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要通过这次人代会,做到‘两个体现’,对半间房镇人大代表实施‘两个教育’:即体现半间房镇党委和镇政府一班人的坚强团结、正直无私,体现半间房镇各级dang组织的战斗力、号召力和凝聚力;再要通过这次人代会,对半间房镇人大代表进行一次民主法制的教育,进行一次参政议政意识的教育。”
陈县长说话的意味像是“陈书记”一样,自己看迟早是会“陈书记”,不过,方旭这个老家伙,到底为什么对陈县长那么“言听计从”呢?
这中间必然有隐晦的事情,可是自己真的猜不透。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屋子里陷入一种奇怪的安静状态,要不是刘奇才和冯喆都在呼吸,两人的眼珠都在转动,旁人进来就会以为这一老一少已经在时光的长河中变成了木乃伊。
终于刘奇才咳嗽了一声,望着冯喆说:“说说吧。”
说说吧?
说什么?
有什么好说的?
刘奇才叫自己来的,他不先对自己说。却让自己对他说说吧,这真是可笑之极。
冯喆并不是第一次和刘奇才有接触,但是也并不是有很深入的接触,他并不清楚刘奇才这个人的性格和做事方式。不过,此时,冯喆将刘奇才视作一个对手,因此,他需要冷静面对。沉着应战,步步为营。
冯喆仍旧的看着刘奇才,以前乍一看觉得他很有威严的,一年没见,倒是觉得刘奇才的头太重、脸太圆、头发太稀、眉毛也很有特点,是三角状的,眼睛倒是大,可是整体看起来像是造物主很不负责的将这些器官给揉在一起的,而且他的嘴唇有些厚,肚子也比之前更加凸出。似乎像李雪琴怀孕六七个月那会的模样,也不知道他和姜笑梅在一起做那事,是用上位式,还是用下位式,仰或是站立式?不过,似乎无论用哪种体位,姜笑梅都不能和他进行很深刻的交接吧?
除非,刘奇才这胖老头那根东西很“伟大”,能够“腰缠三柞、手握丈八”,起码要有二十五公分长短往上。不然,会让女性同志深刻体会到“浅尝辄止”和“隔靴搔痒”的含义……
哦,真是不好意思,冯喆有了一种惭愧感。他觉得自己不能这样腹诽姜笑梅,敌视刘奇才牵扯姜笑梅干嘛?这有些对不起她,毕竟姜笑梅并没有得罪过自己,再说,姜笑梅和刘奇才有一腿,难道她就是心甘情愿的?就算不是心甘情愿的。那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刘奇才当然也不知道冯喆思想也在跑神,他问了一句后,得不到回应,脸上越发的严峻了起来:“小冯同志,你是一名政府成员,应当责无旁贷的拥护组织意图,今天发生的事情,怎么回事?”
“领导,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什么都不知道?胡扯!”刘奇才眼睛眯了一下,说:“今天的人代会上,有几个村的代表提出了你的名字,推选你做副镇长。”
冯喆听了睁大两眼,说道:“领导,我作为一个公务员,当然要维护组织意图,可是代表竟然将我推了出去?我不知道这个情况啊。”
“你不知道?”刘奇才用手指敲了一下椅子扶手:“现在,你知道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坚决的贯彻县里指示,去做做代表的工作,毕竟,个人的前途和政治生命容不得开玩笑。”
刘奇才沉吟了一下说:“小冯,你还年轻,前面的路还长远,不要因小失大,不要人云亦云,要有自己的主见,毕竟你是在梅山,鞭长莫及这个道理,你也是懂得的。”
冯喆知道了,这个刘奇才这会依然的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青年,今天选举中闹出的这件事,自己完全是受了他人的蛊惑在冲锋陷阵当枪手当炮灰的。
那谁能让自己当枪手炮灰?
只有远在京城的裘樟清了。
刘奇才认为自己是受了裘樟清的遥控指挥,联合了某些人在今天的选举中搞破坏的。
这也不能怪这个刘奇才想偏了,按照正常的思维推理,的确有这个可能,不过自己从去年春节和裘樟清分开后,就没有再见过一次,只有今年春节的时候给她发了短信问候新禧的。
可是要自己去给镇上的代表做工作?
笑话!
冯喆很平静的说:“领导,我是受县里镇里监督指导工作的,可是今天这个工作,这个给代表做工作的事情我怎么去做?”
“如果领导们认为这事情的关键在于我做工作的成败和力度大小的话,那么工作做好了还不说,万一这个工作我做不好,代表还是要选我,不就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了?”
