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要见他们?”苏沐虽心中不悦,面上却还是不露声色一般的,答道:“岳父来的不巧,她此刻,人已不在无音谷”
“哦?是吗?”流不觉不相信有这么凑巧的事
见到流不觉质疑的目光,苏沐却并没有半分惊慌,流不觉一来,不是关怀流明知,就是关心冰玉环。果然并不曾将至温放在心上。
“岳父有所不知,前两日因为阿至重伤之事,小婿喝了些酒,在言语间冲撞了她,她便负气走了,我也是方才才得知此事的”
流不觉将信将疑,“她可说去了哪里?”
“她会去哪里,小婿不得而知,倘若岳父是想找她给明知兄报仇的话,只怕要寻她,得花上一些功夫”
闻得苏沐此言,流不觉冷哼一声,“莫非她到了金界却迟迟不来见我,是担心我会找她麻烦,为明知报仇?”
经此一问,苏沐忙肃然道:“岳父,小婿并无此意,至于她是不是这么想,小婿就不得而知了”
流不觉一听此话,陷入了沉思,流明知的仇要报,却并不能在此刻去报
先将流明知的仇按下不提,主意且定,流不觉索性直接道:“我想见她,是为了要寻我金界的冰玉环,至于私人恩怨嘛,明知这孩子也是咎由自取,虽说我身为人父,但也不是一个蛮不讲理之人”
苏沐听流不觉这样说,也猜不透他话中所言是真是假,但就算他要为流明知报仇,只怕也得先将此事搁在一边,要找冰玉环的事,倒有九成把握是真的
想到这里,苏沐方道:“她是阿至所请的客人,此刻应该不会离开鑫山。过两日她气消了,小婿再给她修书一封致歉。等阿至醒来,我们再一同前往断魂谷拜访岳父”
流不觉一听此言,便点了点头
但他心中也已有了主意,既然她人在北境,且不出鑫山,那派人四处寻找,保准不多时日就能找到
流不觉陷入沉思,苏沐也不言语,这正厅之中一时间就已变得沉寂无声。
正此时,遥远的就听得有侍女唤着:“姑爷”
两人忙寻声朝着门外望去,只见一小侍女面露喜色,已慌忙火急的跑了进来
不等小侍女开口禀报,流不觉已拍案而起,高声喝道:“嚷嚷什么?这无音谷上下,都让你们小姐娇惯得目无尊法了,全然都不把本君放在眼里了?”
流不觉这是在为方才那两个侍女不给开门的事生气,苏沐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也不说话
只见那小侍女早已双膝跪地,情绪也早已由喜转悲,不敢擅动,更不敢出声
流不觉训斥了一番,方问:“什么事?说”
经此一问,那侍女方低声道:“香微姑娘让奴婢来请姑爷过去,说说小姐醒了”
此言一出,流不觉与苏沐皆是一愣
苏沐最先反应过来,只见他在一时间就已面露喜色,也不管流不觉如何,一径就夺门而出,朝至温房中去了
流不觉见这般,遂命跪着的侍女道:“还不带路”
苏沐跨入院子,方放慢了步子,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跨去房门,又转过屏风,只见至温正被香微扶着坐起身子
至温只一抬头,就对上了苏沐的目光,他的眼中究竟是关心还是怜悯,至温不敢确定。
至温愣神片刻,正欲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人相视半晌,忽见苏沐突然的就上前几步,一把就将至温揽入怀中
至温不禁心中大惊,他莫不是将自己认错了,只怕他把自己当成了他日夜思念的那个人也未可知。
香微忙退至一旁,却只见被苏沐抱着的至温眼中大方寒光,不禁心下一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苏沐突然这样对至温,连香微也感觉到意外,更何况是至温本人
至温越想越气,心下暗道:我不是她,别把对她的感情用到我的身上。
想到这里,至温一时间就变了脸色,正欲奋力推开抱着自己的苏沐,却被苏沐楼得更紧了些。
只听苏沐颤抖的声音在耳边喃喃道:“我以为你再也不会醒来了,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闻得此言的至温,先是心中一动,目光也慢慢变得柔和。不禁也缓缓伸出自己的双手,回抱住了苏沐
可就在她抱住苏沐的一瞬间,又猛地松开了自己的手,她不敢相信苏沐的温情,是对自己
况且自流明知以后,她便对所有的男子都心怀抵触,她不敢相信自己方才竟然会迎合苏沐的拥抱
而一直旁观着这一切的香微,虽不了解苏沐为何会突然如此,但对至温的情绪,她却是明白的
见这般光景,还是给他们空间,让他二人单独待一会儿吧,想到这里,香微忙默默的退了出去
香微方一转过屏风,只见流不觉已跨门而入,还来不及行礼问安,已闻屏风后苏沐的声音传来:“阿至,以后让我来保护你,不许你再去做那些危险的事,别总让我担心”
闻得苏沐此言,至温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对自己说的,可他分明叫的是自己的名字不假
至温从苏沐的怀中挣脱,望着苏沐此刻眼中的深情,也不像是假的,不禁犹疑了片刻,方沙哑着声音道:“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会担心我吗?”
