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啊!”
男子却是猛地挥手,又将她推到了地上。
要一个他的孩子?她错了,因为从来都没有人有资格给他生子。
“阿七?”昌平伏在地上,惊诧的看着他。
“我再说一遍。”男子也低头看着昌平,瞬间满身的杀气,只听他冷着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拿掉他,我就饶了你。不然我就杀了你!”
昌平骇然。
这还是曾经那个与她花前月下、海誓山盟过的阿七吗?那个温润如玉的阿七。
“那你还是杀了我吧!”看着男子眼中的冷情与决绝,昌平也不管不顾了,只对他喊道:“我知道你不是个普通的人,也知道你不是南越的人!今日,要么你杀了我,叫我父皇查了你。要么你就叫我走,只是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来烦你就是了!”
昌平这般的说着,却是叫那男子收了杀气。
她说的对,他的确身份非同且又不是南越的子民,今日要真是在此杀了南越的公主,也只怕是要惹上一身麻烦的。
男子还在想着,结果一不留神,就叫昌平跑到了门外。
“拦住她!”
见昌平逃走,男子也顾不得麻烦。他对守在外面的下人大盒一声,心中更是坚定了要她堕胎的想法。
得了男子的话,守在门外的几个护卫便直接按住了才出了房门的昌平。
看着推着轮椅靠近她的男子,昌平几近绝望了。
莫非她真的无能到连一个孩子都留不住?还是该怪她的阿七太绝情,抑或是她太天真了些。
昌平才闭上了眼,就听见了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
“还好还好。”平安蒙着脸,倒挂在屋檐上,笑嘻嘻的说道:“好在是赶上了,这一下,就不怕姑娘她生气了呢。”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平安已经手执弯刀,割了那两个正按着昌平身子的那护卫的喉咙。
“这位爷,恕小的就不多打扰,先告辞了。”
平安收了手里染血的弯刀,又对着满面冷色的男子抱了抱拳,这才抓着昌平飞身一跃,逃命去也。
看着越行越远的那两个身影,男子直接捏碎了轮椅的扶手。
“给本王去追!”男子咬着牙,又冷声说道:“生死不论!”
“是!”
才反应过来的护卫应了他,又连忙转身去追平安了。
男子还恼怒着,这时却从一边走过来一个贵妇模样的女子。只见那女子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轻声说道:“您也消消气,今日,您实在是失礼了。”
“你也滚!”男子依旧沉着脸,打开了那女子手。
也不过只是帝王手中的一个玩意儿,竟也敢来教训他?
被人打开了,也不见那女子生气,只是笑着,转身便也离开了。
另一边,平安扛着昌平一路游走,在将跟着身后的几个护卫全都甩干紧了,这才从后门翻进了崇远侯府。
到了锦瑟那边,才被平安放了下来的昌平便再也忍不住,直接扶着门框干呕了起来。
见她如此,锦瑟不由得攒眉。
去送人的秀儿见昌平如此的看重她的肚子,回来便对她碎嘴了一回。先前她还不当回事,也只当是秀儿想得多了。毕竟皇家不同于寻常的人家,未婚先孕,那是绝对有不得的。只是现在看着这般模样的昌平,锦瑟的心中忽然信了秀儿三分。
上一世,皇姑还没来得及嫁人便一命呜呼了。可是即便再没有吃过猪肉,但也好歹是见过猪跑的。至于这害喜的症状,她可还真是见过的。
这边昌平只是干呕着说不出话来,而锦瑟自然也不会先开口。
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昌平才站直了身子,看着锦瑟说道:“你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她在哪?
锦瑟一潋眼眸,开始装聋作哑了起来。
她总不好说是给她身上的衣裳下了药,叫一只云雀闻着味儿,一路寻过去的吧?
“公主且先不用管这些小事。”见昌平发问,宁嬷嬷只得站了出来,又给她递了一杯茶水,这才说道:“只是公主又遭了什么祸事?”
瞧瞧这一身狼狈的模样,还真如历经大难了似的。
昌平忽然低下了头,也不好说话了。只是平安在一旁叫道:“干娘,您可不知道,有人可是要杀她!那架势,真是叫人心生畏惧的。”
叫人心生畏惧?那怎么没见他畏惧呢?
嬷嬷瞪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听见了这话,守在一边的秀儿也是冷不丁的惊了一下。
不是说是相识的吗?那怎么还喊打喊杀了呢?
“不可能啊。”秀儿虽然少言,但也是个藏不住话的,当即便对着平安喊道:“我来时公主还说那是与她相识的呢,什么打打杀杀的,莫不是你看错了的?”
平安对她摇头,说道:“我怎么能看错?”
