遂自荐,帮忙写励志话本。
卓婉伺候的更殷勤了,甚至把自己藏着不舍得吃的花蜜取出来了一勺放入凉白开给红衣喝。
红衣喜甜不嗜甜,喝了一小口就让给了卓婉了。
卓婉喝着香香甜甜的花蜜水有点想念她的小伙伴了。
“明天用花蜜做点蜜糕送给他,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应该不生气了吧。”卓婉不是很肯定。
“可能不生气了。”红衣揣测着主子的心思。
在之前,她一直认为主子性情暴戾无情。
两年前,有一个刚进宫的秀女仰慕主子,耍心机让太后把她亲手绣制的手帕赏给主子,她认为太后的赏赐主子是不敢拒绝的,也认为她长得美艳又温婉贤淑,任何男人都拒绝不了这样主动的美人诱惑。
但秀女低估了主子的洁癖程度,为了不弄脏手,主子直接让侍卫把手帕烧了。在秀女不死心地半敞怀扑向主子时,他一刀砍了她的两条腿。待她从刑堂中出来时,已成一堆骨头。
很快,太后被荣养在皇室寺庙中,与秀女谋和之人皆在宫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主子的洁癖在她家小姐面前亦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亲眼见过主子拿着小姐的手帕擦嘴。
单凭这个动作,她要是还不知道主子对小姐的心思,她就成了墨衣挂在嘴边的傻子。
红衣想着主子近日的行踪,说道:“敌军有异动,他们与沙城边界的蛮族狼狈为奸,打算同时围攻,攻城迫在眉睫,他在前线振奋士气,不在城外。”
卓婉点头,担心地看向秀衣,“大哥是不是也去前线了?我就知道一有危险的事儿他就编瞎话哄我。”
秀衣责备地看了一眼红衣,无奈地点了点头。
卓婉眉头紧锁,低着头绕着屋子急促地转着,焦急道:“大哥也真是的,干嘛骗我,他要是上战场,我还能拦他不成!”
墨衣:“”就你这怂胆儿,不用怀疑,肯定会拦。
卓婉没亲自送大哥离开,心里慌乱,实在安抚不了心中的焦躁,一天都茶饭不思。
红衣看着她迅速灰暗下来的小脸蛋,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我带你去找大少爷。”
卓婉睁大了眼睛,“你脚不疼了?”
红衣睁着眼说瞎话,“青衣的药膏有奇效,只贴了一个时辰就腿脚发热,现在完全不疼了。”
“你等我一会,我去整理包裹。”卓婉跑向她的书房。
打开书房密室,铁甲刀剑,琳琅满目。
红衣看的眼热。
卓婉翻看兵器册,看着红衣的眼睛,认真问道:“这一次,他们是不是很危险?”不然,大哥不会瞒着她。
“敌军倾巢而出,冰河以北的控制权在此一战。”
“那我的十二个人能活下来吗?”
“五五成。”
卓婉沉默了半晌,大开密室门,“那就全搬出来送到战场上吧,人死了留着这些东西也没用。”
秀衣和青衣闻声走入书房,叹息着摸了下她的头。
五人合力把铁甲兵器装入马车中,留下小老太太看宅。印择天赶着马车,快速驶向战场。
六人到达战场,双方正对峙中,战火一触即发。
卓婉用轻薄如丝的软甲把大哥从上到下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他的眼睛和鼻子。
她又把青衣给她的药粉洒在大哥的身上,这才放下心来。
卓清任由小妹折腾他,待他被闷出了一身汗,问道:“这是什么药粉?”
“见血封喉。”卓婉恶狠狠地说着。
卓清轻笑。
“不要笑,这是青衣和红衣从小牙毒牙上收集的。沾上后,五秒毙命。”
卓清慎重起来。
“这是毒粉引子,这件软甲能让你避开对方的刀剑。如果对方围攻了你想要活捉,你就把这个瓶盖打开撒到身上,毒素挥发出来后,百米内无人能够生还。”
“能够持续一个时辰,足够我来救你了。”
卓清一改往日的温和,严厉道:“你回内城,不准在这里久留。”
“届时,全军出动,你能护着自己?”
