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喆心里默然,刘奋斗说的是初步,那言下之意就是还有后续动作,难道自己这个光杆司令,队伍就要不断壮大膨胀起来了?
不管怎么说,反正这些人又不是从自己兜里掏钱发工资,有人来了装点门户,不算是坏事,只是早先怎么没人挤着往水利站进呢?
关于刘奋斗说的三支一扶和合同制、聘用人员,这个情况是有些复杂。
在半间房镇政府,人员分为两个大类,就是在编和不在编,还有超编的问题。
在编的工作人员有两种,公务员和事业编制,公务是真正的官员,就像刘奋斗和冯喆这样的,这里面按照行政级别,又分为领导干部和一般干部。
半间房镇政府是科级单位,最大的领导就是正科级,就是刘依然、杨树明、向春峰和郭克明这几个,另外还有十几个副科级干部,什么副书记、副镇长、党委委员,而一般干部就是普通的科员,其中有早些年不在编人员通过聘用制转入的,有通过公务员考试考入的,有省委组织部下派的选调生,还有机关工勤人员,这个工勤人员主要指的是司机。
事业编制的,组成就比较广,有农业、林业、水利、农机、计生服务等,但是不能统一而论,有的单位还有两种编制,比如计生办是行政编制,计生服务站就是事业编制,其实是一个部门而已。
而冯喆是公务员,却在事业单位的水利站做站长,就是例外情况,而且水利部门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却是有行政处罚权的,因此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各个单位在各地区的差异各不相同。
事业编制可以获得职称,中级职称的工资水平相当于科级干部,另外还有一部分人,他们通过县事业编制考试,被下派到乡镇锻炼,时间一般是一年。
再说不在编人员,这个情况在半间房镇就更为复杂了,这里面有历史的因素,也有就是人为造成的,不在编人员大部分人待遇不高,大概就是在编人员工资的百分之六七十,缴纳企业保险,有医疗保险,有的还有住房公积金,但是基数很低,这些人大多没有升职的希望,干多干少一个样,做一天和撞一天钟,因为工资低且缺乏增长的机制,工作热情自然不高,这些人运气好的会被分到一个肥差,可以另外捞点油水,有的利用在机关的人脉承揽工程或兼营商业,甚至还有的人一天上半天班或者是根本不上班,这些人中又可以分为刘奋斗说的那些三支一扶、执行副科级待遇人员、执行编制待遇人员、大中专毕业生、合同制工人、乡聘人员、部门聘用人员、县下派公益事业岗位、劳务派遣人员等等。
三支一扶,就是大学生在毕业后到农村基层从事支农、支教、支医和扶贫工作,这种情况几乎是每年都有,一干两年,这些人的工资由县委组织b发放,享受同等在编人员待遇,靠公务员、事业编加分。执行副科级待遇人员,这部分人大多数是社区管理部门的领导,他们原来是合同制工人,后来干了社区的一把手,有一定的影响力,但没有晋升科级干部的可能,为了安抚他们,就把他们安排成科级副镇长或是兼任个闲职,工资和副科级干部差不多。
接下来还有享受在编待遇人员,这部分人也是原来的合同制工人,这些人因为种种的因素,镇政府就让他们享受在编人员的工资待遇。还有大中专毕业生,因为国家逐步取消学生分配,地方政府就对分配到乡镇政府的学生不安排编制,就是不在编大中专毕业生,这种人在全国情况比较普遍,有的人也转为在编干部的,有的考取了公务员、当然也有辞职不干的。
至于合同制工人,这部分人是原来企业管理部门转入的,有的是从乡镇聘用人员中转入的,有合同,有企业保险,待遇比镇聘人员好一些,还有镇聘人员,这部分人就是之前政府聘任的临时工,待遇比合同制低,大部分人已经干了二三十年,有些人家里还有地,和农村代课教师的情况差不多。
此外还有部门聘用人员。说是部门聘用,其实就是镇里聘用,工资还是镇上发,就是比原来的镇聘人员低一些,这些人主要是近几年成了的行政执法人员,还有退职的村干部,他们基本不参加考核,不用签到,管理非常松散。
此外,还有县下派公益事业岗位,这些人是县直部门聘用的临时工,被对口派到乡镇参加特定工作,由乡镇管理,工资由县里发放,他们有五险一金,但是待遇并不高,还有从外单位借调的人员,比如从教育、卫生部门借调来的,却在镇政府上班,工资从原单位领取,也有调到县直部门或垂直业务部门去的,还有一些单位还自己雇佣临时人员,比如食堂工人和环卫工之类等等。
刘奋斗和冯喆谈了话,第二天那六个人就到水利站上班了,这几个人四男两女,除了一个女子青春芳华外,其余五个不丑不俊,不老不少,不黑不白,就是六不人士。
