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界。
御凤寒立在那里，半晌，他回了人界。
他消失只是几天，但在人界却是过了许久，他回来时，枉死城已经兵临北齐城下了。
殷月明站在城墙上，看着下方和远处密密麻麻的枉死城的军队，面无表情。
几日不见，他似乎变得更为严肃，却也失了很多，比如对这个世界的信任。
看见了御凤寒，像是松了一口气。
“你终于赶在我死之前回来了。”殷月明淡淡道。
“你守得住的。”
殷月明冷笑一声：“师父走了，师姐去了，这江山，有何要守得？”
御凤寒一时有些沉默。
殷月明突然笑了：“只是我不明白，你们要的到底是什么？”
“要的是，你们这些人的命。”这话咋一看是挑衅，但御凤寒确实是在认真的回答殷月明。
“师姐如何？”
“她无恙。”
殷月明眼睛一亮，松了一口气。
看着御凤寒，神色有些复杂。
御凤寒猜到下面要发生什么，但他无权阻止。
“御凤寒，你可知道，再有几个月就是师姐生辰了。”殷月明看着下方大军，枉死城的军队看见了御凤寒，便没有动了。
“我本想在她的生辰上，喊她一声姐姐，她一直希望我喊她一句姐姐，只是我一直不肯，现在却想也来不及了。”
“这天下，说是皇族要守护它，皇族有这个义务，可是，真正守护的更多的，却是师姐，却是满门忠良的夜家。夜老将军付出了那么多，最后却死在了天下黎民手里。师姐为了百姓宁死不降，最后却被她护着的人逼得心灰意冷自尽而亡。”
“这天下，还讲道理吗？”殷月明眉目间有着几分不解。
他抚着怀里的小狐狸，突然放下了它。
“你也走吧，别和我一起死了。”殷月明温声道。
白狐狸看着他，神色有些复杂，突然跑了。
殷月明笑了笑，拔出剑，自刎了。
“将明帝安葬，以帝王之礼厚葬，不得偷懒，不得有差池，听见了吗？”御凤寒对着属下冷冷道。
那些人收起心里的歪念，忙道：“是。”
殷月明的死去，使得其他人呦哭不已，纷纷骂他没有责任心，就这样丢下他们不顾。
枉死城的人兴奋而叫嚣着，他们中间突然出现了似鬼魅，似行尸一般的生物，那些人却见怪不怪，只是北齐的人看见后纷纷尖叫起来。
火光冲天，御凤寒叹息一声。
城破了。
第95章 苍雪（）
里虽然春天已然笼罩北齐，但是天神山脉山巅仍是一片冰雪，浩天荡云间，一个白衣青年缓缓走来，他的笑容像是一杯温茶一般柔和温暖。
前方雪地上一只小白狐狸在哪里静静地待着，它看着帝都的方向，那里火光冲天，但在它的眼睛里，却还能看见浓烈的怨念和煞气在城上空聚集。
“小六，别看了。”白衣青年走过来，把小狐狸抱了起来。
手指一点它的额头，一道青蓝光晕钻了进去。
小狐狸把头搭在青年的胳膊上，闷闷不乐。
青年微微一笑，转身向着来的地方去了。
只是仿佛无形中有云梯一般，他踏风而行，直入苍穹之上。
殷月明张开眼，看见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看了看自己身上血迹斑驳的衣服，顿时有些受不了。
摸了摸，脖子上那道疤还在，那是他自刎时留下的。
他沉默了一瞬，很快想开了，四处打量，感觉十分新奇：“这儿就是阴曹地府？啧啧，这么热闹。”
“哟，姐姐快看，还有个新来的小生呢！”
“长得还蛮俊的。”
“是啊是啊。”
殷月明笑眯眯地回应，很快适应了这里，除了偶尔冒出来几个怨念过度变为厉鬼的“人”以为，其他和人界没什么两样。
只是。。。。。。
一个长得极为妖娆、身材高挑的女子拦住了他。
“长得倒是很俊，不如随了姐姐我？”
殷月明笑眯眯地，却敏锐的注意到当女子出现时，其他人之前对他指指点点的人很明显忌惮了很多，不敢再那么放肆。
“跟你走有什么好处吗？”殷月明问。
女子一愣，倒是觉得他颇为有趣，附身在他耳边道：“可是，不跟我走，你会被吃掉呢！”
殷月明顿时脖子一凉，看着周围的鬼看他的表情却是不太对，便战战兢兢地点头：“那就先勉为其难地跟你走吧。”
女子好笑地说：“勉为其难，你不用这么勉强，我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
殷月明一本正经的说：“不不不，美人邀约，怎敢拒绝？”
“噗呲，你还真是有趣，跟我走吧。”女子带着他离开了，走了之后，街上的其他人才敢露出贪婪的表情。
