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女神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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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女神的日子-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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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在此时,蒋妤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她爸的。

    手机屏幕上蒋士予的名字赫然出现,看着来电显示,蒋妤一时间竟有些棘手。

    她和蒋士予的关系不冷不淡,逢年过节也只是打个电话问一两声,她心里一直哽着一根刺,她只比蒋嫣大上一岁。

    蒋妤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接听了电话。

    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蒋士予沉稳略带急切的声音传了过来,“回家!马上回家!”

    蒋妤垂眉,“爸,我这边工作走不开。”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小妤,为什么不告诉爸爸?”

    “没必要,”蒋妤说:“我现在挺好的。”

    “什么叫没必要?这么大的事,你一点都不肯告诉爸爸?”

    蒋妤永远都忘不了她妈死了之后,蒋士予将蒋嫣母女带进蒋家的那一天,她不愿意蒋嫣的妈妈住她妈妈住过的房间,睡她妈妈睡过的床,用过的东西。

    可是她没有任何能阻止的力量,唯一能做的,是拖着行李箱,远走国外。

    “爸,没事,都过去了,您身体还好吧,过段时间我带小蹊回去看看你,我工作忙,就不和您多说了,先挂了,再见。”蒋妤将电话挂断。

    父女二人也都习惯了这样的突兀。

    蒋妤揉着太阳穴,继续看着底下人送上来的选题。

    查出真相,点出现实,是节目宗旨,但接连两天的选题蒋妤都不太满意。

    蒋妤翻到最后,一则新闻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个偏僻的山区,有一个小村庄,路况不好,小村庄几乎与世隔绝。

    但两个月前有几名背包客误入这个地方,偶然之间距离小村庄十里之外的一处大山深处,发现了十几具尸骨。

    白骨森森,全数在一个隐蔽的山洞内。

    背包客当即报警。

    警察发现,一共有十四具尸骨,经过dna的检测,全是小村庄里现居住的村民的亲属,而且,死者年龄普遍大于六十五岁,死亡时间从最长的五年前到半年前,没有明确的致命伤,倒是不少尸骨检验出有不少陈年旧伤,譬如,断腿,断指等。

    在警察调查之下,这才知道,原来小村庄这些年陆陆续续有老年人失踪,都是腿脚不便的人。

    村里的年轻人曾经翻遍了方圆几十里的地方,那个所谓的山洞从来没有找到过。

    这一调查结果发布后,引起社会轰动,得到了广泛关注。

    传什么的都有,最离谱的还是莫过于鬼神之说。

    偏远的山区,与世隔绝的山村,似乎也就只有这鬼神之说能圆。

    蒋妤看着这则新闻良久,当即决定做这期报道!

    她在警察那了解到,山上发现的白骨,其实是山村里曾经几十年的住户,有儿有女,孙子都满地跑,家庭幸福,尸骨也没有他杀的痕迹。

    唯一的可能性只能是自杀。

    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十多人连续五年内自杀在同一个山洞里,实在令人猜不透。

    警察还告诉蒋妤,他们在调查那个山村时,民风淳朴,村民都很和善。

    蒋妤决定做这期节目时,得到了不少人的反对,就连陈文洲也说,那地方偏僻,案情还不明朗,有危险,你是记者又不是警察,还想查明真相吗?更何况,你向来主张以小见大,你这个‘小’是十几条人命,能点出什么‘大’?更有可能,你这个‘大’,还不如那个‘小’。

    毕竟是十几条人命。有什么能大过人命的?

    蒋妤直言说不知道,但她知道,如果不去,永远不知道背后的‘大’是什么。

    劝说无奈之下,蒋妤最终还是踏上了去山区的火车。

    跟着她的,还有摄影师陈轲,记者陶蓁蓁,以及节目组脾气火爆的主编徐甘。

    去往山区的路很长,从北京到贵州火车晃晃荡荡十多个小时,到了贵州再次转大巴又坐了几小时,最后更是委托了当地的居民,坐了四个多小时的牛车,翻越一座大山后,终于到达了山村。

    因着两个月前的事情,上面得到了高度的关注,连带着山区通往外面的路也被络绎不绝的记者媒体踏出了一条,一条仅容一辆小车经过的小路被修建成功。

    一路下来,几人被颠得没了脾气,蔫头耷脑,一点精气神都没了,唯独背着摄影器材的陈轲,还生龙活虎。

    依得他的话说,当年他去了非洲,穿了雨林,这么一座大山算什么。

    蒋妤一行人气喘吁吁,看着还在原地蹦哒的陈轲,翻了个白眼。

    带他们来的人和山村里的居民介绍了蒋妤等人的身份后,得到了当地居民的款待。

    来之前几人其实已经做好了穷山恶水出刁民的情况,但一进村,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的四人这才发现,警察说的一点没错,民风真是淳朴。

    “你们也是记者吧,前两天刚走了一批记者,俺家的床现在还是热乎的,记者同志,你们几个可以直接住俺家。”大哥操着一口不标准也不流利的普通话。

    蒋妤打起精神问他们:“来了很多拨记者吗?”

