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了自家主子递过来的眼神,那丫头先是犹豫了一会。可是她又不敢公然的违背了徐子燕的意思,也只得按照之前她吩咐的话,在添茶的时候“不小心”将茶水倒到了江家姑娘的裙摆上。
只看着锦瑟裙上那沾染了褐色茶水的地方,宁嬷嬷便不由得攒起了眉头。
今日她给自家姑娘穿的是一件浅色的散花百褶裙,所以被那丫头打湿的那片地方是极为的显眼。
见得了手,徐子燕却是不由得轻挑了一下嘴角。
“怎么这般的粗手粗脚?”她先是对那丫头轻声喝了一声,而后又说道:“好在只是脏了衣裳,若是伤到了本宫请来的客人,就算你有是个脑袋,也不够赔罪的!”
听着徐子燕的训斥,那丫头当即便跪倒在了地上。随后她便是一边哭着,又一边讨着饶。
低头瞧着那个正在磕头求饶的丫头,锦瑟却是先松了口。只对着徐子燕说道:“左右不过只是衣裳罢了,去换一换也就是了。只是侧妃娘娘,又何必如此的动怒呢?”
见锦瑟这么说,正准备叫人将那丫头拖出去封口的徐子燕却是顿住了手脚。
“妹妹说的极是,左右不过只是件衣裳。”徐子燕讪笑着,手上却是又不着痕迹的的护住了小腹。“不过这丫头也实在是太不该,好在今日只是脏了衣服,若是不小心伤到了你,那姐姐可也实在是不好对哥哥交代的啊。”
听她又提起了梁轻言,本来还不怎么着的锦瑟当即就变了脸色。
“还请娘娘慎言!”锦瑟只寒着一张小脸,而后又对边上的徐子燕说道:“娘娘的哥哥,可是与锦瑟毫无关系的。如今锦瑟也是个自由身,若是因此再坏了名声,娘娘那才是真正的难辞其咎!”
看着锦瑟如此正颜的模样,徐子燕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先叫人拖了那个丫头下去,而后又亲自带着她去了别的房间去换了衣裳。
只看着徐子燕离开的背影,边上的邢婉月却是又皱起了眉头。
这位侧妃,还真是不叫人待见。
谁不知道江家的姑娘才叫吕皇后给退了婚?如今正是名声坏着的时候,她竟还敢当着如此众多人面提起她那个兄长?这不是想要抹黑了人家姑娘,这又是什么?
想着,邢婉月就觉得自己昨日就不该听了这位侧妃的话。若是今日她不去找了江家的姑娘,那不就是什么事都没有了么?
邢婉月只这么想着,就觉得自己悔的肠子都要青了。她不知道,之后的事情,却是叫她连去自缢的心的有了。
看着邢婉月如此懊恼的模样,那边的月姬却是掩起了嘴角。
“邢姑娘。”月姬面上带着笑,而后又凑到了邢婉月的面前,只问道:“不知道邢姑娘,可否能与月姬一同出去透透风?”
听了她的话,邢婉月当即便回了头。不过只看着那张妖艳的脸,她就没了什么心思。
毕竟,这个姬妾的妖媚,实在是叫她不能接受。
可是还没等着她拒绝,月姬那双柔若无骨的胳膊便缠上了她的肩膀,而后又说道:“邢姑娘拒绝月姬也没有关系的,只是,也别怪月姬没有提醒邢姑娘。若是待会出了什么事情,可是就与月姬无关了。”
听着她半是威胁,半是提醒的话,邢婉月先是犹豫了一会,而后便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只是才走到了门外,她就甩开了月姬的胳膊。
“有什么要说的,就直白的说。”邢婉月先是低头理了一下被她弄皱了的袖子,而后又说道:“只是,你可不要耍什么小心思,不然我可是绕不了你的!”
邢婉月难得如此的正色,只是月姬却是没将她的威胁放在心上。
“怪不得是大理寺卿家的女孩儿。”月姬高挑着眼角,只笑着说道:“也怪不得是皇后娘娘瞧上的姑娘。”
冷不丁的听了月姬的话,邢婉月却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先前吕皇后才退了崇远侯家的婚事,而后吕家的人便就找上他们邢家。只是这事却是隐秘的紧,而月姬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姬妾,她究竟是又从何处知道的?
看着邢婉月这般警惕的模样,月姬却是恨不得打了自己一巴掌。
叫你嘴快!
约莫又过了一会,瞧着还是不说话,就只拿眼神一寸一寸的剐着自己的邢婉月,月姬也是有些心慌了。于是,她也只得又开了口。
“月姬的胆子可是小的很,可受不住您这般的瞧着。”先是理了理散落在胸前的碎发,而后月姬又对她轻声说道:“您也别太戒备了,只不过是昨儿个四殿下喝多了酒,这才叫我不小心听见罢了。不然,您以为就我这个连徐侧妃都比不过的小小姬妾,能够翻出个什么大浪来?”
