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就是南风阁的待客之道吗?”
“失态了,抱歉钟公子,只是公子与夫人神貌真是像极了,不觉贪看几眼。”
“母亲美人之姿,钟灵如何与母亲比较?只是二位若一直呆在钟灵房中,我恐怕就没办法睡下了。”
“我们——只是好奇公子是如何解了那北冥宗毒师的毒的。”
“只需”
钟灵当真正准备解说一番时,发现这叔侄二人只是盯着自己一顿看,顿时察觉解毒只是借口:
“秦伯,将这二位请出去,我要睡下了。”
秦伯知这叔侄二人喜好公子容貌似夫人,心领意会,将二人拖拽出来。
“夫人对你们的态度很显然,若是敢对公子有何非分之想,小心夫人不讲情面。”
只是这叔侄二人瞬间听话,又可爱得很,秦伯无奈,自己也回房中歇下。
第二日,边境城依旧静好。
这是一艘早船,林司兄弟四人早早登船,而后在楼中再作休整。
太阳在海上缓缓升起,终于又开始了新的征途。
渐渐远去的边境城,像一位睡梦中的美人,在初阳的照耀下格外地温暖而灿烂。
第25章 定局()
近日因容妃得宠,皇帝几乎不造访后宫,近一个月来也甚少去懿臻宫。
后宫中又少不了一阵阵的流言蜚语。
这日元真在吟风阁前玩短剑,忽然看见容妃和另一个妃子一同走过,巧笑盈盈地说着什么。
元真敏锐,心想:这宫人们最近都传与容妃有关的诸多故事,不知道这位容妃娘娘背地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于是急忙躲了起来,静静看着她们经过。
只听两位妃子道:
“皇后被皇上宠了那么多年,终究还是容妹妹厉害,稍微使点手段便独占恩宠。”
“姐姐此言差矣,什么叫使手段?皇上只不过顾念跟皇后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毕竟皇子时候那阶段咱们都知道,皇上对自己的亲哥哥都下得去手,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诶,妹妹这话可说不得,小心被有心人听了去。”
“怕什么,此地就你我姐妹二人,再说,就算传了出去,皇上也不会怪我的。”
“妹妹如此恃宠而骄,未必是好事呀。皇后毕竟有有元阳太子和元真公主,妹妹纵然像当年的‘虞美人’,也不可如此不忌口呀。”
“姐姐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皇上喜欢我可不仅是因为我像谁,要不是皇后有太子元阳和那个野蛮的元真公主,明皇后还不知道被冷落到什么地方去呢。如今元阳不在京中,你看,懿臻宫不就冷清了吗?”
“说的也是。”
元真暗自皱眉:
“她说我野蛮?”然后又转头看着身后的侍女,问道:“我野蛮吗?”
侍女纷纷低头不敢答话。元真满脸鄙夷。
“这太子去边境城,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呢,妹妹还有大把的时间呢。”
容妃笑着:
“元阳太子回不回得来还不一定呢,这边境城可不是那么好待的地方。”
“对了,听说妹妹的父亲给妹妹送来了罕见的花朵儿,秋天不败,可否让姐姐去你宫里瞧瞧,也好开开眼界。”
“姐姐言重了,只不过今日皇上要来,改日吧。”
“哟,这要是皇上天天去容华宫,我岂不是这辈子都瞧不见了。”
“姐姐说笑了,明儿我就让宫人送几盆到姐姐宫里,父亲送的东西我以前在家都见过,也早不稀奇,姐姐喜欢我送姐姐就是了。”
“那先谢过妹妹好意。”
二人说话间走远,元真方转身,问侍女道:
“刚刚你们听见了什么?”
“女婢刚刚听见了容妃”
“嗯?”元真拧巴了一下表情,将脸皱成一团。
侍女见状立马改口:“不不不,奴婢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
“今天的事情谁都不准说出去,知道吗?”
“是。”
元真径直去往懿臻宫,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明皇后。
“这样话语,母后早就听习惯了。当初比她美貌、有才情的妃子可不少,却多少的过眼云烟呀。”
元真皱起眉头,道:
“可是元真一点都不喜欢容妃。”
“为什么呢?”
“总之就是不喜欢。”
明皇后摇头叹气,然后苦笑着看着元真:
“你不喜欢她,但是你父皇喜欢。她是你父皇的妃嫔,你不喜欢,大可不去理会就是了。”
“近日她总是出来瞎逛,我也不想看见她的。”
“元真怎么这样说话?”
