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将军这就严重了。”待宁西伯将手收了回去,秦太傅这才又说道:“这话,才该是老夫要说的。乔将军放心,日后,我们家宸王是万不会怠慢了郡君的。”
“嗯?”
听着秦太傅的话,宁西伯夫妇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宸王不会怠慢了他们家的郡君?
还站在一旁的崇远侯看着前面这一对俨然已经呆住了的夫妇,不禁掩嘴干咳了一声,而后又开口解释道:“乔将军,今日本侯与太傅就是来替宸王爷给你们家郡君提亲的。”
听了崇远侯的话,一边的乔夫人却是冷不丁的叫出了声。
“这是当真?”只见乔夫人看了看秦太傅,而后又转头看向了崇远侯。
这当真是来给郡君提亲来了?确定是郡君,不是乔宇?
看着乔夫人投来的眼神,崇远侯也只得对着她点了头。
见崇远侯点了头,乔夫人的心里又是忍不住的一阵大喜。
这真是老天有眼啊,她们家的郡君,终于有人肯来上门求娶。
“那”乔夫人兴奋的搓了搓手,一双眼睛在花厅里绕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秦太傅的身上。只见乔夫人也如先前的宁西伯那般往前走了几步,待走到了自家夫君的身边,这才停住了脚。而后又看着秦太傅,只问道:“但不知这婚期,要定在哪一日了?”
冷不丁的听了乔夫人的话,秦太傅也是被吓了一跳。
本以为自己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来提亲,已经算是莽撞了。只是叫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宁西伯一家,竟然比他还要着急。
站在一边的宁西伯看了一眼正惊诧着的秦太傅,也不由得撇了撇嘴角。
能不着急么?
他们伯府的姑娘,如今已经早已经过了二八的年华。而且这十七八的年纪,虽然口上说着不算大,但这真要算起来,那是也算不上小了。就算这年纪还说的过去,可就他家郡君的这个脾气,又有哪个是胆敢上门来求娶的?只是如今倒是好了,竟然来了个不怕。
想着,宁西伯又不禁瞧了秦太傅一眼。也就这一眼,宁西伯的眼中便又带上了几分炽热。
他混迹朝堂多年,对于宸王,虽说知道的不多,但至少也是聊胜于无。
宸王爷,皇帝的第五子,才出生便死了母妃。就眼下的这个秦太傅,正是他的外祖。
看着秦太傅,宁西伯不禁又想起来了前些年。那时他在宫门口,赶巧碰上了正准备出宫去太傅府的从宸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想起来那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美少年,宁西伯便不禁又松了一口气。
虽说是皇家的亲事,但那样弱不经风的少年,只她闺女一个人,怕是就已经绰绰有余了。
想着,宁西伯忽然出手。待他将伯夫人扯到了身后,这才又看向了秦太傅。
“内子无礼,还请太傅不要介怀。”宁西伯抱着拳头,弓着身子对秦太傅说道。
听见他的话,秦太傅当即便捋着胡子大笑了两声,只说道:“乔将军说的哪里话?乔夫人这才是真性情啊!”
见秦太傅都这么说了,宁西伯也只得讪讪的笑了笑。
崇远侯站在一边,看着眼前这神色各异的三个人,不由得上前说道:“既然乔将军与乔夫人也看好这门婚事,那咱们就换庚帖吧!”
“好好!”听了崇远侯的话,一旁的秦太傅当即抚手连说了两个“好”字,而后就见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来。待等他又递给了宁西伯,这才又说道:“这是宸王的八字,还请乔将军收好了。”
见秦太傅递了八字过来,宁西伯当下也只得伸手去接。
“太傅,这”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红纸,宁西伯不禁心生疑惑。
这是八字?
宁西伯只拿着手中的张早已字迹模糊的红纸,便不禁在心底咆哮了。
这别说“字”了,就连个“八”他都是看不清的啊!
见宁西伯面露异色,一边的崇远侯也不由得凑了上去。
“乔将军。”待看见了纸上的那一团墨迹,崇远侯当即便将宁西伯手里的红纸给抽了出来。待他转身又将红纸塞给了秦太傅,这才回头对他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失误,失误了。”
说着崇远侯就叫了花厅里的一个下人去取了笔墨,而后又换了一张新纸,这才又将宸王的生辰八字与籍贯三代重新写了一遍。
“这是宸王的八字,乔将军可要仔细收好了。”说着,崇远侯便将手里的新纸递到了宁西伯的手上,随后他又说道:“如今宸王的八字已经有了,但不知郡君的”
崇远侯拖着尾音,一双精明的眼睛随即也扫到了宁西伯夫妇的身上。
看着崇远侯投过来的眼神,宁西伯当即便向前一步。只见他拿起了桌子的狼毫,只洋洋洒洒的一大篇,郡君的八字籍贯还有他们乔家的三代就已跃然纸上。
待手了笔,宁西伯又将那红纸拿起来吹了吹。等字迹干透了,他这才将郡君的八字交到了崇远侯的手上。
崇远侯只大致的瞧了一遍,便转交给了身后的秦太傅。
只看着手里的这张大红纸,就叫年迈的秦太傅安了一颗心。
一旁的乔夫人见秦太傅收了八字,便又急不可耐的上前说道:“既然已经换了庚帖,那婚期也是不能耽搁的。”
见乔夫人这么说,秦太傅也不由得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婚期”乔夫人说着,又低头算了算日子,才一会,就见她又抬起了头,只对着秦太傅说道:“就定在正月初十可好?”
