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四娘抬头看了他一眼:“用学女红吗?”
重延脸上泄出了几分笑意,声音还是清淡如水:“重某多少还有些家底,不用娘子亲自动手缝衣。”
她哦了声:“愿意。”
她说完就起了身,往前走了几步,身边的丫鬟跟上来扶住她:“姑娘等的人就是重公子?”
魏四娘瞥了她一眼:“你猜啊。”
丫鬟撅了撅嘴,气鼓鼓地不说话了。
重延并不是优柔寡断之人,既然下定了决心,就备了份厚礼和真挚动人的书信,带着上了魏府提亲,一边向重岚写信问法子,不求魏太傅能即刻同意,只求能把锦乡侯求亲的事儿拖上一拖。
魏太傅听了他提亲的请求很是诧异,要知道魏四娘在京里可是出了名的难嫁,怎么桃花都赶一块了?
他心里难免犹豫,他虽看好重延的才干,但重延究竟比不得锦乡侯有根底,但一口回了也不好,不若两相比较一番,他心里有了计较,客客气气地送了重延出门。
重岚收到来信也吃了一惊,她那万年老光棍的大哥怎么这就开了窍了?不过吃惊归吃惊,帮自家大哥抱得美人归还是必要的,她刷刷刷写下几条法子,快马加急给重延送了过去。
重延收到法子立刻着手置办起来,隔一段时间就送礼到魏府上,下到有脸面的下人,上到魏太傅两口子,一个都没落下。
魏太傅收了礼倒还罢了,魏夫人却仔细瞧了瞧,心里难免比较起来,要说送礼,侯府那边也送了不少,个个都贵重精致,但贵重物件他们府上也不缺,反倒是重延送的,虽不十分名贵,但显然是用了心又投其所好的,用钱容易,用心才是最难。
她对重延那边先留了心,命人备了礼也送回去,又拉着送礼回来的下人细问道:“这位重家大公子如何啊?”
被派去的是她身边的嬷嬷,办事老道,早就打听清楚了,于是笑道:“重家大公子话虽不多,办事却稳重,待人接物也彬彬有礼的。”
魏夫人面色不动神色,又紧着问道:“我瞧着他年纪也不小了,屋里有几个房里人啊?”
嬷嬷笑着道;“重家大公子不好这个,屋里一个伺候的也没有,要么是毛都没长齐的小丫鬟,要么是四五十岁的老嬷嬷,哪来的什么房里人?”
魏夫人这才面露诧异,就是锦乡侯的嫡次子,也算是洁身自好了,屋里也免不了有两个通房伺候,重延这般年纪了,怎么连个伺候的都没有?
嬷嬷见他诧异,忙压低了声音道:“夫人别吃惊,我打听过了,重家公子的亲娘就是被亲爹宠妾灭妻气死的,而且发了誓不纳妾,这些年他又四下为弟妹忙活,自己的大事儿这才耽搁了。”
上头没有公婆伺候,下头家里人口简单,小姑子重岚她也见过,绝不是那等多事的,再说重延肯为弟妹耽误自己这么多年,其人品也可圈可点,魏夫人心里已经倾向了大半,嘴上却道:“瞧你说的十全十美的,要是没你说得那般好,自己你的皮。”
魏夫人自打魏四娘及笄就为女儿的婚事操心,心里急的什么似的,正好快到端午节,她干脆下了帖子,请重延来府里赴宴。
那边重岚也帮他想好了法子,让晏和请了京中的旧友带重延去见人,魏夫人在屏风后头瞧见重延身姿挺拔磊落,相貌俊美秀逸。
相比之下侯府那位公子卖相上就差了许多,她心里已经完全倒了过去,走出屏风对重延笑着招呼不迭。
她回去后就拉着魏太傅道:“咱们四娘的亲事你定了没?我瞧着重家那孩子不错,模样品行都是上佳。”
魏太傅还在犹豫,捋须道:“他为人自然是好的,但就是重家的家底。。。”
她不等魏太傅说完就拍了拍桌案:“人好就行了,重家的家境我瞧着也不错,闺女嫁过去照样能锦衣玉食,再说了,有晏总督那样的妹夫和咱们家,他以后的前程能差到哪里去?”
她越想越觉得重延好,京中未嫁的闺秀不少,这样的好女婿被人抢走了可怎生是好?
这话已经把重延当成了自家女主看了,魏太傅还在权衡,被她扯着胡子拉到了书房,怒声道:“你是要嫁女儿还是卖女儿?闺女以后过的好不好难道不比夫家的家底重要?!”
魏太傅惧内比何老更甚,被她吵吵的实在没法子,大笔一挥,准了!
重岚的讨好丈母娘方针成功,听到自家大哥和魏四娘的婚期已定,千里迢迢从杭州跑来京里验收成果。
婚礼那天办的热热闹闹,两人身穿喜服,原本淡定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喜意。
魏四娘在洞房里挑眉问他:“我除了会点武功之外什么都不成,吟诗不会作对不行,女红厨事那些更是不用提,你为什么铁了心要娶我?”
