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难受就别吃了躺下睡会儿好不好?”白卓寒心疼得受不了,明知她很难受,却还是佯装着精神陪自己说话聊天。
“没事的卓寒,我感觉好多了呢。说不定是我太强大了,病毒觉得这块骨头难啃,就放弃了呵呵呵。”唐笙漱了漱口,戴上口罩爬回床边,“你累不累啊?陆姨不是出了事么大姐那边都没人照顾,去看看她吧,我没事的。”
“我不累,就想看着你。”白卓寒倚在玻璃窗上,单手画了歪歪扭扭的心形。
“我也想看你呢。”唐笙虚弱地躺回床上,靠着,却不肯闭上眼睛:“真好,本来只有一个你,现在有好几个呢。
等回家了,一个洗衣做饭,一个照顾小白糖,一个上班赚钱,还有一个”
白卓寒知道,她这是发烧烧到已经开始出现重影和幻觉了。
虽然心疼得不行,但他还是忍不住跟她开着充满温馨的玩笑:“我要做晚上那个,呵呵,专门负责伺候你。”
“讨厌死了。”唐笙的脸颊已经涨红到看不出羞涩了,“卓寒,前天不舒服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又有了呢。
真想再给你生个儿子”
说完这句话,唐笙的手凛然垂下,慢慢合上了眼睛。
“阿笙!”白卓寒转身就往诊疗室去,迎面跟向绅就装了个满怀。
“怎么回事?那个药还没有检测好么!”
d病毒一阵阵发作,每次都会让病人再虚弱一个程度。
唐笙才入院两天,人偶尔昏偶尔醒,仿佛每个小时都在瘦削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白大褂匆匆过来:“药已经检测好了,基本认定有临床抗体活性。可以安排注射了!”
两个男人长出一口气:“那还等什么?她们很难受,快点”
“可是。”白大褂面有难色:“除去检验的损耗之后。我们发现这药的抗体含量只够一人的份。也就是说,现在只能救一个人。你们怎么决定?”
白卓寒:“!!!”
向绅:“!!!”
“什么意思?”两人上手就把医生给扯住了:“怎么可能只有一份!既然已经有了解药配方,你们想做多少都可以啊!”
“先生你误会了!这是一份病毒抗原体,就算我们知道成分也没有用啊。因为抗体都是从病毒样本里分离出来的。现在我们连病毒源都不知道,怎么再去做其他的解毒剂呢?”
就在这时,警察押着容伟从隔壁的隔离间外走过来。
“该说的话,我已经对叶溪说完了。祝愿她可以早日康”
话音未落,向绅扑过去一拳就把他揍了:“为什么只有一份样本,你快把病毒源交出来,我们有两个人等着救!”
容伟皱着茫然的眉,摇头说:“我手里已经没有病毒株了,当时就已经把一切证据全烧毁。只留了一份备用的抗体。”
“那你总知道这病毒源是哪里来的啊!”
“我不清楚,是向晚春直接派人送的冷冻箱。没有批号也没有成分表,这唯一的抗体也是我自己单独研究出来的。
你们不是已经找到向晚春了么?为什么不直接问他口供?只要能拿到病毒成分,哦,如果你们还愿意相信我,我可以很快帮助医疗队完成抗体合成。
但我不确定,向晚春那里是不是也已经把病毒库全部焚烧销毁了。
你们”
“你他妈的为什么不多做一份!”向绅扑上去又一拳,要不是警察拉着,只怕容伟正要被打死了!
“向大哥!”白卓寒拉住他。虽然此时此刻,他的心里一样如同烈火撩过一般。
“你们,是不是很为难?”容伟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叶溪是医生,也许她心里早就有选择了。这种时候,问问她自己?”
“不要!”因为之前白卓寒在跟唐笙说话,所以隔离间的话筒一直是开着的。刚刚昏迷后又转醒的她,着实听到了外面发生的一切
“卓寒!救大姐!大姐病的严重,我还可以等,真的!你看我一点都没事!”
唐笙的眼睛已经是血红血红的了,脖子上也开始冒出红红的疹子。
“阿笙”白卓寒心如刀绞,几步上前扑在玻璃墙上,“你怎么样了还很难受是不是?你放心,一定会把你们都救出来的,阿笙。不要放弃”
“我知道,我不放弃!”唐笙的泪水滑过脸颊,嘴角的笑容却成就打败苍白的明媚,“我坚持得住,你们快拿药去救大姐好不好?她守了这么多年,终于守到她心爱的男人愿意牵起她的手
卓寒你知道么?当初我差点被打死的时候,我就在想,我还没等到你说爱我,还没等到告诉你,我爱了你整整十年。我怎么可以死?
