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承嗣听他拿自己做挡箭牌不由好笑,骂道:“败家子,就是这样也不至于落到没有银子使的地步啊?”
温正猥琐的说道:“饶百户、涂百户、马百户、牛百户他们跟手下找的都尽是些土娼老妓,咱可是姑父的亲军,带着手下的弟兄们出去嫖妓也不能给姑父你丢脸不是?再怎么也要在江陵城有点儿名气的青楼妓院嫖,才不会丢咱锦衣卫的份儿。”
田承嗣笑道:“呵呵,怎么说你都有一套歪歪道理,行,去管得宽那里支一百两金子吧。”
温正见田承嗣发话了,立时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却又得了便宜还卖乖,把刚来到堂外换岗的狄云又拖到一旁嘀咕了一阵,田承嗣自然知道温正是在拉狄云去做嫖友,实话说狄云自从上次跟温正去了回青楼后,已然食髓知味了,这段时日每当晚上独自一人躺着时心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想着那天晚上的销魂感觉,只是狄云毕竟是正派的老实人,怎么也磨不开脸去青楼里嫖妓。
田承嗣是个中老手,远远一眼就看出狄云心动了,登时心中一阵欣慰,因为这说明狄云开始从戚芳去世那件事中渐渐走出来了,但说要彻底忘却戚芳却又绝对不可能,只是如果只是让他对戚芳的感情变淡的话,估计还是需要一个时间缓冲,毕竟时间、醇酒和美女历来是最好的忘情丹。
田承嗣这时迈步跨出了正堂门槛,对着门边上站岗的狄云说道:“大哥,今晚就不必当值了,跟温正他们一起去喝点酒快活一下吧,这样人也会变得开朗些。”
温正及时用手勾住狄云的肩膀恣意笑着说道:“狄百户,我姑父都开口了,现在这可是军令了,军令如山啊,你不得不听,咱们走吧。”
狄云还有些抗拒,不过也并不坚决,因为双腿已经不由自主随着温正向屋外行去,田承嗣在后面哈哈一笑说道:“别忘了再去管得宽那里多支一百两金子,我大哥一切都要最好的,听到没有?”
温正远远回头答应一声“听到了”,便拉着狄云踏出了荆州府衙的外院大门,这时回过头踱进内堂的田承嗣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狄云又把乌蚕衣放在自己的桌子上了,田承嗣心里面虽然很想得到乌蚕衣,可是却也明白这乌蚕衣对狄云来说意义非凡,而且自己又刚刚学了人家的神照功,因此微微觉得有些受之有愧的田承嗣准备明天再尝试着推辞一下,如果狄云还是坚持的话,那自己……
田承嗣将乌蚕衣收好,又理了理袍服,掉过头进了内院,去了水笙养病的房间,正好温仪也在房间里,田承嗣有些面带谄笑的问道:“姐姐,水姑娘今天的饮食怎样?”
温仪说道:“先前吃了一碗参汤,胃口比昨天好多了。”
田承嗣望了一下睡着的水笙,温仪把田承嗣拉到了房门边低声说道:“弟弟,水姑娘还是想留在江陵城,等身体好了去找自己的父亲。”
田承嗣说道:“姐姐,你再劝劝水姑娘吧,实在不行就告诉她,她爹爹已经遇害的真相,到时候如果她愿意跟我们走,我们就带上她,她如果还是不愿意那就只有留她在江陵城自生自灭了。”
水笙死了父亲,表哥又误会她,现在还一身重病,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现在生着病,好歹马知府会看在田承嗣刚刚离开的面子上照顾她,可她病好了之后呢?马知府可再不会继续收留她吃白饭了,万一这小姑娘不知轻重地离开江陵城,先不说血刀老祖仍然流窜于湖广一带阴魂不散,就说一旦水笙知道她父亲死了,还不知道会出什么状况呢!温仪不由得替水笙担心不已,如今田承嗣有了弃掉水笙的意思,温仪一时间更是同情心泛滥,反而不愿意水笙这个原先自己还有些敌视的“情敌”离开自己的身边了。
温仪埋怨道:“你这个人心肠怎么这样硬啊?”
田承嗣说道:“弟弟之前那也都是看在花护法的面子上,不然怎么会傻了吧唧做往自己头上放虱子的事情。”
温仪说道:“好了,不要说什么虱子、虱子的,好恶心啊!”