见她这么说,邢婉月也总算是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若是从四皇子那里知道的,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了。毕竟,四皇子可是比过了六皇子,也是最有能力问鼎皇位的人。只是前提却是没有吕皇后的阻挠,不然,就只他手底下的那点兵力,也实在是不能叫武昭王看在眼里。
是了,王爷可是手握重兵的人。而四皇子,也不过是只有一万的兵力罢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三章()
倒也不是她怕叫人知道,只是吕皇后那边才退了锦瑟的婚事,转眼就找上了自己。而且这与外边,也实在是说不得的。
知道的是吕皇后先退的婚事,若是那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邢家截的胡呢。
不但是为了她自己的名声,也为了邢家的日后,如今她也该低调些。更何况,这中间还有一个江锦瑟。
本来她对着姑娘就挺有好感的,只是现在她却得了人家的婚事,虽说这退婚也是侯府点头了的,可是她这心里却还是不肯不踏实。
毕竟,她不是那种不懂得人情的姑娘。抢了人家的婚事,她总该帮人家做些事情。不然,岂不是显得他们邢家太没有教养了么?
心里想着,邢婉月就又瞧了月姬一眼,只问道:“你将我叫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见她都这般直白的问了出来,月姬也不好再与她拐弯抹角,只得直言说道:“倒也没什么,只不过就是在来的路上,不小心瞧见了之前泼了江姑娘一身茶水的那个丫头引了一个男子到了这里。先前月姬还疑惑着,只是刚才瞧见了徐侧妃带了江姑娘出去,这才觉出有些不对劲罢了。”
月姬说的轻松,可是邢婉月却是忍不住大骇了。
先是带了一个男子到了这里,再是将江家的姑娘支了出去。这等的心思,即便不用猜,她也是能够想的到的。
不是说徐侧妃与江家的姑娘还是旧友的么?怎么这才一转眼,就要去陷害了呢?
想着,邢婉月看向月姬的眼神里便又带上了几分考究。
不是她太多疑,只是现下这个妖精一样的女人也正与徐侧妃不合着。若是只听她的片面之言,也着实是不怎么可信的。
见她怀疑,月姬当即便叫了起来。
“你不信?”
看着她那副样子,邢婉月又是不着痕迹的皱起了一下眉头。而后又对着月姬说道:“不是不信你,只是觉得,这未免也太过于巧合了些。”
是了,怎么徐侧妃才起了害人的心思,就这么好巧不叫的叫自己的对头给赶上了?更何况,若是换做了别人摊上这种情况,只怕她们也是忍不住要怀疑的。
见她还是怀疑,月姬也不再与她多说什么。只是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便拉了她胳膊,而后就往一边去了。
毕竟有些时候,眼见为虚。只有叫她亲眼看见了,那才是实实在在的。
月姬一路往前走着,只是被她扯着胳膊的邢婉月却是默了一路。
如果这个妖精说的是假的,那她也没什么损失。可若她说的当真是实实在在的,那她这么去了一趟,倒也是不亏的。至少,她还能补了江家姑娘的一个人情不是?
邢婉月还想着,月姬的步子却是越走越快了起来。可是即便她赶的再快,最后也还是没能捉了徐子燕的小尾巴。
因为还没等她们走到偏房的时候,平安就已经早她们一步抓住了那个男人。
低头瞧着地上那个已经被平安绑成了粽子模样的男人,锦瑟不禁冷哼了一声。
“还真是没想到,侧妃娘娘竟然还是个重情的人!”说着,锦瑟却是一脚踢在了那个假扮了梁轻言的男人身上。而后她又看向了一边那个正捂着肚子后退的徐子燕,只说道:“只是不知道,侧妃娘娘的这份心意,究竟是给锦瑟的,还是你自己留着享用的?”
