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长安的贵妇圈子聚会,除了诗会之外,最流行的话题就是谈论小说,猜测后续情节走向,点评小说中的人物。据说杨逍的拥趸者数量远远超过主角张无忌,已经可以和皓祯的粉丝团分庭抗敌,在关于到底是杨逍更像潇洒还是皓祯更风/流的问题上,两派人物争锋相对,寸步不让,几次聚会中唇枪舌剑,差点擦出肢体碰撞的火花。
“你说说,那杨逍不就是一个登徒子嘛?乐安郡主怎么能看上这种男人,瞎了她的眼!亏得我以往还把她当好姐妹看。”高阳气鼓鼓的让萧庭来评理。
登徒子?登徒子怎么了,您高阳身边。多的不就是登徒子?萧庭对此嗤之以鼻。
至于评论,萧庭是不会去做的,在一个女人面前指责她的偶像有时候比在在一个女人面前谈论令一个女人还让人头疼。
不过说到登徒子。高阳自从迷上了纯爱小说之后,对于男人的兴趣大减,三天两头的朝兰陵府上跑,有时候一留就是一整天,连吃喝带写字,偶然还顺手在萧家新建的澡堂子泡个澡的,反正从时间上算。估计她也没空闲去搞那些乱七八糟的和尚道士。
智勖有了萧庭的资助,天天在他的小庙里面捣鼓易燃易爆品。几个月的时间,烧了三次房子。却没搞出新产品,可见科学研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萧庭觉着要是自己婆娘整天朝另一个单身男人家跑,哪怕就算知道两人之间是清白的,自己也免不了要吃醋。说不定醋意大发能上门把人家门楼子都砸了。
可房遗爱这小子上个月竟然送了一车礼物过来。满脸堆笑,说有劳修齐贤弟帮我照顾公主,还望贤弟多多费心。
最让人不齿的是,这家伙送来的一大车礼物当中,竟然有公主的换洗衣裳和几件小衣。
小衣就是内衣!自己老婆到别的男人家吃饭洗澡,老公居然屁颠颠的来送换洗内衣,这就很让人恶心了,就差没在脑门上写着:‘求你搞我老婆’几个字。
也就是萧庭对高阳没兴趣。否则就冲房遗爱这恶心人的做派,不跟高阳勾搭勾搭都对不起这位绿帽王。
也难怪高阳看不上房遗爱。长得五大三粗的,骨子里却是个蛆虫一样的东西,即没骨气也没血性,脑子还弱弱的,哪个女人跟了这种男人都得吐血三升恨不得重新投胎。
萧庭琢磨着,房遗爱是不是有点NTR情节,瞧着自己的老婆跟别人鬼混,他反而觉得有快感?难说,这年头的贵族里,变/态的很多,都是衣食富足,无所事事闹的,普通的玩乐刺激已经无法给他们带来快感,只有追求新颖奇特的东西。这和后世那些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们吸/毒有点类似。关键就是四个字:生活空虚。
萧庭估摸着,要是萧守道在原来的路子上走下去,说不定过两年也会变成变/态。
恶心的人不只是房遗爱,还有李义府。
根本不认识的家伙,来了府上一次之后,就很自来熟的和萧庭称兄道弟,有事没事就往萧家跑。
人家萧守道也是一见面就称兄道弟,可萧守道以前每次来,都不是白白骗吃骗喝,要么就带着大车的礼物,要么就带着重要的信息,现在干脆在帮萧家免费打工。
可这位李义府同志倒好,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次次空手来,偶尔想起来了,从长安城的小铺子里买一包桂花糕的。十几文钱的东西,萧家丫鬟都懒得吃的玩意,在李义府手里隆重得像是送了龙肝凤胆。
更烦人是的是,他来了之后,往往第一句话就是问高阳殿下在不在府上,下官想拜见拜见。
高阳不愿意见他,李义府也赖着不走,拉着萧庭聊天。聊天的内容主要就是诉苦水,说自己怎么怎么有才华,怎么怎么不得志,五姓世族怎么怎么狗眼看人低,最后总不忘了眼泪汪汪的补充一句当今陛下又是如何如何圣明。
五姓女就是最大最悠久的五大姓氏世家的女子,唐代以取五姓女为荣,而五姓偏偏眼高于顶,择婿要求又严又怪,连皇子都不放在眼里,甚至以和五姓之外通婚为耻。不光是五姓女难娶,想嫁给五姓男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后世唐文宗想把公主嫁给五姓中的崔、卢两家,结果人家愣是不干,气的唐文宗摔杯子大骂,他娘的,我家当了二百年天子,还不如崔家卢家?