冯喆猛然就想起了六不女干部牛阑珊,之前自己在司法局曾经是六不人士的下属,这会到了半间房镇,风风雨雨的,跌跌撞撞,摇身一变,自己成了六不人士的上司。
风水轮流转,人世变幻,不能预知祸福。
第372章誓不两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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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喆觉得,世界上有三种女人让男人一般都无法抗拒,一种是特别拽,走路带风,她自己的事业非常的牛,和人打交道说话自信心膨胀强势的谁都不diao的那种,这种女人譬如裘樟清,男人要是能上手拥有,会特别的有成就感和满足感。
第二种是聪慧内敛温柔又端庄大方的类型,这种女人慧于内而秀于外,男人和她在一起会感觉很舒服,这种女人是相夫教子做妻子的首选,就像柴可静。
第三种,则或者是娇滴滴的会撒娇,或者是给人以柔弱纤细,任谁看见了都想拼了命的保护,让男人自我膨胀感骤然增加的那一类型,比如说,像杨凌。
但是焦海燕,除了漂亮外,就是一个一心往上爬,机会、势力、自私的市侩女人。
冯喆端坐在那里审视着焦海燕却无动于衷,焦海燕觉到了一股难以抑制的羞耻感。
“你真残忍!”焦海燕就那么斜斜的倚在地毯上,手臂撑着自己的身体,泪眼朦胧的问:“你到底想怎样?”
焦海燕没有将她已经袒露的身体遮挡住,那圆润饱满的胸、平坦光滑的小腹,还有若隐若现的三角地带,以及修长匀称的腿都让冯喆一览无余,但是冯喆清醒的知道,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女人仍旧是在演戏。
“残忍?你知道什么是残忍吗?你经历的事情真的太少了,你并没有完全的理解‘残忍’真正的蕴意。你问我想怎么样,你觉得,我想怎么样?”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焦海燕终于失去了冷静,看着冯喆问:“是!我和齐明鑫确定了恋爱关系之后,遇见了阮煜丰。是的!阮煜丰已经结了婚,可我爱上了他,我不管他和多少女人好过,我就是喜欢他!我爱上了一个已经结婚的花花公子,难道我有错吗?爱一个人有错吗?就算是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不应该的,可是我控制不了!我难以自制!再说,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到底怎么影响了你?你还说你是不喜欢我的?你不就是知道我和阮煜丰在离你咫尺的地方上床所以受了刺激吗?因此就处心积虑的要报复以其心里平衡?否则怎么解释那么晚你去游泳池那里做什么?不是跟踪偷窥我们?——你敢说你不是!”
“对,阮煜丰的性格就是那样,他不听我的劝,非得上跳水台,难道他的死是我引起的?难道我想让我爱的人去死?”
焦海燕鼻涕眼泪的沾满了她的脸,她低下了头哀恸着,终于哭出声来,她猛地抬头,眼睛透过额前有些凌乱的头发盯着冯喆:“来吧,来干我吧!还等什么?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不就是想让我对你俯首称臣吗?你不是想让我在你身下****淫jiao吗?来,来操呀!别那么虚伪了。”
也许焦海燕真的是爱上了阮煜丰,而阮煜丰,天知道他是不是也爱上了焦海燕。
在与阮煜丰最后的那次对话中,冯喆觉得阮煜丰的内心是忧郁而愁肠百结的——也许,这个情场浪子在生命的最后阶段确实是在认真的拷问自己的灵魂了,情感终于还是占据了上风,所以觉得还是要和焦海燕重归于好的,但是,一切都到了结束的时刻。
冯喆站起了身子,往门口走去,焦海燕浑身一颤一颤的哭着说道:“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想过的好,难道不可以?我只是一个女人,在这个疯狂的世界中除了将自己的美貌变成资本待价而沽,我又能怎么样?”
焦海燕说着,见冯喆没有停步,喉咙嘶哑的喊了一声:“难道我身败名裂,你就很开心?你要让我一无所有了,你就满意了?”
“你为什么这样绝情?”
“人都是自私的,为什么我自私一下,就不可以?你以为你就是代表正义代表规则来惩罚我的?你这样就很高了?”
冯喆猛地回过头瞅着焦海燕,焦海燕从地毯上站起来也不管身上的衣服几近于无,扬起脖子抬起头蔑视着冯喆:“好!你随便!我不在乎!”