“母后,我想出去走走,你就说我瞎逛嘛。”
明皇后无奈,拉过元真的手:
“在这宫中身不由己,元真,母后希望你能够自己掌握自己的幸福,而不要将自己的幸福寄予在他人的欢喜之上。”
“什么意思呀?”
“就是,元真,你喜欢安北朗吗?”
“安北朗?他挺有意思的。”
“元真,万一有一天,你要嫁给他,你愿意吗?”
“不愿意。母后,你又想拿和亲来吓唬我对不对?”
“可不是吓唬你,万一哪天你惹你父皇不高兴,他可能就送你去和亲了!”
“不可能,哪有这么草率的事情。”
“母后可是知道,那安北朗对你可是喜欢着呢。”
“他现在都不知道元昶就是元真呢,再说,我才不愿意做两国交好的工具呢。”
“可是万一真的有这么一天呢?在国家又难的时候,元真会怎么做呢?”
元真沉默思索了一会儿,道:
“不会的,因为,有父皇和母后在,有元阳在,还有小昭他们”
“傻孩子。”
元真伏着身子靠在明皇后怀里。
勤政殿。
“现在边境走私军用物资的证据属实。安北焃要征战的心思已经很明了,看来南章与敖北终究还要一战。”
丁重原是望海城人氏,如今望海城主官空缺,正好丁重担忧家中老母亲,于是临时受命接管望海城。
新的兵部尚书为明甫当年一手带上来的安诚怀,也一直是丁重看重的助手。
“那么,林洵将军还有什么要说吗?”洛长平看林洵满面愁容,反而得意地问道。
“如果非去不可,还请陛下派臣和洛长平将军一同镇守万河中流。”
“诶,为什么呀?你怎么能跟我一同去万河中段呢?”
“我担心你冲动,我在还能劝着你一些。”
“这可不行!林将军若在,他的命令时常与我的相悖,万一镇守过程中开战,怕是战场上会有诸多牵制,不便施展。皇上,臣拒绝与林将一同镇守。”
皇帝看着二人,忍着笑意思忖,道:
“你们是朕的两位大将,确实同去一处显得错用,但是林洵将军又如此不放心,该如何是好呢?”
“边境城亦是一个重要的关卡,更何况当年林将军就是在那儿一战成名的,去边境城应是再适合不过,屈尊跟我去这荒芜的万河中段做什么?”
“洛将军此言差矣,为将为卒者,只要能为天下太平起到最关键的作用,谈不上屈尊的。”
难得洛长平和林洵意见一致的一回,结果还是因为这愿不愿意在一起而发生争执了。
“朕的两位将军呀,若不是在这勤政殿,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是两个小孩子在吵架呢。你们各有各的看法,我看也不适合安排在一处,林将军还有其他办法没有?”
“哎,最好是我们二人一同去,尽管少不了争执多少也能牵制一下这洛将军的倔脾气。”
洛长平听了不乐意,想回嘴,皇帝使眼色洛长平方才忍住继续听着。
“那你以为如何?”
“我门下有一位十分有才干的军师,自十五年前就一直为臣谋事,为人冷静与我相投,此人应该能为洛将军所用。”“不,陛下。人才我门下也多的是,臣不接受林将军的美意了。”
“洛将军治理人才有方,但是威严总会压住一些逆耳忠言,那就让我的人过去做这个逆耳的人罢。”
“不需要。”
“不担任要职,可否?”
洛长平毫不犹疑,就是不要。
“好了好了,军务之事岂能儿戏?既然林将军深谋远虑,那就这么定了。”
军令如山,皇帝开口,众人已没有再行辩驳的余地。
林洵虽然让步求全,但是心中仍旧十分忐忑。
他不明白皇帝和洛长平对这次北征计划的信心从何而来,而自己所能凭借的竟然只有那点对安北焃准确无误的直觉判断。如今各方证据指向敖北军正在准备突袭南章国,但越是一切先机和优势都占尽了,林洵心底就越是不安。
一切都已成定局。
出了勤政殿,林洵和洛长平一同走着。这对老兄老弟的,虽然方才拌了嘴,但是私下却又在一起有说有笑。
“洵弟,这一次我胜券在握,不必忧心。”
“正是这样的信心来路不明,反而更令我担心。”
“是你多心了,既然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为何不相信我一次?”
“我只希望,真的是我多心了。”
“走,几日后我便领兵北上至万河南渠,咱哥俩去喝几杯!”
