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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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下-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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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昭不料他白日还要纠缠,纵是兴趣索然,也只能耐下性子应付,想着不过忍些时日,等回了京自有他忙的,不会将心思都放在这上头。

第四十七章 (下)() 
夏末的午后,烈日晒得铺地的青砖白花花一片,暑热使人昏昏欲睡。寂寥的蝉鸣声中,正房的门“吱呀”开了,钱昭走出来,将门在身后虚掩,朝靠在回廊阴凉处的齐布琛招了招手。

    齐布琛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朝她走了过去。

    钱昭对他轻声道:“烦你去找伊尔德,把叶家少爷提出来,交给他家里人。”

    齐布琛看着她,面有难色。

    钱昭笑道:“我已与王爷说过此事,这是他的意思。”

    齐布琛无法,只得先应下来:“遵命!”

    钱昭望了他一眼,进房之前留下句:“偏劳了。”

    额尔德克远远瞧着,等他退到廊下,才上前问道:“什么事儿?”齐布琛正拿不定主意,便将钱昭的请托与他商量。额尔德克想了想,却道:“照做便是了,我觉得她不能诓你。这些不过小事,她要开口,王爷怎会逆她意思。”

    齐布琛道:“我担心伊尔德被他主子降罪。”

    额尔德克道:“让他推个干净就是了,英亲王本就理亏,莫非还敢跟主子翻脸不成?伊尔德这回运道不好,为着办差将她开罪了,此事若不允,怕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齐布琛心想也是这个理,伊尔德在那个小村下的辣手,根据那赵寡妇所说推断,钱昭那回也险些丧命,不记恨就怪了。于是急匆匆去寻他,提人之余顺便先透个底。

    多铎午睡醒来,睁眼不见钱昭,一咕噜坐起便皱眉唤人。冯千伺候他漱口整衣,小心应付他的床气,赔笑道:“福晋小睡片刻就起了,就在院里侍弄花草呢。”

    此时竹帘打起,婢女小圆侧身站在槅门边,一手挡着帘子,另一手托着个小漆盘,钱昭低头进了屋,见他醒了,便笑道:“我剪了几朵花儿,晒干了给你搁荷包里。”

    多铎见她精神奕奕,忍不住抱怨:“一办正经事儿就老推说困啊累啊,这会儿倒不肯歇。”

    钱昭回头接了托盘,将几朵茉莉用纱巾包了,递到他面前问:“好闻么?”

    他握住她的手,嗅了嗅回道:“香。”

    钱昭笑道:“我去暖房转了转,看到有地窖火炕,大约冬季也可种蔬果。花卉反季多赖于此,说不定正月便能赏牡丹。”

    多铎搂了她道:“那紫藤反季是什么缘故,莫非一直搭棚用冰?”

    她摇了摇头,道:“谁知道呢,兴许是人家不传之秘。我们几时返京?”

    他回道:“再歇一天,后日如何?”

    钱昭点头道:“好。不过,那叶家的小子还是让其家人即刻送去京师为好。”

    多铎挑眉问:“为那不相干的人,费那么多心思做什么?”

    钱昭回道:“一来,我想保他一命;二来么,英亲王这次做得不漂亮,若听任胡为,恐将生事端。”

    多铎抚着她的脸笑道:“哈哈,每回你总是有理。咦,何时换的衣裳?”

    “京里刚送来的。”她望着他道,“不是要出门么?”

    多铎满意地点了点头,汉装虽美,私下里穿给他看就好,出门见人总是不妥。

    为着钱昭想登高赏景,多铎知会了姜瓖,命原守卫的人马都调出,将城墙清出一段。

    姜瓖听说豫亲王要上城楼游玩,心中忐忑,却不敢不作陪,远远见多铎下马,忙迎了上去,因着戎装,便单膝跪而行礼。多铎笑着扶了他一把,道:“本王不过随便走走,姜总兵公务繁忙,就不劳相陪了。”

    姜瓖笑回道:“王爷乃是贵客,卑职怎可不尽地主之谊。何况晋北近来风平浪静,卑职闲暇居多,更无怠慢的之理。”

    多铎却道:“将军尽心职事,本王自会禀明皇上与摄政王。不过,听闻曾有宵小欲不利英亲王……”

    姜瓖心惊,忙道:“不过一场误会!此事原委卑职已缮折上奏,摄政王亦传谕旨安抚叶氏一门。”

    “是么。”多铎点头而笑,便不再提,搀了钱昭下车,向姜瓖道,“这是本王福晋。”

    自车帘掀起,姜瓖便多瞧了几眼,原来寻思是其宠妾,不想竟猜错了,忙拱手行礼。

    钱昭颔首回礼。

    多铎牵着她道:“往上陡得很,我搀着你。”话虽如此说,钱昭体力不弱,脚步轻快,一气攀上了去,便见城墙之顶阔达五丈的马道。

    钱昭轻轻挣脱了他的手,扶着墙垛的青砖往角楼方向漫步。多铎示意额尔德克跟着钱昭,自己则与姜瓖落后几步。他瞧砖石平整并无太多战火的痕迹,便问:“这城墙何时建的?看起来像是簇新。”

    姜瓖回道:“前明初年便有了。之前都是夯土,隆庆之后才用砖石包砌。卑职命人年年修整,故而瞧着新。”

    多铎不时与他聊上几句,一转头突然见钱昭爬上了一个垛口,直挺挺立在高处,强风扬起她的衣袍,仿佛瞬间便会被吹落坠下。

    “福晋!”额尔德克白了脸,轻呼一声,却也不敢去拽她。

    多铎面色难看,几步走近了,停在三尺开外,唤她道:“钱昭!”

