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无可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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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无可赦- 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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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继续道:“我说到哪儿来着……哦哦,年纪不大……

    其实吧,我当时心里还有一个打算,他们架着的小妞儿看着神色可不大清醒,我知道八成是下药了,可万一不是呢?万一是毒瘾犯了呢?说不定就有机会发展一个买家了呢。

    所以吧,我就多问了两句。

    我问他们小妹妹是不是瘾犯了,还问他们手上有没有货……嗨呀,就是跟他们套话呗,那俩人也不搭理我。

    人家不理我,我总不好热脸贴个冷屁股,我就不问了呗。

    哦,对了,我记得那女的搂着其中一个的脖子叫哥……嘿嘿,可能真是被下药了吧。”

    吴端又问道:“那两个男人呢?他们有没有说什么?”

    “他们啊……”男人思索着,“好像没说什么吧,感觉……就是点说给我听的套话。”

    “套话?”

    “就是……怎么说呢,嗨呀都是骗小姑娘的嘛。”

    “你具体说说。”吴端道。

    “那女的不是跟其中一个男的喊哥吗?那男的就说哥在这儿呢,你放心,谁也不能伤你……你们说,这不就是骗人家小姑娘的吗,再者就是说给我听,让我别起疑心……”

    吴端用眼神和闫思弦交流着:看来熊思超撒谎了。

    闫思弦少有地露出不确定的神色。

    吴端继续道:“你记得那三个人的长相吗?”

    “我也没看见正脸啊,天又黑,长相是真不知道。”男人道。

    “那你接着说,你们上到这层之后呢?”

    “上来之后……呃……他们不是走我前头呢吗,到了这层,那俩男的慌得什么似的,反正肯定比我慌。

    赶紧开门,赶紧进屋,赶紧关门,感觉都是小跑的。

    看样子肯定是要对那姑娘下手啊,心虚着呢。

    至于我……我就敲门进这边屋了。”

    一直没说话的闫思弦道:“你应该不是放下货就走的吧?这俩人都穷得叮当响了,根本付不起钱了,那姑娘会用另一种方式向你支付毒资。”

    男人看了一眼蜷缩在床角衣衫不整的姑娘,皱起了眉头。

    往日里见面,都是黑灯瞎火的,他明明记得,上一次看见这姑娘时还有那么点人样,远不像现在这般瘦成了骨架子。

    他也终于理解为何每次见面,这姑娘都不肯开灯了,她是怕自己形容枯槁的样子被看到,便不能以肉偿的方式拿到毒品了。

    吴端心中一阵恶心,他看出来了,这男人也不好受,但他不打算让这男人陷入不好的情绪中,问话还没结束呢。

    吴端立即转移话题道:“这种廉价的出租屋,隔音效果没那么好,你既然在这里停留过,有没有听到隔壁的动静?”

    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将自己从复杂的情绪中拽了出来。

    回过神来,意识到此刻最要紧的是讨好警方,其余的都可以以后再说,他便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对吴端道:“我那时候……呃……哦哦对了,我觉得隔壁的三个人挺有意思,倒真的留意着动静呢。

    没多长时间有个男的就走了,就是那个被喊哥的,我听见他出门的时候,还对门里的人说什么哥马上就回来你不用怕。”

    “那他后来回来了吗?”

    “没吧,我在这儿呆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吧,反正到我走也没见他再回来。”

    自此,吴端和闫思弦可以确定,案发当晚,林岚租的屋子里出现过一个神志不清——疑似被灌了安眠药的姑娘。

    这与熊蕊蕊的死因刚好吻合。

    更令吴端耿耿于怀的是,这个疑似被灌了安眠药的姑娘,身边还曾出现过一个哥哥。

    绝不是巧合!

    男人奋力在地上滚了小半圈,从趴着变成了侧卧,这使得他能看清吴端和闫思弦两人的脸。

    “两位,我可是什么都说了,你们说话可不能不算数,你们可得给我记个立功啊……”

    闫思弦将人从地上抄起来,吴端开门。

    禁毒支队的人已经等在门外了,伸手便将男人押出了门。

    吴端对男人道:“你那些上线同伙什么的,该交代就赶紧交代,禁毒方面会给你记立功,至于我这儿,你放心,我会写份说明送过去,咱们功是功,过是过。”

    “诶诶,那就麻烦您了。”

    禁毒支队的人不仅带走了贩毒的男人,还将床上那对吸毒的男女也一并带出了屋。

    有个有经验的中年禁毒警看到那骨瘦如柴神志不清的男人后,摇着头道:“没一个礼拜好活了。”