“看那小生一身的阳气，还没受到这阴界摧残，要是补食了他。。。。。。”那鬼舔了舔嘴。
“是啊。”其他鬼也纷纷露出向往的表情。
女子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居舍。
是一个别致的小院，殷月明却感受到了阵法的存在。
女子有些惊讶地微微侧头：“你还懂阵法啊！”
阵法是姜镇教给他的，虽然夜轻歌不怎么学这个，但是他学的还是挺轻松的，所以也就多学了些，到了这里，很轻易地就感知到了阵法。
而且还是高阶阵法，不过虽然殷月明知道这是高阶阵法，但当时也只是作为了解没有细学，所以也不会破解。
女子带着他来到院子中央的石桌那里。
“坐吧。”女子指指石凳。
殷月明不客气地坐下。
“你是新死的吧？”女子突然问。
殷月明：“。。。。。。”
“你这个话问的也太奇怪了，虽然很有道理。”
女子直接跳过第一句。
“看你可怜，勉为其难告诉你这里的生存法则吧。”
殷月明立刻坐好，洗耳恭听。
他看得出来，这个女子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有“吃他”的意思。
女子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神情鄙夷：“我会想那群人一样吃你？你不知道鬼噬鬼时有多丑。”
殷月明：“。。。。。。了解”
“每个新来的鬼，都会有一块身份牌，吃得鬼越多，牌子颜色越深，从最开始灰色变成白色，在慢慢变成红色，吃的越多越亮，最后是黑色，据说还能变成金色，变成金色就是一方鬼王。只不过。。。。。。”女子拿起茶杯悠悠然喝了口茶，完全没有说话说半截会急死人的意识。
“只不过什么？”殷月明问。
“只不过，当你在变成红时，就要小心了，那时候，阴界鬼使，还有黑白无常就会把你记下来，伺机杀了你。”
殷月明皱眉：“所以是在维持一个平衡？但这个平衡的顶点不能超过官府的最低点？”
女子有些诧异，看了他一眼，捧杯笑道：“聪明。”
“那我怎么没有牌子？”
“鬼使办事效率太低了呗。”女子不在意。
她起身：“行了，这府里还有一间屋子是空着的，我平时也经常打扫，看你也无处可去，先住下吧，便宜你了。”
殷月明眼睛一亮：“多谢。”
“不客气，”她顿了顿，“我姓苍，名雪。”
突然，她像是突发兴致：“要不你拜我做师父？”
殷月明想也不想的摇头：“我已经有师父了，不想有第二个。”
“啧啧，那认我为你的老师总可以吧，毕竟我告诉你这么多，你以后还有很多要请教我的。”苍雪笑着。
苍雪人如其名，虽然长得妖娆美丽，但穿着却如松如兰，妖娆中带着清冷的不可侵犯。
一袭青松石色衣裳衬地她皮肤白皙，眼睛里更是一汪冷泉，映着这阴界的鬼魅魍魉，却仍然平和而无波澜。
殷月明不知为何，觉得苍雪平时一定很寂寞，她和这里格格不入的样子。
“好。”心一软就答应了。
苍雪笑了：“那以后你就喊我老师吧。”
“是，老师。”苍雪看起来比他大很多，喊老师也是应该的。
苍雪让殷月明去房间休息，自己去了阴司。
“哟，稀客啊。”阴司掌事皮笑肉不笑。
“客气了，我来替我的学生拿个牌。”苍雪笑道，“阴司的办事效率令人不敢恭维，所以只好亲自来拿。”
“你的学生？”那人有些吃惊，但也并没有太过激的反应。
“是啊，新鬼殷月明，他的牌子我亲自来拿了，赶紧准备了给我吧。”苍雪淡淡道，脸上礼节性的笑消失了。
一种强势的压迫感传来。
“你别忘了，我可是黑玉鬼，红玉时你们没能杀了我，现在，还有什么意见吗？”苍雪笑着，笑容里却满是凛冽的杀意。
那掌事干笑，笑容冷冷：“当然不敢。”
第96章（）
废城。
“行了，轻歌，这几日看你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去和你的几个叔叔学艺去。”言修在一家人吃早食时说。
夜轻歌嘴角一抽：“爹，我这才回来你就赶我走？”语气破是委屈和控诉。
言修尴尬地咳了一声。
“没事，你哥哥也要去的。”夜棠安慰她。
“人倒是很齐，不过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吃饭了？”一袭华丽紫衣缓缓而来，人未到，悦耳动听的嗓音却已传来。
“冥叔叔。”夜轻歌眼睛一亮。