    不料,她听见他喊,竟回头一笑,扶着墙垛转过身来,对视之下,向他探出右手,示意需要搀扶。他踏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扯,将她抱了满怀,而后握住腰身放下地来,才问:“在看什么?”

    钱昭笑回道:“似乎,英亲王回来了。”

    多铎抬头远眺,见一支骑兵缓缓而近,知她说的不假,便道:“别乱跑,不当心就掉护城河里去了。”

    姜瓖在旁看着也冒一身冷汗,就没见过这般撒娇的女子。偏偏豫亲王也不恼,只是抓住她的手,牵在身边,轻声细语地嘱咐着什么,看来这位主儿对美人是格外有雅量的。

    过了昌平,路便有些不对,钱昭命停了车,向外边骑在马上的多铎问道:“不进城么?”

    多铎回道:“咱们的园子修好了,你先住着,那儿舒服。”

    钱昭点头,吩咐将那赵玉香带来,对她道:“京师的城墙望见没?你就往那走。”

    赵玉香愣了,没想到竟要把自己丢这了,慌忙道:“夫人,我人身地不不熟的……”

    钱昭将帕子包了的一团东西递给她,笑道:“我只是捎你一程,忘了吗?”说完便示意启程。

    赵玉香瞧马车起行,急得要跳脚,心知那妖精是指望不上了,真想去抱住多铎的马腿求他收留,却见他唇角带笑,居高临下地睨了自己一眼,便头也不会地策马离开。

    她目送马蹄踏起的烟尘远去,摊开手里攥的绢帕,见那对攒珠耳坠躺在手心。

第四十八章 (上)() 
清晨刚下过一场秋雨,叠石间顺流而下的汩汩山泉竟成一道飞瀑,跌入清澈见底的小池,潺潺有声。一片竹叶落于水面,引得几条红鲤争相喋呷。

    小圆蹲在池边望着那些鱼儿,从挽着的竹编小篮里取出一枚帕子包的白煮蛋,往身边太湖石上一磕,剥了壳,把蛋白吃下肚,留了蛋黄,一小块一小块捻着喂鱼。

    “别看鱼了,赶紧的吧!”牧槿在她肩上拍了一记,催促道。

    小圆吐了吐舌,回道:“哦,好。”

    看这娇憨模样,牧槿也不忍训斥她,便道:“那篱笆就在前边吧,也不知花儿开得如何。”这叫小圆的婢女是福晋回来时带着的,据说会诗文琴棋,长得也颇清秀可人,让她很是介怀了几日,不过相处下来,只觉得天真不知世事,还是个孩子。

    绕过水池,在竹林旁有一丛或红或粉白的花,瓣上还带着雨露,端的是鲜嫩艳丽。小圆拿着剪子,瞧着好的就咔嚓剪下,很快就装了满满一篮。

    牧槿则有些心疼,道:“够使就成,都被你摘秃了。”

    小圆却道:“这花早上开,傍晚就落了,所以叫舜华。花开堪折直须折。”她选了一朵粉瓣儿的给牧槿压在鬓边,笑道,“这是木槿花儿,便是姐姐的名字。凉风木槿篱,暮雨槐花枝。”

    牧槿本不想戴,一听这话倒是愣了,摸了摸头上的花,才道:“福晋还等着呢,走吧。”

    “嗯。”小圆应了,拉着牧槿的手,道,“姐姐等我。”她一边走一边又问,“姐姐,王爷今儿还来吗?”

    牧槿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道:“昨日才走的,大约不会来吧。”王爷一般在这住几日,再回王府几日。钱昭回来大半个月,一直住在园子里,也没什么人可来往,每日只是读书赏景,实在太过寂寞。

    小圆凑到她耳边道:“姐姐,我猜今日是夫……福晋生辰。”

    牧槿一震站住,抓住她的胳膊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小圆被她骇住了,回道:“福晋一早吩咐厨下添菜,晚间得做面,还让我两个出来折花儿簪发……”

    牧槿心想,今儿也不是什么节庆,竟还派了赏钱,大约便是了,因而点头叹道:“唉,王爷若过来就好了。”

    她俩走在甬路上,还未进主院,便瞧见多铎带着侍卫从疾步而来。牧槿心中暗喜,退到一边,福身恭迎。

    多铎经过她们身边,停下问道:“你主子呢?”