“你在乎!”冯喆轻声说道:“不在乎,就不会说这么多了,也许我真的见识少,我不知道,有哪个人对一切都失去了希望之后还会对着旁人对着这个世界抱怨发泄的。悲莫过于心死。你见过那些处于社会底层的人们是怎么生活的吗?你有没有注意过诸如捡破烂为生、乞讨过生活,仰或者在工地打工的和为了一日三餐忙碌奔波的人们,你听到他们对谁埋怨过诉求过生活的艰辛吗?没有吧?真正累的人还有时间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抱怨?”
“人是可以自私的,你说的没错,其实人都是自私的,但是你的自私不要去侵害别人。怎么,还要我说的直白些?你当初是怎么到半间房去的?为什么去?你别告诉我这一切和赵枫林没有关系而你丝毫不知情,那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对,你可以说你根本不知道我和赵枫林之间都有什么矛盾,但是你到半间房究竟是做什么的,这个,你总是心里有数的吧?还在考虑?需要考虑吗?刘浩然和几个人去市里找领导反映问题,不是你‘好心指点’的?醉翁之意是什么呢?这样的事情,你还需要我再举几个例子吗?”
“还说我绝情?我要绝情,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个房间。”
“那你……”
“是啊,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对漂亮的女人不可能不产生想法,我不能免俗就来了,但是你目的那么明确的想要和我做一个交换,将我给吓住了——对吧?我说的这样坦诚,我怎么虚伪了?”
焦海燕有些不能明白这个男人到底要做什么了,冯喆看着她说:“你进去洗一下自己。”
焦海燕听了倒是迟疑着进到了盥洗室,停了一会出来,脸上已经没有了泪水,素面朝天,她穿着一件睡袍,里面的肌肤显露着,可以想象,睡袍里面什么都没有穿。
焦海燕见冯喆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就走了过去,冯喆看着焦海燕,过了一会,伸出一只手指轻轻点在焦海燕的额头上。
焦海燕不由自主的全身轻轻颤了一下,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他对自己的侵犯,感觉着冯喆的那根手指很缓慢的从自己的额头、脸颊、耳根、脖颈一直往下滑动着,从高到底,起起伏伏的。
焦海燕身体有些奇异的不受控制,仿佛冯喆的那根手指具有非常的魔**能,她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竟然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泛起了潮涌。
但是,冯喆的动作就此停住了,焦海燕隐隐的有些失望,等睁开眼,冯喆已经到了门口,焦海燕羞恼的问:“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你为什么总认为我对你别有用心?”
冯喆话音一落,人就出去将门带上了,焦海燕在屋里站了一会,长吁一口气,歪着身子坐在了床上。
……
周四那天的早上赵枫林还在青干班上课,下午却没来,到了傍晚,青干班的学员们不知道从哪得知了一个消息,说赵枫林被公安带走了,还说被带走的缘由是和阮煜丰的死有关。
王趁铃这几天出入三零九就很频繁,没有了阮煜丰,她少了一些顾忌,关于赵枫林被公安带走的消息其实就是她散播出去的,但是她也说不清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冯喆就说哪有难倒你的事情,王趁铃说那是自然。
到了周末,王趁铃终于有了确切的消息,说公安那天从阮煜丰的裤兜里发现了一张写着字的纸巾,上面字的内容很简单,只是一句“我什么都知道”,这些日子公安一直在秘密的调查,结果发现那几个字的笔迹和赵枫林的字很吻合,于是,将赵枫林带去问话了。
“只是笔迹相似,恐怕不能就认为赵枫林有什么嫌疑吧?”
王趁铃点头回答冯喆的话:“你说的是,不过公安那边有压力,人命关天,上面责令限期破案,死马就当活马医,这叫宁可杀错,不可放过。毕竟这件事影响太坏,省党校里面死了人,而且还是组织b的,你说外面的人会怎么议论?”
“怎么议论?我们五陵市党校风水不好,这里也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那你还当了青干班的副班长?”
“副班长倒是没什么值得说的,你要愿意,你做正的,那不刚好?”
“去!晦气,我才不干,你替补一下刚合适。”
“我不晦气?不过在这认识了你倒是值得大书特书。”
……
又一个周一,顾南峰上课时时不时的看看冯喆,而后还提问冯喆了一个问题,当时冯喆没觉得什么,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原本那篇通过顾南峰递稿给岭南日报的文章,暨《切实加强以改善民生为重点的社会建设》,竟然发表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冯喆几乎已经对这件事不存在什么想法了,可是这时这篇文章却被刊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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