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姐也有她的好处,她的针线活好。”
苏雅把被子撕破了那么大的口子,苏娥却给她缝补的整整齐齐,苏雅仔细看了,她的被子烂了好几处,都缝好了,针脚绵密整齐,可见都是苏娥的功劳。
“也是,你二姐的针线活是不错,前年给我缝的那个枕套可好了,现在还用着呐”
两人说着话,苏雅也自然问出了苏广志和苏明武收工的时间,等他们快从坝上回来的时候,她就跑到了苏明伟的坟上。
虽然苏雅脑海中有以前的记忆,但她对路不熟悉,找了半天才找到苏明伟的坟墓。苏明伟的坟就在村外自家的地里,周围还有好几座高低不平的坟墓。
夕阳西下,一望无际的田野上空无一人,只有几座骨零零的坟墓,橘红色的余晖笼罩在天地间,更添了几分阴森恐怖。
苏雅有些害怕,但想起曹玲和苏明芳的嘴脸,就是一阵气闷,绝不能就这么轻饶了她们。她们诬陷自家偷粮食,还把面要回去,自然会瞒着苏广志,怎么也不能让她们得逞。
苏雅刚到墓地没多久,就看见远处过来了一群人,正是村里在坝上帮工的那些人,苏广志和苏明武都在人群中。
没等他们走近,苏雅就一屁股坐在了坟前,开始嚎啕大哭。她虽然不是演员,可是整天录制美食视频,在镜头前面装傻卖萌什么不会。
相比卖萌,哭起来虽然有些难度,但想想自己从现代化的二十一世纪,来到了这苦哈哈的年代。她一个资深吃货,现在连肚子都吃不饱,这么惨绝人寰的事,连情绪都不用酝酿,苏雅就哭的撕心裂肺。
“爹啊,怎么就没把我淹死呐,淹死了我就能去找你,也不用吃这么多的苦了。你不在了,我妈含辛茹苦的把我们养大,不知吃了多少苦,可是我四婶和小姑不说帮忙就算了,还带头欺负我们。
咱家断顿都没东西吃的了,我四婶还去咱家抢吃食,还抓伤了二姐。大哥知道了,要去和她理论,可我妈怕一家人闹矛盾,让别人看了笑话,死活按着。可是四婶她却不知好歹,还撺掇着奶奶和小姑来咱家闹事,诬陷我大哥带回来的粮食,是偷他们的,非要拿回去。
爹,这日子没法过了,咱们一家都要饿死了,爹啊,你带我走吧,我我不想再继续过这种日子了,爹啊”
苏雅边说边哭,唱作俱佳,虽然她很同情苏明伟英年早逝,可是她毕竟没有见过,没什么感情。但原主却和父亲感情深厚,哭了一会似乎引起原主心底深处的伤痛,哭的很是情真意切,痛彻心扉。
众人越走越近,自然也听到了苏雅的哭诉,一群人目光闪烁的看着苏广志和苏明武。
苏雅虽然哭的肝肠寸断,但吐字清晰,众人听的清清楚楚。但苏家在村子里也算是大户,他们家三个儿子,老大虽然没了,但老三也是村子里少有的高中生,分配到了县城工作。老四在家务农,没什么本事,但娶了村东头老曹家的闺女,都是不好惹的主。
众人谁也不敢得罪,但眼睛却是遮掩不住内心的情绪,都戏谑的看着苏家父子。苏家老大没有了,孤儿寡母的不容易,现在自家都欺负到头上了,外人谁还会顾忌。
苏广志自然也考虑到了这点,还在想该怎么处理的时候,苏明武却抢先快步走了过去喝道:“苏雅,你在这里做什么?”
苏雅慌慌张张地站起来,也顾不得去拍打身上的土,就先去擦脸上横流的泪水,一边结结巴巴的道:“没我什么都没干,就就是经过这里。”
她战战兢兢的样子,让众人更加确信,苏明武一家平时肯定没少欺负人,不然能把孩子吓成这样。
苏雅脸上满是泪,她刚才在坟前痛哭,手上也沾满了泥土,现在混合了泪水把脸都摸花了,看着实在是凄惨的很。
众人的目光更加的不耻,苏明武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们的神色,讪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广志只得上前问道:“小雅,怎么回事,爷爷不是已经警告过你四婶,让她以后不要去你们家吗,难道她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又跑去闹事。”
苏广志这么说,无非是彪炳已经惩罚过曹玲了,若是因为这个就不要多说,免得惹外人笑话。
若是原主恐怕不敢和爷爷作对,更不敢家丑外扬,但苏雅却没有丝毫这方面的顾虑,面子,名声能吃吗?她才不会为了这狗屁玩意,让一家人受委屈,还不敢声张。
苏雅就握紧了双手,好似犹豫了很久,才下定了决心,支支吾吾的说道:“中午爷爷刚走,我我大哥就回来了,他听说我落水,就知道家里没吃的。便借了工友的钱,买了粮食回来,可可是我四婶撺掇着奶奶和小姑来闹事,说那粮食是我们偷的,非要拿回去。”苏雅结结巴巴的说着,眼泪就没停过,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那模样别提多委屈了。
苏广志越听脸就越黑,沉声道:“回家。”
苏雅知道,苏广志是一家之主,虽然对他们家很照顾。但他们这代人要面子,不想家丑外扬,平时就和稀泥。曹玲去他们家抢吃的,他宁愿自己掏钱安抚他们,也不想事情闹大。
那人及时地伸手扶住了她,搀扶着她绕过礁石,走向旁边的沙滩。他的力气很大,苏雅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他身上,单腿跳着向前走,然后脚上还挂着一个张牙舞爪,活生生的配件。
看着她滑稽的样子,还有刚才她正儿八经的和海蟹兄弟,商量互不伤害的样子,那人扶她在沙滩上坐下,便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苏雅瞪大了眼睛,气呼呼的道:“你笑什么,我落得这步田地,还不是被你害的,你这个罪魁祸首还有脸笑。”
那人有些惊讶:“这这怎么能怪我?”
