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离去,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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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离去,后会无期-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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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你的身边,已经不再需要我守护。能再为你做一点点,也是好的。

    说完,白卓寒闭上了眼睛。单手微微打开,垂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这么平静地摊放在唐笙的小腹上。

    唐笙觉得宝宝动了一下,就好像在跟爸爸第一次牵手一样。

    “卓寒!卓寒你醒醒啊!”

    唐笙被医生推到一旁,眼看着那些止血钳棉纱布一样样往上招呼。

    她突然回忆起那日自己重伤垂危时,也是这般被送上了救护车。那时她想的是什么?

    白卓寒,我已经把命都还你一次了。

    那你呢?你也要还我么?

    为什么要这样?换来换去,何时才是个尽头?

    卓澜已经变成那个样子了,你还要我这一辈子都愧疚到死么?

    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好好相爱呢!就不能忘记前尘旧事,罪与罚的责任。像这世上最平常的爱人一样,好好在一起呢。

    可是现实就是——你心里过不去的和我心里过不去的,一砖一瓦,砌成了心墙。等到我们再想牵一次手的时候,都只能挖掘到鲜血淋漓。

    卓寒……

    我们有小白糖了你知道么?她刚才动了,她牵了爸爸的手,你感觉到了么!

    唐笙不记得自己哭了多久。等到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说白卓寒暂时脱离危险的时候。她的大脑嗡一下黑成一片,直接就昏了过去——

    ***

    白卓寒做了很长的梦,大家都还是小时候的模样。无忧无虑的笑容在仿佛永远不会有阴霾的蓝天下,真实却难以靠近。

    醒来时,周围一股消毒水味。

    白卓寒甚至都有点搞不清了,难道又因脑袋里的残片引发了昏迷?腹部一阵阵难禁的疼痛传来,才让他想起来,是白天茹那个二货捅了他一剪刀。

    唐笙呢?

    白卓寒的视线还很模糊,只觉得有人影坐在自己床边——

    不是唐笙至少也会是汤蓝吧?就算都不是,也应该是大姐或者上官言。

    反正不该是冯写意才对啊!

    “你醒了?”

    冯写意坐在床旁的椅子上,眼前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米汤,袅袅出一股十足诡异的气氛。

    “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点流食。这是芳姨煮的,我专门跑了一趟拿回来。”

    “冯写意你有病是不是?”白卓寒压着伤口撑起身,抬手就把粥打翻了。

    “唐笙呢!为什么你会在我这里!”

    “我不过来。她就不肯走。”冯写意冷笑道,“已经两天两夜,铁打的人也熬不住。

    好不容易才把她劝回去睡几个钟头。

    这半天一会儿一个电话,恨不能直播你的状况,我哪里还走得开?”

    “你回去,我不想见到你。”白卓寒缓了缓呼吸,慢慢闭上眼睛。

    “要不是因为答应了阿笙,你当我乐意在这儿伺候你?”冯写意冷哼一声,“她现在还怀着孩子,我不可能让她再操劳下去。”

    听到‘孩子’这两个字,白卓寒就像触电一样立起了神经元。他顾不得疼痛,立即翻起身来。

    “冯写意!你他妈的给我说清楚,阿笙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乒乒乓乓撞倒了一地东西,白卓寒扯着冯写意的领带直接将他按上墙。从那天在家里看到粉红色的摇篮到现在,他心里深深戳着的一根刺只是暂时被危机的状况压下了怀疑。但是——

    “什么怎么回事?你们都离婚多久了,她怀我的孩子好像不违法吧?”

    冯写意捉住白卓寒的手,趁他这般虚弱之际,轻松将他推回到病床上。

    “你说阿笙的孩子是你的……这不可能!她爱的是我,她只爱我一个人!她不可能给你生孩子的!”白卓寒想再爬起身来,却被冯写意再一次按了回去!

    “你要说话就好好说,医生花了三个小时才把你肠子缝回去。别动了!”

    踹过来一枚凳子,冯写意坐落到白卓寒面前:“你现在敢说她爱的人是你?当初你干什么去了!你对她做过的那些事,还需要一样样数出来么?

    白卓寒,人活着是要向前看的。我爱唐笙不会比你少一点点,我可以不用顾忌一切地对她好一辈子,你凭什么就认为,她不会真的爱上我呢?”

    “她不会的……唐笙绝对不会允许你碰她!冯写意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到底对她做什么了!”