    他张了张嘴,也想对那姑娘评价两句的,但看那姑娘神志尚且清楚,出于人道主义,又将话咽了下去。

    这就跟医生往往不会直接通知患者得了癌症,而是通知患者家属,是一样的道理。

    那姑娘倒不傻,被带走时虽什么都没说,却是大滴大滴的掉眼泪。

    禁毒警们呼呼啦啦地来,又呼呼啦啦地走,白天里那些围观的左邻右舍,不知又都从哪儿冒了出来,将小屋门前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不过,热闹不过持续了几分钟,便又冷清下来,只有地上残留的汤汤水水,空气里弥漫的刺鼻味道,记录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吴端通过耳麦通知刑警们收队,将手头的事情安排好,他问闫思弦道:“吃点夜宵去?”

    “吃,我早饿了,”闫思弦道:“不过在这儿熏了半天,有点没胃口。”

    “你想想貂儿是怎么就着巨人观尸体下饭的,就会……”

    “就会更没胃口,”闫思弦翻了个大白眼,“你诚心的吧吴队?我又没说让你请,至于吗?”

    “特别至于。”吴端毫不掩饰自己人穷志短。

    两人下楼时,他却又认真起来。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闫思弦。

    闫思弦没急着接,大眼一看便知那是张支票。

    “吴队你这是干嘛?太客气了,小爷虽然号称下海一夜七万,可毕竟还没下海嘛,你这么捧场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滚!”吴端满头黑线。

    骂完了他又正色道:“你快拿着,这是省里给你批下来的报销。”

    “什么报销?”

    “上次进山,战国墓那案子,咱们用的装备不都是你垫钱采买的吗,一回来我就把报销报上去了,就是你买的东西都是贵的,上面审核花了点时间,今儿才把报销批下来。

    快拿着,咱们公私分明,你再有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闫思弦接过支票,“那我就不客气了。”

    将支票随意揣进口袋,闫思弦又道:“诶诶不对啊,你挑这种时候给我支票,不会是想趁我心情好,宰我一顿大餐吧,吴队你真是越来越鸡贼了……”

    “谁想宰你了,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吴端明显加快了脚步。

    “诶诶咋还生气了呢,我错了行了吧,不是你想宰我,是我想让你宰行不行啊……”

第六十九章 我们可不可以不结婚(12)() 
闫思弦心情很好。

    那张支票上的金额对他来说,实在不算什么,但人就是这样,没指望能回头的钱,突然拿回来了,就有种捡了钱的感觉。

    所以闫思弦立即提议去他家吃夜宵,他还掏出手机来,这就要让自家酒店送货上门。

    吴端制止了他。

    “附近找家店吃点得了,吃完我还得回来继续勘验现场。”

    闫思弦挑挑眉,“我以为你要先去跟熊思超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咱们大陆法系本来就看中证据,看轻证言。眼下,虽然有了一份那贩毒小子的证言,可你仔细想想,证言没有关键证据来得扎实。

    熊思超的谎已经撒出来了,他不会凭着一个人的证言就认罪。”

    闫思弦回头看了一眼疑似案发现场的出租屋方向,天黑,看不见了,他干脆回过身来倒着走,“可就那个一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的出租房,你还指望从那儿找到什么?”

    吴端叹了口气:“那你有什么思路?”

    闫思弦道:“我觉得是时候去见见李洁玉了。”

    “可她有精神问题。”

    “你担心……”

    吴端突然伸手拽了一把倒着走的闫思弦,“看路。”

    局促的小巷里,闫思弦被他拽得脚下一踉跄,扶了一把吴端的肩膀,躲过了横在路上的两块砖头。

    “我去这谁啊,太不讲公德了吧?!”闫思弦再不敢倒着走。

    他又继续道:“李洁玉虽然有精神问题,但从熊思超的描述来看,她在医院接受了正规治疗,并且出院回了家,说明她的病情绝非不可控。

    而且她还有意识跟熊思超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从这一点来看,正常交流应该是没问题的。

    当然,不排除她跟咱们装疯卖傻,但这么一来她就露了破绽,我们可以从侧面知道她有事隐瞒。”

    吴端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精神病人的证词并不具备法律效力,你知道的吧?”

    闫思弦点点头,又摇摇头,“所以我的目标不是李洁玉。”

    “那是……?”吴端改口道:“那个男人!你觉得他跟李洁玉有关系?”

    闫思弦笑道:“他是关键人物,你想啊,他既然能去林岚那儿拿钥匙,还见过熊思超,就说明在整件事中,他至少起到了穿针引线的作用,况且他还很有可能直接参与了杀人。说不定她跟李洁玉也有某种联系呢。”

    “你想从李洁玉那儿得到更多这个男人的信息?”