可不是,他才到那处别院,就看见了昌平公主被人按在了地上。至于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更是满身的怒气。瞧那架势,怕是他再晚到一会,南越的这位公主就是要小命不保了。
见平安与秀儿又说起来,昌平顿时哭出了声。
她身为一国的公主,只不过是也只想爱一个人。即便那个人是一个不良于行的残废,可她爱的怎么还是这么的难呢?
昌平哀怨着,却是又将视线落在了锦瑟身上。
她如今还被阿七追赶着,今日既然进了这崇远侯府的门,也只怕是近日都出不去的。现下江家的姑娘还被吕皇后捧着,若是能攀上她的大腿,那也就等于同时抱住了吕皇后与武昭王的小腿。
只要武昭王能将她护在身下,到时候别说是阿七与她的亲娘淑妃,就连吕皇后,怕也是动她不得了。
昌平想着,心里的一把算盘也是噼里啪啦打的漂亮。可是她却忘了,人家日理万机的武昭王,究竟为何要护着她。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四章()
“公主这又是怎么了?”再不好装作是木头人的锦瑟看着昌平,她问道:“莫不是当真叫人欺负了不成?”
锦瑟只是这般的问着,却又不提她害喜一事。
“我”昌平支支吾吾,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她还犹豫着,平安却是替她开了口,只对锦瑟说道:“姑娘,这可不是欺负,公主只怕是遇上恶人了呢。”
“哦?”锦瑟挑了挑眉头,见螓首转向了平安。“倒是给我说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恶人,敢劫持咱们南越的公主!”
虽然是对着平安,可锦瑟的眼睛却还是往昌平那里瞧着。
秀儿原本说的是昌平自己跟着人家走了,只是如今她将“自愿”讲成了“劫持”,也算是保全了这个皇家公主的脸面。
听见了锦瑟的话,昌平当即就张口叫道:“阿七才不是”
话说一半,昌平却蓦地住了嘴。
“才不是什么?”锦瑟看着她问道。
想着先前那人对她的冷情寡绝,她只好低头讪讪地说道:“没什么。”
见她不肯说,锦瑟自然也不会勉强她,只是拢了拢头发,对秀儿吩咐道:“你这丫头,还不快去给公主放水梳洗?”
“是。”
秀儿得了锦瑟的话,直接退下去到偏房给昌平备热水去了。
“嬷嬷。”见秀儿出去了,锦瑟又扭头对宁嬷嬷笑着说道:“真是又得劳烦嬷嬷再去寻我那套浣花锦的烟罗衫来了。”
宁嬷嬷也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内室。
得,她们姑娘拢共才有这两件熏了苏合香的衣裳,今儿个倒好,竟然连着全给昌平公主用上了。
待宁嬷嬷拿了衣裳出来,这才叫了一个婢女进来。宁嬷嬷将衣裳交给了那个婢女,又叫她领着昌平去偏房梳洗了。
“姑娘。”宁嬷嬷瞧着昌平离开的背影,不禁走到锦瑟跟前说道:“这公主,恐怕是”
宁嬷嬷说着,声音却是越来越小,最后等到没了声音,嬷嬷又用手指了指小腹处。
看着话说一半,另一半却只用手比划的宁嬷嬷,锦瑟却是忽然笑了起来。
“不是恐怕,是一定。”锦瑟极为确信的对宁嬷嬷说道。
站在旁边的平安叫了一声,他说道:“那这可是无媒苟合了呀!姑娘,那咱们岂不是惹了大麻烦?”
平安嘴上说着,心里却是在埋怨了秀儿。
她将这个劳什子的公主半道撂下也就撂下了,回来还说什么话、碎什么嘴呢?徒惹了姑娘担心不说,最后却是害的他赶了一趟狠路。
平安却不知道,锦瑟叫她去寻昌平,才不是因为什么担心,只不过是觉得有些蹊跷罢了。再者说,这要是万一出了事,崇远侯府可是第一个要被问话的,毕竟这人是从她家里出去的不是?
锦瑟握着十指,又叹了一口气。
她也是实在没想到,秀儿这丫头竟然是如此的实诚。人家要人她就给?都不瞧瞧那些人全是黑巾蒙面、凶神恶煞的吗?
“那个男人,你可是瞧见了?”锦瑟又抬头,对平安问道。
平安看着锦瑟,瞬间便明了她口中的那个男人是何许人。
“那人带着面具,小的能没瞧见。”平安说着,忽然又想起了那人身下的木质轮椅,他当即又说道:“不过怕是个不良于行的。”
“怎么说?”