“不了,我还得回去帮你将那军师请过来。”
“我的军师还少不成,你就别添乱了。”
“他叫梁贻,淡泊名利,只因为当初我救了他的家人,他报恩方才留在我身边。”
“没听说过。”
“此人之才,不可小觑。若不是此次不能同行,我定舍不得让他到你麾下去。”
“诶,你舍不得,我正好不需要”
“不行,此人一定要留在身边。”
林洵的眼神坚定而凌厉。
“好好好,我答应你。一定好好招待他。我的大将军可否赏个脸同我去喝上一杯?”
林洵这才送了口气,道:
“走!”
容华宫。
容妃此刻正在宫中练舞,一位曾经是舞女的老嬷嬷立在一旁。
容妃二十多岁的年纪,正是腰肢柔软、舞姿魅惑之际。老嬷嬷在一旁陪同。
“容妃娘娘跳来甚是好看。”
“毕竟学了这么久,嬷嬷觉得,我跳的这支‘虞姬叹’可算作最好?”
“自然,娘娘风华,美不胜观。”
“不,你说的不是实话。”
“呃,这‘虞姬叹’本是一名湖族女子所创,她的舞姿如清泉仙子凌波、如虞姬再世。但是娘娘您自有一番无人可比拟的风韵。”
“那名女子现在何处?”
“那名女子后来成了前朝太子的宠妃,皇上即位后似乎就离开了朴元城。”
“前朝太子的宠妃?”
容妃听罢,竟然突然变脸。
“容妃娘娘恕罪,尽管那女子是前朝太子宠妃,但这‘虞姬叹’的确是皇上最喜欢的舞,只是没有人再能现当时绝美舞姿才渐渐不再被提起的。”
“我费尽心思将你从谪宫庭中弄出来,若是不尽心教我,皇上不喜欢,怪罪下来,有你好受的。”
“是,老奴必尽心协助娘娘。”
此时皇帝正要从勤政殿出来。
“皇上,您该歇息了。”何总管有意提醒道,“皇上日夜操劳,许久没去喝过懿臻宫的解乏清茶了。”
“你倒是提醒了我。许久没去皇后那儿了,走,去懿臻宫。”
“摆驾懿臻宫!“
第26章 提线人()
容妃邓容,父亲邓云是前朝丞相邓蹇的独子,曾做过先皇的起居郎,如今闲居于朴元城中。
夜,邓府。
“老爷,容妃娘娘宫里来信了。”
“拿进来。”
管家将信呈上便退出房间。
信上写着皇帝一日的行程,见过什么人,议过什么事等诸多内容详尽。
邓云一如既往将信看罢便将信付之一炬,正准备歇息,忽然门外一个人影。
“门外何人?”
门外那人没有反应。
“管家?”
影子开始移动,门缝飘进一张纸条落在地上,影子便消失了。
邓云匆匆打开房门,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人。
邓云拾起地上的纸条,只见纸条上写着“温灵太子”四个字。
“怎么会!”
邓云倒吸了一大口冷气,惊魂未定,手中的纸条瞬间燃烧起来,人影又出现在门外。
邓云惊吓后退几步:
“你,你究竟是何人?”
“明日午时到城外五里亭,自会有答案。”
待到再次开门,人影又不见了。
次日,邓云一早便出发,午时未到就已经到了城外五里亭。到了午时,却不见亭子外有任何车马过来。
“大人,您说会不会是骗子?”
“你们且不要多言,仔细盯着那人的行踪方向。”
“是。”
身后突然传来昨晚的那个声音:
“邓大人。”
邓云发现身旁的守卫都不见了,亭子周围的世界都陷入一片异常的寂静。
邓云转身一看,是一个皮肤煞白的男子,一副似乎从来不见阳光的近乎憔悴的模样。
“你是?”
“我便是昨晚递纸条给邓大人的人,叫我虹蕖就好。”
“那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邓大人对我防备得很。”
“那是不允许提起的人,你想做什么?”
“温灵太子――这个名字对于邓大人来说,应是再熟悉不过的,不是吗?”
“什么意思?”
“既然大人不相信我,那就不得不说明白些了。当初邓骞大人被先王委托扶持温灵太子,邓云大人亦仰羡温灵太子为人,可是没想到三皇子温桓竟然弑储君自己做了皇帝。邓骞大人为你而死,你亦不能再登朝堂,这么些年,您过着世人羡煞的生活,可是谁知道您实际上是被监视了整整十五年呢?”
邓云故作镇静,但冷汗已经浸湿了背脊。
“你,到底是谁?”
虹蕖笑道:“大人放心,我是来帮大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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