刘奇才盯着冯喆的脸,似乎想从冯喆的脸上看出什么来,可是他不知道有没有听出来冯喆说的是“领导们”而不是“领导”。
刘奇才说道:“错误不在大小,关键在于态度。态度端正了,改正的机会和效果就会好些。”
冯喆皱了眉,他觉得刘奇才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实在是让自己心生厌烦,那刘奇才之所以这样并不是说他素质就这么低下,而是他到底没将自己放在眼里,仍旧是觉得选举事件裘樟清是自己幕后的策划者。
“领导,我不知道自己的错在哪里?我的态度怎么就不端正了,至于改正,我需要改正什么?要达到什么效果?”
经过冯喆的反问,刘奇才终于开始正眼打量这个眼前“乳臭未干”的娃娃了,他微笑了一下说:“也不能这样理解,小冯同志,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嘛,你看这次选举,你并不是镇上和县里拟定的候选人嘛,再有另外两位候选人,秦志晖和周中锋同志,他们就很有政治觉悟,知道自己有差距,有距离,就急流勇退,这样,不就能节省代表们的宝贵时间?这不就是让会议顺利进行的一个保障?县里对这样的同志,是会记在心里,并且心里有数,今后会在适当的时候进行培养和提拔的。”
冯喆一听就说:“领导,你这意思是我在这次选举中做过手脚?”
刘奇才这会是县委常委,宣传bu长,可是冯喆自从进门到现在,就一直称他是“领导”,而没有按照正常的惯例叫他为“刘bu长”。(。)
第143章没有阳光也要灿烂(十二)()
冯喆反问刘奇才,是不是认为自己在这次选举副镇长的活动中做手脚。
刘奇才脸上变得没有表情起来,他心里在想着几种可能性,但是偏向于裘樟清做冯喆后盾的可能性大些,心里说这女人都走了还不让人省心,可是,这会自己面对着这个小青年,态度不能太生硬,那样会激化矛盾而于事无补,毕竟陈县长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自己要的也是结果,但是这个过程,就要控制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只要过了眼前这一关,今后,怎么对待这个冯喆,那慢慢再说。
“冯喆同志,我现在代表县委和你谈话,请你慎重考虑,并且慎重回答。”
“我面对县委领导一直很敬重也会慎重对待,我会想清楚再回答领导的问题。”嘴上说着,冯喆心里在说你代表县委?还是代表县政府,或者是县人大?
“今天这件事,你真的不知情?”
“我不知道。”
刘奇才盯着冯喆的眼睛,想要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一丝游移和心虚,可是他失望了,这双眼睛里面似乎是空洞的,也似乎含着很多内容,可是就是没有自己想要的那一种。
“那么,你是否考虑一下我刚才的建议?毕竟时间很宝贵,你这样下去,对于任何人,都是无益的。”
刘奇才的话说的有了点施压的意味,冯喆说:“领导,选举权是宪法赋予每个人的公民权利,我不是县上拟定的副镇长候选人,我无话可说,别的候选人怎么做怎么说,他们有自己的自由意志,我也无权干涉,至于代表们会选谁,谁的得票会是多少,这更和我无关了……”
“怎么就和你无关了呢?你的出现已经阻碍了选举工作的顺利进行。这件事本身如果就是一个意外,可这个意外让组织上和一般的人怎么想?”
刘奇才已经很严肃了,颇有循循善诱的意思,冯喆缓缓的说道:“领导。别人对于这件事怎么想,这不应该问我,至于组织上怎么想,我就更加难以猜测,我觉得我此时应该避嫌回避。”
刘奇才的脸色终于变了。但是冯喆没有停顿,继续说道:“领导这会就是要我出去和代表们说不要选我?要我放弃被选举的权力?那领导的意思到底还是说我在选举中做手脚了。”
刘奇才眉头皱了一下又和颜悦色了:“不能这样理解吧?你又没有犯什么错误,我也不可能剥夺你的政治权利,县里也不会这样轻易给予一个人处分。但是,组织意图是明确的,任何人要挑衅组织,那都是不理智的。”
“那我就不懂领导到底想让我干嘛了。”
刘奇才盯着冯喆,他从心里再次有了一种拍桌子的冲动:“本来我不想说的太明白,想你是有觉悟的,既然你这样执迷不悟。那好,今天出现了这种情况,就是证明了有人做手脚,这已经昭然若揭,这是要负相关责任的。”
冯喆立即回敬说:“领导刚才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就是说我是那个‘系铃人’,就是说我就是做手脚的人?还有,领导说我不是县里拟定的候选人,就是说只有县里拟定的人选才能被代表评选?既然我这个系铃人的工作那么的不成功,我这样一意孤行的意义何在?我做手脚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找到领导们和组织上去呢,那样不是效果会事半功倍?”
