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名老者眼神愈发的浑浊,他们脚底下却已是一片空,因为在朽童子的雕刻之中他们原本站立的土地早已经被刀光斩过抹去了,老者们与自己所要雕刻之物已经持续了极久的下落,可在这下落之中足可无视阻力的尖锥状刻物却也未曾与雕刻者拉开距离,刻物与刻人之间像是有一种精神甚至命运上的链接,这链接超出了物理阻挠与改变,使彼此不分离。
这不分离不仅在形质,更可超越生死。
生命力枯竭的老者眼眸之中的光彩都逐渐溃散了,他们皮肤直接包在了骨上,血与肉如若消失,一种生命的气息如青烟般从这一名名黑衣老者天灵盖上飘溢而出,升入更上空中,连地平面都无法飞出便已经消散冥冥,这意味着生命的凋零,也即为死亡。
“他们死了。”兔逸神躺在云草之上,言语之中没有悲伤也没有激动,平淡地述说了这些衰老生命彻底消亡的过程,它是洪荒宇宙第一兽,但它也在原本的研究与现在对神界的真正摸索之中了解了神界的文明思想,这些老者在最后的雕刻之中死亡,他们经历人生中未有过的非凡体验,在进行一次超乎想像的技艺磨练,在临死前能有这一机会对他们而言是无上瑰宝,是照入他们灵魂深处的荣光,他们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死亡,可就算意识到,他们也只会笑,比起意识逐渐模糊的僵硬死去,在这般辉煌创作之中受诸神瞩目走向黄泉或才是美好。
但,雕刻没有结束。
枯萎的肉躯似是无法握住那光彩熠熠的刻刀,神器将束缚其的手指穿透,刻刀刻物与刻者肉身便在不断下落中分开,可在这时那刻刀闪着光,竟在继续挥动。
依旧有手握着刻刀,那是魂!
第一千七百九十八章:老骥行()
第一千七百九十八章:老骥行
尽管肉身已经死去,执念不灭的刻者以亡魂之体依旧手握梦的刻刀,他们的心闪着光,再一度展开了自己的雕刻——与其说是再一度展开,倒不如说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停止断过,他们没有意识到死亡,持之以恒地握着那神器刻刀在或是银山、或为火树、又为海澜晶体的刻物上进行令自己最为着迷的雕刻。
精神的力量是足可超脱界限,干涉到物质能量,甚至改变命运因果与太多根本的,哪怕自己的物质身躯远去这些老人,亦或是新生鬼魂都未曾知晓,凭自己的心意,又或是沟通了这神器的器神,他们以没有力量虚幻魂体握住了刻刀继续在刻物之上不断雕琢,他们已经没有体力气血可以挥霍了,这个时候简直像是在以魂力雕刻,可没有修炼过的灵魂能有多少力量?哪怕是进行灵魂交流都很是困难,强行跨越真虚那更是大消耗,正常来讲他们只是握住刻刀,魂力都该枯竭了!
但在这时诸神都瞩目,还有澎湃的精神力量奔腾涌动而去,终究汇入他们脆弱的灵魂之内,鬼魂却是显得愈发的凝实,超出了寻常死者应有,这像是神的赋予,但实际上是他们自己拼搏所得,这时他们就像是一名修炼者般压榨魂魄潜能,凭无比真挚强大的精神力量直接吸纳了周围的魂质,灵魂力量迅扩张壮大,而在这过程他们也将刻刀不断挥出,那光辉照盖一切。
这是一种矛盾的存在,光芒并不强烈,却有一种非凡的穿透性与包容性,这些老者散发的是带有自己真挚情绪的精神之光,这种光芒代表的不是生灭,他们在创造,又在消灭,这是一种变化过程,是他们重塑物体的过程,而对他们自身而言这就是再造世界的过程。
诸神都能理解这些老者的真情可带来何种变化,他们的雕刻此时已经进行了一半,基本上都已经显露了目标端倪,如那最初的红祝面对之紫金般圆球这个时候已经被近乎彻底剖开,但没有分裂,单看这外表却极像是被三刀切半的八分球,可在其上已经充满了如若蛇鳞的秘纹,道道纹路如若天成,比起灵蛇鳞片都要真实生动,只凭这一点凡人雕刻家就足够无限骄傲,但更精妙的却是在这八分球以内竟宛若刻出了一片乾坤,其上有山岳、河流、城池、国度,那不是多么强大的修炼界只是一块寻常凡界大陆而已,但对于这名老者而言可谓全部了吧,他真挚地将其刻出,一分土壤浸染一丝心血,一座座城池在球内显出不到一寸大,可自有一股巍峨气势,其贵裘王族、带甲武士、儒士人、黎民百姓在行走,皆若真实般。