李义府和萧庭一样,也是出身寒门的,这老小子当年受到过伤害,向五姓其中一家求婚,被很直接的拒了,据说人家当时话说的有点难听,给老李心底里就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五姓实在太猖狂,我欲上书朝廷,禁止五姓内部通婚。萧兰陵你也是寒门弟子,你我休戚与共,不如和我联名如何?”李义府一心想把萧庭拉到同一阵营来。
“这种事有李兄一人足矣,小弟人微言轻,况且还尚未成家,怎好对人家的嫁娶之事指手画脚的。”萧庭笑道。
他们要内部通婚就让他们通呗,最好是全部男女都内部通婚,表哥搞表妹,堂叔上侄女,有种的一家三代大床上爱怎么滚就怎么滚,生一大堆傻子出来不正好给李治同志省心了。
有种说法好像是‘对劣质的基因来说,近亲结婚不利,远缘杂交有利,而对优秀的基因来说,近亲结婚有利,远缘杂交不利’,不过想来我国三代以内不许结婚总是后一定道理的。就算生不出傻子也无所谓,反正跟我无关,老子播种机做的正happy,没来由的去招惹五姓世族,找死呢这是。
于是就这么写着书,扯着淡,应付着些不着四六的各色人等,日子过得飞快,终于到了水车和播种机的完工期限。
朝廷派人验收来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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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讲铅笔那茬很让我羞愧啊,没过脑子顺手就给写跑偏了,至今想到,依然无颜见人~~
。。。
第一百五十五章 从天而降()
对于播种机和水车的时限问题,朝廷并没有定下一个非常具体的时间节点。
在给工部的令上,说的是在明年开春前完成,保证春耕就时关内道能用上播种机。算算日子的话,至少要在二月之前完工。
如果再算上从长安城运往关内道各地路上所花的时间,再加上地方官府有序的将播种机和水车分配给当地的农户,少说也要一两个月的时间。
换句话讲,工部的时限,最迟不能超过今年年底十二月。
而三省,或者干脆说白了,就是工部河南郡公给京畿八县的令,则明确定下了时限。按照各县的任务量略有不同,相差不大,最迟十月底交付,提前了两个月。
按照之前传出来的消息,由于褚遂良接二连三的免了一批官员,施展雷霆手段,工部的剩下任务的进程竟然提升了数倍。
可见人都是逼出来的,之前阎立德做工部尚书,待人温和,少了几分杀伐戾气,虽事事身体力行,连住处都搬到了工部大作坊里,可工部的制造效率就是不见提高,远远不如褚遂良的铁腕手段来的直接见效。
光靠着酷辣手段,也未必就能解决问题。虽说效率提高了,可至今工部的工程进度也只是完成了不到三成而已,除掉已经分配掉的那一部分,差不多是剩下总量的一小半。
按照这进度,接下来几个月的时间。无论如何也完不成另一半。
杀鸡的目的不是吃肉,是要给猴子看那。褚遂良再铁腕,总不能把工部的官全给罢了。只剩他一个光杆司令,天大本事也玩不转。何况京城官员大多有些背景来头,说不定谁身后就站着某某国公某某国侯,褚遂良不可能傻道为了一个工程,就得罪满城的权贵。
因此,入秋之后,工部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派人去验收京畿各县的工程。各地的工程若是能完成个七八成,工部的工程再有个六七成,对朝廷也勉强能交代的过去了。
长安县作为天下第一县。首当其冲,成为第一个验收对象。
这天天刚亮,萧家大门外的广场上就聚了一批人。
“见过阎监正、驸马都尉,呵呵。长孙明府也来了。”萧庭一身正装。冲着面前几个领头的一一抱拳见礼。
今天领头来验收的竟然是被革了前工部尚书,发配到将作监当一把手的阎立德。
上次听高阳说过,老阎家也不是白给的,世代公侯,北周武帝的血脉,要不是改天换地老李家坐上了皇位,他老阎家那也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百年的底蕴。不可小觑。
阎立德被免了尚书,却不是革官。原本是将作监监正,可最后却变成挂着工部侍郎的职,分管将作监。他带头来验收,即是职责所在,也多少存了个将功赎罪的味道。
这也从侧面看出来,如今将作监的地位被打压到何种程度。按照朝廷规制,将作监的一把手监和工部尚书是都是三品,差别不大。尽管这几年将作监不争气,在职能上被工部压得死死的,可两部主官至少在品级上是基本还能平起平坐,从未有过工部二把手兼任将作监一把手的情况。