不等苏沐作答,已闻屏风外香微的声音道:“奴婢香微,拜见使君”
听到这句话的至温,只觉心中一颤,此刻再看苏沐,他的眼中寒光乍现,面上表情却很淡然
见苏沐这般神情,至温已是心中明了,方才的他只是逢场作戏
想到这里,至温不禁就已松开了抓住苏沐衣袖的双手,
而苏沐却回手将至温的双手攥住不放,面上早已是一副关怀备至的样子,柔声对至温道:“阿至,岳父来看你了,你此刻身子可有不适,倘若方便的话,我们一起去给岳父请安”
第84章 夫唱妇随()
见苏沐这般,至温已是心中明了,他这么做,无非是想做出一副保护自己的样子,给有心人看罢了,可自己竟然会有那么一瞬间,当了真
来不及再想其他,做戏就得做全了,至温想到这里,遂点了点头,向苏沐道:“夫君,你先同父亲去外面院中等我,我梳洗更衣了就来”
流不觉已同苏沐在至温的院中石桌旁坐了许久,香微方搀扶着至温,两人从房中出来,便径直朝着流不觉与苏沐这边而来
至温虽说是醒过来了,但依旧重伤未愈,就算被香微扶着,她走路的脚步之间还是有些错乱不稳
见她这般,苏沐忙起身迎过去,对香微使了一个眼神,香微便点头退至一旁
只见苏沐对至温微微一笑,就向至温伸出了胳膊,至温也面露微笑,上前一步,两人挽手之间,便朝流不觉跟前去了
流不觉见他二人这般,不禁心中疑惑,可眼前之人并不是从前的至温,她虽然用温和的目光看着苏沐,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至温早已注意到流不觉的情绪,来至流不觉跟前便转头向候着的侍女道:“香微,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茶来”
“是”香微领命后,忙退了下去
苏沐将至温扶着坐到凳子上,便脱了自己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道:“来快披上,你的身子还没有大好,仔细吹风又受凉”
至温垂头看着身上披着的衣服,不禁心中一动,以前的她所追寻的东西,真的会比自己所追求的权利还能让人内心宁静吗?
苏沐只站在至温身旁,也不坐下,只望着至温低头的侧脸出神
而流不觉见他二人这般,也在想着自己的心事,空气一时间就已沉寂,谁都不发一言
至温早已陷入了沉思,就在方才挽着苏沐的一瞬间,她的信念险些就要动摇,但她不禁又转念一想,倘若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其他的追求也不过都是痴心妄想罢了,从前的她,南执玉就是前车之鉴
三人正沉默间,只见香微已端上了两盏茶
苏沐扶起至温,两人就一齐往流不觉身前跪了下去
至温先接过茶来,奉与流不觉:“父亲,请用茶”
流不觉接过杯盏,喝了一口,便放到桌上
苏沐随即也双手奉上一盏茶,道:“岳父,请用”
流不觉的目光从苏沐的脸上转移到他端着的茶盏之上,半晌方伸出手去,手却停在半空中,片刻后便收了回来:“你们成了亲,为父也少了一桩心事,只是,至温是我的亲生女儿,掌上明珠,还希望你能好好待她,不可让她受半点委屈。对于处理界中之事,她一向同我的左膀右臂一般,她这突然的就成了亲,为父本没有什么好嘱咐的,只希望你们能在金界多住些日子”
流不觉的话是说给苏沐听的,至温却很清楚他话中之意,自己曾经答应过,只要成功嫁给苏沐,就会给他离魂曲谱,他这是来要曲谱来了
想到这里,至温笑道:“全听父亲的安排”
见至温点头,苏沐方又举起手中茶盏,“岳父,请用茶”
流不觉接过茶来,方命这二人起身
“岳父大可放心,至温也想在您跟前多尽孝心。况且,倘若突然就离开金界,一时半会只怕她也适应不来,所以我们已商量过了,准备在无音谷小住些时日,也好帮帮岳父”
说罢,苏沐向至温投以询问的目光,“阿至,前些日子的计划,如果你没有什么新的想法,那就这么定了,好吗?”
