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以明说的平静,苏若洵听着也安静,这静在说完后一直维持着,谁都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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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女子中像卞守静那样不爱美的真是少之又少,所以首饰这样重要的东西无论在哪都会有人愿意买,加上刘延姝是刻意挑些繁华之处的,就算作坊已经有些应付不来这样庞大的需求,那银子还是源源不断。'。。l'
“你不要去找个大作坊吗?我昨日去看了,她们的眼睛都熬红了,我看着可怜。”苏若洵闲来无事带了令以明去同刘延姝在茶坊喝茶,刘延姝听了这话,挑眉,“这么可怜?那就歇着吧,自今日起,所有铺子都关门,直到过了下月十五再开吧。”
“自今日起?”苏若洵略有些诧异,看向令以明,问道:“还有几日才到初一?”
“自今日起到过了下月十五不多不少正好一个月。”令以明平静的说着:“一歇就歇一个月,就这么有底气?”
“就是,年节时都是要置办些新东西的,这个大好机会,为什么要错过呢?”苏若洵垂眼看着椅子上的毯子,连茶坊的椅子上都换了新的,那么那些自己用的东西岂有不换的道理。
“你是想顾全所有人,而我只想顾那些手里有大把银子的。置办些新东西是不假,可你也说了,她们累了,就算你每日想出个新花样让她们做,那也跟不上我们的速度了,不如让她们好好歇歇,顺道吊吊她们的胃口。”
刘延姝喝了口茶,“不是真的歇息一个月,只是年节时候总该让人歇歇,现在还有十几日,暂且让她们歇上个三五天,你不是说想好了几个花样吗?那就让她们一口气在余下十日里赶出一批货色来。。l”
“务必要雍容华贵的,不是的话你立马在这几天改改,最好多几个花样,年节时,谁都不愿意穿着旧衣裳用着旧首饰,都要是新鲜靓丽的才好。加上就十日里赶出来的也多不到哪里去,物以稀为贵,卖完就关门,等到十五后再开,而你呢,在这段时日里就好好想想花样就好了。”
对于铺子的事,除去自己那间,其余的苏若洵都是完全听刘延姝的,以往刘延姝是不会与她说什么的,今日还是头一回说,她明白刘延姝的意思,可还是有些担心。
刘延姝家大业大,虽然首饰赚得多,可说不定也比不上别的,刘延姝可以放手一搏肆意吊胃口,可是她不行,她就只有这间铺子。
让人歇歇,然后在十日里赶出一批来,事前毕竟放出风声年节就这么一匹,到时有人看上眼的话一定会出高价,刘延姝的意思,就是知道她们一定是要买的,不如就趁机狠狠赚一笔,既满足了自己的钱袋,又照顾了作坊里的人。
听起来是不错,可是万一这次的货色别人不喜欢呢?
“好吧……”苏若洵深吸了口气,“那我这几日再抓紧看看还有哪不足的,想好了叫人拿着样式给你看。”
“嗯。”刘延姝稍稍皱了眉头,年节事原本就多,现在又多了一桩,“还有,年节的时候,你若得空就来我府上一趟吧,蠢的人太多了,竟然有人说你我不合,时不时就拿这事来烦我,你来一趟,好打消那些人的念想。”
“嗯。”横竖她过年节应该算是清闲的,去热闹一趟也不错。
“带上我。”听到这,令以明按耐不住了,握住苏若洵的手道:“人多的地方,有我在会好些。”
“呃……”苏若洵看向刘延姝,刘延姝失笑着点了点头,她这才再看向令以明,“你一天天的也忒黏人了。”
令以明不语。
那日他说男宠一事,认真归认真,他心底里还是相信她不会那么做的,只是她事后一句话也不说跟没听见似得,他一下就慌了。
她那是被说中了心事而心虚,还是无语透顶?
她之后再与他说话时好好的,一点无语的迹象都没有。
不管如何,男宠一事都是绝不能发生的,即使发生了,他也要把那男宠趁早赶走。
他现在就是在彻底的控制着这件事,她去哪他都要跟着,绝不能让她和什么俊俏的公子看上眼,尤其是去刘府,刘家是什么地方,年节时一定热闹的不行,万一那其中就有什么小公子看上她甘愿当男宠或是有些面容清秀的小厮被她看上了,那就不好了!
他自认长得尚可,他跟着去,若是有哪家小姐盯着他看,她一定会注意的,若真如他意就再好不过了,他不喜欢别人太过赤裸的看她,她也不喜别人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到时候真有那样的情况,她肯定会一直注意着他!