田承嗣闻着温仪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整个人开始迷茫起来,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搂温仪腰肢,脸也向温仪的面颊贴去。
“不要,被水姑娘看到就不好了。”温仪开始挣扎着说道。
温仪摆脱了田承嗣的控制,而田承嗣的鼻尖也只是从温仪的秀发间擦过而已,正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田承嗣只差那么一点点微弱的距离,没有能够跟心爱的温姐姐亲密接触,田承嗣看着温仪捂着嘴偷笑似乎在庆祝自己得胜的样子,摇摇头离开了水笙的卧房。
田承嗣刚来到衙门正堂坐定,亲兵便跑上来把一封信函递了过来,田承嗣接过来一看,原来是湖广巡抚宋一鹤的来信,田承嗣撕开火漆抽出信笺细细看去,原来通篇几乎都是宋一鹤那大堆大堆的阿谀奉承之词,主要内容无外乎是对上次田承嗣等人联名汇报凌退思万震山勾结李自成张献忠谋反案的答复,篇末最后一句提到了湖广布政使司已经认可了马飙暂时代理荆州知府,并已经向内阁和吏部上报,争取尽快让马飙去掉带字。
田承嗣对宋一鹤还是有些了解的,此人号鹤峰,顺天宛平人,早些年见天下已有大乱之象,便开始潜心研究兵法,崇祯三年庚午乡试中举,授教谕。曾任丘县知县,承天知县,有政声;巡按御史禹好善推荐他担任兵部员外郎,不久拔擢为天津兵备佥事,改饬汝南兵备,驻守信阳,屡破流贼黄三耀、刘喜才等部贼兵,调守郧阳后正式巡抚湖广。
想起这宋一鹤田承嗣登时便想起他还有一则轶事,原来当年宋一鹤参见总督杨嗣昌时,因为杨父名鹤,为避讳,故而在名帖上写了“宋一鸟”作为落款,见者纷纷大笑,宋一鹤也不以为意;这个宋一鹤总的来说是个官迷,但同时也是一个能臣,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就是宋一鹤这样的人田承嗣才欣赏,日后也好共事,正所谓有钱大家赚,大家都有各自的利益诉求什么话都好说。在明末这个奇葩时代,真要是遇到那些清官和东林党人,有抱负的人想做点实事可比登天还要难,可笑后世还有人拿明朝的党争和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内阁政党制度相提并论,根本就看不清里面的本质区别。
第一百三十九章 出发前一天()
六月初七日上午,田承嗣临行前再次会见了荆州代理知府马飙、同知张启元、守备游正普三人,田承嗣向马飙说起湖广巡抚宋一鹤的来信内容,其实马飙昨天就从武昌的湖广清吏司好友私信中得到内幕消息了,今天又正式从田承嗣嘴里得到证实,心情还是非常的激动,马飙相信现在自己有了田承嗣和宋一鹤的支持和默认,知府扶正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代理知府马飙从座位上站起,躬身作揖谢道:“田将军提拔之恩,下官必涌泉相报。”
田承嗣双手微微一抬说道:“马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起来!本将军为国荐才而已,马大人在湖广向来官声宿著,士庶咸服,本将军也只是成人之美,为湖广的士绅和百姓们请命罢了,只要在座各位恪尽职守报效朝廷,功名利禄日后自然唾手可得。”
代理知府马飙、同知张启元、守备游正普三人连声称是,代理知府马飙这时又禀告道:“田将军,您让我们征集的骡马粮草今日中午就会交割完毕。”
田承嗣说道:“好,三位大人为我锦衣卫官兵张罗后勤辛苦了,这次招兵征集骡马粮草必然会连累到荆州百姓,我们走后你们一定要善待他们,明年闯贼八成会来进攻荆州,依本官看可以全免荆州百姓们这两年的税赋。”
同知张启元听了立时惊道:“田将军,没有了税赋,官府靠什么支撑啊。”
田承嗣微微笑着说道:“如果明年被本官不幸言中的话,闯贼大军到时候把荆州城一围,来个“吃他娘,穿他娘,开了城门迎闯王”,官府不仅收不到税赋,全荆州城的百姓只怕也都要投了闯贼了,反正那时候税赋也收不到,不如干脆由朝廷出面提前做个顺水人情给荆州百姓,如此一来也可以收回一些民心,到了那时闯贼在荆州没有了老百姓的支持,也许就蹦跶不出什么名堂了。”
同知张启元听了沉思片刻,又说道:“田将军,这不收税赋,那朝廷方面怎么交代?宋巡抚那里可饶不了我们呐!”
田承嗣说道:“你们放心,朝廷方面本将军负责就是,宋巡抚那里也自有我去帮你们说项。”
守备游正普听了连声说道:“好,好,好,田将军好一招釜底抽薪之计,如果咱们真的依计行事,到时候闯贼到了荆州必然无计可施,为了贼军的军粮只好去劫掠百姓,这样一来百姓有了比较,自然就会向着官军了,而贼寇没有了百姓们的支持,他们在荆州不过是水中浮萍,蚂蚱瞎蹦跶,想攻下江陵城站稳脚跟更是做梦。”
同知张启元说道:“田将军,依您看,我们荆州免几年税赋比较妥当呢?两年还是三年?”
田承嗣说道:“等本将军的消息吧。”
同知张启元闻言再次有些皱眉,颇有顾虑地说道:“田将军,可是官府没了钱粮熬不住了怎么办?到时候没钱养兵,属员们的俸禄也发不出的话……”
田承嗣说道:“張大人,你不知道可以杀一批或者抄一批投靠闯贼的异己分子吗?这样不是什么都有了吗?”
