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传说之七凰- 第49部分

　　　　禀报的人中气十足，一脸高兴，下面的人接了他的折子递给赵晋，赵晋在递给华擎，华擎面上的笑彻底散开了来

　　　　“好，不愧是无极的战神，了不得，告诉末樾，他若是平了司州叛乱，朕重重有赏”

　　　　周原的心凉了，料定今日是不可能劝皇上将三皇子放出来了，只得识趣地退下。

　　　　宣政殿内的消息传到了安和宫，陈妃气得直跺脚可是也无可奈何，皇上不喜欢华然，一旦不重用他哪里还有多大的机会。

　　　　华音倒是个最镇定的，华然是她看着长大的，有多少本事她看得出来，偏偏她母妃一直以为华然才是堪当大任的人。

　　　　母妃，有一天终究会证明你是看错了的。

　　　　“咳咳咳”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所有的大臣一退出宣政殿华擎就捂着心口剧烈地咳了起来，赵晋忙紧张地上前去替华擎顺气，紧张地问道

　　　　华擎摆了摆手，面色并不好看

　　　　“无碍，可能是昨夜着凉了，待会儿去太医院宣赵太医来瞧瞧就是了，现在战场和灾情才是要紧，眼看着要入年下了，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他说完话又剧烈地咳了咳，赵晋点了点头，递了茶给华擎，给下面的太监使眼色，那太监赶紧去太医院请太医

　　　　“皇上，可，您的寿辰也快了，今年的寿辰你打算怎么办，交给谁去做。”

　　　　华擎喝了一口茶，呼吸好歹顺畅了些，但是眉头却蹙紧了

　　　　“今年的寿辰就算了吧，最近无极不安宁，到时候叫几个皇亲在宫中摆个宴就是了，别折腾。”

　　　　去年他的寿辰还是华若替他办的，而今年的这个时候华若已经除了皇籍，单是想起这件事，他都没心思过寿辰。

　　　　赵晋端了茶杯退下道了一句是，最后目光忍不住看了一眼在短短时间内苍老了许多的皇上。自打万凰公主走了以后，皇上的朝政比以前多了许多，不仅如此，偏偏今年无极还是多，几个皇子也不安分，气得华擎白发都添了几根。

　　　　唉，若是万凰公主还在的话就好了。

　　　　“哈秋！”

　　　　华若捂着嘴巴打了一个喷嚏，云蔺一下子紧张地蹙了眉头，将她的手放在手心里一试，果然是凉的。

　　　　“快些入屋去，外面这样凉，放心，今天我很快就回来了，趁着这几天还不是太冷多打几天猎，过几日到了年关我就在家里陪你看雪。”

　　　　她扬着头笑了笑，拉着他的手

　　　　“无碍的，我想送送你嘛，夫君天天打猎那样辛苦，一定要小心啊。”

　　　　云蔺一下子展了眉头无赖地笑了一下，宠溺地刮了一下华若的鼻头

　　　　“能有娘子这么心疼我，便是再辛苦也值了。”

　　　　这下子华若也被他逗乐了，扬唇笑着，满心欢喜。云蔺松了华若的手转身即将要去打猎，他走一步华若就在身后跟了一步，他似乎是听到了华若的脚步声，一下子转过头来，拧了眉头

　　　　“不许再跟着了，快些回去，别着凉了。”

　　　　华若终究是坳不过云蔺，成了亲以后才越发觉得云蔺的脾气比任何人都倔，她今天要是不进屋恐怕云蔺就直接把她先“送”回去再去打猎。

　　　　“好了，我回去啊，若是待会儿雪下了起来一定要立刻回来，不然我就来山中寻你。”

　　　　有几次云蔺为了打一只好一点的猎物，硬是挨着大雪在山里面待了许久都没回来，后来华若忍不住去山里面寻他，云蔺当时紧张地脸色都变了，后来还是将她背回来的，自打那次之后云蔺再不敢在山中待的久了，怕她又去了山中会有危险。

　　　　“好。”

　　　　他闻声允诺了华若，而后转身往茫茫白雪的深山走去，走了两步还要回头看两眼华若是不是进了屋，华若没有法子，只得回屋去，屋中的小炉还窜着火苗儿，燃的正盛。

　　　　透过窗户去看快要消失的人影，她的眉眼里都带着温柔的笑意。然而笑意没有持续多久，眼中的担忧就凝聚了起来。

　　　　最近华擎的寿辰快要到了，也不知道今年他的寿辰会如何。当初她替云蔺顶了罪，只想着云蔺要安然无恙，却忽略了她父皇该多气恼多愤怒。

　　　　“父皇，女儿不孝，希望你今年的寿辰也能如往年一般热闹。”

　　　　她坐在火炉旁边，拿起旁边云蔺的衣服，并不好的布料，而且已经裂了一道口子，可是洗的极为干净，上面还有淡淡的清香。

　　　　她用针线仔仔细细地缝着，每一针都极为仔细，想起她和云蔺离开了帝都后的一切，从两个人住在破烂的木屋里面到现在成了亲，好像一场幻梦一样不真实，有时候午夜梦醒的时候她都会睁开眼睛去找云蔺，发现他在身边的时候才会觉得安心，紧紧攥着他的手才能安心地睡去。