    白卓寒不相信。

    每每当他看到唐笙面对自己那欲言又止的眼神,隐忍里饱含着多少坚强和委屈。在那些错过爱情与承诺地岁月里,白卓寒更加不相信——他与唐笙之间真的还会再插进一个第三者。

    “ok,我承认我也许是卑鄙了点。”冯写意笑了笑,“我心里也很清楚,唐笙始终还是把你看得最重。可那又怎样?爱可以死去活来,但生活不能看不到希望。

    我能给她的东西,你永远也给不了。就像那天——”

    走到白卓寒面前,冯写意微微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轻轻呵出一句,“就算她醉的不省人事,叫得依然是你的名字。可是她,却是真实躺在我的……床上……”

    “冯写意!”白卓寒挥起一拳砸在冯写意的脸颊上,腹部的伤口一下子崩裂,蔓延而来地疼痛却抵御不住他满心懊恼和绝望!

    冯写意擦了擦嘴角,笑得更加残忍而冷漠:“白卓寒,你放弃吧。这孩子,阿笙几经纠结后最终还是决定了为我留下。她从没告诉过你。是害怕你会因嫉妒而对她不利。”

    “你放屁!我才不会做那种下三滥的事!阿笙根本不会……她根本就不会怀疑我是那样的人!”

    那一刻,白卓寒真有一种想要一枪崩了冯写意的冲动。哪怕唐笙愿意留下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孩子,他都认下了。

    “是么?可你也不是第一次弄掉她的孩子啊。”冯写意游了游眼睛,俯身下去把那些砸碎地碗盘收拾好。淡定的态度让他已经在自己获胜的这一局里,点燃了头筹。

    “白卓寒,唐笙已经太可怜了。她经不起任何来源于爱而不得的压抑,和情不自禁的恐惧。你承认吧,你们之间的问题,从来就不是因为我。

    有些事横在那,拿爱情当借口来一本正经地互相折磨。有意思么?除非有天白卓澜清醒了,一边抓你们一只手,然后笑着祝福自己的大哥大嫂,否则你们能过这道坎么?唐笙,真的能够幸福地跟你在一起生活么?

    况且——”

    冯写意站起身来,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我听说,你已经决定就要去动手术了吧?成功率有多少,你自己心里没数么?你怎么忍心再让阿笙陪你心碎一次?

    不如,做个干脆点的混蛋吧。”

    “你……是想让我……”白卓寒哑然失声。就算之前的种种都是冯写意故意意淫出来的洗脑诀,但唯有最后这一点,正中戳心。

    冯写意微笑着点点头:“对,我想让你死远点。”

    转身过去,冯写意拉开了窗帘,阳光很刺眼,但阴霾多少滤掉了晴天的好心情。

    “我以性命担保,我会好好照顾阿笙和孩子。甚至就连你弟弟白卓澜,只要阿笙想带着他,我也可以替你养着。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明白么?你才是阿笙可以放下过去,重新开始的——最大障碍。”

    说完,冯写意收拾着垃圾出了病房。白卓寒坐在床边,颓然压着腹部。就像被人硬生生扒去一层皮一样,从内到外的一场洗礼让他眼前的路越来越不清晰了。

    冯写意的话,他连标点符号都不愿相信——可有一句总是没错的,自己颅内的玻璃片,早晚要取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手术有那么大风险,他又怎么会一拖拖了这么些年呢?

    闭了闭眼睛,白卓寒想:唐笙的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呢?如果是个女儿,一定像她一样可爱。

    预产期差不多是明年五六月吧?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看一眼了。

    拔掉了输液管,白卓寒扶着腰换了外衣。

    这个冬天,总是不缺雪花来渲染悲凉的。

    “卓寒!”唐笙提着保温饭盒,刚刚赶来医院。

    她就觉得前面那个身影像足了白卓寒,于是留心跟上来几步。

    “你怎么跑出来了!快点回病房吧。这么冷的天,你——”

    唐笙又追上去几步,白卓寒却走得更快了。

    “卓寒!你怎么了!”

    最后男人的身影转进了前面的盥洗室,咣当一声,关给唐笙一扇门!

    “卓寒你干什么!你哪里不舒服,我扶你回去躺下好不好?”

    唐笙急得直拍门,一边拍一边喊。吓得正准备进来解手的一个男人溜溜就退出去了。

    “我没事,你回去休息吧……”白卓寒靠着门,轻轻闭了一会儿眼睛,

    “公司还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我叫高斌帮我办出院了。”

    “出院?”唐笙倒吸一口冷气,“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出院?卓寒你到底在干什么了?你开开门啊!”

    “吵死了!这是男洗手间,你说我在干什么!”白卓寒咣当一声靠住门,按在伤口上的手已是鲜血淋漓。

    “卓寒……”唐笙的眼圈红了红,“对不起,你是不是怪我,给你添麻烦了?我要是乖乖留在家里,等你一块去看卓澜,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阿笙,”白卓寒轻轻喘息一声,“别这样了。其实我只是在想,即便我可以为你死,但我们之间的问题……也依然没有办法解决。”

    没办法解决?