“歌丫头。”冥走过来，自然地揉了揉夜轻歌头发。
一旁的言修和言朔就不高兴了。
言修冷冷道：“冥，把你的手拿开。”
“就是。”言朔帮腔。
冥也不气，看着夜轻歌：“快吃吧，吃完就要走了。”
夜轻歌一愣：“这么快？”
夜棠一顿，说道：“是我让的，轻歌，那些是你迟早要学的，娘希望你能早日学会了，然后彻底没有包袱的回来陪我们。”夜棠眼里也是不舍。
夜轻歌抿唇：“好吧。”她抱住夜棠胳膊，不太高兴，有些闷闷不乐。
夜棠轻轻拍了拍她以示安慰。
吃完饭，冥就把夜轻歌和言朔带走了。
“我们八人加上你们的父亲，总共九人，各有所长，不过世界万千术法，不过分为攻、防、辅、疗。”
“攻，分正面进攻还有类似刺客一样的刺杀。”
“防，基本上是防御。”
“辅，类似于增益、加成、削弱、压制这一类的。”
“疗，极为治疗。”
冥微笑着和他们介绍。
“九人虽然各方面都是全能，但是技术毕竟分为熟练和专精，所以各有所长，怎么选就看你们想主修那一方面。贪多嚼不烂，我建议你们好好选。”冥这是在提醒夜轻歌。
夜轻歌也知道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开始沉思。
她本身就会一些医术，可以去墨漪那里学医毒，然后，唔。
言朔突然问：“听说风云阁里有一处试炼之地。”
“对。”冥点头，抬手把玉龙车车帘撩起，看着外面的云海。
“试炼之地倒是个不错的历练的地方，等你学的差不多时，会让你们进去磨炼一下。”冥笑道。
“恩？”言朔有些疑惑。
冥看了他一眼：“但是，那个地方还不够，还不能让你们得到很好的磨炼。”
“那什么地方能？”
冥似乎轻微一顿：“神墟。”
“神墟？”
冥却突然把食指竖在唇前：“嘘，这可是一个秘密，关于神墟的事，你们最好别多问。”
言朔还想说什么，夜轻歌直接一个肘击击向他的腹部。
“知道了。”夜轻歌点头。
冥满意的点头。
“想好了？”冥看夜轻歌的样子，应该是做出了选择。
“恩，我要跟着墨叔学医毒，还有跟着冥叔叔学音术。”夜轻歌眼睛都不眨地说。
冥靠坐在那里，笑了：“丫头野心不小，一来就想学走我的绝学。”他抬手支起头，紫衣潋滟，眉目俊美。
夜轻歌眼睛一亮：“冥叔叔真好看。”
被夸好看，冥也不恼，只是言朔却黑了脸。
“你一个女孩子能不能矜持一点。”言朔指责道，对夜轻歌这种行为很不满意。
冥确实长得好看，俊美的人一般会有些阴柔之感，可他却没有，虽然心里不甘心，但是天界第一美男子的称号确实名至实归。
不过，长得再好看也不能这样骗他的傻妹妹。
在言朔眼里，冥就像是一条大尾巴狼一样不怀好意。
“你呢？”冥问言朔。
言朔一愣，然后赌气：“没想好。”
夜轻歌翻了个白眼。
冥于是转头对着夜轻歌说：“那我先和你讲讲音术吧。”
夜轻歌立刻正襟危坐。
“音术，是因声音为媒介，传达感情、力量。两者配合运用的得当，可以以声杀人，也可以以声迷乱人心智，还能干扰到对方行动。”
“有九重境界，一阶寒水，二阶寒冰，三阶寒雪，四阶落泉，五阶共鸣，六阶声泣，七阶霜感，八阶同心，九阶皇盛。”冥笑着缓缓道，玉龙车内的焚香清淡，声音也袅袅其中。
“那冥叔叔？”夜轻歌眼睛亮晶晶的。
“我是七阶霜感。”冥淡淡一笑。
“七阶其实已经很厉害了，天界应该只有冥叔叔一人是七阶了。”夜轻歌笑眯眯道。
“不。”冥缓缓摇头，眼里有些复杂。
“还有一个人，他可能是八阶同心，也可能已经突破了，成为九阶皇盛了。”冥道。
“什么？”夜轻歌难免吃惊。
冥看着窗外云海，软白一片，阳光透过，镀了一层淡金。
“那个人在九尾狐族，是那里的九尾一脉的管家，他在音术这方面颇有心得。”冥道，眼里没有什么不甘心。
“可惜他甘愿做一个小小的管家。冥神色有些怅惘。
夜轻歌安慰他：“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或许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生活。”
只是心里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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