抱着这样的想法,数日里,苏若洵在研究着簪子花样时,令以明就去看自己哪件衣裳穿着最好看,等到要去刘府那日,他穿上那件衣裳,还强硬的逼着苏若洵与他穿差不多颜色的。
年节是很重要的,他们家里早就布置好了,令母因为身子不好的缘故,所以也只是待在家里,看看那些红艳的颜色感受一下喜庆,听他们说要出去,还开玩笑说让他们好好去逛,回来告诉她年节时街上有什么好玩的。
一一应下后,苏若洵带着令以明去刘府了,果不其然,刘府简直能用人满为患来形容。
刘延姝安排苏若洵与令以明先去歇歇,等到人没那么多时,再请他们一同出来。
走去歇息的路上,遇到了不知哪家小姐,身后恰好跟了个清秀小厮,苏若洵看了几眼还与那小姐打了照顾说了几句话,令以明见状,一直在旁默不作声。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小姐,刘小姐在等您。”
就在这时,那小厮提醒了正在和苏若洵说话的小姐一声,那人一怔,连说还有事就不多说了,苏若洵笑着目送那人离开,等人走远了,她道:“那小厮不仅长得清秀,声音也很不错啊……”
“有我好吗?”令以明冷着脸,“不过是平头正脸些。”
“这就不对了,有人爱山自然有人爱水,你就是英气的,那小厮在这上头是比不过你,可他清秀啊!声音还比平常男子柔些,这点你就是不及他的。”苏若洵瞄了眼令以明的神色,笑着往前走,“算了,多说无益。”
令以明轻哼一声,跟上苏若洵。
他在都这样,不在岂不是就直接问多少银子能买下了?
所幸他是跟来了!
【257】()
苏若洵庆幸即使令以明冷着脸她也能从他的眼睛分辨出他所有思绪,比如现在,他冷着脸如往常不出声时一样,可从他那眼睛,她立马就看出来他现在有多生气。。l''
令以明这个人想的事情与别人总不大一样,别人若能有像她一样这么不黏人又能养家还颇有姿色的妻子,那肯定是只顾着高兴,哪里会管什么男宠不男宠的。
他的思想独特,所以他就是他,能让他想的这么稀奇古怪的是她,他们两个怪人在这方面可谓是互相祸害,绝不牵连他人,算起来也应该是积德了。
她爱胡思乱想,他也不输,好端端的连男宠那样的事都想出来了,而且他当时估计是顾及面子所以带了点玩笑的意味,她要只是当场笑话他多想或是保证绝对不会的话也不能严肃到哪里去,想必他是不会打消疑虑的,倒不如就让他提心吊胆一回。
给点苦头让他自己受着,之后再端来几大盆子的蜜饯,这样的法子比无缘无故赏蜜饯比起来,定能叫他安心许多。
一方面是个计策,另一方面,则是满足她自己。
令以明在她面前已经有很久都不曾露出这种弱势的样子来了,自成亲后他就跟有高人指点一样通了夫妻之道,老道的让她不明所以。
之前那么害羞的一个人,成亲后突然变得老道,若说是名正言顺后没有了任何顾忌那还是稍微能说得过去了,可是她最喜欢的样子说没就没了,多少就成了个执念。
他现在能张口就来那种肉麻兮兮的话,但她知道,若是要他解释什么掩盖什么的话他也还是一窍不通的,就连他真正担心的她会不会找男宠一事,他也没能认认真真的与她谈。
玩笑是有度的,她有自信自己能在那个度里尽兴。
冬日里下雪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也就是苏若洵与令以明进了屋子喝了两口茶的功夫,外面又下起雪来,原本地上就还堆着雪,现在肯定是要下人清一清才能走的了。'。。l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被这么一耽搁,你猜她多久能过来?”
自从与刘延姝合作,苏若洵就常常往刘府去,虽然始终保持着只是存在利益的关系,但是这和她对这地方甚是满意并且当成自己家一样随便是不冲突的。
现下,苏若洵就跟在家一样,枕在令以明腿上,令以明手肘抵在扶手上撑着头,垂着眼看她,“他们方才好像是赏花,估计得再有一阵子。”
“我猜她马上就该到了,她哪里是那种会浪费时间的人……”
话音刚落,门外就有人声,待刘延姝进了屋走到炭炉边暖了暖手后,回过头看罗汉床上的二人说道:“等很久了吧?趁着下雪,那些人嫌地滑要雪停了再清清雪的功夫我才得以抽身,等一下雪停了再出去吧,也快到午膳时候了,到时候你出来露个面就好了。”
“嗯。”苏若洵欲腾个位置出来,刘延姝见状坐在一旁的鼓椅上道:“不用了,我坐这就好了。是了,这次的货卖的很不错,往后的一批绝不能比这次差,即使不能再好看些,也要不相上下,可以不华贵,但务必新鲜。”
“其实首饰这些东西,能用的花样来来去去都是那些,是可以有新鲜的,可是太新鲜的,我又怕不被接受。”苏若洵拿出自己琢磨了好几天才画出的几样东西来,刘延姝拿过去看了看,也就明白了她的担忧。
哪里是有点新鲜,分明的新鲜过头了。
眉心坠那小小的吊坠被她改成足有茶杯口的大小,连原大多为坠个玉石就算了的耳环都变得细长,甚至还要做步摇冠!