同知张启元听了张大了嘴说道:“田将军,这样做恐怕不妥吧。”
田承嗣说道:“这年头攀龙附凤的人多了去了,就算是其中有那么一两个真是冤枉的,可一家人哭总比一城人哭要好,青史永远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
守备游正普听了这话觉得极对自己的胃口,于是大喜呼应道:“田将军你放心,有了你这句话,江陵城必定固若金汤。”
相比起游正谱的意气风发,同知张启元则显得神情黯然,代理知府马飙平静地观察了一番众人的表情后及时插言化解说道:“田将军,今天傍晚之前,最后一批特制的马车会送往城南军营。”
田承嗣说道:“嗯,如此甚好,马大人,本官走后你要多跟章旷章大人联系,把荆州和沔阳州两州结成互保,形成掎角之势,这样荆州和沔阳州就都有了更大的生存空间和回旋余地。”
代理知府马飙闻言点头称是,田承嗣之后又再三叮嘱了马飙、张启元、游正普三人,要他们尽量多收集粮草,打造兵器箭镞,迁移富户进入江陵城,当一切商量停当已经时近正午了。
送马飙、张启元、游正普三人出门离开时,田承嗣还特意拍了拍张启元的肩膀,对他特意又语重心长的嘱咐了一番。
午饭后田承嗣和往常一样跟着狄云练习“神照功”,最近在狄云的引导下田承嗣学得很快,相信要不了几天,田承嗣就可以形成稳定的气感,可以自己单独修炼了。
温正再次来喊狄云去青楼时,已经是申时时分,临走时田承嗣再次把狄云叫进屋内,表示要把乌蚕衣还给他,狄云就是一个认死理的人,你越是要还乌蚕衣给他,他越是认为田承嗣性情高洁,说什么也不肯收回乌蚕衣,田承嗣无奈之下只好正式当他的面收下了。
看着狄云和温正勾肩搭背离去的背影,田承嗣心说一个人变好不容易,要变坏可真就是几天的时间,不是说狄云去青楼行为本身有什么错,而是青楼的环境太容易教坏人了,在田承嗣的眼里,狄云虽然武功高强,但偏偏却单纯得像个孩子,对人是那么的真诚,田承嗣真心希望自己能够保狄云一世荣华富贵。
下午的夕阳斜照下分外宁静,花园凉亭中,品着君山银针的田承嗣正摇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得快睡着时,后院的女兵快步走了过来,向田承嗣道了声万福,言称水小姐请将军去一趟。
田承嗣心里“咯噔”一下,昨夜温仪就把“冷月剑”水岱已经遇害的消息告诉了水笙,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水笙的反应却极为反常的异样平静,温仪生怕水笙出事,当时便不敢走了,同丫鬟小梅陪了水笙一整夜。
今天早上田承嗣得知水笙不吃不喝,心里怀疑水笙的心已经死了,自己也渐渐升起了放弃她另寻芳草的念头,这时临到自己要启程了,水笙又点名要见自己,岂不是证明水笙还有求生的欲望?田承嗣前世从《连城诀》一书中,就对水笙产生了莫名的好感,只要还有那怕一线希望,田承嗣还是想拉住水笙的手,不轻易言弃的。
田承嗣快步来到水笙休息的闺房,温仪起身说道:“弟弟,水姑娘有话想要跟你说。”
温仪说完摆了个万福的姿势便带着小梅出去了,田承嗣则略有些不自在地坐在刚才温仪坐过的凳子上说道:“水姑娘,令尊之事还请节哀顺变。”
水笙挣扎着想坐起来,田承嗣赶忙上前把水笙扶起,垫了一个枕头在水笙身后,水笙踹了一口气才有气无力地说道:“不是我昨天*温姐姐,你们准备隐瞒我到几时?”
田承嗣说道:“前些日子实在是看见你身体不好,怕你承受不住打击。”
水笙说道:“其实当日我看到花伯伯独自一人在将军这里作锦衣卫护法,也从不回家,我就知道爹爹凶多吉少了,可是你们就是一直不肯实言相告!呜呜呜……”
田承嗣说道:“水姑娘,那既然你现在知道了令尊的死讯,不知又有何打算呢?”
水笙反问道:“将军不是早就替小女子想好了吗?”
田承嗣说道:“水姑娘说笑了,本将军又如何能够做主安排你的去处,只是这湖广地面流寇日益迫近,局势愈加败坏,荆州城现在已经危如累卵,再加上血刀老祖仍然没有离开,仍在附近地面游荡,虎视眈眈,承嗣这才在姑娘昏迷时自作主张,打算先把姑娘带离险地,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连花大侠都不是血刀老贼的对手,看来报仇大计需要从长计议,不过既然姑娘不愿意,那后面就随姑娘的意好了。”
水笙是江湖女侠出身,对人天生有一份警惕,现在田承嗣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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