　　　　总是觉得这种幸福太过于短暂，太过于虚幻，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什么就会将他突然摧毁。

　　　　她不想要高高在上的权势，只愿能这一辈子都能和云蔺这样平静地渡过。

　　　　她为他丢弃了一切，他因她释然了仇恨，所以前半生的纠葛恩怨就让它这样散尽吧。她如今只是想过一份平常百姓的生活，想着有一天能像韩大嫂那样也替云蔺诞下一个孩子，两个人一起牵着孩子的手坐在星子璀璨的夜空下说着话。

　　　　“华若妹妹，你在吗。”

　　　　门外韩大嫂的声音打断了华若的思绪，她立时站起来去开门，只见韩大嫂一身风雪，很匆忙的样子。

　　　　“韩大嫂，出什么事了吗，你先进来，外面冷。”

　　　　韩大嫂退了披风，一面走进来一面道

　　　　“最近朝廷又开始征收赋税，数目还不小，以前云兄弟说你们是从其他地方来的，许还没有入户籍，所以官兵来了，躲着些就是了，反正这间屋子是你韩大哥以前打猎用的，他们也挑不出什么。你和云兄弟刚刚成亲不久，能省些是一些。”

　　　　朝廷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征收赋税，以前征收赋税都有固定的日期，也不会在其他日子增加赋税，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华若在心中千回百转一般，眼中染了些紧张，望着韩大嫂道

　　　　“为什么今年会突然增加赋税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啊，听说狄族今年犯无极犯地厉害，朝廷边关的战火打从夏天的时候就没熄过，边关需要大批粮食，这不，在这个关头，还有许多地方流民开始动乱，又要派人去平乱，需要一大批军费。反正华若妹妹你多注意些就是了，你韩大哥今儿个没去打猎我怕你们不知道撞上了收赋税的官差，记得我给你说过的，自己小心些。”

　　　　韩大嫂不断说着，华若的脸色已经开始变了，眉头拧在一起，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对韩大嫂道了一句谢。韩大嫂惦记着家里的孩子，也没说两句就走了。

　　　　怎么会这样，无极今年怎么会这样多事。往年冬天虽然也有灾情，可顶多就是多些流民乞丐，不会暴乱啊，今年明显出事了，而且还是不小的事情。

第七十三章　华擎病重（）　
“在想什么？”

　　　　云蔺自身后抱住立在窗前发呆的华若，他发现自从昨天回来华若就有些奇怪，但她一直坚持说没事，他也没有深问。

　　　　华若侧首望着身后的云蔺笑了笑，早已掩去刚刚眼中的沉思，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万凰公主，现在突增赋税，心里终究是惦念无极的黎民的，还有她的父皇。

　　　　“没事儿，就是想着又到了冬天，日子过的可真快，阿蔺，记得吗，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这样的雪天。”

　　　　他其实是看透了她眼底藏起来的情绪的，不过并不想强迫她说不想说的话，便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是啊，那是我第一次来帝都，没想到我第一次见你就差点伤了你的性命，现在想起来那一切都是后怕的。”

　　　　要是当初他真的杀了华若，今日还不知道是如何一番光景。

　　　　她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面，往云蔺怀中蹭了蹭

　　　　“我不信命，不信神佛虚妄，可是阿蔺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些事情是注定一样，躲不开，避不得，既然发生了，我们就去面对吧，既然过去了，我们都忘了吧。”

　　　　她并不想云蔺记得他对她的伤害，那样他一样也会记得雍州城的一切，无论是愧疚亦或是痛苦的回忆，她都希望终有一日会完完全全在他的生命里消失，有朝一日他会放下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

　　　　他的下颚抵在她的耳侧，眼眶渐渐泛起了些红色，他明白她想要说什么，就像她懂得他的悲伤难过一样

　　　　“好，阿若，我答应你。”

　　　　他没有告诉她，其实在她甘愿为他舍弃一切的时候，执迷不肯散去的恨意和痛苦不堪的记忆已经渐渐地在他的心中埋葬。

　　　　他的娘亲为父亲殉情的临死前告诉他说叛乱已成事实，让他忘了一切重新开始生活，而在被仇恨隐蔽的日子里他一直不肯去想那句话，因为觉得那样就对不起雍州城已死的将士和父亲。

　　　　现在他也开始明白了，所有的恩怨仇恨都是有因果的，会有杀戮，会有仇恨，但是不应该有祸及牵累。他父亲为他的叛乱付出代价，也让那么多人丢了性命，他的执迷也只会导致一样的结局而已。

　　　　如今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已经离他远去，他似乎已经走出来了。

　　　　他面前这个女子是她的妻子，是甘愿舍了性命护他的人，余生的光景里面，他不可以辜负她。

　　　　“阿若。”