那样的东西是够华贵了,可太过头了,那分明……该是皇宫里的人用的。
“步摇冠当然不会做的那么招摇,眉心坠那个我试了试是可行的,至于耳环,丝线是很轻的,绝不会坠着一整颗玉石重。”苏若洵一一说来,见刘延姝拧着眉,她在心底叹了口气,打算把自己另外画好的那些规规矩矩的样式拿出来。
“步摇冠我去京城时有瞧见过,可是到底夸张了些,与招摇不招摇没关系,就是不适合,至于眉心坠与耳环,我觉得可以一试,做少些就是了,只是,作坊还能做这些?”
“兰姨起初是不同意的,我与她说了许久,她最终是允了。还有这些簪子,你再看看吧。”
“不错!能用绸缎做出花的样式自然也能在上头绣上珠玉做出露水的样子来,还有这一样点缀,也是特别极了……”
刘延姝与苏若洵说的认真,令以明只安安静静的在旁听着,等她们说完要出去时,刘延姝自然是要先走的,苏若洵在屋里略微整理一下仪容,令以明一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还伸手去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之后面不改色的把披风给她穿上。
“待在屋子里就忘了外头有多冷,不穿披风,你出去就知道能有多冷。”明明是说教的话,偏生他说的平淡,“不是有你拿着吗,一出去你就把披风展开给我披上就好了。”
“我怕是注意不到你了,等下要见那么多人,肯定有年轻貌美,我指不定就喜欢上了。”令以明把袋子系紧后,抱着她的腰身,一下就把她放在地下,她不禁发笑,“我怎么跟个小孩一样,你抱来抱去都不费劲的。”
令以明不悦的皱眉,想问她怎么不关心自己,不过想了想,他要是问出口,只怕她能更得意,于是便忍下了。
能怎么样?还能怎么样?
她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吗?无非就是逼着他说出口,无非就是要捉弄他而已。
刺眼的日光映在雪上亮的晃眼,偏偏堆在以朱红色做柱的刘府里,连屋檐上的小雪堆都好看的叫人停下来看。
红与白好像是天生就适合一同出现的,红梅白雪,估计是上天都喜爱这样的美景,所以年年如期而至,刘府也算是得了个巧了,明明是深沉的朱红色,雪这么一来,哪里还有深沉的气味。
白雪之上,今日的苏若洵就是穿了身红衣裳,海棠红这样的娇艳妩媚颜色自然是衬得她如这颜色一般,白雪里,也有一番风味。
因为是年节,所以才穿的喜庆,加之这衣裳是令以明给挑的,因而令以明理所当然的也穿了身红衣裳,不过是跟刘府的朱红相当相似的木红色,老气横秋的,与苏若洵站在一块截然不同。
不过,又因这二人的姿态举止,一眼看去,谁都知道是对璧人。
他们就是能将不合适转变成专属于他们的契合。
对着一个人喜欢久了,苏若洵都有些迷糊,自己怎么能喜欢他这么久,最要命的是现在一点厌倦的心都没有,还跟一样想逗他。
丫鬟将他们带到用午膳的地方后,苏若洵看了一眼,立马瞧见了那位刚才她夸了清秀的小厮正站在到她铺子买过东西的那位小姐身后,特意多看了两眼后瞥了令以明一眼。
入座后,令以明看向那小厮,见那人始终是稍微低着头的,放心不少。
她看人就算了,若是那人与她对上眼,那可就真是危险了!
宴席的内容都大同小异,加之今日苏若洵要做的只是在刘延姝与她说话时莞尔一笑,所以其余时间不是在吃,就是在与令以明说话,还有剩下的,就只能是假意观赏各路俏公子了。
不出所料,令以明这个家伙,她每看一眼,他的手就不规矩一下,捏手就算了,居然直接背着别人撑头看她,如此招摇还不是尽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捏她的脸,撩一下她的发,这样的事,他做的毫不脸红,甚至巴不得别人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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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了,真真是长大了!
苏若洵从一开始的诧异变得心静如水,脸上神情一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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