作为凡人,这名老者将刻物刻到了连自己都无法看清的地步,若这雕塑在凡界流出,也足以作为传世之宝,但那里的贵族王公们至多也便是见到一座座城池显得颇为真实,却根本不知道那城池之内的细微竟是或走或立,或喜或悲,甚至在习武、吟诵的众多人像,那比蚁群更细微的聚集处,事实上是大陆战场,常人看不清,但能觉那斑点被渲染出了一股悸心惨烈。
这雕塑还未曾完成,但这圆球表面的蛇鳞已是刻满,其的座座城池甚至其内众人都被搭配得极为完美,已经化为魂灵的老者却丝毫没有流出完结之意,他魂眸之内涌着火热,继续孜孜不倦完成这灵魂雕塑,他连屋舍内的桌椅碗筷器物都雕刻完备了,刻刀的每一线都与刻物进行了无数次亲密接触,他还在继续,宛若开辟令人不解的新领域。
其他的老者也都是如此,他们分别刻着不同的雕塑,有的雕刻的乃是大环境,如山河、星辰,有的则是雕刻极有境界的传说生物,如那龙凤、白泽、獬豸、曜鱼等,有的却雕刻着人,那或许是他们信仰的神明,也可能是一位伟大国王、哲者,还有的雕刻出了更光怪陆离之景,就像这老者红祝雕刻的实则是一种传说作为天空而寸的天蛇,事实上这种蛇在神界的确存在,并算不得多么稀罕生灵。
“他们皆有那一线机会,突破间隙,追赶其师。”作为天之骄子的王英锋给出了评价,让别人听到必会吃惊,朽童子何等人?整个神界都有数的绝世艺人,这些弟子哪怕技艺与真情在凡人超绝,可距离朽童子差太远了,此时腾飞纵横的道道刻刀之光就可证明,此时朽童子雕刻的是整座阳乐岛啊!天与地皆在这绝世艺人的捏刻之转换,每一动却都不生硬,与自然合,以天马行空玄想造出令神都吃惊的绝迹!
这样的朽童子岂容亵渎,这些弟子固然不同凡响,可也就相当于一颗颗星球的天才,放在宇宙,乃至大宇宙那便黯淡无光,鸣萤之光岂敢与皓月争辉!
“是有这机会。”但此时周围的世界级天才没有哪个出生反对的,最霸道的天才反倒第一个认同,作为世界级天才的他们更看重一种潜力与精神,这些弟子技艺与天赋固然与朽童子差无穷远,可他们虽老也没有僵死,皆有机会不断进步,若他们能够有与朽童子相同的大志并不断走去,的确是有成就绝世艺人希望的。当然他们已死,哪怕是要继续走下去也会是另一番模样了,或转世,或修鬼,甚至如器神、界灵等意志而存在,皆看自身意愿。
一名名老者如此拼搏,属于朽童子的刀光却是始终未曾停止的,随着时间进行,这刀光之的华丽也不断褪去,还原到其本质的,也是朽童子自身性情本质的质朴之,刀光像是铁流掠空,带着一种本质的特异,这给人一种特别的感觉,此与周围格格不入,却又融洽如一,正合为一体。
他依旧站在原地,却是在不断挥舞之将刻刀从手甩出,竟是以惊人的光投掷到了另一只手,他本身的没多少武道经验的,此时却是无比自然地用左手接下了这极旋转的刻刀,便顺势又甩出一片散花式刀光,随即使地表开裂四十五痕,其居然都有重水喷涌,令天星落下,恰似水晶般点缀。
“他刻的是……”到这个时候哪怕朽童子再怎么隐瞒真意,雕刻的总势也将刻物的大致轮廓显出了,在朽童子的正前方是最为明显的,那岛屿一端化得似是台体,颜色也渐渐偏于一种深沉的黑灰色,明明没有生命能量,可分明有生气释放了出来,这是形象感,已经被神认出。
“马首?他在刻马?”鹏霄微微愕然,想不到朽童子的最终刻物竟是兽族的一种,作为洪荒宇宙世界级天才它自然对此感到骄傲,但又产生了些怀疑,因为马在凡人界是极佳驯兽,在洪荒宇宙却只是若干族的一种罢了,整体实力在至尊兽族看来弱得很,也就几个超级种族,论不及豹,论力不及牛,比之龙虎等更差太多,这样的种族此时被绝世艺人奉起,自然使它不禁产生了些怪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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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九十八章:衰末亦有翱翔心()
第一千七百九十八章:衰末亦有翱翔心
最后的完成,也意味着朽童子这位绝世艺人将从诸神视野之内彻底消失,他会踏入轮回,走向他追求的凡人道,这再度的一拜一躬一稽乃是诀别,亦是最后的感谢。
这便是朽童子的终作,他的最后一刻,由阳乐岛为原本雕刻而成的一匹马呈现在诸神面前,它释放出了照满虚空的光亮,见着这马,诸神感情不一。
作为诀别一刻,哪怕是初见这朽童子甚至本身并不喜好这种雕刻演绎的神也会感到惋惜怅然,这终究是神界的一种变局,在阳乐坛烘托中更有无线深刻,可这最后一作,这匹马的表现终究与想象有些不符,它的确是马,也并非龙马、独角兽等,可这并非是烈马,而是一匹老马。
