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再次消散，他本人也是喉头一甜，又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别在尝试了，越是调动魔力，毒药发作的越快。”索拉的眼神中透出些许不忍：“这毒药是家族独有的，外界知道的人很少。作为一个古老的家族，有一些特殊的手段，这一点也不奇怪！来，把令咒交给我，我立刻就解除你的痛苦，到时候你还是那个天资卓绝、让人仰望的肯尼斯，这样不是很好吗？”
“让人仰望？是让人嗤笑才对吧！”肯尼斯满嘴鲜血，恶狠狠的说道：“未婚妻都跟人跑了，我一定是时钟塔有史以来最大的笑柄！至于你……索拉，你却可以跟lancer双宿双飞，你以为我会就这样轻易妥协吗？”
索拉皱起了眉头：“就算如此，可现在这种境地，你又能做什么？”
“做什么？”肯尼斯伸出了手臂，令咒发起了光芒：“以令咒之名下令，lancer啊，立刻对berserker发起攻击，直到一方死亡方可停下！”
“什么？”索拉瞪大了眼睛。
肯尼斯哈哈大笑：“你想要的令咒没了，你心爱的lancer也马上会死！berserker，还等什么，你来不就是为了杀死lancer吗？快动手，在这个蠢女人面前，亲手杀死那个无耻小人吧！”
lancer虽然此刻赤手空拳，但在令咒的控制下还是冲了上来。比起枪术，他的拳法简直不堪入目，浑身都是破绽。
英落有一万种办法立刻就斩下他的头颅，但她却并没有动手。
她一边躲闪一边说道：“说起来，你的三枚令咒都是下令让lancer向我发起攻击吧，咱俩是多大仇多大怨，用的着这样吗？还有，我可无意介入你们的争端，争风吃醋这东西也实在无聊。而且，想要命令利用的我的人基本已经死绝了，现在也就剩下个圣杯而已，你总不会认为你比圣杯还要强吧？”
“我当然比不上圣杯！可你总归要杀lancer的不是吗？现在机会已经送到你们的面前，为什么还不动手？”
“杀lancer？我为什么要杀lancer？”英落回答道：“我是要‘送lancer上路’，只不过恰好要用杀死他作为手段。与你对他的憎恨不同，从某种程度上来讲，lancer在我这里的好感度可是在及格线之上。”
“胡言乱语，胡言乱语！”肯尼斯疯狂的咳血，眼睛里全是怨毒：“你们这些女人，根本毫无逻辑可言，明明这么做了，嘴上却还有千万般理由，虚伪的令人恶心！”
“喂，你这个地图炮开的有点大！”英落同情的说道：“不过看在你刚刚失恋的份上，情有可原！”
“才不是该死的失恋，是背叛，是无耻之极的背叛！”血管在肯尼斯额头上高高的鼓起，此刻的他仿佛就是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失恋也好，背叛也罢，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英落毫不在意的说道：“我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给你一个教训，妄图拿我当枪使，你的胆子真是大啊！”
凌厉的剑气从英落身上爆发，激起一阵强风，肯尼斯眼看英落冲来却无法反应，只能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他一点也不怀疑，被berserker近身，等待他的只有死亡一途。
“砰！”
“唔！”
打击声和痛呼声如约而至，但并没有打在自己身上，痛苦也非出自自己口中。
肯尼斯睁开了眼睛，一个身穿绿色皮甲的人正站在身前，替自己当下了berserker的攻击。
是lancer！
“你……”肯尼斯惊讶的说不出话。
lancer双手架在胸前，挡住了英落的攻击。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口吐鲜血，但他依旧没有后退一步。
“虽然有些误会，但您始终是我的主上，只要我没死，保护您不受伤害，就是我的责任所在！”lancer的声音缓慢但有力。
可肯尼斯却毫不领情，被“情敌”所救，对男人来说，还不如直接去死！
“混蛋，谁要你假好心，你这无能的废物，快点给我击败berserker！”
击败berserker，这也许是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
但lancer却毫无怨言的接受了命令：“遵命，我的主上！即使我拼上性命，也一定为您带来berserker的头颅！”
“有意思！”英落轻笑一声，跳出战圈。
“要逃跑吗？berserker！”
“逃跑？别开玩笑了！”英落从旁边的铁栅栏上掰下两根铁棍，扔给了lancer。