大姐一定熬得很辛苦,这种感觉我最能身受。”
“那你呢,阿笙你已经明确了你爱我的心意,已经拥有了你期盼已久的幸福,你会不会没有那么坚强了?不要阿笙,我还想跟你在一起很久很久,你也要坚强好不好?为了我。为了小白糖,坚持住!”
就在这时候,白卓寒的肩膀猛地一紧,是向绅直接把他扳过去了!
“向大哥,你”
透过薄薄的镜片,他的眼神又犀利又认真。
“我跟你说两件事,你记好。”
白卓寒惊讶,静等后文。
“首先,到警署去,就是把老家伙的牙撬开也要问出病毒源的下落。
然后,先拿这个抗体解毒剂”向绅看了一眼伏在隔离墙上的女人,重重咬出三个字:“救唐笙。”
“什么”白卓寒与唐笙对视一眼,还没等收敛住满面的惊讶。就看到向绅箭步扑进隔壁白叶溪的病房!
“先生不行!这里不可以闯!”
“让开!”向绅一把推开拦上前来的两个医护人员,全然不顾警报呜呜鸣响就这样众目睽睽之下拉开了隔离病房的大门!
白叶溪输着氧气,半阖着眼睛。当她看到眼前人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是不是已经快死了所以才会有魂牵梦萦的走马灯啊!
“大哥!”
“大哥!!!”
向绅冲着玻璃墙望了一眼,然后俯身捞起白叶溪虚弱的身子。
一手扶着她的肩,另一手将她凌乱的碎发慢慢整理好。然后十指紧扣
“叶溪,抱歉我来晚了”
“别你快出去!”白叶溪已经无力挣扎,只能一边流泪一边转脸。“别过来,不行”
她瘦的让人心疼,脸颊惨白如纸,嘴唇因反复高烧而蜕皮干裂,淡的近乎透明的颜色上,却有因开裂而干涸的鲜血。
向绅都快记不得了,她以前是多漂亮的女人啊。
可是这一生从来没有过这样一刻,让他那么想吻住她!
“闭眼。”
“别唔!”
突如其来的吻就像是挂上了死神的指明灯。向绅吸住白叶溪的双唇,那丝丝开裂的伤口里,腥咸而醉美的血腥以沫相濡。
良久,他俯下温柔的眼睛,并不再吝惜为她所流的泪。
“别怕,叶溪。有我陪着你,生一起生。死,我们一起死。”
仰起头,向绅冲着隔离窗外大喊:“白卓寒!我和叶溪的命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
白卓寒:卧槽!大哥你可以的!
111 我对你,将再无手下留情()
向晚春还在看守所蹲着。? ? 一听到医院这里的状况,当时身子一歪,差点就瘫倒下去!
“阿绅他……你说他……”
白卓寒冷着面孔:“是,我亲眼看到他吻了我姐。医生说,在这种状况下感染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七十。如果找不到病毒源来重新培养抗体,他们两个就都没救了。”
“这混账……”向晚春老泪纵横,竟捂着脸哭得像个女人。
白卓寒叹息一声,看了眼身旁的警官,意思是能不能让他来亲自问几句。
得到许可后,白卓寒继续道:“向伯父,事到如今你还要隐瞒些什么呢?
这十几年来地纠结痛苦,都还没让您想清楚么?6姨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能不能挺过来全凭天意了。
今天你只要对我说一句,你就是‘白三先生’,我一样会看在向大哥的份上,想办法帮你减刑消罪的。”
向晚春沉默了几秒,最后问警察有没有水。
一般这个状况,差不多就是犯人要招了。于是问询的刑警摆了个ok的手势。记录员也挺起了身板,准备动笔。
向晚春呷了一口水,先说出了病毒源存放的地下黑市仓储库位置,他承认是他通过名下控股的药商在第一批原材料里动了手脚。
而容伟也的的确确是他找过来的,利用无国界医疗组织的契机接近了白叶溪,再通过白叶溪的来圣光应聘。
于是白卓寒立刻打电话给高斌,让他赶快去行动。无论如何都要以最快度找到病毒源,送去救人。
而随后,向晚春交代了更多的事
最主要的,就是关于他自己以‘白三先生’的名义在过去十年里的行为。包括对冯写意这一端的所有威胁指示,全是他一手铺的线。
“也就是说,跟冯写意的那个白三先生,一直都是你?”