“不要给秀衣她们找麻烦。”
“我不是前锋将士,自然不会陷入这种境况。”
卓婉想了想,觉得自己在这里确实是个明晃晃的靶子,“我马上回内城。”
卓清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侍卫沉默地看着这一副温馨的画面。
他只想提醒这只肥兔子,别把主子又给忘了。
卓婉郑重其事地坐在书桌前,展开头脑风暴——如何挣他一个亿?
脑洞太大的后果就是,卓婉在贵比黄金的宣纸上勾勾画画了一整天,也没得到一个切实可行的挣钱方案。
“好高骛远,脱离实际,漏洞无数。”卓婉对着宣纸,自我批评。
参考着卓府的实力,再考虑到如今的世道,卓婉每个方案只写了个开头就被她自我否定了。
找到一个符合时代进展的挣钱方案,着实的难。
卓婉揪了两把头上的毛,放弃了。
青衣探头看向书房,心疼,“小姐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墨衣看向青衣,眼神清冷。
青衣惭愧,“早知道小姐会这样,我就多留点钱了。”
墨衣:“下不为例。”
青衣叹气,用南山谷的内家功夫传音道:“一年接着一年的动荡,西北角蛮族也想分一杯羹,西北将士缺衣少食,我就想着多给点钱,也能图个片刻安稳。”
墨衣沉默片刻,“近来,各方势力都在卓府插眼线,主子是个什么计划?”
青衣瞪眼,“先说好。你跟师兄一个主子,别把我顺手归拢过去,我主子自始至终都只有小姐一个人。”
墨衣的眼神冰凉。
青衣翻了个白眼,“吓唬谁呢,你信不信我下一秒让你七窍流血。”
墨衣收回杀气。
青衣说的并非大话,她十岁就被南山谷掌门推为下一代掌门,后来,她待在禁闭谷底五年,如今,她的医毒之术已深不可测。
迎着夕阳,卓婉背着手从书房出来,步子沉稳有力。
“你们两个吵架了?”卓婉察觉她的青衣和墨衣之间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墨衣依然冷冰冰地站在门边,一声不吭。
青衣坦坦荡荡地点头:“吵架了。”
卓婉纠结了半晌,包子脸都愁出了褶子,她不太擅长调解这种人事纠纷:“你们两个谁错了?”
青衣仰着头瞟了墨衣一眼,“她的错。”
卓婉感觉屋子四周都冒着冷飕飕的风。
脱掉鞋子,爬到床上,披上棉被,卓婉问青衣:“你冷吗?要不要钻进来?”。
青衣瞬间笑容灿烂,踢掉鞋子被子里,胳膊紧紧抱住卓婉这个大暖炉。
卓婉拍拍青衣的胳膊,语重心长地劝解,“你比墨衣大一岁,要让着她点。”
第156章 156.大气()
淡定这是在防盗,购买比例不足70%;需要等4时。卓婉支着下面;听的津津有味,遇到老爹故意卖官司停顿的地方;她就讨好地揉肩倒茶。
卓正享受着小女儿的殷勤;一小口一小口地品抿着茶水;这茶水比寻常的更香甜三分。
“闯不过就不能硬闯。我又带着商队回到蛮族交易城;让随行医师用携带的中草药把这些马肉炮制了起来;味道虽然呛口;但治疗伤寒冻疮的效果实打实的好。”卓正不紧不慢地讲述着。
“赚回了本金?”卓婉捧场配合。
卓正点头;笑着捏了捏小女儿肉乎乎的脸蛋。
“赚回本金后,我就想起你的话,‘照顾动物要像照顾孩子一样精细’。”
卓婉腼腆地笑了笑。
卓婉小时候有一段时间痴迷于喂养小动物,她讲究喂养的科学性;定时定量饲喂食料的同时还撵着小动物们去跑圈。她以身作则,亲自跟跑。
卓婉以为她能养出强健凶悍的护院;而卓府的人亲眼见证了从街边捡回来的小可怜是如何地从瘦骨嶙峋变成圆滚滚的胖墩。
“人能穿衣抗旱;马也能穿衣抗旱。我用这笔钱买了羊毛和皮革;裹在马身上保暖。”
“过冰河需要三天。这三天难熬,撒一杯水就立马冻成冰块。三天走过来,再精细妥帖地照顾这批马;也死了一小半。”
想起那上百匹好马;卓正叹气。
卓婉和二哥对视一眼;达成默契。
马不重要;羊毛和皮革整理整理能搞大钱!