    呵呵,一点没错。白卓澜一天还是这个样子,我们又怎能安心踏实无所顾忌地相爱相拥?

    唐笙的心咯噔了一声,默默咬住了嘴唇。

    “哦,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她屏住泪水,攥着便当盒的手微微颤抖:“如果你不希望我再来打扰你,至少先把伤养好行么?别折磨自己了……以后……”

    “以后,卓寒,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我不会再轻易陷入危险,不会再轻易让你为我担心和受伤。我们……”唐笙抬起手,轻轻揩了一下眼角的湿润,“我们都好好的,行么?”

    白卓寒的手指紧紧扣在伤口处,每一声呼吸下都能感觉到心痛随着流血一起汹涌着。

    “你,学着坚强一点。”

    “嗯,会的。”唐笙坚定地仰起脸,隔着门板,她用白卓寒看不到的微笑坚持着,“我还要保护和照顾卓澜,还有…”

    ——还有你未来,最重要的人对么?

    阿笙,我相信你可以的,你一直都比我想得更坚强。假如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

    白卓寒觉得眼睛有点干,一股难以压抑的躁动在胸腔里来回涌动着。

    “我知道,阿笙。你一定会过得很好的。其实我放不下的,只是对你的内疚。这些内疚在无形中变成了枷锁,让我们误以为——那就是,”

    一个‘爱’字尚未脱声,白卓寒下腰跪倒,猝然呕出一口鲜血。

    胸腔炸开极致的绝望,他闭上眼睛靠回门上,抵住唐笙一声声惊恐的呼唤——

    “卓寒你怎么了!你开门啊!”

    “我没事…”白卓寒微微勾起唇角一丝染血的惨笑,“阿笙,我只是试探试探你而已。你看,放手是个很艰难的过程,要慢慢的,才能学会……”

    唐笙吞下泪水,默默向后两步。

    “那,我先走了。”她扶着小腹。将保温饭盒放在地上,“这是我好不容易做的蒸蛋,样子比以前好看很多。我尝了好多次,保证不难吃了。”

    这大概是唐笙第一次将能拿出手的菜品送给白卓寒吧。却是放在厕所的地上……

    “高斌,过来接我一下。一楼东侧洗手间。”

    等到唐笙的脚步慢慢退了出去,白卓寒才颤抖着血淋淋的手,按出求助的电话。

    “哦,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先生,您现在打算去哪?”

    “我也……不知道。”白卓寒仰起头,从天窗望出去。那一小块天,蓝得就像奢侈品。

    ***

    “所以唐小姐你的意思是,你只是在挣扎防卫中,无意用剪刀挫伤了胡八的喉咙?”

    在警署录笔录的时候,唐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遍回答这个问题了。

    意外致人死亡的事的确在她心里埋下了很大的阴影,她却不得不一遍一遍回忆着那噩梦般的细节,当真是种煎熬。

    “是的警官,那把剪刀本来就在仓库里。本来那个叫小宏的男孩在我的劝说下,已经准备把我放走了,可是胡八突然就返回来了。我不知道是不是白天茹想要再给我个教训,于是多许了他一笔钱,让他对我下手。

    反正当时,他一进来就露出凶相要扑上来。我是随手抓起了这把剪刀防卫的,没想到他一下子就——”

    说到这里,唐笙的情绪还是有些激动的。一旁陪着她过来的冯写意倒了杯水递过去,“阿笙别着急,慢慢说。”

    “如果按照你这么说的话,我们可以把案件动机重新捋顺一下。

    但是现在白天茹已经死了,没办法确认更多的细节了。”警官面有难色地说出了这句话,唐笙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什么!白天茹死了?”

    “是啊,她在拘留所里用一块磨尖了的牙刷柄,把手腕割了。”

    唐笙瞪大了眼睛,缓了缓神,然后颓然落回到冯写意的臂弯。

    她以前听过一些有关白二叔家里的事。这白靖怀窝囊一辈子,白天翼更是个不成大器的废物。也就大女儿白天茹还能拎的清些事故。她从小就为了维护爸爸和弟弟而愈发尖酸刻薄,像个浑身战栗的刺猬似的。

    要说她是坏人,也谈不上十恶不赦。而这次的事,可能也是病急乱投医,弄巧成拙吧。

    听到她就这么死了,唐笙亦是唏嘘不已。

    警官继续道:“先不说她了。我们回到刚才的问题上。唐小姐您说您当时只是戳了胡八一下,你确定只是一下?”

    唐笙茫然地看着警官,又看看冯写意。

    “我当然确定。我当时吓得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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