这匹老马体形瘦弱、灰黑毛发,身上竟是长满一块又一块病斑,显得病弱无力,那四蹄屈起,根本无法凝聚浑身力量,难以从中见到那鬣毛是低垂的,缺乏一种火焰般的狂热,这匹马不仅没有战马般奋蹄前行的昂然,反倒显出一种病弱颓废,给人感觉不仅是一匹老马,还是病马、瘸马,征战沙场的骑士不会选择它,注重仪表的士人不会选择它,这种马只能作为拉货的驼夫,与驴子没有多少区别。
这样一匹马此时却作为朽童子最后的伟大刻物呈现,以承载太大涵义的阳乐岛为原型,它本该有一飞冲天披靡之势,结果却出乎大多数神的意料。
朽童子的最后一作老骥行,呈现出的只是这一匹虚弱而病苦的老马,在它身上还有岁月风霜打磨的伤痕,其中有着剑戟之伤,诸神皆是明晰事理的,一眼就看出它的经历应是上过战场,但它就算在年轻时也不是可以盛着当世名将驰骋纵横的名驹,也是马中弱者,无法经历几次战斗就得退役,作为战马失去的生命烈性也是难以复还,它化作了病马,一匹几乎无用的老骥。
这便是诸神从这表象信息之中轻易读出的,这一匹老马算是可怜,一生坎坷不说,若的确有这一匹马,其生活继续的话只怕多会如老而无用的耕牛一样被放弃乃至宰杀,这很可悲,但对诸神来讲,这种事情见得太多了,本不值得过多在意,并非诸神无情,但朽童子的最后演绎只是如此,的确出乎众人意料。
“师尊他……”那一名名此时已经漂浮在空中以鬼魂视角望着这朽童子最后的雕刻,他们老眼已经不再浑浊,只是充满了难以置信,他们虽然无法理解神界乃至于这阳乐坛的伟大意义,可知道这是一直被他们敬仰师尊的最后一作后他们也不禁产生诸多念想,而朽童子的最终作,融洽天地之力,使得这整座阳乐岛都为之剧变的鬼斧神工最后居然只是雕刻出了这么一匹病怏怏的老马,任由他们理解朽童子思维非凡,可此时也不禁产生疑惑,难道伟大的朽童子最后一作就是如此?他要怀抱着这老马,以这迟暮之气踏入属于自己的轮回来世?
这太令人难以理解,但朽童子在那一拜一躬一稽之后似是不打算作丝毫解释,这个时候他手中的刻刀缓缓消失了,不知是被收入时空之中,亦或是与其本身融合,亦或进入了其他的层次,朽童子的气息也在变化,似乎不再是一位绝世艺人,不再是神圣宇宙最惊艳的雕刻师,神气逐渐朝着平凡转化,他此时已经在变化,要成为一个凡俗!
这似乎预示着朽童子再也按捺不住自身心灵的向往,他完成了最后一作,已经算是完成了对神界乃至于诸神的报答,因此他开始了自己最向往的凡人道生活,但朽童子如此表现却像是一种逃避,他像是刻意追求最后一作,草草了结了这最后的雕刻,接着便随心所欲,追求自己的生活了。
但这无疑是一种令人不齿的行为,这可是逡濨盛典,目的是激励即将参战诸多战士,在这样的盛典之中得以出场是一种荣耀,也是一种责任,在这样情况下朽童子为了追求自己的解放而草草了事,那无疑是对参战者的大不敬,对于神皇的大不敬,他自身作为一个绝世艺人也有着太多的名气信仰,可他若是这么做的话意味着也抛弃了自己至今为止获得的所有荣耀,那不是放弃神格化作凡人的问题,那便是一种罪,一种过责,朽童子虽说天马行空,但焉能做出如此冒大不韪之事?
诸神都凝望着这阳乐岛,亦或是说这杯彻底雕刻为如此形状的一匹老马,这就是朽童子最后的老骥行,老马残疲,浑身髦发也都拖拉,显然它如此沉钝是无法激发出一种天马般的惊人力量的,朽童子之雕刻必然巧夺天工,老马身上的每一寸皮肤皆褪去了原本那泥土的浑浊味道,这个时候却像是真实的皮肉般,而事实上朽童子的雕刻只是将这阳乐岛的物质不断重组,可没有从本质上分解与破坏再生,这些马皮依旧是土,依旧是石,马蹄是深黑色的,倒像是由一种极为特殊的矿石打造而成,事实上其中有着多种物质,不乏草木,甚至可见有飞虫在这深黑色外围飞舞,像是捧着日月一般,但诸神分明见着那铁石并没有吸引飞虫的物质内涵。
或许是朽童子的雕刻真正鬼斧神工,在那铁石之中注入自己的心血精神力量,这一股精神力量不知内涵为何,但使得无数的飞虫乃至于诸多生物如此向往,也或是朽童子创造了一种独特的物质组合,其中传出了格外奇趣的诱惑力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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