书房中,秀衣研磨,卓婉站着趴在书桌上,忘我地勾勾画画,各种奇思妙想跃然纸上。
尽管相处良久,已有心理准备,秀衣看到纸上简约清晰的生意脉络图,还是惊叹于心。自五年前,她便一点一点地探索卓婉的想法,时至今日,仍只是冰山一角。
卓明接过秀衣递过来的脉络图,顺着线条看,越看越是震惊,慎重地把脉络图递给大哥。
平静半晌,卓明感慨道:“小妹,你已成仙。”
卓婉捏着裙角美滋滋地转了一圈,“仙气飘飘,美如仙?”
卓清放下脉络图,笑道:“仙人不食肉糜。”
卓婉明智地带着秀衣离开书房,关于“肉”这个话题绝对不能在大哥面前继续下去。
卓府做生意注重一个“快”字,在京都其他商家得知京都第一首富卓府够来一批骏马之时,卓府的羊毛和皮革已经全部加工成了成品,打开了卓府的另一条门路。
卓府的大老爷们把所有的功劳都推到拿主意的卓明身上,而卓府大房的人都清楚,卓明的这些主意都来自于卓婉勾画的脉络图。
“小妹,你的小脑袋瓜是怎么长?这么聪明。”卓明戏谑着敲了下幺妹的脑门。
“哦。”卓婉内心平静的没有任何一丝波痕,她认为夸她聪明还不如夸她记忆力尚可。
“你给我说说,你都是怎么想到这些怪点子的?”卓明好奇地问着。
卓清也放下了手上的茶盏,看向小妹。
“人傻要多读书。”卓婉踮着脚尖,无奈地摸了摸二哥的头,“书上都有。”
卓婉把她书房的钥匙放到二哥手上。说实话,明明有白话文,她为啥非要学那些艰涩拗口的文章,白话文她一口气能看十本书,那些正儿八经的文章,她十天看一篇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为了阅读的愉悦性,她只看白话文,啃完一个苹果,正好一本书。
卓明和卓清拿着钥匙打开书房,不意外地看见硕大的书架被书本堆积的变了形。
卓清随便抽出书架上的一本书,一页一页地翻看,每页都异常的干净,整本书只在中间和最后有一两句话被墨水勾划了出来,其他地方无任何翻阅的痕迹。
卓清随即拿起其他的书翻看,有的整本都干干净净,有的被勾划出一两句,有的被勾的看不清原有的字迹。
卓婉吃着冻梨走进来,被满架子的书惊了一下,“这么多书了!”
卓明长时间不使用书房,就被卓婉征用了,她自个的书房就用来放置书本和无用的大物件,这些年来,这书房只有青衣和红衣进出,她自个也没想到她看的书已经这么多了。
卓婉感慨地摸了摸自个的脸蛋,“她为什么学识渊博?因为她博览群书。”
卓清好笑地扫了她一眼,接过秀衣递过来的湿巾擦干净手,捏了下幺妹肉嘟嘟的脸蛋。
卓正在这个战乱的时期走了一趟远门,看到都城外天灾人祸饿殍满地,深有感触,待羊毛和皮革成品销售一空资金回流,召集卓府的大小管事到祖宗祠堂。
彻夜的灯火透明,卓府所有的大小管事心中有了谱,横跨整个北方的卓府商铺开始进行大整改。
卓清以这批马作为契机摒弃了卓府一惯的中立立场向摄政王靠拢。
卓明不再外出,代替大哥规整京都生意,让卓清专心搭上摄政王这条线。
卓清这里刚主动伸出线头,墨衣就一身清冷地回到了卓婉身边。
卓婉摸摸墨衣的脸,“去哪里了?脸色这么憔悴。”
墨衣不吭声,一身的冷气。
秀衣闻到墨衣身上似有若无的血腥气,从香盒中掏出一瓶薄荷液,“好好洗一洗。”
墨衣接过玉瓶,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都没顾得上搭理卓婉。
“墨衣在生气?”卓婉问秀衣。
秀衣轻笑着摇摇头。
卓婉恍然大悟,墨衣又到了一月一次的‘沉默是金’时期。
除了主子,谁也养不起。
在侍卫略显诡异的注视下,勒安谦下马进入帐篷。
“何事?”
“兔子带着萝卜来串门。一路上,把萝卜送光了。”侍卫委婉地说明了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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