“那人的腿,恐怕是有大问题的。”对着锦瑟,平安细细的解释道。
这一下,就连锦瑟也惊诧了。
一个公主,与人苟合后珠胎暗结也就罢了,可对方竟然还是一个不良于行又看不清相貌的男人,这就叫锦瑟难以接受了。
这朵深宫里的奇葩花,还当真的奇葩的很。还是说南越的公主们,都是这样的心性喜好?
锦瑟忽而想到了那个嫁进了国公府的明月公主,自得又暗自摇了头。
她的兄长,才不是那种见不得光亮的男人。
“这公主,还真是个说不得的。”宁嬷嬷站在旁边,轻撇了一下嘴角。
嬷嬷她活了半辈子,还真没见过有哪家的公主会这么作践自己的。
“嬷嬷!”锦瑟抬眼,看着宁嬷嬷说道:“左右不过是人家自己意愿,咱们只看着便是了,何必要说什么呢。”
“您说的是。”听了锦瑟的话,宁嬷嬷也不敢再提这一茬了,只是叹道:“可那人,又是为何要难为公主呢?”
为何?
锦瑟拢了拢头发,轻声的笑了。
这也只怕是那人与淑妃一般,都有着不能告人的秘密,所以这才留不得那孩子罢了。
宁嬷嬷才说完,那边才梳洗好的昌平便回来了。
看着如出水芙蓉一般的昌平公主,宁嬷嬷不由得又叹息了。
只听说过“好白菜都叫猪拱了”,却没听说过有哪棵好白菜自己凑近猪嘴边的。
如今嬷嬷是这样想着,只是后来等她知道了那头猪是谁了,却又是恨不得打了自己的嘴巴。
看着躺在榻上又如此安稳的锦瑟,昌平不由得勾了勾袖下的手指。
“锦瑟。”昌平往前走了几步,出声叫道。
“当真是不错的呢。”看着走近了的昌平,锦瑟笑着打了岔,她说道:“只想着这些寻常的衣服会污了公主矜贵的身子,没想到公主穿着这一件衣裳,倒还真是合身的紧呢。”
锦瑟说“怕污了她矜贵的身子”,这才是句玩笑话。这浣花锦的料子,可是前些时候徐子谦从南越带回来的,能叫徐少爷拿得出手的,那能是不好东西?
但是昌平才不管她这一句,只想着她的后话了。
可不是合身的紧?
穿上先合身,而后再紧!
昌平又动了动身上,就觉得双肩处紧的更厉害了些。当下她便不再迟疑,对着锦瑟说道:“今日之事,还真是叫锦瑟你见笑了。不过,却也是谢谢你了。”
昌平说这句,倒是用了真心的。不管先前二人如何如何,就只是今日,要不是锦瑟叫人将她搭救出来,她只怕是当真要丢了腹中的孩子了。
一想着在别院的那个男子,昌平就觉得心中又隐隐作痛了起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五章()
她爱他如斯,他竟然连他们两人的孩子都不能看在眼里。
先前不过是叫他给自己个名分,他却是左也不肯右也不肯的。如今她想着自己好歹也是有了他的子嗣,即便是为了这个小小的肉团子,他也该对自己假以些辞色了。可谁能想的到,曾经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发起狠来,竟然是连他自己的亲身骨肉都不肯放过。
“公主说的是哪里的话。”锦瑟从榻上坐直了身子,对昌平说道:“今日公主可是从我们侯府出去的,您要是出了什么事,锦瑟自然是难辞其咎的。”
昌平呵呵一笑,却是用手捂住了小腹。
思索了良久,昌平又对锦瑟说道:“今日的事”
结果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中途就被锦瑟截了胡。
“今日?”锦瑟故作惊讶的看着她,又转身对着宁嬷嬷与平安问道:“今儿个可是发生了什么吗?”
被问话的母子二人一起摇头。
“今日姑娘可是安睡了小半天呢。”宁嬷嬷说着,凑近了锦瑟身边,弯着身子替她穿上了那双云头锦的鞋子。
“可不是。”锦瑟惊叫一声,敲了敲头,对着昌平又说道:“瞧我都给睡糊涂了呢。”
昌平看着眼前这个装模作样的姑娘,却并没有戳破她的谎话。
她知道的,江家的人,乃至包括宫里头的那位冷清的庄妃,他们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想叫他们帮衬着,你就得能拉的下脸,得放下身段的去央求他们。
昌平犹记得某一年,一个新晋的妃子得罪了当时还在嫔位的庄妃。没过几日,就被庄妃挤兑的便失了圣宠。朝前有崇远侯进的谗言,后宫里头有又个面冷心狠的庄妃。一时间,那个妃子与她母家的日子,过的那叫一个凄惨,最后还是在吕皇后的指点下去求了庄妃,这才了了事。
“锦瑟。”昌平不禁放低了声音,对她温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