    “很多!都是在问两个月前山上发生的事,但都没什么发现。”

    蒋妤四人面面相觑,最终决定先住一晚,休息后再来调查这事。

    这个小山村里大约有五六十户人家,蒋妤一行人住的这一家,是全山村家里人口最少的,只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父亲,以及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哥和十多岁的孩子。

    因为人口少,家里的空铺就多。

    蒋妤到大哥家里时,破旧的大门口,一位腿脚不太便利的老人家坐在一把破旧的木凳上,靠着墙。

    “爹,这些都是记者,他们今天要住咱们家。”

    老人家一直看着远处的大山,听到这话,这才转头看向蒋妤一行人,浑浊的眼球没任何情绪,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记者同志,你们别介意,我爹就是这样,”大哥挠头,带着蒋妤一行人往里走,“不爱说话。”

    蒋妤回头多看了老人家一眼,问道:“大哥,大爷看的那是什么地方?”

    “那边就是那座山,”他们都不敢有过多的描述,只敢说那座山,“都是一个村子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几年前消失后,再见就是一堆白骨,心里不好受。”

    蒋妤看向老人家望着的那座山。

    青山绿水,枝叶繁茂,青青翠翠的一座大山,映得天愈发的蓝,越发的苍茫辽阔。

    只是,谁能想到,那里有个山洞,埋葬了十几条人命呢?161

第22章() 
蒋妤一行人住的这家人姓周,带他们来的那个大哥叫周信;蒋妤他们喊周大哥。

    周信身材高大;皮肤黝黑;喜欢赤着脚,一副嘹亮的嗓门能从这个山头喊到另一个山头,五官周正,笑起来很是憨厚。

    几人走进堂屋;堂屋的中央一张高桌上,放着一个不知是何神话人物的瓷雕;上面摆放了祭品与香火。

    将希望寄托于神灵;是国人千百年来文化的延续。

    延续至今,也会延续至以后。

    即使在现代人看来,神灵是虚构的。

    周信引着几人去了堂屋右侧的两个房间,蒋妤与陶蓁蓁一间房,陈轲与徐甘一间房。

    几个都是常年在外跑新闻的人,什么环境恶劣的地方都去过;娇生惯养的习性早在那些地方磨灭得一干二净,周大哥家里虽然简单朴素,但胜在干净,又累又困的几人将随身行李放好后;躺床上闭眼,无力再动弹。

    山里的晚上伴着星光和月色;过堂的山风吹来;是草木清新;凉爽的味道。

    这儿远离城市的喧嚣,安静的只余虫鸣鸟叫声。

    与世隔绝,似乎什么烦恼都没有。

    让人心静得,只想到呼吸这一件事。

    翌日一早,蒋妤醒了,她站在窗前,望着仍然坐在门口的老人家。

    昨天他们一行人进门时老人家坐在那,早上还是坐在那,一动不动,像一座雕塑,眼神透过朦胧的雾气,虚虚凝望着远处巍峨的大山。

    大山安静的矗立,任世间千变万化,它绿水青山,一如当年。

    周信推开门,“蒋记者你醒了?早饭好了,你们过来吃吧。”

    蒋妤转身笑道:“多谢。”

    陶蓁蓁迷迷糊糊醒来,洗了把脸来到堂屋。

    陈轲与徐甘两人围在堂屋中央的高桌上,新奇的打量桌上的瓷雕,陈轲职业病起,还想拿起摄像机拍个照。

    “你们干什么!”老爷子声音中气十足。

    陈轲讪笑着,“我从没见过这个模样的瓷雕。”

    老爷子沉着眉,怒气冲冲过来,站在瓷雕面前拜了拜。

    “这是山神,保佑我们的山神!”

    陈轲嬉皮笑脸的笑,“山神肯定也希望我们把它带出大山,让更多的大山子民供奉它。”

    “不需要!”老爷子上了一炷香,眼神虔诚地望着香火后的山神像,“它只是我们大山的山神。”

    陶蓁蓁小年轻忍不住,“这是迷信,老爷子,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山神。”

    “在山神面前,不要胡说!”老爷子怒斥陶蓁蓁。

    陶蓁蓁憋得脸色通红,最终还是憋着气,不说了。

    陈轲与陶蓁蓁是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崇尚科学,反对迷信,对周老爷子口中所说的山神不以为意,心高气傲,仿佛是觉得,我一个知识分子,你是大山深处愚昧崇尚迷信的老爷子,咱们不是一路人,道不同不相为谋,谁也别说服谁。