初十是个好日子,宜嫁娶,宜出行。更重要的是,正好还避开了武昭王的婚事。
乔夫人才算好了日子,可是秦太傅就有些不大同意了。
“不行。”秦太傅对着乔夫人摆了摆手,只说道:“初十可不行。”
从现在到初十,这满打满算的,可是还有两个月呢!
见秦太傅不肯同意,宁西伯还以为是自家夫人太过着急了。只见他瞥了乔夫人一眼,而后又扭头看向了秦太傅。
“是内子唐突了。”看着一脸的不满意的秦太傅,宁西伯只得笑着问道:“敢问太傅,您看这日子,要定在哪一天才好?”
秦太傅抬了抬头,看着眼前正一脸笑意的宁西伯,他不禁默默地在心底算起了日子。
看他默了,旁边的乔夫人却是有些急了。
这倒是怪不得她心急,只是就看他们家郡君的这个名声。要是抓不住这一个,那日后郡君只怕是又要耽搁下去了。
更何况,她要是不将日子定的急切些,只待等着人家王爷将郡君的脾气摸个门清儿了,人家还能再原意了这门亲事?
乔夫人还想着,正算日子的陈太傅就已经拍上了手掌。
“两位瞧着,这十一月十八如何?”看着眼前的这对夫妇,秦太傅不禁大笑着说道。
十一月十八?
才听了秦太傅的话,一旁的乔夫人就险些吐了一口老血出来。
说起来,这也倒是个极宜嫁娶的好日子。可是这日子,就不觉得太远了些吗?
看着秦太傅,乔夫人又不禁哀叹了一声。
虽然宸王也快要弱冠了,但与他们家的郡君,却还当真是没法比的。可就郡君的这个年纪,是真不好再等下去了。毕竟,谁叫南越的姑娘都恨嫁早嫁呢。
这边乔夫人还感叹着,她身边的宁西伯就先急着开了口。
“太傅。”宁西伯瞧着眼前的秦太傅,不由得开口说道:“您不觉得这日子太晚了些么?”
宁西伯才说完,旁边的秦太傅就已经瞪大了眼。
晚?他都定到十一月了,这还晚?
“乔将军啊。”秦太傅叫着宁西伯,又不禁搓了搓一双老手,只说道:“要是再早,那可就不大好准备了啊。”
这都空出一年了,还有什么是不大好准备的?
宁西伯夫妇心中不满,但却又不好直说。
没法子,谁叫他们的闺女是个不叫人省心的呢。如今有人肯来提亲,他们就已经很知足了。
见宁西伯夫妇不再说话,秦太傅也只当他们这是默认了。
“既然乔将军与乔夫人都没有异议,那老夫也就不打搅了。”说着,秦太傅便拄着拐杖站了起来。才走到了花厅门口,他忽然又转了身。看着还拉着脸的宁西伯,只说道:“这婚期到底还是仓促了点,不过还请亲家宽心。即便是只有一个月,只成亲那日,老夫也是不会叫宸王怠慢了你们家郡君的。”
听了秦太傅的话,宁西伯夫妇也是呆怔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什么叫“只有一个月”?
看着正往外走的秦太傅,宁西伯不禁开口叫停了他。
“太傅且慢!”宁西伯叫着,而后又抬脚赶到了秦太傅的面前,只问道:“太傅,这不是说十一月的婚事吗?”
这怎么才一转眼的功夫,就只剩一个月了?
秦太傅只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威武的汉子,眼中又是一番憧憬。
“是啊。”太傅敲着手中的拐杖,先是咂了咂嘴,而后又对宁西伯说道:“可不就是下个月的?”
听了秦太傅的话,宁西伯夫妇不禁双双趔趄了一下。
感情这位太傅大人,他说的是今年的十一月!