    牧槿回道:“回王爷话,福晋在房里。”

    “可用过早饭了?”他抬手示意两人平身,又问道。

    牧槿拉了拉小圆,跟在他身后,边走边答:“回王爷,方才已用过了。福晋刚去园子里散了步,这会儿正烹茶呢。”

    多铎“嗯”了声,穿过垂花门,往里院去了。

    钱昭坐在小厅竹榻上斜倚着窗台,厅中茶桌之旁,有一小泥炉,白茫茫的水汽儿从壶嘴冒出来,在室内氤氲弥漫。

    多铎站在门口看了她好一会儿,只见她穿一件大红织金妆花纱通袖衫,下着鹅黄马面裙,裙遥伟吮﹁笪疲銎娴难蘩觥

    被他这么瞧着,她似乎也生出感应,转头望过来,见是他,微一错愕,便起身迎接。

    “怎么来了?”钱昭徐徐走到他身边,问道。

    她脸上施了薄薄的粉,双唇点了胭脂,他何曾见过她如此盛装打扮,一时竟看呆了。

    钱昭想他昨日刚离开,今儿必不会来,此时便有些尴尬,道:“我去换身衣裳。”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不必。”

    牧槿与小圆捧着刚摘的鲜花进房来,多铎挥了挥手示意她们走近,在篮里挑了一朵艳红色的给她簪在发髻上,抬起她的下巴,笑道:“人比花娇。”

    钱昭握住他的手,轻轻挪开,道:“今儿怎么白日得闲?”

    多铎牵了她坐到榻上,回道:“不知怎的老想着你,衙门里也没什么事儿,就来看看。”

    钱昭笑了笑,又问:“晚上留这儿么?我好让他们预备。”

    他搂了她,在那红艳艳的唇上印了印,道:“今儿都陪着你。”

    钱昭往后仰了仰,道:“既留下,不如找些事儿做,陪我下棋如何?”

    多铎回头看了看竹榻另一头摆着的旗桌,道:“好,不过得有彩头。”

    钱昭抽了帕子,给他擦脸上的胭脂,问道:“什么样的彩头?”

    “也没外人,不用擦了。”他抓住她拿帕的手,吻着指尖,道,“一两金子一局怎么样?”

    钱昭笑了:“就这么怕我没钱使么?”

    他抱她坐腿上,一手从短衫的下摆钻进去,道:“先让吃个午饭,午后再下不迟。”

    她不料他变得这么快,虽不乐意也只得依他。牧槿和小圆早退了出去,并小心地合上门。

    多铎抽松了她大襟处的系带,一扯就拉开了,道:“我喜欢这衣裳……”

    钱昭靠着窗台,仰头看窗棱上的明瓦,那米白的薄片在日光下几近透明,一轮轮珠纹隐隐带着五彩色。“唔。”忽然觉得有些疼,搭着他的肩膀往后靠了靠。他托着她的背,抬头去吻她的唇,她不肯就范,低头咬他在肩膀上。他也不勉强,只紧紧箍着腰,咬着耳珠道:“觉得不好就咬。”

    发髻上的木槿花落在榻上,她握在手心里,紧紧一攥,便揉碎了,满手的残瓣花汁都擦在他背上。

    完事之后,多铎抚着肩头牙印,道:“哎,你也忒狠了!”

    钱昭自顾穿衣,见他尤有怨愤,便道:“那,下回不咬了。”

    他道:“疼得很,你给吹吹。”

    她无法,只得低头去给他吹。他将她抱了,脑袋压在颈窝里道:“下回咬也没事儿。”

    午饭后,两人便真开始下棋,多铎原也没想赢,但输得如此快如此难看也是没料到。十局之后便推说倦了,不肯再下。

    钱昭叹息道:“唉,终究只有十两。”

    他“哼”了声,却突然道:“你回来好些时日了,府里的事不如接过手去。”

    钱昭望了他半晌,才道:“我住园子里,管王府的家务有些不便,就不插手了吧。”

    “是么。”多铎瞧着她,也没坚持。

    她将黑白棋子收拾了,分别装好,问道:“七阿哥如今谁带着?”

    多铎怔了怔,好一会儿回道:“格佛赫一直管着。”

    钱昭把棋盒搁在桌上,又问:“以后我自己来带,行吗?”

    多铎望着她,于情于理都不能拒绝,便点头道:“当然,你是他亲额涅。我过两天就让她抱过来。”

第四十八章 (下)() 
榻上的小几搁着盏琉璃灯,因灯罩通透,最是光亮,院里的小虫飞扑而至,却都被细密的窗纱挡在外头。

    多铎单手支着脑袋,靠在榻上百无聊赖,瞧侍女小圆摆弄锡盒,招手问道:“哎,你过来。做什么呢?”

    小圆将锡盒捧上,道:“回王爷,福晋要奴婢挑块香。”

    盒盖一开,他便嗅着满室香气,问道:“这是什么香,点来驱虫么?”

    小圆答道:“是伽南香,不焚着用。福晋说找一块模样有趣的坠在扇上。”

    “唔。”多铎抚着下巴,在那锡盒里翻找起来。

    小圆一直记得牧槿的嘱咐,终于逮着机会,便道:“王爷,福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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