    “只能试试,”闫思弦道:“至少比你在那小黑屋里找线索强点吧。”

    吴端耸耸肩,“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还是要回去复勘一遍现场。”

    “明白明白,”闫思弦道:“痕检是我短板,就不跟着掺和了。”

    ……

    第二天一早,闫思弦车上。

    吴端没精打采地歪在副驾驶座上。

    闫思弦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道:“少侠,看你这脸色,昨儿晚上少说一夜七次啊。”

    “滚!”

    骂完,吴端又道:“是不顺,跟你说的一样,我连那屋里地上有几捧灰都搞清楚了,就是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看来痕检的线是彻底断了。”

    闫思弦却道:“这不是正常现象吗,可不像你啊,以往你可不会因为这种情况灰心。”

    吴端道:“也不像你啊,我以为你会开嘲讽技能呢。”

    “嘲讽?为什么?因为你把一条线索跟到底?你也太小看我了。”闫思弦道:“从一开始,我们在这方面的意见就是一致的,但凡有线索,必然追查到底,要么有所发现,要么彻底凉凉。

    咱们之所以能找到人证——就是贩毒那小子,不就是因为坚持了这一原则吗。

    他恰好能遇见隔壁的人概率其实很小,咱们不还是顶着压力把人揪出来了吗?要是昨儿因为概率小就不往下查,就会错失这一线索。”

    吴端终于也露出了老父亲特有的慈祥笑容,“你知道就好。”

    闫思弦故意忽略他这蓄意报复的笑容,使得吴端有劲儿没处使,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又暗自皱起了眉头。

    闫思弦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吴端:“你笑什么?”

    “没,”求生欲让闫思弦赶紧岔开话题道:“你快睡会儿吧,等到了地方见了人还有好多事儿呢。”

    见吴端眼睛里满是血丝,他又从两人中间的杂物匣里摸出一瓶眼药水,“我没用过呢,新的。”

    吴端:“握草你怎么啥都有,哆啦a梦吗?”

    “可能是因为……”闫思弦认真想了想,“我有钱。”

    吴端:可以可以,很强势,很社会,真想给你鼓掌啪啪啪啪……

    点了眼药水,没几分钟吴端便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一会儿梦见熊思超小时候受他指使,逃学去网吧挂qq等级,结果被家长暴揍一顿,一会儿又梦见熊思超在留置室里可怜巴巴的样子。

    梦不停,等到醒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仿佛整个前半生都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闫思弦一直专心开车,直至吴端醒来,他看了一眼对方脸色,顿时皱起了眉。

    “病了?”

    他伸手就去摸吴端的脑门,刚一摸上便感觉到烫得要命。

    “啧。”

    闫思弦也不多话,四下里看着。

    吴端显然也知道自己这是病了,起身从后座捞过一件衣服盖上,又拿起车门内侧置物匣里的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

    “你干吗?”闫思弦道。

    “喝点凉的,屋里降温。”

    “靠!”闫思弦一把抄过余下的半瓶水,却见吴端没事人似的,还提醒他道:“你好好看路,发烧小毛病,我可不想交代在这高速公上。”

    闫思弦无奈,这种时候又不愿跟他多说,只道:“你再睡会儿吧,我找就近的医院。”

    “真不用,咱们以正事为……”

    他话才说了一般,闫思弦已经从一条岔路拐出了国道。

    在那岔路的出口处有个交通提示牌,牌子上写着距离某县18公里的字样。

    吴端便不再说什么,闭起了眼睛。

    闫思弦将车开得飞快,到了那“某县”,吴端听到他用手机导航往医院开,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吴端便跟着下车,一边往医院门诊大楼里走,一边小声嘟囔道:“真没事,八成昨儿晚上勘察那出租屋的时候穿得有点单,这点小病能扛过去……”

    闫思弦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认怂地噤声。

    进了医院,挂号时吴端还逞能,要求自己去,结果被闫思弦拎到等待区坐着。

    一番忙前忙后地挂号、排队,吴端终于挂上了吊瓶。

    也不知闫思弦是花了钱还是怎么的,小小的发烧,竟然被安排进了一间还不错的病房,一安顿下来,吴端还开玩笑道:“这医院能办vip啊?”

    闫思弦只顾着叮嘱小护士送热水来,一时顾不上接话。

    过了片刻,闫思弦也闲下来,吴端便又道:“你该干啥干啥去吧,我自个儿在这儿就行。”

    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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