苏雅义正言辞的划分责任:“要不是你忽然从海水里冒出来吓我,我能把鱼篓掉在地上吗,要不是鱼篓掉了,海蟹能逃出来袭击我吗?”
那人无奈的苦笑:“你在海边鬼哭狼嚎的,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所以拼命游过来救你,谁知道你这丫头发什么疯,在这鬼叫。”
“我”苏雅语塞,我神经病犯了行不行。
虽然美男笑起来赏心悦目的,好看的让人直冒粉红泡泡,但苏雅现在真的是无心欣赏啊。因为她正在和海蟹亲密接触,疼的要死要活的,哪里有心情再去欣赏什么美男。
苏雅刚想反驳,却感到自己的脚被人握住,顿时就卡壳了。只觉得他的手温暖而又干燥,一股奇怪的感觉顺着他手掌接触的皮肤,传递到四肢百骸,又麻又痒,说不清的感觉。
他蹲在自己身边,认真研究着那执着和苏雅过不去的海蟹,即使这样近的距离,他的脸依然完美的毫无瑕疵。剑眉星目,英挺的鼻梁,菱角分明的嘴唇,乏着健康诱人的光泽。
苏雅的脸不由发红,那些埋怨的话顿时就说不出口了,虽然现在这副皮囊还不足十八岁,但前世她阵亡的时候,可是二十五岁高龄的老阿姨了。只是她醉心美食,很少与男性同胞这样近距离接触,看着眼前堪比影视明星的美男,她不由心动神摇,连脚上多出来的可恶配件都忘了。
第66章()
亲们防盗系统已打开;低于百分之五十订阅,四十八小时再看么么哒苏雅松了一口气;不由笑道:“还有三四斤,够吗?”
见没有多少了,王卫有些遗憾;但也聊胜于无吗;便让他们全部包起来。
苏雅一边用胡叶给他包田螺;一边解释道:“大哥;这个田螺属寒性,有胃病的人坚决不能吃,你回去要告诉你的工友,胃不舒服的不要吃。”
王卫点头笑道:“行,你这丫头有点意思;你卖吃的,还嘱咐人别吃。”
“做生意也要讲诚信的吗。”
胡叶太小,三四斤包了好几包;不太好拿,王卫有些为难的开口道:“你们能不能帮忙给送过去;我们罐头厂距离这里不远;你们认认路,以后要是到中午有买不完的,你可以到我们厂门口;等十二点下班了;肯定能卖掉。”
苏雅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他们一起到罐头厂的门口,罐头厂的大门是铁制的,很大。此时厂门洞开,很多下班的工人争先恐后的蜂拥而出,有的骑着自行车,有的步行,还有几个站在大门口翘首以盼。
见到王卫他们过来,连忙迎了上来,焦急的问道:“买到了吗?”