重延一贯冷清的脸上泛起笑影:“我除了不会武功,吟诗作对都会,女红不行厨事尚可,我和你岂不是天生一对?”
第144章()
“孙夫人说笑了,我才是羡慕你们杭州女子温婉动人,才情出众呢,我初来乍到还担心言谈粗鄙入不了大家的眼呢。乐—文”
重岚满面温和的笑容,甚至亲手削了个橙子递过去。
孙夫人受宠若惊地接过来,连连赞道:“夫人府上的什么都好,连水果都比我们家里的香甜些。”
重岚已经有些疲倦,但无奈来者是客,再不情愿也得笑脸对人,正在烦恼时候,晏宁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了过来,大声道:“嫂嫂,冬哥儿正在哭呢,你快过来看看!”
重岚听了连忙起身,孙夫人略顿了顿,极有眼色的起身告辞了。她急忙走出去,就看见晏宁一手拉着已经两岁的冬哥儿哈哈大笑,他一手指着架子上的鹦哥,逗鹦哥说话引得冬哥儿哈哈大笑,哪有半分哭闹的模样?
她走过去又好气又好笑:“瞧你浑说的,倒把我吓了一跳,还真以为你侄子出了什么事儿。”
晏宁如今都快十三了,已经到了变声期,操着这时候的公鸭嗓嬉皮笑脸地道:“嫂嫂你脸都快耷拉到脚面上了,我要是再不想法子让你出来,你得被那位夫人生生烦死。”
他知道自己声音难听,寻常也不爱多说话了,就是在重岚面前才废话多起来。
重岚哭笑不得,指着他笑骂道:“就你猴儿精,仔细我告诉白先生让他好好收拾你。”
晏宁哎了声,一脸苦相,又搓了搓手手问道:“嫂嫂,我上回给兰兰寄过去的信有动静了没啊?”
重岚故意板着脸道:“你兰兰妹妹都快忘了你是谁了,你还指望有什么动静?”
晏宁立刻愁眉苦脸起来,重岚没忍住笑了:“她给你的回信就在书房,我等会儿让清歌给你取过来。”
已经梳了夫人发式的清歌正要转身去拿,晏宁自己先欢呼了一声,迈开大步跑过去了。
重岚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自家儿子:“先去传午膳吧,少爷怕是要回来了。”
话音刚落,晏和就从院子正门走了进来,一手牵着她一手牵着儿子进了正堂。重岚弯腰坐在帽椅里,想到上午送走的几位夫人,忍不住伸手捶了捶腰。
他见她面有倦怠,干脆伸手过去帮她按着,却被她轻轻一把拍掉了,指了指看着爹娘的冬哥儿:“注意点,儿子还在呢。”
晏和不在意地帮她揉了几下,低声问道:“孙夫人又来了?”
重岚笑着给他乘了碗虾仁汤:“可不是吗,她这些日子可没少来,姿态放的要多低有多低,我倒想起咱们刚来的时候她的倨傲姿态了。”
当初重岚初来乍到,杭州府的众位官员夫人自然要来拜访,诸人都谨小慎微,上前福身问好,独独孙夫人,一个人站在那里,说话做事阴阳怪气的。
不过随着晏和在杭州逐渐稳坐第一把交椅,她又赶忙夹了尾巴来献媚讨好,重岚想着都想笑。
晏和低头喝了:“孙大人也是一样,这些日子没少来找我。”
重岚撇撇嘴:“果然是夫唱妇随,你就该晾着他几日,想到他当初在军营里给你难堪我就来气。”
晏和夹了筷子烧鹅给她:“后来不是一顿板子解决了吗。”
一家三口吃完饭晏和就命人把儿子带下去,搂着她在她肩上推拿,捏着捏着就往下来回撩拨着那柳腰,让她气喘吁吁,眼如春。水地看了他一眼。
她身形早就恢复了怀东哥儿之前的样子,只是前胸却没变化,凸乳细腰让人爱不释手,他正要解衣裳,就被她拦住了嗔道:“我跟你好好说话呢,能不能正经点。”
他顺着纤细幼嫩的脖颈吻了下去:“说什么?”