工部侍郎是正四品下,比起将作监监正,降了两级。这两级不要紧,可‘三’、‘四’之间却有本质的差别。三品及以上,由皇帝亲自选授,上朝可‘升阶列坐’;而四品五品的,由宰相提名呈报皇帝御批,上朝时候罗拜阶下。
因此,“三”是一道坎,过了便是朝廷重臣柱石,过不了,终究是个‘小官儿’。
这么一来,正四品下的工部侍郎兼任将作监监正,将作监无论从名义上,还是实质上,都彻底沦为了工部的下属机构。
阎立德今年五十多岁快六十的样子,长得慈眉善目,三绺长须飘飘,年轻时候想必也是个俊朗丰逸的人物,或许是这段时间官途不顺,工程的事逼得太紧,老头子温润如玉的脸上,蒙着一层若影若现的黑气。
“老尚书万万保重身子骨,也是小子多事,给老尚书招烦了。”连萧庭这个半吊子医生都能看出来,阎立德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忍不住的说了一句。
说到底,这事终究是萧庭惹出来的由头,他要是不搞播种机,阎立德也不至于被夺官。
阎立德摆摆手,苦笑道:“修齐这是哪里话,你一片苦心,为了还不是朝廷百姓,又不是来害老夫的。至于老夫这身子骨,本就是风烛残年,若能在终了之际,于国家有些微不足道的裨益,也算是无憾了。”
“虽说这事不能怪萧兰陵,可萧兰陵若是能完成长安县的工程,对阎兄才是真正的大好事,那可比吃灵丹妙药都管用。”
说话的这位,三十郎当四十岁的样子,一身紫色大团花绫罗制作,腰佩玉带钩,是今日来的所有人当中身份最高的一位。
尚长乐公主的驸马都尉,秘书监监正,赵国公长子,长孙冲。
据高阳说,长孙冲是个异类,自小性子恬淡,颇有些与世无争的味道,喜爱吟诗作画吃喝玩乐,是个‘雅绔’。至于能力嘛,同样也是‘无为’,说白了就是没啥能力,和乃父大不相同,自行其是自得其乐,很少在朝廷里露面。
自从长乐公主薨了之后,这位驸马都尉的性子就从与世无争转为了消沉无为,当了个秘书监监正的闲置。
秘书监管的是朝廷的藏书典籍,国家图书馆馆长,正儿八经的闲职,比以前的将作监还清闲,乐意了做办公室找两本书来看看。不乐意一年半载不上衙门也没人管他,只要别把图书馆点了就成。
所以,今天来的几个人当中。反而是这位身份最尊荣的驸马都尉长孙冲是个真正的闲人。根据之前从高阳公主那里得到的信息,长孙冲和阎立德都爱作画,两人私交不弱,萧庭估计,长孙冲今儿个是被阎立德拉来的。
至于为要拉长孙冲一块来,阎立德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从他脸上的表情。萧庭就能猜到一二:阎立德对于长安县能否完成任务,没多大把握,拉上赵国公的长子。万一真有个意外,长孙冲也能做个见证,冲着长孙冲的面子,褚遂良也不好太过降罪。把事情搞得不可收拾。
这么做。阎立德算是彻底向褚遂良服了软,给他搞怕了。
果然,长孙冲就像是打预防针一样,立刻就接茬说道:“即便有个七八成,阎兄也好向工部和朝廷交差了。”
“正是,正是。”阎立德点点头,用老人那种特有的,近乎恳求的眼神望着萧庭。不确定的问:“能有七八成嘛?”
被阎立德这种眼神看着,萧庭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政治斗争。实在不该把这种与世无争的艺术家,老实人牵扯进来。可话又说回来了,这大漩涡真到了身边,管你老实人奸似鬼的,任凭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脱。
都是命。
萧庭正要回话,长孙诠笑呵呵的插嘴道:“两位尽管安心,别的县不敢说,我长安县,断断误不了事,朝廷交代下来的差事,便是呕心沥血也定然十足十的给做好。是吧,修齐贤弟?”
萧庭本来还想说两句安慰一下阎立德,可见长孙大胖这副嘴脸,不知怎的就有点恶心,没心没肺的东西。
“成不成的,摆出来验验再说吧。”
萧庭淡淡道,然后冲阎立德和长孙冲一拱手:“让匠人们去数验,两位随我进府歇息等候如何?”
“不必了,在府里也坐不安稳,还是当场亲眼瞧着那些播种机和水车,老夫才能安心。”阎立德苦笑道。
“我陪着阎兄。”长孙冲也道。
既然如此,萧庭也不强求,令人在府外广场上搭了一个芦棚,搬来座椅案几,茶水点心,几个人就坐在芦棚里看着工部的匠人验收。
几个工部甲等老匠,胡子花白,手上一层厚厚的老茧,一般小刀子都划不破,担任了这次验收的‘验收员’。
“贤弟,那播种机水车在哪呢?”长孙诠手搭凉棚,朝四周眺望,广场上空空荡荡的,人倒是有些,播种机的影子都见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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