王卫举起手中的篮子,把里面胡叶包着的田螺拿出来分了,苏雅还把剩下的牙签也分了些给他们,教他们怎么用。
有工友过来看,苏雅也请他们品尝,田螺香辣,回味无穷,可惜已经都卖掉了,那些人遗憾的嘱咐苏雅明天还过来卖。苏雅笑着答应,就拿着空篮子和苏浩一起离开了厂子。
家里还有些田螺,不用再去购买原料,下午回到家,苏雅就好好的睡了一觉。刘秀珍心疼她,直到晚饭做好才去叫她。
接下来几天,两人每天买完回来就直接去海边的娘娘庙村,有海虾就买虾,没有就买田螺,总之都不闲着。
可是海边距离圣井村有些远,那些东西抬一路实在太沉,刘秀珍就去村子里借了一辆独轮车。独轮车只有一个轮子,姐弟两个买了东西,就放在车斗里,或推或拉的弄回家。
二十多天下来,苏浩晒黑了不少,但能吃饱饭,每天还有肉吃,苏浩变得很壮实,个子似乎都长了些。以前苏浩的性格有些内向腼腆,见了生人都不敢说话,现在跟着苏雅出去见了世面,脱胎换骨变了个人似的。
五月底,天气更热了,海边有风晚上还算凉爽,但白天却是骄阳似火,烘烤着大地,连白净的苏雅脸庞都晒的发红。
最后两天,刘秀珍说什么也不许他们姐弟再去了,让他们在家好好休息。
月底,苏晨也回来了,刘秀珍神秘兮兮的把一家子都叫到自己屋里,还杠上了门。苏浩几人经历过一次,知道母亲要干什么,苏晨却是一头雾水。
果然,关好了门,刘秀珍就把这么多天挣的钱全部倒在了床上,一大堆的零碎钞票,尤其以五毛,二毛一毛的居多。数额虽然不大,但架不住零碎,苏雅数的手都抽筋了。
姐弟几个一人捡一种,刘秀珍捡了一块的,只有十几张,很快就捡出来了。苏晨捡二毛的,苏娥捡五毛的,苏浩捡一毛的,一毛是最多的,苏浩捡了半天才捡完。
苏雅负责数,折腾了几遍,才数清楚,一共是九十六块四。虽然只是几十块钱,但一家人却很是高兴,幸福满足的神情从眼角眉梢流泻而出。
以前,生产队挣公分,家里没有壮劳力,虽然刘秀珍拼死拼活的干,一年也分不到多少粮食。一家子都是紧衣缩食的,后来分田到户日子好过了点,但家里人口多,地薄收成不也好,粮食往往都不够吃,家里真的没见过什么余钱。
现在一下子有了这么多钱,刘秀珍他们都很是兴奋,她让苏晨把欠条都拿出来。苏晨这个月发了工资,已经还了一部分债,其余的算算把账全部还清,还剩下五十二块钱。而且家里还有那么多的粮食,麦子也快成熟了,以后,一家子再也不用挨饿了。
刘秀珍高兴的什么似的,亲自跑到厨房蒸了一大锅的馒头,虽然白面馒头不多,但也够吃了。还蒸了许多玉米面花卷,熬了一大锅的稀饭,还破天荒的炒了一盘鸡蛋。
自己养的土鸡蛋,炒出来黄灿灿的,陪上翠绿色的小葱,色香味俱全,一家子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团圆饭。
第二天一早,苏晨就带着苏雅上路,去造船厂。兄妹两个早上天不亮就启程了,走到日上三竿,还没到。
苏雅从来没有徒步走过这么远的路,累的气喘吁吁,苏晨很是疼惜的看着她:“一会,班车应该就过来了,你还是坐车吧。”
苏雅大口的喘息着道:“那怎么行,大哥都没坐车,我怎么能去花钱坐车。”
“我是男子汉,妹妹一个女孩子和我比什么?”
说话间,就见远处灰尘滚滚,果然是班车过来了,因为一天就一班车,车上坐满了人,连走廊里都站满了人。
这时的路都是土路,下雨天泥泞不堪,晴天就是漫天灰尘,路面上有一层很厚的土。班车经过狼烟动地的,漫天都是灰尘,班车上也落满了尘土,看起来脏兮兮的。
苏晨抬手就想要拦车,苏雅连忙拉住了他:“大哥,真的不用,我一个人坐车,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再说我一个人到了造船厂,也不知道怎么走啊。”
“可是”
“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目送班车远去,两人就走到路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歇息。苏雅虽然很累,但她知道苏晨不舍得花钱,每次回来都是步行,自己怎么能搞特殊。再说那车挤的跟沙丁鱼罐头似的,绝不会比步行好受到哪里去,何况还要花钱,苏雅就坚决的拒绝了。
可是苏雅走的实在太慢,平时,苏晨一个人三四个小时就到了,这次两人走走停停,足足用了五个多小时。到造船厂的时候快十一点了,已经到了苏晨要接班的时间。
苏雅就让他先去上班,自己去食堂,苏晨有点不放心,苏雅却笑呵呵的道:“大哥,放心,我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这点小事不用你跟着,你快去上班吧。”
可是苏晨实在担心,造船厂很大,苏雅一个女孩子没怎么见过世面,去应聘工作这样的大事,自己应该陪着她的,只是路上耽误了太多的时间。
见苏晨还在犹豫,苏雅便哭丧着脸,很是痛心的道:“大哥,你上班要是迟到了,会扣工资的,而且奖金也没了。”
这个是苏晨的死穴,为了省钱,他们都没有坐车,现在要是再耽误了上班的时间,扣工资奖金,那真的是得不偿失。
因为家里穷,苏晨多年养成节俭的习惯,若是一下子扣了这么钱,的确心疼。便把苏雅送到了食堂的门口,把介绍信交给她,一步三回头的上班去了。
造船厂的食堂有两个,官兵和职工食堂是分开的,苏雅要应聘的是官兵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