都说是他们宁西伯心急,没想到眼前这个老人家竟然比他们更着急。
看着这一对夫妇,秦太傅也有些不大好意思了。毕竟嫁女这种事情,也不好太匆忙。只是一想到宸王,秦太傅当即便又厚起了脸皮。
还没等着宁西伯说话,乔夫人就先开了口。
“十一月也好,也好。”乔夫人看着门口的秦太傅,只笑着说道:“好歹是有了一个月的,什么大事小事,也是都能操办妥当的。”
说着,乔夫人还不动声色的剜了宁西伯一眼,示意叫他赶快的给秦太傅让路,也省的等这位太傅回过头来再说悔婚的事。
前边,宁西伯也听话的错开了身子叫秦太傅过去了。
陈太傅走了,崇远侯自然也不好再待下去了。可是正当他抬脚也要走的时候,乔夫人却开口叫住了他。
“侯爷。”看着这个抬脚就要离开的崇远侯,乔夫人笑得更欢实了。只说道:“不知您家的姑娘还好吗?”
听着乔夫人的话,崇远侯不禁挑了挑眉头。
这郡君才订了婚事,乔夫人竟然张口就问了他家的贵女。瞧着模样,这绝对是要有事要求的呀。
即便是如此,崇远侯也是不敢含糊了她。毕竟眼前的这位乔夫人,可也是同国公府的大夫人一般的人物。
是了,虽然宁西伯的出身不高,但乔夫人的娘家却是盛京里的望门贵族。
当年在宁西伯还只是辅国公身边的一个随从的时候,一向彪悍的乔夫人就已经放言说要定了他。
这才过了多少年?乔平山竟然从一个随从,一路爬上了宁西伯的位置。
虽说这里边也少不了辅国公的提拔,但他的功绩到底还是在那里摆着的。不然,陛下也不会只凭着辅国公的举荐,就叫他做了大将军。
想着,崇远侯又是咂了咂嘴,心里不禁感叹着乔夫人生了一双慧眼。
还没等侯爷感叹完,乔夫人就又对他看了几眼。
看着眼前这个笑得欢快的乔夫人,崇远侯也只好连忙与她说道:“小女好的很,就不劳烦乔夫人牵挂了。”
听了崇远侯的话,乔夫人却是又笑了起来。
“侯爷说的哪里的话?”乔夫人拿着手里的帕子,默默地掩上了嘴角,只说道:“您家的贵女与我们家的和夷,那可是从小的玩伴。更何况,就我与您家夫人的关系,只这般的关心怕也是不够的。”
见她这么说,崇远侯不禁冷汗了一把。
今日乔夫人要是不说,他怕是都要忘了。就眼前这个伯夫人,与他死去的那个结发之妻,两人可还是有着手帕的交情呢。
“乔夫人倒是严重了,只乔夫人的这份真心,那也是够了的。”说着,崇远侯也从袖口里边掏出了一块帕子。待他擦了额头上的冷汗,这才又说道:“毕竟长幼尊卑,也不好叫乔夫人多费心思的。”
崇远侯才说完,那边乔夫人瞬间就冷了脸。
“那可不成!”冷眼瞧着崇远侯,乔夫人一字一句的说道:“说到底,这姑娘也是该叫我一声姨母的。更何况,这要是叫婉儿知道了,只怕是又要来寻我的错处了。”
听乔夫人这么说,崇远侯就觉得身上的冷汗淌得更狠了些。
婉儿,正是他的亡妻裴氏的闺名。如今乔夫人拿着他的亡妻做由头,叫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那乔夫人想如何?”看着眼前一脸冷气的乔夫人,崇远侯不得不先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要是他不这么说,只怕就依着这位乔夫人的脾气,待会就又没什么好果子吃了。毕竟,就曾经侯夫人还在的时候,他便已经在这位乔夫人的身上吃了不少的苦头。
看崇远侯放低了身子,乔夫人这才缓和了脸上的冷气。
她的夫君在朝做官,不敢招惹这位南越的大佞臣。可她是谁?她可是晋王府的郡主,她还能怕了眼前的这个佞臣?
“这些年不见的,您还真是学的聪明了些呢。”乔夫人掩着嘴角,只和气的对崇远侯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叫您家的贵女来我们伯府做做客。”
说着,乔夫人不禁又抬了头,看着一脸质疑的崇远侯,她连忙摆了摆手,只说道:“您放心,这也是不用多久的。”
听了她的话,崇远侯这才松了一口气。可他才松懈了,就又听见乔夫人说道。
“只等着我们家郡君成亲那日,这人也就给您送回去了呢。”
冷不丁的听了这话,惊得崇远侯险些摔倒在地。
感情这位乔夫人,还是秦太傅会悔婚呀!
可就算如此,他也不过只是个保媒的。至于他们宁西伯府,那也不能就这么拿他家的姑娘来当作质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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