她喘息细细:“大哥来信了,半个月前被调任到金陵,离咱们又近了不少,我寻思着什么时候去看看。”
她努力顶着他想着要说的话:“我原来见大嫂还觉着不好相处,接触了才知道是个实心肠,人挺好的,就是性子直,偏偏二嫂也是一般的性子,两人不知道处不处得来。唔你别咬。”
他解开衣裳含住当中的一点,撩拨的她身子发软,想说什么都忘了,转眼罗裙被褪下,身上不着寸缕,无奈地缠了上去。
她老是忍着呻。吟让他很是不满,坏心眼地摩挲着她的耳垂,手探到丰润的地方细细捻弄着:“好久没听你叫我了,叫声好哥哥来听听。”
重岚被他弄的满头是汗,不上不下的,偏偏他又会挑时候,这时候停了下来,眼里含着情。欲和戏谑,直直地看着她,一副你不开口我就不动弹的样子。
她恨不得把他活吃了,无奈地晃了晃身子,半晌才颤声道:“好,好哥哥”
他往下抚着她柔嫩的大腿内侧:“还没说完呢。”然后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
重岚恨恨地瞪他一眼,偏头在他肩上咬了一口才勉勉强强地道:“好哥哥,心肝肉,求你求你快些吧。”说完自己先唾弃了自己一把。
晏和满面笑意地动作起来,好在这是白天,比不上晚上可以为所欲为,只一遭就绕过了她,由着她在榻上躺着犯困。
她素来有个毛病,过了午睡的点了就睡不着,虽然累的要死,也只能打着哈欠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话:“都是你,不然我现在早都睡了。”
他眼睛一亮,手又不受控制地乱来:“既然睡不着,那咱们继续”
重岚坚决摇头:“你想都不要想,我还不知道你,白天夜里的不消停。”
他觉着她连着生孩子不好,因此在日子上卡的极准,但剩下安全的日子里简直是没日没夜。
她说完又伸了个懒腰,起身道:“杭州府的院子不好,后院都没什么能玩的,可以赏景的地方就这么几处,看多了也没意思了。”
他认真地想了想:“咱们装一个秋千?”
她想到往事,脸飞速蹭红,唾他一口道:“你要脸不要?”
他挑高了眉毛:“装个秋千给东哥儿玩,你这般不高兴做什么?”
重岚不留神又栽到坑里了,直接起身道:“我去院子里逛了,你在这儿躺着吧。”
他自然也跟了上来,这时候他换了身家常衣裳,宝蓝色绣松鹤纹的直缀,穿上去更衬得他眉眼风流,对着她浅笑的时候说不出勾人。
重岚瞧着颇为得意,但想到她能看见别人自然也能看见,心里又不痛快起来,转头瞪了他一眼。
晏和被看的不明所以,还以为她是在家里呆的闷了,上前问道:“正好我这两日沐休,要不咱们出去逛逛?”
重岚有些心动,又犹豫着摇头道:“算了,出去带上冬哥儿我不放心,不带上更挂心,还是安生在家里呆着吧。”
晏和哼了一声,她忽然拍手道:“咱们可以把冬哥儿的风筝借来玩玩,我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放风筝了。”
晏和不以为意:“我从来没放过风筝。”
重岚哈哈大笑:“我原来放风筝的时候大哥和二哥谁都放不过我,刚好咱们这回来比比,谁输了晚上罚谁帮着洗漱,怎么样?”
明知道她耍无赖他也应了,转头命人取了两只风筝过来,晏和觉着那只都花哨无比,犹豫半晌还是选了那只能稍微好一点点的蜻蜓风筝,两人同时取了线站开了。
结果十分的出人意料,自称十分会放风筝的那个迈腿跑了半天都没让风筝飞过墙头,没放过风筝的那个一扬手就让蜻蜓飞上了天。
重岚抱着蝴蝶风筝满脸的不信,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
晏和对放风筝这种明显是女子才爱干的事没什么兴趣,走过来把风筝线放到她手里:“这不就成了你放的吗?”
重岚还是饱受打击,拉着他狐疑问道:“你唬我的吧,你这样哪像是没放过的?”
晏和从容地帮她捏紧了风筝线:“我还觉着你唬我呢,你这样哪像是放过的?”
重岚哑了火,看着手里的风筝线问道:“那这算你的还是我的?”
他一哂,贴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们的。”
没过三个月,大哥的书信又到,到底是离得近了,书信往来都方便许多,重岚拿出信纸边看边笑,对着晏和道:“自打二嫂生了对儿龙凤胎之后,二哥被收拾的越发乖巧了,别说是去勾栏院,就连喝酒都不敢在外面喝。”
晏和唔了声:“难得。”
她继续乐道:“还有就是大嫂和二嫂,大哥原本也愁着两人该怎么相处,没想到两人头一天见面切磋了武艺之后,当即相见恨晚,恨不能把酒言欢。”
晏和想到重家那两个奇葩的媳妇,在看看重岚,恩,还是自己夫人正常的多。
和和这时候走进来要吃的,吃完又赖着不走,仰着头让她给挠脖子,重岚刚挠了几下,和和就被晏和给带了出去,然后回身抱着她道:“咱们晚上”
重岚笑着推开他:“这可不行。”她见他挑眉,凑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最近不知怎么又犯困起来,看见有些吃的恶心的不行,所以早上请大夫来问了问”
虽然这是她第二次怀胎,但他的欣喜不减当年,欢喜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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