“既然要打，当然是认认真真的打。来，lancer，让我看看你的力量吧！”
铁棍被轻松接住，牢牢的握在手中。上面布满了斑驳的锈迹，让金属的表面凹凸不平。仿佛是天然的防滑涂层，可稍一用力，又会传来如针刺般的疼痛。
就好像是名为嫉妒的情感。
它既是使人向上的动力，又是让人坠入深渊的毒药。
万事万物都具备两面性，从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
不过现在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战斗！
铁棍在lancer手中舞出了漂亮的枪花。
“迪卢木多·奥迪那，参上！”
第五十八章 愚蠢之人（）
原本跟垃圾无二的铁棍，在lancer手中却虎虎生风，挥出一个个连艺术家都会自叹不如的绝美弧度，如连绵不绝的江水一般猛烈的进攻着。
英落既没有前进，也没有后退，只是站在原地，手持钢烈剑单纯的招架。
“砰砰砰砰”的碰撞声响个不停，lancer的枪法十分高超，各种妙招也层出不穷，但不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攻破英落的防御。
刀光就像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江水撞在上面，也只能落得一个粉身碎骨！
“呼……呼……”lancer剧烈的喘息着：“我知道你很强，却不知道你竟然强到如此地步。论剑术，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一人。”
“承蒙夸奖！抛开什么固有技能和宝具不谈，我所擅长的也仅仅只有剑术而已。”英落手腕一转，刀身竖起，磕飞了铁棍，巨大的力量也让lancer不由后退一步，暂停了攻击。
“要进攻了吗？”lancer脸上露出好战的表情。
英落点了点头：“既然你已经展现了你的武艺，我也不能失礼才是。”
“哈，你还真是懂‘礼貌’啊！”lancer大笑一声，然后认真的说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谢谢你能让我畅快淋漓的展现武艺，谢谢你能让我有机会履行主上的命令，谢谢你能让我……以一个战士的身份死去！
虽然并没有亲口说出来，但所谓的战士，所谓的武者，本就是一群用刀剑说话的愚笨之人。
不需华丽的辞藻，也不需璀璨的语句。
每一次兵器的碰撞都是心灵的沟通，每一道血淋淋的伤口都是无声的呐喊。
lancer，你并不开心对吧？
是啊，我不开心。
那为什么不解释，不辩驳？
因为我是一名骑士，而他是我效忠的君主！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真是愚蠢！”英落说道：“就让我来打醒你！”
“尽管攻过来吧，不论什么招式，我都接给你看！”lancer笑着说道：“但能不能醒来，我也不知道！”
“没关系，若是一次不行，那就再来一次！”英落也毫不示弱的说道：“反正你是英灵，是不会‘死掉’的！”
“真是严格啊！”lancer将铁棍架在身前，大喝一声：“来吧！”
“恩，来了！”
一句话说完，澎湃的剑气立刻充斥了整个空间，让在一旁观战的肯尼斯等人不由自主的泛起了鸡皮疙瘩。他们这些习惯了热兵器与魔术的人，从来没想到一个人，竟然能发出这样可怕的气势。
仅仅是看过去，就觉得双眼一阵发酸，不由自主的流出眼泪。
所谓的剑，不过是开刃的金属。但当它遇到了合适的主人，就会被赐予生命！
剑气扰乱了气流，清风吹了起来。
绝世剑客跨越了时空，头一次在新时代下展露面容。
一同现世的，还有淹没于历史长河中的绝技！
“九头龙闪！”
随着一声轻吒，清风化为飓风，发出如龙的吼叫，刀光如流星般一闪而过，将lancer狠狠的击飞出去！
没有魔力，没有光炮，只是单纯的斩击。
迅速，准确，势大力沉！
这就是凡人的极致！
血从钢烈剑的刀刃上缓缓流下，滴在地面上，渗入了土中。
大概在明年春天的时候，就会有野草汲取血液中的养分，破土而出。
明明是死亡，却诞生了生命。
明明是痛苦，也会带来希望。
惯性让英落的双脚在地面上划出深深轨迹，她转过身，手臂一挥，甩掉钢烈剑的血迹，看着被lancer砸出的那片废墟说道：“这一剑，是我在圣杯战争种认真挥出的第一剑！”
并非夸张，之前的战斗或多或少借助了技能的力量，虽然威力大增，但那不过是圣杯“赐予”的能力，从一开始，就不属于自己。
只有刚才那剑，才是完全凭借自己双手挥出的招式！
怎么说呢……虽然将一切都发挥到了极致，但仍显威力不足。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大概已经是致命伤了，但对付英灵果然还是不够啊！”英落有点无奈的说道。