　　　　他将她的身子扳过来，眸中含着温柔的笑意

　　　　“告诉我，是不是因为皇上的寿宴将近你惦记他才会魂不守舍。”

　　　　其实父女亲情是人之常情，况且华若母妃死的早，华擎又对她很好，这么久见都没见过她父皇，心里惦念也是平常的，恐怕她是怕他知道了心里不高兴才一个人闷着不说。

　　　　华若望着云蔺好看的眸子，想撒谎告诉他不是，可是到底没有，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云蔺轻轻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一下子笑了

　　　　“傻姑娘，你记得成亲那天说过什么吗？”

　　　　华若望着云蔺，一脸的茫然，不明白他要说什么

　　　　云蔺唇角的笑意一点点变成认真，望着她道

　　　　“你说过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你我既是夫妻，有什么不可以说的。我会放下过去的一切，不会再一直执迷不悟。他是你的父亲，虽然是他下的令斩杀雍州城叛将，可是说到底也是我父亲谋逆在先，或许身为人子我没办法轻易地原谅，但是你是他的女儿，我怎么会怪你惦记他担心他呢。”

　　　　这近十八年的光景，她不知道一个人面对了多少，如今他是他的夫，便不能什么都让她一个人受着。

　　　　华若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子，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她一下子扑到云蔺的怀中紧紧保住他，眼里是欣喜和感动。

　　　　“阿蔺，谢谢，谢谢你。”

　　　　云蔺眼中的笑意温暖地可以融化冰雪，宠溺地揉着她的头发，

　　　　“娘子若是真的想感谢为夫的话，就早点替为夫生个一儿半女吧。”

　　　　话音刚刚一落就将怀里的人，华若猝不及防，低呼了一声，一抬眼正对上云蔺狡黠的眼睛，无奈地摇了摇头。

　　　　窗外雪花簌簌落下，漫山遍野一片洁白。

　　　　随着年关的一点点接近，整个无极都沉浸在了新春的喜气当中，各处都是红色的剪纸和灯笼，整个大街上喜气洋洋的。

　　　　云蔺一手执了华若的手，一手提了买好的各种灯笼彩纸和吃食。华若满脸都是笑意，正和韩大嫂说话

　　　　“华若妹妹，你夫君可真疼你，你看看他牵了你的手一路都舍不得放开。”

　　　　韩大嫂边说着边含笑瞄了一眼云蔺拉着华若的手，华若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正打算从云蔺的手中抽出手来，云蔺一下子攥得更紧了。帝都值年关人多，他怕她被人群冲散了，从头到尾一直拉着她的手，即使都已经快要回家了也不愿意松开。

　　　　这时候韩大哥走过来执了韩大嫂的手笑道

　　　　“你这是怪我不疼你了？”

　　　　韩大嫂一恼，伸手打落了韩大哥的手

　　　　“去你的，大庭广众的，别胡说八道。”

　　　　她虽这样说着，不过脸上的欢喜却是不言而喻，华若和云蔺看着他们两个人而后相视一笑。

　　　　不多时已经到了韩大哥的房子前，云蔺终于松了华若的手，拱手对着韩大哥笑道

　　　　“今日多谢韩大嫂替我们挑了好些东西，等到过几天韩大哥一定要带韩大嫂来我们那儿喝一杯。”

　　　　韩大哥摆了摆手

　　　　“无碍的，反正现在雪大她闲着也无事，这不，我家也买了不少东西。到时候我一定过来喝几杯，年下这几天少不了叨扰你，到时候云兄弟别嫌弃就行了”

　　　　韩大哥一说完，众人哈哈大笑了起来，而后云蔺重新执了华若的手往家里走，待走到陡峭的时候停了下来

　　　　“怎么了？”

　　　　华若不解地抬头问他，云蔺勾唇一笑，走至华若身前微微屈下身子

　　　　“雪大路滑，我背你。”

　　　　华若笑着去推云蔺的后背

　　　　“多大的雪啊，我都走习惯了，快起来，别闹了。”

　　　　云蔺依旧保持着微微屈着的姿势，侧首望着她

　　　　“不要，阿若，我想背你一次。”

　　　　以前天天打猎，她一个人在家里操持家务，还要洗衣做饭，本来白嫩的手都磨出了茧子，好几次在晚上睡着了以后，他睁开眼睛挑了油灯，安安静静看着睡在身旁的女子，看她安静的眉眼，看她布了冻疮和伤口的手。

　　　　这个曾经是金枝玉叶的女子，如今为了他卑微至此，他好像都没有为她坐过什么。

　　　　他说话的时候很认真，华若迟疑地瞧了一眼有些陡峭的山路，眼中都是担心

　　　　“这山路太陡了，阿蔺，等待会儿到了稍微平缓一点的地方你再背我吧。”

　　　　云蔺摇了摇头，眼中尽是坚持

　　　　“你难道怕我会背不动你走这一段山路吗，我可是还要陪你走一辈子呢。”

　　　　山中的风刮了细碎的雪花散落在他的身上，他保持着那个姿势，一直等着她的回应，华然侧首笑了笑，攀着云蔺的脖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