    “不管有,还是没有,很多文化和传承不需要个人承认,但是咱们需要怀有敬畏之心。”蒋妤学着老爷子的样,在山神面前鞠躬拜了拜,“老爷子,很抱歉,他们还年轻,请不要介意。”

    老爷子拿着抹布擦拭高桌,多看了蒋妤一眼,却并不说话。

    周信笑着暖场,“爹,吃饭了。”

    吃过早饭,蒋妤一行人在周信的带领下,去到那几个山上发现的尸骨的家属家里轮流采访。

    就他们提出来的那些问题,家属个个无奈道:“蒋记者,你问的那些问题,我们回答了好多次了。”

    记者来了一波又一波,能问的,不能问的,都问了个遍。

    蒋妤当即收了本子,笑着说谢谢。

    既然问题都问过,那么他们也无须再做无用功,浪费时间。

    临走时蒋妤看着堂屋里供奉的山神的瓷雕,问道:“我能拜拜山神吗?”

    村民有些惊讶,“行啊。”

    蒋妤在山神像面前恭恭敬敬拜了几拜,姿态到位,像一个信仰多年的信徒。

    事后陶蓁蓁问蒋妤,为什么要拜山神。

    蒋妤说,求心安。

    陈轲笑她这个媒体人,二十一世纪新青年,竟然崇尚迷信。

    蒋妤却沉默了片刻,说,“不知道,只是觉得应该拜一拜。”

    徐甘比蒋妤还要年长,跑新闻那些年,见多识广,对此也说:“你做得对,入乡随俗,这个地方不需要个人的承认,但是需要怀有一颗敬畏之心。”

    蒋妤看着远处大山,天际白云滚滚,突然说:“我们去大山那看看吧。”

    一侧的周信连连摆手,“不行不行,那个地方很难找的,而且这个时间,爬上去肯定是晚上,晚上山里路难走又难找,不一定能下得来。”

    “连你都觉得路难找,那么那些死者是怎么上去的,据我所知,其中有几名死者,腿部有残疾。”

    周信叹气,“我真不知道,这几年村里很多老人陆陆续续的失踪,我们这些年轻人也到处找过,那座大山也翻遍了,就是从来没发现过。”

    “那个山洞,从来没有被发现过?”

    “没有。”

    天色也晚了,一天毫无所获,几人只得回去,等明天一早,再去大山看看。

    夜深人静,蒋妤坐在窗前,看着远处的大山,也看着坐在大门口凝视着远处大山的周老爷子,倏然,一个瘦瘦小小的人影从门外风风火火的跑进,是周信十岁的儿子。

    蒋妤起了心思,走到堂屋口,朝他招手。

    周信的儿子叫周年,正是调皮的年纪,浑身上下就没个干净的地方,滚得一身都是泥,赤着脚丫子,站在院子里用引下来的山泉洗脚。

    蒋妤将一颗大白兔奶糖递到他面前,“周年,姐姐问你几个问题,好不好?”

    “大白兔奶糖!”周年撕开包装,往嘴里塞,“我小叔每次从大城市回来,都会给我带大白兔奶糖,我可喜欢吃了!姐姐你要问什么?”

    蒋妤看着门口那个背影,将周年拉到了房间里,“周年,姐姐问你,你爷爷有没有给你讲过什么故事?”

    老人家喜欢给小孩子讲故事,一般不会是太过荒诞的,会讲一些亲身经历,不想被人遗忘的事情。

    用故事的形式讲给孩子听,希望这个故事能得到传承,不会被人忘记。

    “说过啊!”周年说:“爷爷说,咱们山里很多年前山神曾经发怒过,咱们村子里本来有一百多户人家,因为山神发怒,所以只剩下这五六十户了,爷爷叫我们要好好供奉山神,否则的话,山神会像五年前那样,再次发怒的。”

    “五年前?”

    “是啊,五年前山神再次发怒了,不过还好,山神这次没有伤害我们,爷爷说,是警告,警告我们要更好的供奉山神。”

    蒋妤想起家家户户都供奉的山神像。

    “年伢子,睡觉了。”屋外传来周信的声音。

    周年应了一声,跑了出去,屋里只留下一串湿漉漉的小脚印。

    睡不着,蒋妤搬着个小凳子坐到门外,老爷子身边。

    远处山是山,可在夜色下,却不如白天巍峨高大,像是隐藏着无数魑魅魍魉,夜色一吹,寒气直逼得人心慌。

    “大爷,您在看什么?”

    老爷子木然望着远处大山,看那座被夜色勾勒出来的轮廓,一声叹息,“看山啊。”

    “您连着看了好多天的山,看不腻吗?”

    “我看了几十年。”

    蒋妤低低地问:“您知道山上是怎么回事,是吗?”

    老爷子浑浊的眼球微微转动,他看向蒋妤,饱含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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