烟尘散去，lancer正斜靠在一片瓦砾之中，身上九处伤口呼呼向外冒血，虽然一副凄惨的模样，似乎连站立都成问题，但他依旧没死。
如果给他时间恢复的话，大概过上三五天，就又可以生龙活虎的四处搞事了。
英落并没有手下留情。
用对付凡人的剑法对付英灵，还是略显勉强了。
“lancer！”索拉惊呼一声，跑上前去，死死攥住lancer的手，眼泪哗啦啦的留个不停。
肯尼斯看见了，气的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按照道理lancer本应该挣脱索拉的手，但他此刻正沉浸在战斗之中，还真没注意到这点。所以他只是有些遗憾的说道：“又是这一招吗？为什么不用三天前的那招，就是斩断空间的那个。”
“你说天翔龙闪？”英落摇摇头：“不是我打击你，但真说起来，你还不够资格。”
天翔龙闪乃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剑法，是生死决战才会使用的剑法。lancer虽然厉害，但英落即使不动用技能也可以轻松碾压他。
很明显，这样的比斗，英落还生不出赴死之心。
不背负生死，天翔龙闪就无法发挥出最大威力。既然是半吊子的剑术，那么不用也罢！
“是吗，我还不够资格啊。”lancer苦笑：“或许你真的有机会打破圣杯的控制也不一定。”
“就凭刚才的攻击？”
“刚才的攻击？”lancer摇头：“那当然不够，若你能再使出斩开空间的那一剑，或许会有机会。”
“果然如此吗？”这回换做英落苦笑：“那如果我告诉你，刚才的那招就已经是我用尽全力的结果了，你会相信吗？”
lancer当然不信：“怎么可能，明明你之前还……”
“还斩开了空间？”英落摊手：“那都是拜我的固有技能所赐。但你觉得，用圣杯赐予的能力，有可能推翻圣杯吗？”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lancer惊讶的说道：“原来你是想要靠自己本来的力量去推翻圣杯吗？这简直……这简直……太疯狂了！”
当年，骑士王saber面对数以万计的敌军，也只能用断钢剑一个脑袋一个脑袋的砍过去，而不能一发“咖喱棒”直接推平一切。
当年，征服王rider在前往无垠之海的征途上，也要考虑军队的补给与士气，而不能凭空放出一个“王之军势”来搞定敌人。
当年，就算是不为王的lancer，作为骑士也只能靠出色的武艺与坚固的盔甲来立下一个又一个的功劳，那时的他，既没有“破魔的红蔷薇”，也没有“必灭的黄蔷薇”。
现在的英雄，曾经都是凡人。
经过无数人的口口相传，凡人的事迹化为传说，最终才让他们化身英灵。
大概也只有神，才能创下如此的奇迹！
但现在，却有一名英灵想要抛弃神的恩赐，重归凡人之列，仅凭自身之力，妄图推翻神的统治。
简直愚不可及！
“哈哈哈哈……”lancer疯狂的大笑，笑的眼泪都留了出来，笑的伤口向外喷血，但他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berserker啊berserker，你不愧是berserker！这份狂妄，这份自大，这份嚣张，简直像个蹩脚的小丑，上演了一出同样蹩脚的闹剧！”
英落并没有否认，因为事实本就如此。
以凡人之力挑战神灵，大概就像小樱想要以剑术胜过英落一样，可能性几乎为零！
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剑客本就是愚蠢之人，别人在享受生活的时候，她却要对着大树挥剑；别人在灯下讲着故事取乐的时候，她却要挑破手上的水泡。
有人逼她吗？并没有！
她本来就是如此的愚蠢。
既然如此，更愚蠢一些又有何妨？
“简直笑死我了！”虽然这么说着，但lancer却停下了笑声，他双目中透出一丝光芒，转而兴奋的说道：“但莫名的让人感到战意十足啊！”
英落楞了一下，然后笑了。
“你这家伙……”
也是一位合格的战士啊！
钢烈剑指向了lancer，英落说道：“抱歉，为了当面向圣杯讨个公道，我要杀了你！”
“啊，来吧！”lancer毫无恐惧，反而一脸的解脱：“能见识到你这样的武者，真是三生有幸！”
“恩，我也是！”
钢烈剑高高的举起，正要落下，就见索拉死死的挡在lancer身前。
“不要，不要杀lancer，不要伤害迪卢木多！”
英落皱起了眉头：“让开！”
“求求你，你可以先去杀其他人，把迪卢木多放在最后！对，就是这样，拜托，同位女人的你，一定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