刘奇才终于恼火了,他没想到这个冯喆这么难对付,但是他又再次的按捺了自己的情绪。靠在椅子上说:“小冯,我说的话可能用词不当,语义有些含糊,你不要理解偏差,我的意思是,这件事到底和你有关的。它就是牵扯到了你,你要是态度积极些,事情会好办些,就会良性发展,你说是吧?”
冯喆说:“我想我理解领导的意思了,不过这件事到现在我怎么都说不清了,不管我怎么解释,可能组织上和一些代表都会觉得,我之所以被提名原因是我发起的,或者是我串通了一些人在阻碍组织意图的顺利实施。”
“我觉得我有些进退维谷……”
“怎么就进退维谷?”刘奇才冷冷的问。
“领导,我要是出去给代表们说请大家不要选我,代表们会怎么想县里,怎么想领导你?会不会觉得是组织上在给我施压?那么怎么彰显选举的公平合法透明?”
刘奇才立即说:“组织上有没有施加压力不用你考虑……”
但是冯喆没等刘奇才说完又张口:“而假如我要是不出去给代表解释,组织上又会觉得我必然是做贼心虚——这样,不管我出去说不说,说不说的清,我都有嫌隙,都会遭到种种的非议和误会——那我还不如保持沉默。”
刘奇才盯着冯喆,他知道了,这个乳臭未干的青年就是决心和自己,和县里对抗到底的。
话说到这里,已经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刘奇才有了一种“不识好歹”的念头,再也懒得和冯喆说什么了,就挥手让他出去,想了想,给陈飞青打了电话。
冯喆到了大院里,有人就远远的叫着:“冯副镇长!”
“冯镇长你好。”
因为选举中断,会场组织各位代表学习半间房镇工作报告,这一情景似曾相识,去年陈飞青将裘樟清挤下去要当选为县长的时候,市里的翟副书记也曾经中断过县人大会议,让各位代表学习政府工作报告的,今天也是因为学习文件,有些代表借着尿遁就出来放风,抽支烟,有人正好就看到了冯喆,嘴上就喊了起来。
冯喆脸上露着苦笑,对围上来的人说:“大家可别这样叫我,这样不好。”
“有什么好不好的,冯副镇长这样年轻,迟早是当镇长的料。”
“是啊,我们可都选的是你,票数绝对够当选了,不是冯镇长是什么?”
这几个代表说话口无遮拦的,冯喆想走,可是又走不了。只得在原地站着和大家说闲话。
此时已经快到中午,午时的太阳照射下来让人全身都觉得暖洋洋的,冯喆就看到了胡自立和高志邦,可是这两人并没有朝着自己这边来。上完了厕所又进去了。
也许觉得和冯喆一直说话也不好,到底还在开会,身边的几个代表表达完了自己的态度,就要离开了,这时有人从楼房里出来叫:“冯喆。你等一下,刘bu长叫你。”
刘奇才又叫自己?
叫冯喆拐回去的是县人大的巡视员,冯喆再次进到了刘依然的办公室,里面刘奇才和刘依然都在,刘奇才依旧坐在刘依然的办公桌后,刘依然却坐在一边的沙发上,他见到冯喆进去就招手,让冯喆坐在自己身边,指着茶几上的茶杯说:“小冯,喝水。”
这个茶几上放着两个茶杯。其中的一个明显的是招待来人来客的,另一个是私人性质的物品,冯喆之所以一进来坐下就被茶几上私人性质的杯子吸引,是因为这个杯子的式样和牛阑珊那会在市里司法局送给自己的那一个一模一样。
“牛阑珊这会在哪呢?”
冯喆思想稍微的有些溜号了,他对刘依然说了声谢谢,坐在来果真将水杯子往自己跟前移动了一下。
刘依然觉得冯喆似乎心不在焉,想这个冯喆有什么难对付的?看他魂不守舍的,没有外人给他意见指导他怎么能应对刘奇才?那才真是奇迹怪哉了。
“小冯啊,刚刚刘bu长代表县委和人大和你进行了谈话,刘bu长给我说。你的态度和反应其实是很正常的,所以,心里不要有什么包袱。”
冯喆心说自己怎么可能有包袱,就是有也是你们该有。
刘奇才没等冯喆说话就用手指头敲了敲椅子扶手。对着冯喆说:“小冯,基于出现这种情况,我深思熟虑了一下,的确,让你去给代表做工作,是不合适的。我对你的表态,表示充分的理解。”
自己出去还不到十几分钟,刘奇才就“深思熟虑”了一下?冯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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