就算没有计划,也当早有商量一般,至温微微点头:“夫君做主就是”
见他二人夫唱妇随一般,流不觉心中只觉五味杂陈,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岂有不盼着她好的道理。只是过往种种早已横在这父女二人之间,流不觉很是清楚,在寻常人家的父慈子孝,阖家欢乐,在这样的场景下演义,早已失了本真
流不觉心中暗叹一声,微微摇了摇头,方对面前的二人道:“坐下说吧”
闻言,苏沐正欲坐下,却被至温一把拉住
见至温这般,苏沐正不得其解,流不觉也面露惊疑
不等两人开口细问,已见至温朝流不觉屈膝,就跪了下去:“女儿有一事,要当面求证于父亲”
此言一出,流不觉便已心中明了,“你是想问金丝豹之事?”
“不错”至温挽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道道血色伤痕,方对流不觉道:“至温敢问父亲,为何要派金丝豹来伤我?”
看着至温身上的伤痕,经过了这些时日的修养,已没当天初见的那般醒目。的确是金丝豹留下的不假,流不觉却只是冷言道:“你不来问为父,为父倒还想问你,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见流不觉这般相问,至温早已沉下脸来:“父亲,难道不是您让金丝豹对我下的手吗?他向来可是只听命于您的”
“至温呐”流不觉缓缓站起身来,扶起跪着的女子道:“你是在怀疑为父想杀的人是你?还是在怀疑为父想让你先杀了北寻,再让金丝豹杀了你?”
闻得此言,苏沐不禁陷入沉思,单靠离魂曲,只怕不足以杀了北寻,流不觉派至温与金丝豹一同前去,方有必胜的把握。可并不是让他们二人一同前往。只怕也有要让金丝豹顺便杀了至温的意思。
苏沐正想着,却闻至温道:“至温没有这个意思,只是金丝豹站在北寻使君那边对我动手,太出乎我的预料了”
不说出乎至温的预料,苏沐虽已听香微大致说了源尾,却还是觉得这件事实在是过于错综复杂。
倘若北寻死了,就可以找个理由,把责任推脱到至温的身上。至温死了也是同理,北寻必定讨不了什么好处去
倘若他二人都死了,那便是互相的责任,牵扯不到其他人去
只怕此刻的流不觉,自始至终都想不通为什么金丝豹没能杀了北寻,还伤了至温。更是想不通为何那一晚以后,金丝豹就音讯全无了
想到这里,苏沐方道:“岳父这件事实在过于蹊跷,阿至是奉您的密令,却受了您手下之人的暗算这”
见苏沐与至温的你一言我一语,无非就是要自己给出一个说法。流不觉也不禁陷入了沉思,半晌后方道:“此事是有蹊跷,至温呐,你说金丝豹站在北寻那边对你动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你将那晚之事一五一十的跟我说清楚,不得增减半个字”
第85章 逢场作戏()
见苏沐与至温的你一言我一语,无非就是要自己给出一个说法
流不觉也不禁陷入了沉思,半晌后方道:“此事是有蹊跷,至温呐,你说金丝豹站在北寻那边对你动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父要你将那晚之事,一五一十的跟我说清楚,不得增减半个字”
闻得此言,至温陷入了沉思,好似将那晚的事都回想了一番,方向流不觉道:“父亲,那天在收到您的密令之后,就在当晚,我就同香微一齐去了断魂谷”
“我凭着儿时的记忆,找到了北寻使君的所居的院子,却只见他早已等候在那里,像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一般,爹,这件事除了你我知晓,您可曾告诉过其他人吗?”
经此一问,流不觉心中已有了三分怀疑落到了金丝豹身上,因为这件事,除了至温,他还吩咐了另一个人,而那个人正是金丝豹
见流不觉并没有打算要回答自己,至温方继续道:“我去了,却不曾想北寻使君他早有防备,父亲,您也知道,女儿除了会奏离魂曲,灵力幻术都是不及他人的,女儿自知打不过他,更不敢将此事与父亲扯上关系”
“我谎称自己是去断魂谷赏月的,不曾想夜色朦胧间迷失了方向。可北寻使君见到我手中的玉笛,她不信女儿所言,便要对女儿动手”
“女儿无奈之下,只得与他谈判,可他对父亲您的所作所为早有芥蒂,知道我深夜潜入,必定是要像了结界中其他族长那样。要了他的性命。”
“女儿只得说这一切都是女儿的意思,女儿想要他使君的位置才出此下策,跟父亲您没有半点儿关系”
“就在这时候,金丝豹突然于黑暗中出现,我见他来了,心中十分高兴,料想父亲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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