听着锦瑟的话,徐子燕下意识的便摇了摇头。可是等她抬头看见了锦瑟眼底的冷意,她便又往后退了几步。
这是她第二次瞧见这个姑娘发怒的模样。
本以为这个姑娘也就会如上次在宫中那样威胁威胁自己,只是叫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身上竟会有如此大的杀意。而且叫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她身边的这个少年,竟然有如此的能力。不但成功的避过她院子里的所有耳目,竟还抓住了她找来的替身。
心里想着,徐子燕就觉得先前是自己大意了。
早知道她身边有这样的帮手,她就该直接先给她下了药,而后再在人前动手的。毕竟,也只有这样,才能叫人们都瞧见了她与“徐子谦”的奸情。只有叫别人都瞧见了,她也好叫她那个消失依旧的兄长现了身,而后再顺水推舟的叫这两人成了亲。
到时候,所有的把柄都在她的手里捏着,这两人也只得乖乖的听了她的话。
侧妃娘娘想的美妙,只是可惜,她的计划还一步没有实行,她找来的那个替身就已经被平安抓了个正着。
徐子燕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着,直到她退无可退的抵到了身后的太师椅上,她这才停住了脚步。
看着那个正紧紧地贴在太师椅边的徐子燕,锦瑟便不由得又看了地上那个梁轻言的身形十分相像的男人一眼。等她仔细的瞧过了那个陌生的男人,她却是又将脸板的更死了。
不用想,她都能知道徐子燕这是打了个什么样的算盘。
“徐子燕!”锦瑟咬着一口贝齿,只对着徐子燕恼怒的叫道:“只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就能叫你连家人都不顾了吗?”
若果真是如此,那她也实在是太过于悲哀了一些。
见锦瑟如此的恼怒,徐子燕本来也是萎靡了的。可是一想到之前她那个兄长对她说的那番话,她便又挺了挺身子,而后又卯足了底气对她说道:“家人?如今我早就嫁了人,四殿下便是我的家人。我为自己的夫君某前程,这又有什么不对的吗?”
更何况,清河徐家早就将她除名了,如今她所能倚靠的,也就只有四皇子一人了。
听她这么说,锦瑟却是忍不住又的咬牙切齿了。
从一个只看戏词就能感伤几日的姑娘,又到现在这个即便是害了人还不知悔改的侧妃,这中间,到底是经历了什么,竟叫她连良心都不要了。
虽说,良心这种东西她也未曾又过。只是曾经在她还是妁卿的时候,就算是斗的再凶狠,她也是不会拿修筠去当作她必胜的筹码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四章()
但是她当真没有想到,这个徐家的姑娘竟然能够狠心到连自己的兄长都能陷害。
才想着,锦瑟便不由得更恼怒了起来。
上次在宫中的那档子事,她瞧在从前的情谊也梁轻言的面子上也就做罢了。只是这一次,她是如何都按捺不了的。
她不说话,难到这个侧妃就还真当她是个傻子了不成?还是说她觉得就只用这么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这就能够绑的住她与梁轻言?
眼见着事情已经败露,徐子燕也只得破罐子破摔了。
只见她用手指着锦瑟,而后又说道:“你知不知道,徐家早就将我除了名。如今我再不为自己谋划些,那将来,我的孩子又如何能够问鼎皇位?”
听了她的话,本来还在气头上的锦瑟当即便怒极而笑了。
皇位?这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位就开始想着皇位了?
且不说四皇子能不能登基称帝,就眼下她身上的这个球,都不一定能够保的住!毕竟论某论,她实在是没什么心机。论相貌,她又不如月姬。谁叫四皇子爱的就是这种叫人看了,便能叫人欲罢不能的妖精呢?
只是叫锦瑟想不明白的是,这个姑娘怎地就这么的傻?竟然叫一个男人,叫这么一个子虚乌有名声给蒙了眼睛。
待她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徐子燕,她便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虽然心有不甘,可是只要一想到这位是清河徐家出来的,她就不想自己动手了。
等踩着那个男人走到了徐子燕的面前,锦瑟这才冷声说道:“今日的事,我就权当作什么都没有瞧见。侧妃娘娘还是赶紧的收拾了收尾,若是叫旁人瞧见了,只怕你是如何也逃不了的了。”
见锦瑟不追究,徐子燕当即便松了一口气。
瞧着她的这副模样,原本还一脸寒意的锦瑟却是勾了勾嘴角。
她只是说她自己不追究了,可没说别人不会追究。
是了,就如今徐子燕的这番做饭,梁轻言不知道那还好说,若是叫他知道了,甭管她是不是身怀有孕,她都得是难逃一死。
这倒也不是梁轻言比自己心狠,只是他与徐子燕的这个兄妹关系,本就只是一层窗户纸罢了。虽说他还占着清河徐家大公子的身份,但若是惹急了他,只怕他也是要跳了墙的。待捅破了这层纸,自然也就什么都不剩了。
这边徐子燕才松懈了下来,月姬扯着邢婉月便从外边过来了。
月姬先是松开了邢婉月的胳膊,而后又瞧了瞧这屋子里的气氛。等她看见地上的那个男人,她便掩着嘴角笑了起来。
“邢姑娘,您瞧瞧啊。”月姬掩着嘴角,只对着还惊诧着的邢婉月说道:“我就说是要出事的,先前您还死活不肯信。只是现在人证物证全齐了,这下您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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