“是,我跟巧英结婚十五年,头几年感情很好,直到后来,在白靖瑜与他弟弟明争暗斗的时候,巧英为了帮他,泄露了我们荣向证券新季度内幕浮率表,让白靖瑜套了不少利做本金。我和巧英才开始有嫌隙,并一直觉得他们藕断丝连。
我想找机会摆白靖瑜一道,这个想法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紧接着,阿绅不小心闯了那次祸。
当时白靖瑜是负责圣光集团o这一职位。我以为,他与海山日化关系斐然,正好可以在原材料上做章,把钧天集团的事嫁祸过去。实在是一箭双雕。
没想到白靖瑜轻易识破了我的把戏,反过来用此事要挟我。这个老混蛋,从来不会真刀的威胁,但就是那种模棱两可的态度让人坐立不安。
为了阿绅的前途,我只能咬牙任他摆布。可他当我是什么?我好歹也是白手起家从华尔街里滚出来的,这么轻易就被他收成手下败将了么?
于是……我就想到了冯俊天的儿子冯写意。那时他还未成年,但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有警惕心了。我担心自己贸然出面会坏事,于是从惜这里下手。女人总是容易上当的,何况她与冯俊天又是那么伉俪情深。
她很容易就按照我的设计一步步堕入了陷阱,以为冯俊天真的是因为被白家和顾海礁坑惨了了才自杀。于是她教唆冯写意报仇,后面的事,你们也就都知道了。”
“你做的很顺利?包括建议惜,把唐笙丢在我上?用来激怒冯写意?”
“是,这些都是我提议的。”向晚春供认不讳,“我以为凭阿绅跟你的交情,再加上他生性正直,压根不会引起你们的怀疑。所以我所做的一切都很顺利,即便冯写意在前线被打成了马蜂窝,也没有人会想到后面的人是我。”
白卓寒想:那是因为我们没有人会觉得你可以这么无耻?
明明是自己家害死了冯写意的父亲,却一边想着嫁祸情敌,另一边还骗人家儿子去报仇。你还有没有点三观啊?
“那你为什么要自称白三先生呢?这个称呼你怎么想出来的?”
“因为我并不是真正的‘白三先生’。”向晚春又抿了一口水,“我在做这些事的时候,突然现有人好像在暗地里帮我抹去很多细节。
我想,我可能是在不知不觉中遇上了盟友。”
“哦?”白卓寒侧耳静听。
“那个人,十年前就出现过。那时我正愁弄些什么证据来骗惜的时候,有个人竟打电话约我,说要送些东西帮我。
他给我了好多关于圣光集团与海山合谋挤兑冯俊天的虚假资料,做的都有模有样,以至于让我用这些东西,十分顺利地拿下了惜和冯写意。
他说他叫白三先生。”
“你见过他么?或者,他有什么特点?”白卓寒越听越紧张。
“我没见过他,但是见过他的帮手。当年给我送资料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穿黑衣,马尾棒球帽,戴墨镜,身材高挑。但是相貌记不清了。”向晚春回忆了一番,又说,“但是就只有那一次,白三先生再也没找过我。
后来我想,既然都是想要对付白家的人,不如就用他背黑锅好了。
于是我也开始自称白三先生,对冯写意和惜的时候,都用变声器来通话。”
“所以这条线上穿着的线索很简单”白卓寒紧紧敛着眉头:“你控制惜,惜控制冯写意,最后冯写意控制韩书烟?”
“也不全是这样。后来我现冯写意有意向倒戈,于是拨了一大笔钱给汤蓝的叔叔解公司的围,用这种方式拉拢了冯写意的助手秦允。这才是完整的线索。”向晚春供认不讳。
“那韩书烟呢?你怎么对付韩书烟的?”白卓寒继续追问。
可是向晚春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有点奇怪,戴着银色的腕子一摊:“我并不认识韩书烟,也没有过她。”
“你不认识她?”白卓寒咀嚼着向晚春之前提到的一个细节,“你说你第一次接触白三先生的时候,见到过他的女助手?”
当时向晚春的形容已经非常笼统了,但白卓寒还是在一瞬间爆出大脑中最贴合的形象!
“你等一下”他翻出手机,点开公司官网上的组织架构图。
找出了一张韩书烟的证件照给向晚春看。
“你看看,那个女人是不是她?!”
向晚春捏着手机,端详上下。似乎回忆了好久:“好像有这么点神似,哦,她就是圣光的韩小姐?我有一次在公司商务合作会议上看到过她,貌似觉得有点熟悉。”
白卓寒揉了下太阳穴,脑中开始不停排列出一组时间轴
韩书烟的姐姐韩云曦死后,十三岁的她被养父带出国,学习杀手技能。二十岁与上官言相恋,两年多后生变故。二十三岁她亲手杀了养父,然后一直徘徊在东欧与亚洲之间,自立门户为生。二十七岁那年,白卓澜出事。同年她进入圣光成为白瑞方的得力助手,伺机为姐姐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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